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剛答應回飛雲堡,就把人家一個少爺給揍了,非但如此,還一泡尿淋到頭上……
不會這麼悲催吧!
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等這老頭一看到李朝被打的悽慘無比,肯定會將怒火轉移到自己身上。
想到這,李寒突然向前一步。
“爺……堡主!”從未稱呼過“爺爺”,有些不太順暢,猶豫了一下,還是改口堡主:“既然我是飛雲堡的人,李家少爺,有人想要對付我、殺我,可否向你稟報!”
聽到外面有些着急,老者本來還想出去看看怎麼回事的,聽到這話,停了下來。
想殺李家少爺,算是大事。
“說吧!怎麼回事?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動我李龍新的後輩?”老者李龍新鬍子吹起,眉毛一揚,氣息逼人。
李寒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連忙向前,將身上的衣服一拉,露出了之前的箭孔和劃痕。
“剛纔我在山裡中行走,兩個小子不分青紅皁白給了我一箭,要不是躲閃的快,早沒命了!至於什麼回飛雲堡、見親人都別想了……堡主千辛萬苦來接我們兄妹,恐怕也只能見到一具屍體!”
李寒眼圈紅了。
拋開對妹妹的兄長之情和對武道的癡迷追求,他的性格可以說鬼靈精怪,這種僞裝簡直手到擒來,毫無壓力。
“對方無法無天,根本就不在乎我是誰,也不聽解釋,胡亂放箭,要不是命大,豈能回來!真要那樣,到了閻羅殿都是糊塗鬼,閻羅王問你到底什麼人,我都說不出來!沒等到認祖歸宗就死,讓堡主白來一趟,未免太過悽慘……”
李寒滿臉悲慼。
李靈兒知道哥哥性格,聽到這話,誇大成分在內,憋得滿臉通紅,差點笑出來。
烈雲叔叔也禁不住搖頭。
“敢偷襲我李家的人,簡直找死!李成!”
相對二人的樣子,李龍新堡主雖然也知道他渲染的成分居多,還是忍不住掛滿冷意。
孫子剛剛認識,自然要給他留下好印象。
“堡主!”
管家李成連忙跑了進來。
“快去查,到底誰要偷襲李寒少爺,查出來,我要給他永生難忘的教訓!”李龍新臉色如水。
“是……”李成點了點頭,並未着急出去,而是露出擔憂之色:“堡主,剛纔李朝少爺找到了,不知被什麼人打成重傷,就在外面……”
“什麼?李朝也被打了?到底是誰幹的,看來真不把我們飛雲堡放在眼裡……”李龍新氣得臉色發白,大手一揮:“還不快把他帶進來!”
“是!”李成管家退了出去,不一會幾個黑衣人架着如同豬頭的李朝走了過來。
如果不是衣服沒變,眉宇間有些相似,李龍新都有些不敢認。
對方下手太狠了,看傷勢,想要治好需要花費不少時間和功夫。
“爺爺,你要爲我做主,有個十惡不赦的傢伙對我動手,一定要將這小子滿門抄斬,一個不留……”李朝來到房間知道爺爺就在面前,連忙跪了下來,放聲大哭(他眼睛已經腫的看不見東西了,並未看到李寒)。
“堡主,就是這傢伙偷襲我,差點把我用箭射死,請堡主爲我做主!”
李朝嘶吼還沒結束,李寒後退幾步,滿臉義憤填膺,放聲大吼,聲音悽慘至極,要多悲傷就有多悲傷,好像吃虧的不是李朝而是他。
“偷襲?”李龍新和李成管家等人看着眼前的一幕,同時眨了眨眼睛,摸不清頭腦。
這……偷襲的人,怎麼會變成豬頭,而被偷襲的好端端站在這裡,到底怎麼回事?
“是你?爺爺,是這傢伙偷襲我,他十惡不赦,不但打我,還……還……不管怎麼說,必須快把他殺了!”李寒的聲音讓對方聽了出來,李朝差點氣爆,放聲大吼。
“我偷襲你?”李寒滿臉悲憤,全身哆嗦:“那好,我現在問你話,你敢不敢以飛雲堡先祖的名義起誓,保證不說假話?”
“你……”沒想到對方直接將軍,李朝掙扎着將眯起的眼睛撕開,看了爺爺一眼,只見他臉色低沉,只好咬牙點頭“有什麼不敢!”
“那好,我問你,我們兩個相遇,是不是你不分青紅皁白射了我一箭!”李寒道。
“是……可我的目的……”
“承認就好!你當時是不是覺得射死此人無所謂?箭上根本沒留力氣?”李寒不等他把話繼續說道。
“我……”李朝想要拒絕,卻不知道怎麼說。
本來他只以爲這小子是個普通獵戶射死頂多賠點錢就算了,的確沒留力氣,誰知道他和爺爺在一起而且關係這麼近,難道就是這次過來找的那個小雜種?
