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圓自是將這件事情告訴了蕭嬪,如今這宮裡,蕭嬪正可謂是春風得意,在聽到小圓的話後,倒是微微勾起嘴角道:“她倒是忠心,本宮這個表姐,到了這番地步,倒還是有人來護着她,可真真是讓人感動。走,咱們去瞧瞧去。”
蕭婉被押到行刑司後,當場就被杖責三十,如今的蕭婉和當初那個端莊賢淑,溫婉可人的樣子差的太遠,以至於蕭嬪在看見蕭婉後,倒是有些認不出來了。
“本宮的好姐姐,本宮來看你了!”蕭薔帶着勝利者的微笑,瞧着落魄的蕭婉,笑着吐出來這句話。
蕭婉似是沒聽見一般,毫無反應的坐在牢房裡頭,那看看守的差役瞧着蕭婉一動不動,當下爲了討好蕭嬪,便罵罵咧咧道:“到了這行刑司還裝什麼裝,見到蕭嬪娘娘還不行禮,還很以爲你是高高在上的主子,我告訴你,你要是還這樣,小心我拿鞭子抽你!”
蕭婉對於這話,依然是置若罔聞。那差役覺得自己失了面子,當下就要進去去鞭打,卻見蕭薔給小圓使了個眼色,只見小圓攔住了那差役道:“蕭嬪娘娘在此,容得你在這兒放肆!”
那差役忙點頭哈腰,向蕭嬪認錯,蕭嬪瞧了小圓一眼,只見小圓便從袖子裡拿出一個荷包,扔給那差役道:“這是蕭嬪娘娘給你的買酒錢,蕭嬪娘娘有話要說,你先出去。”
那差役得了賞賜,自然是高興,不過這裡頭關着的到底是蕭婉,若是他就這麼出去了,倒是後出了什麼事,就不好了,蕭嬪好似知道那差役心裡的顧慮,當下便道:“本宮不過是與貴嬪娘娘說幾句話罷了,能出得了什麼事兒?”
那差役知道自己不能得罪人,當下便點頭討好道:“奴才不是這個意思,蕭嬪娘娘儘管去說,奴才在外頭守着,娘娘有什麼事兒,吩咐奴才一聲就好。”
沒了外人,蕭薔倒是卸下了那幅笑臉,眼神歹毒的瞧着蕭婉道:“怎麼樣,這牢裡的日子可不好受吧!蕭婉啊蕭婉,如今這滋味你怕是怎麼都沒想到吧!”
蕭婉的眼睛被頭髮蓋住,全身都是鞭打的痕跡,聽到蕭薔這番話,蕭婉只輕輕擡起了頭,便低了下去,幅度很小,倒是讓人瞧不出來。
見蕭婉沒有任何反應,蕭薔心裡微微有了些怒氣,不過卻是冷笑道:“本宮來,不過是告訴你一些事情罷了,你那忠心耿耿的宮人,已經有一個人召了,說是你指使,以毒害三公主來奪寵,虎毒不食子,姐姐,你的心倒還真是狠得下來。不過你放心,你剩下的三個宮人,一個撐不過,咬舌自盡了,倒是還有兩個骨頭硬的,不過我想着,倒也是成不了多了了呢!姐姐,你的這處好戲可真是讓妹妹看得過癮,不知道二叔和二嬸兒知道了這事兒,會是神馬反應呢?我可真是好奇!”說完,不等蕭婉回答,就離開了牢房。
直到牢房裡又是一片寂靜,蕭婉這纔將眼睛露了出來,裡頭的恨意,
讓人膽顫。
柔婕妤失了孩子,讓皇上憐惜不已,賞賜像是不要錢一般的送進了思水軒,更是將柔婕妤晉封爲淑儀之位,以補她喪子之痛。
長春宮裡又是“嘩啦”一聲,門口站着的宮人不由的緊了緊身子,屋子裡頭,環兒一動不動低垂着頭的站在一旁,而薇貴妃此時則是怒氣橫生,將坐上的東西一股腦的掀翻在地:“又是去了思水軒,又是去了思水軒,啊——”
自從皇貴妃的手傷了之後,性子就跟暴烈了,長春宮的瓷器一日得去內務府報備好幾趟。可不都是讓娘娘給砸碎的!不過環兒此時是一動也不動,直到皇貴妃砸累了,環兒這才命人將地上清理了,端了茶過去道:“娘娘,皇上那是憐憫柔淑儀罷了,娘娘可是皇貴妃,就算那柔淑儀再得寵,也越不過娘娘在陛下心裡的位置。”
環兒原想着這番熨帖的話能夠讓皇貴妃息怒,誰知道這話聽在皇貴妃的耳朵裡卻是極爲諷刺。那滾燙的茶水就筆直的砸到了環兒的身上,雖然深秋穿得多,卻是抵不住這滾開的茶水。環兒不由一顫,當即就跪在了那碎瓷杯上,不敢吱聲。
彩夏已經好幾日都沒有聽到蕭婉的聲音了,瞧着這越發冷的天氣,心裡的擔心是一天多過一天。這日,乘着去領膳食的空當,紫芝瞧瞧的摸去了長春宮。
與落魄寂靜的重華宮相比,延禧宮裡倒是熱鬧多了。二公主如今比當初月夫人去那會兒倒是開朗了些,如今正和欣嬪在延禧宮裡的花園中放紙鳶。瞧着不遠處一個影影綽綽的人影,二公主倒是停了下來,對身旁的宮女道:“去瞧瞧,那人是誰!”
