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低頭思索着,隨手拋給了夜傾凰一樣東西,也不知究竟是些什麼。
只聽得到她說道:“你這幾天在這裡就慢慢的將這東西煉化了吧,這裡面有我畢生的經驗,你若是能順利吸收,對你的將來是大有好處的,你的境界也能更上幾步,甚至將來超越我也不是不可能。”
夜傾凰接過她拋過來的東西,那是一滴形狀如同眼淚一般的石頭,暫時就叫它淚石好了,不過這東西爲什麼看着這麼眼熟?
猛然間,腦海之中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夜傾凰不經呼吸都急促了起來,略帶顫抖說道:“其實鳳凰淚真正的主人是你,對不對?”
那女子一愣,顯然也是沒有想到夜傾凰這麼快就知道了,只能無奈的說道:“哎呀,一不小心這麼快就讓你給發現了呢!”
看着她那神色,夜傾凰只覺得渾身一震,不期然的悄悄往後挪了一步:“幹嘛?你該不會是要殺人滅口吧?”
女子冷笑:“殺人滅口?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鳳凰淚真正的主人是我,那麼你就應該知道我接下來是要去幹什麼,而你的使命也終將完結。”
夜傾凰此刻神色有些複雜,這些日子以來,很多人都說她是解開鳳凰淚的人,是鳳凰淚選定的命定凰女,可是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人,原來她纔是鳳凰淚真正的主人啊。
也就是說,其實他們都是眼前這個女子選定的罷了。
哎,突然覺得好傷心……
既然如此,那她想要借用她的身體一段時間什麼都,她也不好拒絕的,不是嗎?
只好開口說道:“我不管你要去幹什麼,但是我請求你,在這段時間之內,保護我身邊的家人,不要讓他們受到傷害。”
“好,我答應你。”那女子的回答毫不猶豫。
等那個女子的身影便消失不見,這孤獨的空間之中只剩夜傾凰一個人。
盤膝而坐,那滴淚石懸浮在她的身前,緩緩的盪出了一層層的漣漪,無數的力量開始往她的身體之中涌去。
其實夜傾凰不知道的是,她現在就是在接受所謂傳承,在接受屬於她的真正的身份。
也因着這件事,那女子纔會對帝千絕他們說夜傾凰現在的情況略微有些特殊,不能打擾。
的確是有些特殊啊,所以這一段日子,她暫時頂着夜傾凰的身子……
第二天的時候,夜傾凰將所有人都召集了過來,她要宣佈一件事情。
帝千絕大大方方的坐在夜傾凰的身旁,沒有人知道他心裡此刻在想些什麼。
而夜青玄和慕容雪他們兩人看着夜傾凰卻是越看越不順眼,不知怎的,總覺得她現在的形象與平時相差很遠。
雖然昨天她已經承認她並不是夜傾凰,但是沒辦法,他們總是不自覺的就覺得她其實就是夜傾凰。
都是那張臉……
月清晚和清染他們倆人昨天可沒有見到夜傾凰,今天一見,對她那一頭白髮確實是咋舌不已。
言蹊依舊保持沉默,而孤芳豔此時也是饒有興致的望着夜傾凰,縱然她知道一些事情,但是像夜傾凰身上發生得如此離奇的事情,她卻是沒有絲毫的頭緒。
是不是應該回去問問鳳雪衣?
嗯……可以。
她將這個念頭深深的嵌入了腦海之中。
夜傾凰坐在主位之上,看着身旁幾人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沒怎麼樣啊?不是早就和他們說過了嗎,自己不是夜傾凰,爲什麼他們還這麼盯着她看呢?
哎!不管他了。
她清了清嗓子,目光略顯深沉的開口道:“想來你們幾位應該是平常和夜傾凰比較好的朋友,所以呢,我今天請你們來是要告訴你們一件事……”
說的撲朔迷離!
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望着她,她一字一句鄭重其事的道:“我不是夜傾凰,這個我想我昨天就已經告訴過你了,但是呢由於某些特殊的原因,你們不能將我的身份給泄露出去,所以你們還是依舊叫我傾凰就好,你們平時是怎麼相處的以後依舊還是怎麼相處,不要因爲我不是她就有負擔嘛,我們也可以是朋友的啊。”
衆人皆是渾身一震,內心流淚:朋友?誰知道你是活了多少年的老朋友?他們和夜傾凰做朋友這在年齡上還說的過去,可是和這位前輩做朋友……他們都能算是她的晚輩了。
她還能不知道他們心裡都在想些什麼?
