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虛道長當即皺眉問道,“敢問殷先生,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何事,竟令殷先生一想到此事便如此傷心?”
殷天正雙眼無神的望着前方,很顯然那段回憶實在是太讓他難以忘卻,以至於他現在想起來仍是心有餘悸。
“三年前的一個下午,有個約莫二十歲揹負一把黑色巨劍的的年輕人找上了殷某,聲稱要與殷某一決高下,印證修爲。”殷天正深呼了口氣,平靜了一下他的心神,開口說道。
羣雄聞言,均是一愣,隨後紛紛破口大罵起來。
“切,一個二十歲的小夥子竟然就去挑戰鷹王這等成名數十年的高手,當真是不知死活。”
“恐怕此人是想借鷹王之名,一戰成名吧。”
沖虛道長臉色有些凝重,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但他還是帶有僥倖的向鷹王問道,“想必鷹王一定狠狠教訓了他一頓吧?”
殷天正臉上的苦笑再次濃郁了數分,一臉苦澀的搖頭說道,“我不但沒有打敗他,反而僅僅十招,我就敗在了他的手上。”
場外羣雄聞言,紛紛震驚的張大了嘴,一臉不可思議之狀。
“怎麼可能?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年竟可以十招就將鷹王擊敗?”
“我聽說武道練至高深之處,可以使人返老還童,難道他是某位前輩?”
......
沖虛道長,方證大師以及五嶽劍派的衆位掌門均是眉頭緊鎖,不知江湖上何時出現了一個如此強大的高手,而他們竟然一無所知。
任我行與東方不敗倒是有些猜到了此人是誰,只是二人唯一不同的是東方不敗一臉理所當然,而任我行卻也是眉頭緊皺。
不過任我行的眉頭緊鎖與正道衆人情況又不相同,他此刻眉頭緊鎖的原因並不是猜不到那人是誰,而是他根本想不到那人的修爲竟然已經到達如此可怕的地步。
此時,東方不敗卻突然自言自語般地輕聲說道,“是你做的?”
隨即他的耳邊傳來了一陣聲響,“三年前我剛剛突破半步玄雲,隨手找了個人試招。”
“你說殷天正與沖虛誰能贏?”
聲音的主人沒有絲毫遲疑,“當然是沖虛。”
東方不敗疑惑道,“爲什麼?我覺得殷天正一生修爲絲毫不遜色於沖虛,你就這麼自信?”
“沖虛終日跟隨在張三丰身邊,所能得到的感悟豈是殷天正可比,別的不說,而人的眼界就在兩個檔次。”
“不會吧,殷天正能說出當世十大高手,有理有據,這樣的眼界還不如沖虛?”
“切,殷天正的話騙騙左冷禪,嶽不羣這種貨色也就罷了,你以爲方證沖虛能信?”
“啊?難道殷天正說的是錯的?”
“廢話,當然是錯的,他前面說的張三丰,蒙赤行還靠譜,但說道後面竟然連楊逍,方證這些真元九層的人都算上了天下十大高手,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天下前十,沒有半步玄雲,想都不要想。”
“啊?天下間還有這麼多高手?”
“他們只不過隱藏起來罷了,一會兒應該會有點麻煩,我恐怕顧不得你,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
“麻煩?什麼麻煩?”東方不敗很疑惑,到底是什麼樣的事能夠被這個神一樣的男人稱作麻煩?難道是......
......
