古欽英相信毛小方,只要毛小方承諾的事,就一定會做動。
他也清楚地知道風亮晨他們七大弟子對毛小方的感情,是豁出一切都要帶毛小方出去的。
因此,只要毛小方承諾在自己之後出去,風亮晨他們就非得先把他帶出去不可。
毛小方說:“如果你在復活告魯斯之前來找我,哪怕你什麼都不做,我也會讓他們幫助你。可是你復活了告魯斯,使得城裡郊外死傷無數,可謂是罪大惡極!我毛小方,就算是死,也不會答應你,你在這裡爲非作歹也還罷了,未來還要再去禍害另一方百姓。我即便沒有能力,也要阻止你害人,更何況現在就有治你死地的辦法!”
面對正氣凜然的毛小方,古欽英面露愧色,轉向風亮晨他們:“你不會答應我已經預料到了,但是你這些徒弟們……”
蘇充兮急着說:“我們可以……”
“住口!”毛小方怒斥弟子,“我毛小方在此立誓,你們誰要是幫助這個惡魔,就不再是我茅山天道派的弟子!而是我毛小方不共戴天的仇人!”
茅山七子面面相覷,分神之際,劍陣運轉出現破綻,被那四道血影撞了出來,他們沒有再撲向茅山七子,而是返回來撲向古欽英,要再上他的身。
眼看他們就要撲進古欽英身體裡,古欽英身上忽然爆發出一大片金色光潤,將血影彈開,連毛小方也護在中央。
四道血影飛到樓梯上,顯出四尊紅髮魔神,個個呲嘴獠牙,兩個瞳孔裡面血光亂射。
他們向古欽英咬牙切齒:“小子!你竟然敢背叛本尊!”
古欽英手裡託着一顆雞蛋大的金色珠子:“我知道你是邪魔,從跟你們學法的第一天就在提防,偷偷用當初鎮壓你們的四顆舍利子煉成這枚水木佛光珠,經我用閃電奔雷掌祭煉,如今已經成了一枚水雷磐桓珠,他還有第二重變化,你要不要試一試?”
血魔咬牙切齒,怒吼着再次撲向古欽英,古欽英手上寶珠迸發出極度刺眼的白芒,千百條閃電從中爆發,彷彿一條條電光怪蟒,它們擊穿屋頂,鑿爛牆壁,在地面上蜿蜒,將地磚變成無數碎片,四道血影被閃電淹沒,齊齊怪叫,從電光裡脫身,轉而分別撲向小尊和蘇充兮他們。
“不得放肆!”白羽書伸手一指,魔刀舞出一片紅色光幕,那是刀煞凝成,比銅牆鐵壁更讓妖魔忌憚,四道血影被光幕擋住,隨後魔刀翻轉,刀鋒閃耀,刀氣縱橫。
四道血影感應到這口魔刀竟然隱隱生出吸力,要把它們都吸進刀裡面去,纏鬥片刻,知道短時間內無法取勝,擔心其他人過來相助,自己寡不敵衆,無奈咆哮連聲,掉頭飛向樓梯口,轉瞬不見,逃之夭夭。
“不能被它們逃走……”毛小方邁步去追,才發現自己被古欽英控制,急得跺腳,“被他逃出去,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要被害死了!”
“毛道長!”古欽英說,“我可以幫準你一起對付血魔!我對血魔最熟悉,事實上,這段時間他附在我身上,他需要吸收靈氣,每次都留下一個分身控制我,要我爲他做事。告魯斯把所有人都變成了吸血鬼,他吸不到活人靈氣,已經急渴了很長時間,今天遇到你這七個弟子,在他眼中肥美多汁,靈氣又足,情況又很緊急,他忍耐不住,四惡真身全部離開,我才得了自由!我願意將功贖罪,和你們一起去捉拿消滅血魔,只請你容許你的弟子們幫我復活。”
毛小方冷哼一聲:“我門下弟子,不跟魔鬼做交易!你趁早死了這份心吧!”
“師父!”任汩鴻央求,“您不是常常教導我們說,人有好人壞人,鬼有好鬼壞鬼,不能以人鬼論邪正,那是罪大惡極的,只要肯誠心悔改,也要給他們留一線生機的嗎?”
“那他坑害了全城的百姓,是好人還是壞人呢?”毛小方反問,“給罪大惡極的人留下一線生機,但是不能跟罪大惡極的人做交易,因爲你不知道他說的那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更不知道他到底在私底下還隱藏着什麼樣的陰謀。總之,你們要是答應他,就不再是我的徒弟!”
風亮晨也勸:“血魔詭詐,出去會害死更多的人,他最瞭解血魔,讓他戴罪立功……”
“邪終究不能勝正,天底下維護正道之人,除了我毛小方,還有千千萬萬,沒有他,沒有我,自然還有其他的高人出手滅魔。”
毛小方是鐵了心不答應跟古欽英做這筆交易,局面一下僵在這裡。
古欽英以毛小方作爲人質,逼迫茅山七子答應,毛小方以逐出師門爲警告,逼迫茅山七子不可以答應,茅山七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辦法。
大家最後都把目光落在足智多謀的大師兄風亮晨身上,風亮晨則看向苗高陽,對他使眼色。
“小白。”苗高陽可憐兮兮地叫白羽書,這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了。
在場就白羽書是外人,他不是毛小方的徒弟,說話做事都沒有那麼多的約束。
白羽書是有點同情古欽英的,可能同爲敲門人的緣故,他能夠感受到古欽英被害之後的憤怒和無助,因爲他在派發通行印章的時候,就設想過自己被殺害的可能。
古欽英復活告魯斯,害死了數以萬計的百姓,毛小方說他罪大惡極一點都不爲過,他所擔心的,將來把古欽英弄到地球上,他會不會在現實中也掀起一番腥風血雨也是很有道理的。
白羽書早就看出來,今天破局的關鍵在於自己,但是一直猶豫着沒有主動開口,直到苗苗求他,他方上前幾步:“古欽英小朋友。”
古欽英聽見白羽書又喊他小朋友,卻沒有絲毫反感,他也看出來,現在唯一能打破僵局的就是白羽書了,不然他沒有辦法,只能放了毛小方,暫時離開,另作謀算。
他板着臉問:“你有什麼話說?”
白羽書說:“他們都是毛道長的徒弟,我不是,你覺得我把你帶出去怎麼樣?”
“白道友不可!”毛小方要阻止,被古欽英噤聲。
古欽英搖頭:“我說了,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一個人,只能相信毛小方毛道長,他立下誓言,我才能放心地把天地真氣交給他的徒弟。你?不行,正因爲毛道長約束不了呢,才更不行。”
“是是是,我也對不起他們,可我最初也是受害者,我還沒有成年……我當初被那個狗日的用邪術害死,死得十分痛苦,被燭火一點一點燒死的,我……”想起當初被害時的情景,他也眼淚盈眶,“毛道長,其實是我沒有太把這裡的人命當人命,這個世界對於我來說,是有點虛幻的,如果是在外面,我絕不會這樣的,我不會擅殺任何一個人,真的,除了卓永秀那個日了狗的……嗚嗚……”他越說越傷心,“毛道長,你就給我一次機會吧,求求你了……”
毛小方翻了個白眼,鼻孔裡輕輕“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