那一個個的臉上寫着的可是明明白白。
她實在很想說:年齡這個根本就不是問題好不好?再說了,在你們在場之人中坐着的那個一襲黑衣的言蹊,他的年歲算起來也還是蠻大的了。
不過嘛,作爲同類怎麼可以拆穿呢?更何況,若是真的算起年齡來,夜傾凰她是自己的一抹靈力轉世,這麼算來,她的年歲比在場這幾人也還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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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去管它,於是她一開始一個一個的給他們分配任務了。
“慕容雪,夜青玄,你們兩個……”她的目光詭異的在慕容雪身上繞了一圈,這才很平靜的才說道:“算了,你們兩個就先暫時留在夜國吧,我沒有什麼需要你們幫忙的。”
慕容雪眨了眨眼睛,她怎麼覺得方纔她的眼神看向自己有幾分嫌棄呢?
是嫌棄自己的實力太弱嗎?還是嫌棄什麼?
其實方纔她那一眼真的不是嫌棄,而是擔憂,只不過夾雜着一絲絲的詭異,很明顯,慕容雪理解錯了。
說好的姐妹連心呢?怎麼可以連自己姐姐的眼神都會錯意了呢?
她看向月清晚,在夜傾凰本人的記憶之中,這個女子是和夜傾凰從小一起長大的,非常值得信任。
不過她怎麼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略微有些複雜……
於是她開口道:“月姑娘,聽說你是晚月樓的一位樓主,那麼一些消息你自然是知道的,請問你知不知道夜紫曦在哪裡?”
夜紫曦?
所有人都是一愣,她找夜紫曦幹嘛?難道這個人認識夜紫曦?還是說他們從前有什麼關係?
不過這些都只是他們猜測的,現在月清晚也不知道夜紫曦在哪裡呀。
自從上次她離開夜國之後,他們晚月樓一直都沒有夜紫曦的消息,也不是說一直沒有,一些大消息還是有的,但是一些小消息,他們晚月樓從來都沒有。
夜紫曦這個人實在是太神秘了……
不過月清晚還是好心提醒了一下:“我們晚月樓沒有夜紫曦的消息,不過十天之後仙渺山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想她應該會回去的,你若是要找她,可以那個時候到仙渺山去的。”
仙渺山?她低頭沉思,在夜傾凰的記憶之中,仙渺山似乎是一個很大的修仙門派,只是在強大有他們那裡強大嗎?而且還是和紫魅有關……
沒有吧?肯定沒有,哼,反正她自己是沒有什麼興趣,不過只要知道夜紫曦在那裡就行了。
然後她的視線輕移,看向了孤芳豔,說實話,她第一眼看到這個女子的時候,就覺得很熟悉。
不對,不是熟悉,夜傾凰和孤芳豔見過,那麼他們兩人自然是熟悉的,可是就連她也對這個女子產生了這樣的感覺,不應該呀?
而且這個女子聽說是來自雪國,雪國又是鳳雪衣的地盤,不過……
她的問題總是如此的猝不及防,讓的衆人都有些不知所以,可偏偏孤芳豔就是知道該怎麼回答。
“靈界那邊的情況現在如何?”
孤芳豔默默低頭,她知道臨界?也就是說,她知道鳳雪衣,知道寒雪飄,知道很多甚至連她都不知道的事情是不是?
不過,聽她問起靈界的事情來,其實孤芳豔也是不太清楚的,這件事恐怕除了鳳雪衣和夢箐華她們兩人之外,沒有人知道靈界究竟是個什麼狀況吧?
於是孤芳豔只能搖頭。
她有些無語,不應該呀,難道是這麼多年她的能力已經下降到這種地步了嗎?
按理來說,孤芳豔應該是知道這些事情的。
鳳雪衣沒有什麼理由瞞着他們不是嗎?可是她現在居然不知道!
其實這個不怪她,只是因爲她問錯了人而已,如果她問這個問題問的是夢箐華,夢箐華一定毫不猶豫的就將她知道的說了,但是她問的偏偏是孤芳豔,孤芳豔就算是知道靈界,那知道的也很少,而且那些還是夢箐華告訴她的,孤芳豔自己怎麼可能知道現在的靈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孤芳豔定了定神,目光略顯清澈的問:“你要知道的是誰的情況?”
若是她說了名字,或許她還能知道一些,但若是沒有說的話,她恐怕都不知道。
她若有所思:“飄雪,我想知道飄雪現在如何?”
飄雪?
一旁的慕容雪有些呆愣,這個名字好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
回憶了一番,飄雪這個名字是當初在飄渺仙境的時候她曾經得到的那一柄名劍,可是不是被寒雪飄又要回去了嗎?她提起飄雪……可是看她的樣子,好像說的是某一個人啊?