等那宮人將人帶來,二公主這才認出來這是彩夏。瞧着彩夏額頭上的紗布還透着血跡,二公主有些皺了皺眉道:“彩夏,你怎麼來了,婉母妃可是回宮了?”
欣嬪正想着讓尖兒將二公主帶下去,卻見彩夏猛然跪了下來磕頭道:“二公主,奴婢也是走投無路纔來求了公主,我家主子被人陷害,被皇上下令進了行刑司,奴婢求二公主看在往日娘娘待二宮的份兒上,能夠救救我家主子。”
月夫人在世的時候,二公主和蕭婉的關係極好,後來月夫人病重,蕭婉還時不時的讓彩夏將她接到重華宮裡,和三公主和四公主玩耍。可以說,在二公主的心裡蕭婉的位置比如今她的養母欣嬪還重一些。因此聽到彩夏這麼說,當即就要去尋了她父皇去說清。
欣嬪瞧着二公主衝動的樣子,當即就叫人攔了下來,二公主被這麼一攔,心裡自然不高興,瞧着面前的宮人怒聲道:“給我讓開。”
欣嬪給尖兒使了個眼色,就見尖兒走了過來低聲勸道:“公主這麼冒冒失失的去找皇上,到時候沒救出來貴嬪娘娘,反而還得皇上更加惱怒,可就不好了。”
聽了尖兒這話,彩夏有些焦急的擡起了頭,如今這宮裡面她能求的就只有二公主了,若是二公
主再不幫忙,娘娘可就……
尖兒是月夫人生前的貼身宮女,說出來的話也有些分量,二公主掃了一眼彩夏,心裡暗暗有了主意,不過臉上還是有些不悅道:“難道你要讓我這麼看着婉母妃含冤。”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
話音未落,就見二公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道:“我母妃已經沒了,難道如今也要沒了婉母妃。”
不得不說,二公主這陣子成長了許多,這番樣子,尖兒自然是不能在說話。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欣嬪如今也只能站起來,走到二公主的面前,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道:“尖兒說的有道理,並不是說不救,而是要從長計議。若是你這麼冒冒失失的去,若是惹怒了你父皇,到時候救不了人不說,到時候讓你的婉母妃受更多的苦,可不是不好?”
二公主擦了擦眼睛,淚眼婆娑的望着欣嬪道:“母妃是要去就婉母妃嗎?”
聽到這話,彩夏也不由的有些殷切的望着。欣嬪掃了一眼彩夏和二公主,繼而點頭道:“自然。”
“太好了,我就知道母妃待我最好了。”二公主破涕爲笑,在欣嬪的懷裡撒嬌道。
欣嬪拿出帕子給她擦了擦,這纔將她交給一旁的宮人道:“你瞧瞧你,這麼大了還哭鼻子,惹得旁人笑話,行了,讓尖兒帶你下去洗洗。”
尖兒福了福身,拉着二公主就退下了,不過一路上二公主倒是頻頻望這兒看來,欣嬪瞧着她按魂不守舍的樣子,笑着道:“放心吧,母妃說的話何時作假了?”
得了確信,二公主這才放心的跟着尖兒離開了。
瞧着二公主被人給領了下去,彩夏心裡有些沒了底。只是靜靜的跪着。欣嬪瞧着彩夏那一臉緊張的樣,微微的嘆了口氣,罷了,當初既然答應了月夫人要幫蕭婉,如今她幫這一次,倒也是全了當初的諾言。因此,欣嬪微微開口道:“你且會去便是,本宮既然答應了二公主,既然就會去做。”
彩夏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連連磕頭道謝。芳嬪瞧着她那樣子着實可憐,讓人拿了些要給她,將她送出了延禧宮。
且說二公主和尖兒回了屋子,剛剛還滿臉淚水的二公主忽然冷了臉上,瞧着尖兒道:“你給本宮跪下。”
尖兒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兒,不過還是乖順的跪了下來,卻見二公主冷聲道:“你今日可知道你做錯了什麼?”
尖兒有些不解的擡頭道:“公主說的話奴婢不懂,奴婢今日並未做錯什麼!”
二公主的臉上雖然還帶着些稚氣,不過卻也可以窺見皇家威嚴,聽得尖兒這番話,當下就讓人掌了她的嘴。
十下過去後,尖兒的臉瞧着像塗了胭脂一樣,甚是美麗。二公主此時已經在內室換好了衣服,重新梳了妝,這才施施然的做了下來,瞧着跪着的尖兒道:“如今可是知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