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皇帝朱厚照當了這麼多年皇帝,對於帝皇之道早就已經爐火純青,深諳平衡之道,他不是不知道曹正淳的野心,但是他依然重用曹正淳,因爲曹正淳是唯一能夠和朱無視抗衡的人。
朱無視這個人在外的風評很好,忠君愛國,胸懷天下,但是作爲皇帝,朱厚照不可能完全信任一個臣子,更何況,根據他的觀察,朱無視也不是那種毫無野心的人。
本來在曹正淳與朱無視的爭鬥裡,由於他的縱容與支持,曹正淳才勉強能夠壓住朱無視,但是最近朱無視的表現卻讓他看不懂了。
歸海一刀雖然已經失蹤多日,但是憑藉護龍山莊的情報網朱厚照不相信朱無視會找不到他,只要能儘快捉拿歸海一刀他完全可以把事情撇清,可朱無視就是毫無作爲,讓曹正淳抓住了把柄。
若是說朱無視有多疼愛歸海一刀朱厚照是一萬個不信,如果朱無視真的疼愛歸海一刀,又怎麼可能把他送到霸刀那裡進行九死一生的訓練?
現在的情況曹正淳簡直佔盡上風,只要他一發難,朱無視除了造反之外根本毫無辦法,絕對下大牢,護龍山莊必定落在曹正淳手上,但時候手握東廠和護龍山莊的曹正淳手中的權利必將膨脹到一個恐怖的地步,自己不一定能夠壓得住他。
“啓奏陛下,奴才有話要說。”正是擔心什麼來什麼,曹正淳剛剛上朝,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跳出來滅了朱無視這個老對手。
朱厚照無奈的嘆了口氣,“說吧,什麼事?”
曹正淳笑道,“啓奏陛下,如今護龍山莊歸海一刀犯下滔天大罪,神候作爲歸海一刀的義父,難辭其咎,更何況護龍山莊自歸海一刀犯罪之後,毫無作爲,神候更是曾經親手放了歸海一刀,這等包庇縱容,顯而易見,還請陛下降罪。”
朱厚照看向朱無視,“皇叔,曹正淳說你包庇縱容歸海一刀逃脫,之後毫無作爲,以權謀私,你可有什麼話說?”
朱無視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陛下,臣確實親手放了歸海一刀,但是那是因爲臣不敢斷定一刀就是兇手,若是落到曹公公手裡,恐怕一刀就算不是兇手,也會變成兇手了吧。”
“神候,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是說老奴欺瞞陛下,屈打成招嗎?所有被歸海一刀所殺之人都是死於雄霸天下,兇手是誰,豈不是顯而易見?”曹正淳道,他並不着急,他知道朱無視只不過是在做垂死掙扎罷了,今天的勝利一定屬於他。
朱無視道,“天下武功何其多?難道就只有一刀會用雄霸天下?”
曹正淳笑道,“神候,你這就強詞奪理了,雄霸天下這麼多年來就只有歸海一刀還有他的父親歸海百鍊會用,歸海百鍊早就死了,歸海一刀在前些日子才練成的雄霸天下,然後武林中就有許多人死在雄霸天下上,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
朱厚照只能點點頭,“皇叔,曹公公所說句句在理,你有什麼好解釋的嗎?”
