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彩也湊過來看到了,原本還以爲是其他打中年男人主意的人,沒想到站在木屋外的就是他自己,看起來他也不是出來醒神,圍着道具木屋轉了一圈兒後就朝着村外走了。
“他準備去哪兒?”尺彩壓低聲音說,“要不跟出去看看?”
徐獲還沒回答,另一邊的綠髮女玩家和缺耳男人已經出來了,泡泡豆幾人也沒落後。
就在衆人心照不宣地尾隨上去時,另一邊的森林中突然傳出了奇怪的吞嚥聲,好像吃飯時食物經過喉嚨的聲音被放大了一樣,在黑夜中尤其明顯,但衆玩家心知肚明,那邊沒有什麼人或者其他動物在。
難道是聲音模仿?
模仿各類聲音,對自然界中的很多物種來說都不是難事,藏起來的友人可能就是用這一手吸引活人,如果真的是它,弄出吞嚥聲完全有可能。
衆人交換了眼神,綠髮女玩家二人繼續跟中年男人,泡泡豆三人朝着吞嚥聲那邊去了,後出來的徐獲三人則跟在了綠髮女玩家身後。
中年男人並沒有走出徐獲的感知範圍,同樣的,發出聲音的地方距離他也不過兩百來米,不是什麼奇怪的東西,只是一株在夜間活動的變異植物在進食,那聲音就是小動物整個經過根莖的動靜。
至於中年男人這邊,他的狀態要奇怪得多,本來他白天回來的時候人就不太正常,走進林子後他更加奇怪,走了一段之後就突然立在了那裡,口中唸唸有詞地說着話,但不是正常的對話,而是像在背書,內容晦澀,勉強能判斷出與宗教相關。
中年男人的唸唸有詞時眼神也有些空洞,直直盯着前方某一處,看不出什麼情緒,只是身體微微顫抖。
“被控制了?”缺耳男玩家已經用檢測儀測試過周圍的環境,除了後邊的徐獲三人,前面沒有人,甚至沒有預想中的奇怪的植物。
“要不要過去叫醒他?”
綠髮女玩家大半個人隱在樹後,神色冰冷地看着這一幕,“叫他幹什麼,正好看看藏起來的友人是個什麼東西。”
前後五個人,就這麼看着中年男人自己唸了好幾分鐘的詞,直到另一邊的泡泡豆三人也折了過來。
眼見氣氛從詭異變得有點尷尬,原本立在那裡的中年男人突然拔腿就跑,速度極快地衝進了霧裡!
“追!”
衆玩家緊隨其後,但跟了沒多久,中年男人就以空間傳送道具從他們眼前消失了,空間傳送的方向不確定,但距離至少是超過了他們的檢測範圍——人跟丟了。
徐獲也沒找到人,中年男人第一次傳送還在他的感知範圍內,但對方馬不停蹄地又進行了第二次傳送,這下徹底沒了蹤跡。
“搞什麼?”陰陽大師道:“他不會是裝神弄鬼糊弄我們吧!”
不管是糊弄還是真的有問題,現在人都不見了還能怎麼辦?
沒辦法,衆人只好折返,等他們再回到中木村,遊戲人數便縮減到了33人。
“死了最好!”陰陽大師冷笑着道。
“各位,現在不是他死沒死的問題,”尺彩叫住衆人,“而是副本的三十多個人,我們前後見到的也就十來個,上木村沒人,要是剩下的人結成了同盟藏在暗處伺機而動,我們的處境不妙。”
副本說是讓玩家扮演藏起來的友人,但到現在了,也沒輪到他們扮演,白天他們會在森林中活動,正好成爲其他人的目標。
“他們會不會在下木村。”眉釘男道:“從中木村的情況來看,藏起來的友人已經很久沒有帶走本地人,要麼是比起外地人,藏起來的友人更容易選中副本玩家充當朋友角色,要麼是藏起來的友人攻擊本地人需要一定條件,相互隔開的村莊其實不知不覺間切斷了這種條件。”
先前尺彩也猜測過,藏起來的友人找的朋友多半是年齡比較大的,所以這可能與他們的閱歷有關,人生中的回憶越多,難以割捨的情感就越多,相反小孩子年輕人則不會思考那麼多,住在這裡的人在漫長的歲月中多少摸索出了一點門道,所以上木村那邊才以老人居多,中木村這裡年輕人居多。
“下木村的情況我打聽過了,”綠髮女玩家道:“和中木村差不多,時不時還有上了年紀的人搬到上木村去。”
“不過這裡老人失蹤的頻率不高,八成是副本玩家替代了朋友這個角色。”
“所以我們遭遇的藏起來的友人和本地人遭遇的不同。”
“另外有一點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泡泡豆道:“村民對玩家太放心了,我不相信沒有過玩家拿本地人開刀,除非……”
除非玩家在副本開始不久就意識到,不能殺死本地人。
副本雖然隱晦地提到了這一點,但從前幾天死亡的人數來說,顯然不是所有玩家都會遵守,所以勢必也會有人做出拿本地人試探規則的事,爲什麼這樣的事沒有經常發生,或者說爲什麼沒有擴散開……
“多半是有人試過,但立刻就遭殃了。”眉釘男抱臂道:“本地村民不知道玩家是失蹤還是自己離開,其他玩家看得明白。”
“我們這裡,有沒有進入副本後殺過人的?”
就是有也不會有人承認,倒是泡泡豆懷疑中年男人和失了蹤的楊天,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是扮演者的可能性反而小了。
“嘿!”一道粗獷的聲音從他們背後傳來。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各式各樣的道具都拿在了手裡,沒想到霧中的人影立刻走了出來,那是一個接近兩米高的大漢,肩上還扛着個人,竟然就是之前失蹤的楊天。
人還沒死,嘴巴和指甲烏青,中毒不輕。
大漢把楊天丟在地上,拍拍手纔對其他人道:“這小年輕,竟然就睡在林子裡,我要是晚到一步,他肯定就要被食肉植物吃了!”
尺彩給楊天打了一針解毒劑,“呼吸平緩了,很快就能醒過來。”
大漢蒲扇大的手掌蓋在他肩膀上,“你這小白臉,看着一臉奸相,沒想到還有點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