------題外話------
從這一章開始,真正的夜傾凰暫時消失一下,取而代之的是頂着夜傾凰外殼的某人。
至於她的身份……大家總會知道的
三百零六章 來自仙門
孤芳豔卻是知道她口中的飄雪代表的是哪一個?
眉頭舒展,想了想,只好將夢箐華曾經告訴她的說了出來,
“她那邊現在一切都比較順利,但是若是想要來到這邊,可能還要再等些日子,那邊的事情很多都沒有處理完。”
聽着孤芳豔的回答,她第一次覺得她醒過來的真不是時候,可是偏偏時間又這麼趕。
夜傾凰本人若是再不解開鳳凰淚的封印,那她就真的是要灰飛煙滅了,可是偏偏這些事情又還沒有一個確切的人出現,惱火的很呢。
但是沒辦法,誰讓她這個時候醒了呢,既然已經醒了,就要肩負起她身上的責任。
反正她只有一個月的時間,能做多少就算多少了,剩下的靠他們啊!
時間比較緊,她想自己一個人思考一下,於是揮了揮手,讓他們都出去了。
只不過還有兩個沒走,一個是帝千絕,一個是言蹊。
對於帝千絕他沒有走,那還比較可以理解,只是言蹊……他留在這裡幹嘛?
夜傾凰望了望帝千絕和言蹊,一臉的不解:“你們怎麼還留在這裡?”
帝千絕無奈道:“我還有事情想要問一問。”
主要的他還是想問一問她,現在真正的夜傾凰究竟在哪裡?會不會出什麼事之類的。
她“哦”了一聲,表示理解,然後看向言蹊,語氣帶了幾分不悅:“言蹊,那你在這兒幹嘛?”
不知怎的,面對着這個女子的時候,言蹊總覺得他們是不是曾經見過?
但是不可能啊,他雖然活的比較久,但是恐怕還真沒有見過一頭白髮的女子。
當然,紫魅那個全身上下都透着淡淡的紫色的人除外。
其餘之人頭髮都是正常的黑色,除了那些行將朽木的老人之外,他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子,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卻是滿頭白髮。
也不對,當初她的確是見過一個,不過那是男的,年輕得很。
於是言蹊小心翼翼的開口道:“你是來自雲海仙門?”
她呵呵一笑,手中捏着茶杯的手猛然一緊,好好的茶杯頓時就化爲了碎片落到了地上。
目光很是不善的望着言蹊,口吻很嚴肅:“有些時候,知道的太多是會被殺人滅口的。”
言蹊:“……”
帝千絕:“……”
這句話也就相當於變相的承認了她就是來自於雲海仙門的人。
言蹊不自覺的後退了一小步,他的猜測果然沒有錯,這個女人也是來自雲海仙門,而且地位一定很高,甚至於還要在佛蓮和落千霞之上。
只是,落千霞也就算了,雲海仙門地位還要在佛蓮之上的,除了四大護法恐怕無人出其左右吧?
而這個女子,能有這番本領的,肯定就是四大護法其中之一了,可是四大護法當年已經身死道消,如何還能站在他的眼前呢?
莫非是冒充!
不可能,有誰能夠冒充雲海仙門的那四尊大神,他們四個人和夜神可是雲海仙門的最強的戰鬥力,沒有人能冒充他們,也沒有人敢冒充他們。
但凡知道一點他們身份的人都明白,他們幾個人絕對沒有人能冒犯,否則那後果,簡直不要太悽慘。
所以,眼前這個人絕對就是四大護法之一,絕對不可能是其他之人冒充的。
更何況她現在是在夜傾凰的身體之中啊,這就已經說明了很多的問題。
可是言蹊不敢再問了,有些事情知道得適可而止就好,刨根問底總是會引來別人的不滿,比如說眼前這個人。
於是言蹊二話不說轉身便往屋外跑去,似乎背後有人追趕他一樣,那速度,絕對是讓人膛目結舌,望塵莫及。
她看着言蹊跑遠,也沒多大的反應,只是皺了皺眉頭,看着一旁的帝千絕,模樣很是疑惑,彷彿在說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帝千絕望着眼前還是夜傾凰的那張臉,而人卻已經不是那個人了。
不過……
“不知她現在在哪裡,安不安全?”
她點頭:“安全。”
“那她什麼時候能回來?”
她說道:“一個月之後,一個月之後我便會離開,那時她自然就會回來了。”
帝千絕無疑鬆了一口氣,而他最後一個問題,卻彷彿是下了巨大的決心一般:“她若是成功的解開了鳳凰淚的封印,是不是就要回到屬於你們的那個地方,不會再留在這裡了?”
