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腐夫的魔神體

某種意義上,腐夫至少有一句話沒有說錯。

那就是如今的祂,與剛剛完成昇華儀式時的他……甚至與他少年時,都沒有什麼變化。

也可以說,祂並沒有絲毫進步——就此步入了“永恆”。

他依然是那個在和“白袍王”賭博時,因爲出千而被剁掉命根子的男孩;

他依然是那個藏了數年的殺意,將“白袍王”謀殺在廁所中的少年;

他依然是那個殺掉了白袍王幾乎全部的子嗣,幫助“菖蒲王”奪得王位、並暗中把持國政的大宦官……是被那個人生中第一次暴怒的老好人處死之時,一無所有的復仇者。

即使昇華成神,阿塔巴努斯也依然懷有對“王”的憎恨。

因此,腐夫纔會進行那種離奇的、高難度的昇華儀式的……他雖然有機會能夠成神,在生命位格上完全高於凡人、可他的內心依然放不下那份仇恨。

他踏入黃金階的慾望,多半就是“仇恨”本身。

因爲昇華儀式本身,就是要靠着永世不竭的攀升之慾,挺過獨步漫行昇華之道的虛無。並在抵達光界、浸沒光界之泉後,將這份已經實現的慾望放下。

腐夫靠着自己的執念,完成了前半部分。

但祂始終還是“放不下”。

正因如此,祂始終還是差了一步、沒有成爲真正的神。

——從任何角度來說,阿塔巴努斯都已經完成了復仇。

白袍王被他謀殺,白袍王的所有後代——菖蒲王的十三個兄弟、六個姐姐、兩個年幼的妹妹,都被他依次殺死。就連菖蒲王最後,也死在了他的昇華儀式中,而古普塔王朝也就此敗亡。

但即使如此,阿塔巴努斯也依然無法放下這份仇恨、這份恥辱、這份曾經的痛苦。

哪怕這一切的根源,都來自於他的“作弊”。

而如今他已經成神多年,卻依然還是忘記不了他的過去。正因如此,昔日的黑安南才能佈置陰謀,通過“賭鬥”來引腐夫出來。

之後的白安南也正是算到了腐夫的性格缺點,纔在噩夢中戰勝了祂。就算腐夫本人親臨,並且佔據了絕對的主動權,卻依然被安南輕易擊敗。

而到了現在……

因爲“以神明之身敗於凡人之手”,安南的存在又給腐夫增添了新的恥辱。

爲了將安南抹殺……或者說,爲了防止安南日後找自己清算,腐夫甚至不惜去給蠕蟲當狗。

於是,腐夫又有了新的“陛下”。

但是……蠕蟲如今所使用的,就是黑安南的形象。

也就是說,腐夫爲了彌補被黑安南算計的恥辱、去投奔了和黑安南本質上沒有什麼不同的蠕蟲……

“真是一如既往的忍辱負重,一如既往地鼠肚雞腸……也是一如既往的死不認錯。”

安南的話音落下,他面前綻放出的火光也正巧消散:“你是不是打算再來一次背刺,阿塔巴努斯?”

他面對着迎向自己的腐夫,毫不畏懼、毫不猶豫的提起手中的權杖,向前走去。

不僅沒有保持距離,反而開始向着腐夫靠近。

安南的腳下流淌着光輝,一道虹色的虛影在他身後逐漸凝練。

而腐夫對此,也沒有絲毫驚愕。

“我已經爲這一刻,等待了許久。”

腐夫坦然道。

他不再用那種陰柔的語氣,說着陰陽怪氣的話。

而是終於變得嚴肅了起來。

如同還未變聲的少年般,發出正常人所能說出的聲音。

“我的確是個性格卑劣,器量狹小又記仇的人。但我發過誓,我絕不會再恐懼了。無論是怎樣的結局,我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阿塔巴努斯昔日與白袍王賭鬥時,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失敗……也是他第一次想要逃離失敗而作弊。

但是因爲恐懼過於強烈,阿塔巴努斯的作弊毫無疑問的失敗了。他當場被衛士壓在桌子上,直接判負、刺下屬於奴隸的刻痕。

而當時白袍王的低語,他至今無法忘懷。

“——並非所有遊戲者都會失敗,如同並非所有誕生之人都會衰亡。但即使如此,常勝之人亦如長生之人般稀少……因爲沒有人可以做到無所不能。

“——你很聰明,但也僅此而已。只靠聰明,無法成爲常勝之人……沒有勇氣的智慧,便宛如無翼之鳥、失溫之火。”

從那之後,阿塔巴努斯偶爾在無法入眠的深夜,還在心中覆盤那把遊戲。

他想,自己當時真的就必敗無疑了嗎?

還是說,因爲節奏被他人掌控、而失去了鎮定……才因此節節敗退?

——毫無疑問,是後者。

他因爲恐懼,而葬送了勝局;又因爲恐懼,連作弊都失敗了。

從那之後,阿塔巴努斯發誓要得到“勇氣”。

他要重新得到鳥的羽翼,火的溫度。

他要高高飛向天空,重奪自由……他要讓人感受這火焰的灼烈。要讓所有向自己伸出手指的人,都因爲這地獄般的灼熱而痛苦哀嚎。

在奴隸制的古普塔王朝,他能夠以奴隸之軀刺殺國王、謀害王嗣、篡奪王權、謀害國民。無論是哪個罪行,單獨掏出來判個死刑都能算是法外開恩。

如果他真的是個膽小的人,根本不可能有膽子屢屢犯下這種彌天大罪。

——但是,“不膽怯”真的就等於是擁有“勇氣”嗎?

“那不過是仇恨與惡念矇住了你的心,讓你失去了智慧之眼的指引。你卻自以爲是的認爲,自己能夠直視那份恐懼。”

安南嘆了口氣,繼續向腐夫接近着:“果然。你直到最終也什麼都沒有變,仍然停留在人生的起點……仍然停留在讓你絕望的那一天呢,阿塔巴努斯。”

“就算這次我也是開局一張J。”

腐夫低聲道,步伐依然沒有絲毫減速:“但我這次——絕不會,再次失去開牌的勇氣了。”

當兩人的距離接近到只有五步之遙時。

安南和腐夫同時擡起了右手。

在安南的身後,光鑄的虹之女武神再度顯現,和安南完全同步的、揚起由右臂化爲的光劍。

而腐夫的右臂也在這時寸寸開裂。

皮膚如同石膏像般開裂,迸發出明澈的白色光輝。

那是真理之光。

月白色的光輝體,從他片片剝落的皮膚中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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