“咳咳咳,鷹王,如今我等在場中所爲之事乃是比鬥,就暫時莫要再提其他不想幹的事了。”沖虛道長髮現衆人都有些沉浸在震驚中,當下不由得咳嗽數聲將衆人拉回了現實。
殷天正也是由回憶之中走回了現實,隨即對衆人笑道,“但是殷某隻顧回憶了,沖虛道長,今日你我便比上一場罷,只是兵器無眼,還望小心。”
沖虛道長也是點點頭,說道,“殷先生,請了。”
隨即,沖虛道長橫劍站立在場中,整個人彷彿一棵挺拔的蒼松一般,僅僅只是一個起手式,一瞬之間,他的渾身上下就透出了一股浩氣磅礴的劍意。
殷天正看着不遠處的沖虛,就好像看到了一把劍氣沖天的利劍,渾身上下俱是劍鋒。令人不禁心生懼意。
面對沖虛如此強大的劍氣,殷天正也是拿出了真本事,當即屈指成爪,抓向了沖虛道長。
這一爪,乃是他的成名絕技鷹爪擒拿手,此刻,他的手爪上竟是閃着道道寒光,一爪抓出,沖虛頓時便產生了一種自己周身彷彿已經被五道指勁給封鎖了的感覺。
明明將殷天正的這一爪看的清清楚楚,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朝着自己的左肩而來,但一時之間卻產生一種躲閃不能的錯覺。
沖虛很快穩定了心神,不慌不忙,左手的劍緩緩向前劃出,成一弧形,一股森森寒氣,直逼向疾馳而來的殷天正,他的劍上有股綿勁;劍勁連綿,形成了一道劍網護住周身上下,竟然沒有一絲空隙。
鐺!鐺!鐺!……
殷天正的雙手終於是碰上了沖虛的劍,對此衆人已經是見怪不怪了,畢竟見過了先前韋一笑與任我行之後,他們早已麻木,那裡還會有什麼驚奇。只是,什麼時候無比精純或者深厚的內力都爛大街了?
交擊的聲音不斷響起,沖虛以自己手中的一柄軟劍迎擊殷天正的鷹爪擒拿手,原本柔韌至極的軟劍,在沖虛的手中卻是可剛可柔。護得周身上下密不透風,不讓殷天正有一絲得逞之機。
軟劍時而成爲一柄寒光閃閃,無盡不催的利劍,時而又像水流一般,在虛空之中轉化出數十個弧度,旋轉着朝着殷天正斬去。
雙方轉瞬之間便激戰數十招,殷天正眼見沖虛舞者一把劍彷彿形成了一個龜殼一般,自己的鷹爪擒拿手始終都奈何不得沖虛分毫,最終,直接一掌拍到了沖虛劍上,退回了原地。
“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沖虛道長不愧是武當老一輩的人物,僅僅憑着一手太極劍就能令殷天正無可奈何。”
“而且太極劍法消耗的內力太小太小,更多的是借力打力,這樣下去,殷天正只要突破不了沖虛道長的防禦,就註定會被沖虛道長消耗死。”
場外衆人見第一回合殷天正便佔了下風,不由得討論起來。
場中的殷天正看着沖虛,他行事素來光明磊落,雖然沖虛是他的對手,但他依然是一臉欽的看着沖虛,讚歎道,“沖虛道長的太極劍法真是爐火純青,在下佩服,接下來,就請道長再接我一招劍法。”
當下殷天便直接抽出了腰間的短劍,手腕翻飛,劍便隨着他的手腕轉動而飛舞起來,隨即,殷天正渾身上下,更是爆發出了一陣絲毫不遜色於沖虛的劍氣。
隨後,殷天正的劍影漸漸重合在一起,濃縮成了一劍,直接朝沖虛閃電般的刺去。
沖虛道長依然不慌不忙,甚至劍法都沒有一絲遲疑,形成了越來越多的光圈,不一會兒,沖虛全身已經隱藏在無數光圈之中,光圈一個未消,另一個再生,長劍雖使得極快,卻聽不到絲毫聲響。
最終,殷天正與沖虛碰撞到了一起,雙方數息之間,兩把劍就交鋒了無數個回合。奇怪的是,殷天正的劍卻是越來越短,最後更是隻剩下了一個劍柄。
此時,沖虛也是停下手來,一劍橫在了殷天正的脖子上,隨後收劍回鞘,微笑着抱劍稽首道,“多謝殷先生,承讓了。”
殷天正這才發現地上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數截斷劍,當下他也是明白過來自己與沖虛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