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在荒島上,與兩頭兇獸纏鬥不休。
無風要他不能運用靈力,不能使用紫雲劍,以肉身與這兩頭兇獸搏鬥。
雖這其中含有深意,但夏言怎敢真的用肉體與兇獸正面衝撞。
但見他展開凌雲幻步在峰前一直轉圈,那兩頭兇獸一直跟在他身後怒吼追撲,竟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氣,追了夏言這麼久,竟然沒有半點累的意思。
況且在這之前,這兩頭兇獸還受過傷。
當真是餓極了眼的兇獸,威猛異常。
夏言的凌雲幻步雖然奇妙,但在這兩頭兇獸的追撲下,竟半點也佔不到上風。
這兩頭兇獸看起來十分肥重,捕抓獵物的時候,動作卻敏捷迅速,幸好夏言靈力雄渾,能持久速度不減,不然早就已入這兩個兇獸的肚子了。
身在荒島,孤身一人,只有自救,在爲難時刻,心中也不忘捉摸無風老頭的那些禪語。
但不管他如何苦思冥想,仍是毫無頭緒。
無風似乎也看不下去了,突然從紫雲劍中幻化出來,他全身散發着紫光,身子也是透明的,但一個人形卻清清楚楚的漂浮在那裡。
只聽他說道:“你這般奔逃也不是辦法。”
夏言心中有苦不能說,心想:我也不想這樣啊,此刻我如此狼狽,還不是因爲你麼?
嘴上卻說道:“請老前輩指教。”
無風正想開口說話,突然一頭兇獸掉轉頭向他撲了過來。
無風右手袍袖輕描淡寫地一揮,“不知厲害的畜生。”
那兇獸竟不知怎的,肥重的身子直接飛了出去,撞在石壁上,呯的一聲,落下地來。
無風有心留着兩頭兇獸來逼夏言把潛質發揮出來,是以並沒有出重手把它打死。
另一隻本來也想向他撲過來的,但見到自己同伴的慘狀,竟掉轉頭又向夏言撲了上去。
那撞在石壁上的兇獸在地上趴了一會,喘了幾口大氣,方自站了起來,對無風竟充滿了畏懼,離得他遠遠的,這纔跟着同伴的步劃,繼續追趕夏言。
無風道:“所謂無我無他、有形無形,其實這一切都是虛幻,只要你心中有我有他,有形有相一切虛幻皆可以爲你所用,這便是一個修行者的最高境界。”
夏言道:“我要怎麼才能讓心中有我有他,有形有相?要怎麼讓心中有形化無形,無形化有形?”
無風道:“忘我。”
夏言急道:“前輩,這‘忘我’二字說的容易,但要真正做到,卻是比登天還難。在這麼短的時間,我實是無法參透道法之中的奧義。”
無風望着明月道:“心無妄念,身不妄動,意不妄思,事不妄爲,這便是‘忘我’。”
夏言在心中默默唸了一遍“心無妄念,身不妄動,意不妄思,事不妄爲。”
所謂心無妄念那定是要我心無旁騖,心無雜念的意思了,身不妄動,莫非是要我坐下來,不要亂動麼?但此刻在這二獸追捕下,怎能安靜的坐下來。
那意不妄思、事不妄爲,此刻我也沒有胡思亂想,更沒有做什麼違背天良的事,也就不用在意了,卻不知會不會另有深意呢?
向無風問道:“前輩,這心無妄念我能懂,是叫我不要有妄想,要心如止水,心無旁騖的意思,但後面三句我卻有點不明真意了。”
無風道:“這四句禪語的真意只歸結一個字——靜!”
夏言道:“靜?”
無風道:“不錯,靜如止水,動如山洪。”
夏言苦笑道:“前輩,我還是聽不懂。”
無風道:“你此刻心中在想什麼?”
夏言想了想道:“我在想怎麼把這兩頭兇獸趕走。”
無風道:“那好,你此刻什麼都不要想,先把心靜下來。”
夏言身子不停,仍是在山峰前四處奔逃,心中卻慢慢平靜下來,對身後兩頭兇獸不在那麼在意。
無風道:“靜了麼?”
夏言道:“靜不下來。”
無風道:“停下你的身子,坐定下來,使心平靜。”
夏言竟真的坐了下來,盤膝坐在地上。
那兩頭兇獸直接撲了上來。
……
此刻夏言心如止水,已進入一種無我無他的境界。
在這個世界裡,全是黑色,什麼也看不見,除了黑還是黑。
夏言就這樣坐在黑暗裡。
突然在黑暗的縹緲處,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你此刻已進入忘我的境界,很好。”
這個聲音還在夏言耳邊迴盪,突然黑暗之中,出現了兩雙綠油油的眼睛,這兩雙眼睛就像四點鬼火,在黑暗中轉來轉去。
隨即慢慢地向夏言身邊移動過來,到了近處纔看清楚,原來是兩頭兇獸。
這兩頭兇手與在現實世界中追趕他的兇獸一模一樣,好像就是它們幻化的。
但見兩頭兇獸圍着他轉了幾圈,湊鼻子過去在他身上到處嗅。
夏言卻像木頭一般,坐在那裡,竟絲毫不怕被這兩頭兇獸吃掉。
但見兩頭兇獸在他身上嗅了幾嗅之後,突然張開巨嘴,向他咬了下去。
夏言身子卻像是一團煙霧一般,被兇獸撞開,消失在黑暗中。
兩頭兇獸相顧茫然,在原地又轉了幾圈。
豈料在兩頭兇獸轉到第四圈的時候,夏言的身子又在適才他坐着的地方出現。
就像一團消散的煙突然又聚在一起。
那蒼老的聲音說道:“很好很好,世間萬物,本來聚散無常,你已領回了其中之意。”
這聲音剛落,那兩頭兇獸又張開巨嘴向他咬了下來。
……
夏言睜開眼,陡然見到兩頭兇獸向自己撲了過來,學着無風輕描淡寫地用右手一揮,那兩頭兇獸竟被他這麼一揮,龐大的身軀飛了出去,雙雙撞在石壁上,登時腦漿迸裂。
那輕描淡寫的一揮之中,卻不知蘊含了多麼強勁的力量。
當真是“靜如止水,動如山洪。”
只聽無風哈哈笑道:“小朋友不錯,領會得很快,你已進入了第一階段,現下在修煉第二階段。”
夏言緩緩站起來,道:“多謝前輩指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