朱無視搖了搖頭,“微臣無話可說。”
“那好,既然皇叔無話可說,那朕也就只能秉公處理,來人,把皇叔打入天牢,護龍山莊從此歸曹正淳統領。”朱厚照揮手道。
“啓奏陛下,道尊求見。”就在禁軍走入殿中打算壓下朱無視的時候,一名小太監突然通傳到。
“道尊?他竟然下山了?他來有什麼事?”朱厚照問道。
“奴才不知,只是道尊身旁還跟着欽犯歸海一刀。”小太監回道。
朱厚照輕輕一笑,他知道朱無視前些日子去了一趟琅琊山,沒想到道尊竟然會真的爲了他下山,很多人以爲道尊只不過是一個不問紅塵的武道高手,但朱厚照知道道尊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如果道尊真的只是一個不問紅塵的世外高人,朱厚照根本不會把他放在眼裡,但可惜道尊並不是,他很清楚,道尊雖然久居深山,但是其實一直掌控着天下的道門,這是一股極其恐怖的力量,因爲這代表着信仰,代表只要道尊想,隨時都可以如同張角一般聚衆無數,揭竿而起。
“讓他進來吧。”朱厚照淡淡的吩咐道。
陳凡緩步走近殿中,“草民見過黃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呵呵,道尊,三年前一別,今生你與朕終於又見面了,今日道尊爲何而來?”朱厚照笑呵呵的說道。
羣臣聞言卻是吃了一驚,皇帝三年前見過陳凡一面,道尊與皇帝,一個代表着信仰的巔峰,一個代表着世俗權利的巔峰,這兩個人見面到底談了什麼?沒有人知道,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這一定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陳凡微微一笑,“啓稟陛下,草民此次特地爲歸海一刀與神候之事而來,根據一刀所述,麒麟子、劍驚風和了空卻是是死在他手上,但是司空國舅了結大師的死卻與他無關,所以臣希望陛下能夠給歸海一刀一個辯解的機會。”
“哦?竟有此事?讓歸海一刀進殿來。”朱厚照本來也不想讓朱無視下獄,現在事情有了轉機他自然也就借驢下坡。
很快,斷了一條手臂的歸海一刀走到了大殿中。
“一刀,你的手怎麼回事?”不得不說朱無視是一個實力派影帝,歸海一刀剛剛上殿,他就裝做什麼也不知道一樣關心他。
“義父,孩兒沒事,只不過孩兒害怕被心魔控制,再胡亂殺人,因此自己把右臂給砍了。”歸海一刀回答道。
“好孩子,好孩子,你能夠消滅心魔,義父很高興。”朱無視不住的點頭,露出欣慰的笑容。
“歸海一刀,你說司空國舅不是你殺的,但他卻是死在雄霸天下之下,這一點你如何解釋?”朱厚照淡淡問道。
歸海一刀道,“啓稟皇上,麒麟子、劍驚風和了空他們是爲了不想讓我知道殺害我爹的兇手是誰,因此纔會不抵抗,但是司空國舅的死,和我絕對沒有任何關係。”
“胡說八道,歸海一刀,你明明被心魔控制,胡亂殺人,你怎麼知道死的人是誰?難道協這天下還有人會用雄霸天下?”曹正淳在一旁怒聲道。
歸海一刀道,“臣已經斬斷右手,心魔盡去,怎麼會去殺司空國舅,所以臣以爲真兇另有其人。”
“胡說八道,你說你斬斷右手就心魔盡去了?說不定是你爲了掩飾罪行才斬斷自己的手呢?”曹正淳反駁道。
“曹正淳,你血口噴人!”歸海一刀頓時大怒道。
“放肆,大殿之上,豈容你放肆?”曹正淳得意的說道,雖然陳凡的到來讓他有些驚訝,但是他依然覺得自己勝券在握。
“曹正淳,你企圖陷害我義父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誰知道是不是你栽贓嫁禍,想要掌控護龍山莊?”歸海一刀道。
“你......”曹正淳聞言頓時大怒,他確實想要掌控護龍山莊,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但是現在被當年戳穿仍令他惱羞成怒,不過他到底是心機深沉,很快就恢復了理智,從容道,“歸海一刀,你說司空國舅是我殺的,那你有麼證據麼?”
人不是曹正淳殺的歸海一刀怎麼可能拿出證據,當下只能扭過頭去,“沒有,但......”
曹正淳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冷哼道,“既然沒有證據,那你憑什麼陷害本督主?想必是你爲了讓自己脫罪才胡亂咬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