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獲走過了導遊講解的地方,一邊吃麪包一邊往前走,途中經過了幾個打着索蘭標誌的小店,他都進去光顧過。
當地人說的都是有關索蘭童年時期的趣事,不管細節上有沒有添油加醋,但從這些故事來看,索蘭是一個早慧而且非常有思想有主見的人,哪怕在她童年時期也不容易受到環境的左右,並且非常堅定地相信自己。
這裡原來是個養老小鎮,鎮子內的佈置都是經過考究的,房屋外的色彩也多以讓人心情愉悅爲主,青少年時期的索蘭喜歡寫寫畫畫當然也招來了不少教訓,不過這些事在現在看來都不算什麼了,衆人回憶起來也只會想到索蘭被抓住道歉後幫忙恢復牆面的可樂樣,另外還有鄰居們憐惜她是孩子主動搭手幹活但其實是給她下一次畫畫準備好工具的哭笑不得。
鎮子裡沒有多少年輕人和孩子,徐獲在當地人的指引下來到了索蘭原先的居住地。
這裡現在已經被罩起來了,現在只能在外面觀看,部分看不到擺設可以通過全息投影補足。
他到時候還有另外三名玩家圍着房子轉悠,其中一個長髮男還用道具試探是否能打開屏障,結果得到了一次警告。
附近的居民對這場景見怪不怪,畢竟這十多年找畫的人都想要進屋子看看,因此房屋外的屏障才屢次加固。
“你們在外面看就好了呀,”一個經過的老太太沖長髮男道:“別把房子弄壞了。”
長髮男連忙點頭,滿面笑容地道:“我不小心碰上了,老人家,索蘭大師的故居只能站在外面看嗎?我是從外地來的遊客,跟着旅遊團專程來參觀的。”
“以前是可以進去的,”老太太說起這個還有點生氣,“前幾年有一些不知好歹的人老是撬地板扒牆,弄得大家又要修修補補不說,還弄壞了好些小索蘭小時候玩的玩具,現在索性都不讓進了。”
“真是的,不知道這些人腦子是怎麼長的,如果恩貝爾少女放在小索蘭家裡我們能不知道嗎?小鎮上好多人都是看着她長大的,她畫過什麼畫我們能不清楚?說了沒有就是沒有嘛,去別的地方找吧。”
老太太擺擺手就走了,她住的不遠,就在街對面過去的第三棟小屋。
另外三名玩家見沒有收穫,互相看了眼便分別離開了,徐獲是後來的,他圍着索蘭故居走了一圈,看得出來屋內部分陳設都是新換的,雖然已經盡力仿造成幾十年前的款式,但和集信終端公佈的照片有明顯出入,牆面和地面有不少地方也被更換過,整棟房子看起來半舊半新的。
大概是無法徹底杜絕那些找畫的人破壞房屋,所以小鎮上的人也沒費心把房屋完全恢復成以前的模樣,從這些痕跡來看,“恩貝爾少女”也不可能藏在這棟房子裡或者地下。
在門口站了站,徐獲就往剛纔路過的老太太家走去。
老太太是獨居,她此時正在準備晚餐——因爲不需要過多的勞動,所以019區很多普通居民都願意把時間花在做飯上,這裡很多菜品都需要花較長的時間烹飪。
徐獲敲了門,言明自己想找個地方坐一坐,另外可以幫老太太把院子裡的花草修剪一下。
院子地上放着手持修枝剪等一些工具,茂密的花樹只剪了三分之一,剪下來的枝條也沒收拾。
老太太有點不耐煩的聲音通過全系儀器傳出,“那你進來吧,不過別動我那些花草。”
院門自動開啓,徐獲穿過小院進入正屋,機械人倒了杯水給他,並邀請他坐下。
019區的技術已經可以將仿真機器人做得很接近真正的人了,不過小鎮上使用的家政機器人多是老式的,有些甚至沒有套上仿真皮,直接將機械零件裸露在外,老太太家裡用的就是這種。
將晚餐要吃的食物醃製放好後,老太太才走出來,“你想知道的那些集信終端上都查得到,我沒有更多的消息告訴你,與其糾纏我們這些老人,不如換個地方去找。”
徐獲笑了笑,“老人家不要生氣,我雖然也對‘恩貝爾少女’很感興趣,不過我更想了解索蘭大師的過往,我走過很多分區,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天才,只可惜她已經不在人世,否則我一定會想辦法去拜訪。”
老太太活過很長的歲月,她對他的這套說辭不以爲意,反而道:“很多人都是這麼說的,其實爲了什麼自己心裡清楚。真是不知道小索蘭爲什麼要在臨終前說那樣的話,就因爲那幅畫,連她的墓園都不得安寧。”
“索蘭大師是一個很獨特的人,”徐獲道:“我發現她的大部分畫都在強調感情,比起精緻的機器畫,她的畫更能喚起人的情緒,019區科技超前,機器已經取代了大部分人工,但她的畫卻可以把人從這種冰冷的命令關係中喚醒,這應該也是她舉世無雙的原因。”
“對她畫的爭議持續了幾十年,她偏偏在臨終前說出‘恩貝爾少女’,也許是讓人找到這幅畫。”
秘密只有永遠帶入地下才叫秘密,“恩貝爾少女”這幅畫如果真的存在的話,也不會是索蘭在重病之後才畫的,她的臨終交代非常有邏輯,應該也不是神志不清後的胡言亂語,那麼她特意選在這個時間點公開畫作,目的就是爲了借自己的死將“恩貝爾少女”推向輿論熱潮。
自然,她的目的暫時沒人知道,可能是一個天才畫家的惡作劇,也可能是刻意爲自己的人生打造高潮,當然還有很多種可能,但不管原因是什麼,她公開這幅畫,自然就是想讓人找到這幅畫,且她認爲這件事超過了她死後的安寧。
“你說的有道理。”老太太似在回憶,“小索蘭很聰慧,以前住在這裡的孩子沒一個比得上她。”
“我看鎮子上幾乎沒有什麼年輕人,和索蘭大師一塊兒長大的人都搬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