她不置可否,反而反問道:“若是你,你希望她留下來,還是回到屬於她自己的道路上來?”
帝千絕苦笑:“我知道在這個地方只會拖累她而已,你們的事情我只是知道那麼一點點,但大概已經猜到,若是上古十大神器的封印真的能解開,那麼你們也終究是要離開,既然如此,她也自然是要回歸到屬於她的位置上,雖然我的私心是希望她留下來,但是,命運不可違,有些時候不是我們所能認爲的要怎樣就能怎樣,局勢所逼,若是她選擇離開,我並不會怪她。”
“也就是說,從你自己的私心來說,你是希望她留下,而從大局着想,你是希望她離開是不是?”
“不錯。”
她有一瞬間的迷茫,其實早在夜傾凰選擇留下的時候,她心中就有些感慨了,可是眼前這個人也同樣如此,他希望的是夜傾凰自己的選擇。
不期然的,她又想到了她的幾位朋友,他們在走之前一定也曾猶豫過這樣的選擇吧,可是他們終究還是選擇爲了那個人犧牲,毫不猶豫的奉獻了自己。
爲了所謂的大局着想,犧牲小我成全大我。
她嘆了一口氣,目光之中似乎是帶了一點回憶,似乎想起了曾經那些時光。
而後欣慰道:“你放心,既然我和她有緣,那我就幫她一把吧,我會盡量的讓她留在這邊到時候不回去,畢竟還是要看她自己,不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她選擇留在這裡,不回去。”
聽到她的話之後,帝千絕很長一段時間都有些不能相信,並不是他在質疑夜傾凰的決定,而是覺得現在她可以選擇留下來,可是將來呢?
畢竟很多的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
比如說十日之後的仙渺山之行……
這幾日,頂着夜傾凰身體和容貌的那人混跡在夜國,倒也相安無事。
熟識的人已經被她叮囑過了,不可以泄露她的秘密,他們自然也遵守了這個約定。
而帝千絕呢,雖然兩人之間走得非常近,但是又保持了一個很好的距離。
想到那天她說的那句話,帝千絕至今還有些想笑。
“男女有別,授受不親,你與我如此這般親近,若是將來她回來了,是要吃醋的,所以我們現在還是離遠一些的比較好。”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帝千絕覺得整個人都是懵的。
這具身體是夜傾凰的,又不是她的,她何須如此這般在意?
不過帝千絕也覺得她說的挺不錯,於是乎兩人之間很少有往來了,更多的時候見面了都是打一個招呼,然後就各自在各自的屋子之中修煉着。
當然,帝千絕是修煉,而夜傾凰她在幹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
夜傾凰現在那一頭白髮不免有些遭人懷疑,但是她給出的答案竟然是修爲進入到了一個瓶頸之後,一不小心就白了……白了!
對於她如此牽強的答案,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恨不得自戳雙目,寧可沒有看到那一頭白髮。
你這明顯和夜傾凰不相同的氣場,卻還要編一個這麼讓人一眼就看穿的理由,可是偏偏夜國居然沒有一個人懷疑過。
爲什麼?
因爲與夜傾凰走得比較近的那幾個人,他們都一副非常正常的模樣,所以那些人自然也沒有懷疑了。
這一天,她正在修煉,她覺得夜傾凰這具身體實在是有些差強人意,不能很好的駕馭她那強大的力量。
這……
其實吧!對於夜傾凰本人來說,她的修爲本來就是在這個瓶頸之上,身體承受不住她那巨大的力量也情有可原,但她還是覺得比較弱。
於是刺激之下,她打算出門去逛一逛。
話說這夜國皇城她已經很熟了,不對,是夜傾凰本人比較熟,所以也沒有叫上別人,自己一個人就出了皇宮。
走在大街上,看着這繁鬧的景象,雖然已從記憶之中得知了這件事情,但是她依舊不喜歡這麼熱鬧的場景,從前她生活的地方一直都是比較安靜的,雖然朋友也有,但他們都知道她喜靜,從來不來打擾她。
現在乍然置身於如此熱鬧的場景,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知不覺,走着走着她就來到了晚月樓的門前,她擡頭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而大街之上好多人都已經認出了夜傾凰,好歹夜傾凰也是他們夜國的公主啊,他們怎麼能不認識呢!
於是乎,一個個都對她恭恭敬敬的。
對此,她表示——習慣了。
恰在此時,晚月樓之內衝出了一個人,一個比她小兩歲的小姑娘。
一把就抱住了夜傾凰,哭的那叫一個傷心,那叫一個悽慘。
若不是夜傾凰在夜國的名聲比較好,那些路人指不定還以爲她對人小姑娘幹了什麼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