“沒將我射死,算我命大,這倒罷了,非但不道歉,還讓我給你下跪?說我是賤種!可有此事?”李寒繼續逼問。
“有,但是……”李朝想解釋。
“堡主,現在還不明確嗎?他一定是知道我是誰,生怕我進入飛雲堡後,對他地位有影響,因此要偷襲將我射死,然後找一個不知道是誰的理由!誰知沒成功,惱羞成怒逼我下跪,讓我喪失尊嚴!”李寒眼中帶着淚水:“我是飛雲堡少爺,跪天跪地跪父母,就連神靈都不下跪,他卻這樣逼我,口口聲聲罵我賤種,這是何等居心?還沒回到飛雲堡就差點被殺,要是回去,豈不天天要遭受小人的暗算?求堡主爲我做主!”
“你……你血口噴人!”
李寒的話機關炮一般,接二連三,根本沒給李朝反駁的機會,本來還不覺得什麼,當聽到“手足相殘,居心叵測”的時候,臉色立刻變了。
一個勢力的興盛,最忌諱的就是手足相殘,這樣做等於觸碰了爺爺的黴頭,不找死纔怪!
當年正因爲這種事,李天肖離家出走,讓李家失去了問鼎躍龍城第一勢力的機會!
“爺爺,你別聽這個小雜種信口開河,我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我之前射箭的時候,根本不知道他是誰……”
李朝連忙喊道。
他的話還沒說完,再次被李寒打斷:“堡主,我是你的後輩,體內流着李家的血,他居然叫我小雜種,如果之前的事你不相信,現在可是親耳聽聞,豈不是將我們整個飛雲堡李家都罵了進去?”
和李寒鬥嘴,別說他他現在嘴腫的難以張開,就算完好無損,都肯定不是對手!
幾句話就將他繞了進去,有嘴難辨。
“爺爺……”
啪!
李朝還想繼續說話,臉上一疼,堡主李龍新站了起來,一巴掌將他抽翻,怒氣衝衝:“你個孽畜,真不應該帶你出來,還不滾回去!”
“爺爺……”
李朝心涼到了谷底,轉頭看向李寒,卻見他一臉笑意,正眨着眼睛。
“滾!丟人現眼的東西!”一腳將他踹倒,李龍新讓人將其架出去,這才轉頭看向烈雲叔叔,一臉尷尬:“實在抱歉,是我管教後輩不嚴,惹出這樣的笑話……李朝被他爹爹慣壞了,哀求着跟來,誰知一到山林就出去玩了,本以爲只是隨便轉轉,卻沒想到惹出這樣大的紕漏!”
“笑話?今天要不是李寒反應快,恐怕早不是笑話了吧,飛雲堡李家,好大的勢力,好大的規矩!”
不理會他的歉意,烈雲叔叔聲勢奪人。
儘管對方是大家族堡主,但他沒有絲毫畏懼。
“李成,立刻把李朝這個孽畜送回家族面壁思過,三個月不得出來!一年內達不到通玄境,不得修習家族任何武技功法!還有,從今天開始,三年內不允許他從家族支取一分金銀!”
聽到明顯帶有諷刺的話,李龍新吃了耗子一般難受,卻又說不出什麼,轉頭喝道。
“是!”李成連忙退了下去。
“哼!”見對方該做的也做了,烈雲叔叔不想逼得太急,一拉李寒和李靈兒兄妹二人:“你們到外面等着吧,我交代幾句,過一會會讓他們跟你回去!”
“好!”李龍新知道他們相處時間長肯定還有話說,當即點點頭退了出去。
很快,房間裡就剩下三人。
“將你們留下來,主要有話和寒兒說!幾句話,你一定給我記住!”
烈雲叔叔轉頭看向兄妹二人,眼睛緩緩落在李寒身上。
“是,烈雲叔叔!”沒了剛纔的嬉皮笑臉,李寒眼神凝重。
“男人,當傲然於世,不屈權貴,不媚豪強;富貴不可捧,貧賤不可欺;生,馳騁天下,死,傲笑鬼叢!”
“男人,當有凌霄之志,天不與我扶搖,步步攀登,也要腳踏九天!”
“男人,拳頭保護親朋,而非爭強好勝,尊嚴,靠自己獲得,指望別人,一事無成!”
“男人,記住底線,可以壞,可以不講究原則,但不可逾越底線,否則,不配做人!”
“男人,最值得信任的永遠是拳頭,最值得付出生命的,永遠是親人!”
烈雲叔叔每說一句身上的氣勢便增強一分,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整個人像變成了刺穿蒼穹的利劍,和以往見到的普通獵戶完全不同。
“是!烈雲叔叔,寒兒時刻銘記!”
李寒膝蓋一軟跪在地上,拳頭捏緊,連續磕了八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