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傑與自己父親叔叔爺爺站在人羣之中,見扈豹與易國名的對決,心中也暗暗贊服不已,心想:他二人修爲當真有過人之處,恐怕爺爺也有所不及。忍不住向自己叔叔說道:“二叔,這扈豹的修爲還真高人一等。”
戈石搖搖頭笑道:“在高也無用。”
戈傑奇道:“爲什麼?”
戈石道:“你覺得扈豹的修爲跟我們今日在酒肆之中遇到的那四名邪教之人比起來怎樣?”
戈傑沉呤半響,說道:“自然要比他們高一些。”
戈石道:“那就無用了。”
戈傑還是不解,問道:“爲什麼?”
戈石道:“你想那邪教之中,小小几個小卒的修爲便已差不多與他難分高下,若是稍微高一點的頭目,豈不比他高出甚多?是以我看,就算今日讓他坐上了尊主之位,日後我等對抗外敵,恐怕也……”說到這裡,連連搖頭嘆息。
戈傑沉默不語,深思起來。
只聽場上那黃老先生又說道:“沒人上來麼?莫非大家都贊成扈老弟來坐尊主之位麼?”
扈豹目光如電,環顧衆人,竟沒有人想上來與他比較的,心下暗暗高興起來。
這時,一個穿着整潔的中年人,手中拿着一柄扇子,邊搖邊走了上來。
但見他舉止風流瀟灑,臉上一點皺紋沒有,宛如一名風塵之中的奇人義士。
但目光之中隱隱含笑,笑意之中隱隱閃爍着狡獪的光芒。
扈豹見此人走上來,不由得一凜,目光如炬,直直的看着他。
這中年人人如其名,名叫文士,也是此次大會之中爭選人中之一。
支持他之人,自然也有很多,此人看似文雅有禮,暗裡卻陰毒的很,看他目中的笑意,便能看出此人的僞善。
黃老先生微微含笑,伸手捋須,眸子精光閃閃,瞧着文士,說道:“文老弟上來,想必有必勝把握,扈老弟可要小心了。”
扈豹當然明白黃老先生的話,叫他小心,實是一句真話,只因他們都知此人心狠手辣,修爲更是深不可測。
隨即向黃老先生投以感激的目光,表示謝意。
文士拱手向扈豹做了一揖,笑道:“扈兄修爲之高,適才衆人目睹,我此次上來
,只是想湊個數而已,這樣一來,扈兄便能心安理得的坐上這尊主之位了。”
扈豹心中冷笑:你不上來,我也可以心安理得的坐上這個位置。
臉上不動聲色,目光卻不離他身上。
文士表面看起來親切和善,內心確實是心狠手辣,只要是在這一域的修行者,都知道他的陰毒,是以扈豹一直盯着他看,只是怕他突然發射暗器傷人。
那些支持文士的人,自然大多數是跟他志同道合。
黃老先生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麼二位比試,正是開始了。”說完,自行退開了去。
文士又是一揖,笑道:“扈兄,請。”
“請”字方落,刷的一聲,手中摺扇展開,但見他手一揚,展開的扇子如半圓的刀片一般向扈豹飛去,直取他的咽喉。
扈豹但見這扇子半圓邊緣處隱隱有銀光閃爍,原來扇中嵌了利刃。
當下不敢怠慢,連忙縱身躍開,那扇子在空中轉了個圈,又復飛回了文士的手中。
他微微一笑,讚道:“扈兄好身手。”
說完,身形一閃,便已到了扈豹身前。
這一驚非同小可,扈豹萬想不到他的身形竟有如此之快,自己本已快捷輕靈爲主,可是眼前敵人速度比他還要快。
就這麼一驚之下,文士手中摺扇已然到了咽喉寸許。
他竟招招致命。
扈豹連忙側身避開,嗤的一聲,摺扇劃到右肩,立馬出現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
衆人看到這裡,都不由的驚呼出聲,暗暗爲扈豹捏了把冷汗。心想:好險。
扈豹也已被剛纔的驚險嚇出了一身冷汗,但見額頭粒粒汗珠如雨般落下來,心想:此人如此兇狠,竟招招意在取我性命,當真惡毒。
當下暴喝一聲,身子如豹子般撲了上去。
文士也不驚慌,微一側身,扈豹撲出去的身子,堪堪從他身前掠過。
四肢鋪地,揚起不少塵土,但見他撲了個空,立馬一個縱躍,便轉身過來,雙足在地下一撐,又撲了上去。動作的敏捷輕靈,當真如豹子一般。
文士見他撲來的姿勢,四肢張開,胸前腹部卻露出老大空檔,當下身形向後仰倒,卻又不倒地,扈豹此刻撲過來,直接從他身子上撲了過去。胸前腹部全暴露在文士的面前。
也就在這間不容髮的時刻,文士
嘴角微微一笑,扇子刷的張開,伸手在扈豹胸前一劃,直到腹部。
一條長長的口子,隨即在扈豹身上綻開,鮮血立馬涌出來。
扈豹啊的一聲慘叫,身子呯的落在地上,啊啊連叫。
衆人瞧去,但見他滿身是血,在看仔細些,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只見那口子極深,竟把他的腹部都剖開了,大腸都從裡面流了出來。
有些人看到這裡,已忍不住嘔吐出來。
扈豹在地上痛叫數聲,聲音突然止住,在地上打滾的身子也突然不動了。
黃老先生錯愕片刻,立馬上前探他鼻息,已然氣絕。
文士臉上現出自責慚愧之色,連連說道:“啊喲不好,失手失手,扈兄,對不住對不住,黃老先生,扈兄還有救麼?”
黃老先生嘆了口氣,搖搖頭,站起來道:“已經斷氣了。”
衆人聽到這句話,頓時**起來。
那些支持扈豹的人,紛紛拔劍要與文士拼鬥,喊罵聲自然也少不了。
黃老先生朗聲道:“大家不要亂,冷靜下來。”
他雖說的不是很大聲,但聲音清亮,清清楚楚的傳進了衆人耳裡。
那些支持扈豹的修者畏於他的威嚴,各個安靜了下來。
黃老先生沉呤片刻,說道:“這場比武本是點到爲止,但比試之中,一時失手也情有可原……”
他話說到這裡,那些支持扈豹的修者,已又大聲吼叫起來,均對黃老先生的這句話不滿。
黃老先生道:“大家冷靜,我們都是同道中人,不能互相殘殺,不然我等開這個推選大會,真意何在?人固有一死,扈老弟既然已死,此事無可挽回,若是大家定要互相拼個你死我活,到時樂得開心的是誰?還不是邪教之徒。”
這幾聲話語說得聲色俱厲,錚錚入耳,只把那些人說得垂頭默然。
但與扈豹交好的人,仍是怒目瞪視着文士。
戈傑向戈石說道:“這中年人好甚狠毒。”
戈石道:“也不過如此,傑兒,有些事你還不懂。”
戈傑道:“二叔,這中年人竟在衆目睽睽之下殺人,難道還不夠惡毒麼?”
戈石道:“倘若扈豹未死,讓他有機會殺這文士,他也絕不會顧場合,把對方殺了的。”
戈傑一怔,又自默然不語,心想:原來人心如此險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