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就是她的小女。
“你放心,我已派人請裡魁照顧雲兒,她定然會一切安好,不過我問的話,你要如實回答,不得有任何隱瞞!”劉玘道。
“奴婢一定知無不言!”柳氏一聽,心稍安。
“如此甚好,隨我去公舍,我有話要問汝!”劉玘點點頭,隨後便讓求盜帶着她離開。
柳氏只是被普通的繩子捆着,並未上刑具,此時對於何種情況下使用刑具有嚴格規定,並非可以濫用。
來到公舍,劉玘讓柳氏席地而坐,隨後便開始預審,旁邊一名求盜做記錄。
“柳氏,有傳言說,楊盛等人藏有賊贓千萬,你就把所知情況一一道來,不得有任何隱瞞。
如你表現尚可,我可請明庭對你從輕處罰,或只在本地爲奴婢,不入軍營,你之小女雲兒也可得到妥善照顧!”劉玘正色道。
“諾!”柳氏叩首,隨即便講述了她所知的情況。
根據其描述,楊盛的確是給她提供過不少財物,前後有數萬錢,現在家中尚餘六七千錢。
另外就是一些金銀玉佩等首飾,價值不明,估計也值得好幾萬,至於千萬財物,她卻不知。
劉玘一邊問一邊盯着她的雙眼,觀察着她的雙手與神情,感覺她應該並未說謊。
嗯,能得到幾萬賊贓也好,對於死亡的那六人家屬可以多一些補償。
剛審問到一半,突然外邊有求盜進來稟報道:“稟劉遊徼,何縣尉聽說足下捕得賊首之姘婦,特來查看相關情況!”
劉玘一聽,又皺起了眉頭,沉思一會兒便道:“待我親自前去迎接!”
劉玘說完,就起身出門來迎接何縣尉。
“實在抱歉,我聽聞柳氏已獲,想必那些賊贓就有下落,因此特來參與審問,爭取將此案早日了結!”何縣尉笑着說道,他態度已不同以往。
“既然何縣尉如此關心此案,不如親自審問,屬下正好還有別的事要忙!”劉玘道。
門下游徼一般只管抓捕犯人,另外就是預審犯人,真正審問犯人與判案,那是縣長吏之責,劉玘並無此權力。
不過,何縣尉現在插一腳,劉玘知道顯然並不是單單審案那麼簡單,誰都關心贓物的下落。
但他不想與何縣尉發生任何衝突,因爲毫無必要。
“如此也好,你自去忙就是,有情況我會通知你!”何縣尉點點頭。
“諾!”劉玘叩首離開,然後就來向楊縣令稟報。
楊景聽後低頭想了片刻,然後點點頭:“也罷,此案後續的相關事宜就交與他,不過你也要參與監督,就說是我令!”
“諾!還有一事,柳氏有一幼女雲兒頗爲可憐,似得擇人好生照顧,如不好擇人,卑職願代養!”
因爲他自己就是孤兒,所以看見孤兒難免產生一絲憐憫,雲兒很快就會成爲孤兒。
楊景一聽,低着頭想了想,便道:“你自安排就是,比如說,可給上次那女樂雲娘先照看着,按照奴婢身份給衣、糧!”
“明廷愛民如子,壽張百姓之福也!”劉玘不忘恭維他兩句。
“哪裡!”楊景淡淡一笑。
……
離開縣寺,劉玘帶着兩名求盜,找到裡魁,把那雲兒接了,立即帶往縣寺,準備讓她見過娘之後就送去雲娘居舍。
雲兒聽說要去找她娘有幾分高興,路上表現非常乖巧,她模樣長得非常像她娘,應該是個美人胚子。
可惜出生過於低賤,命運早已註定!劉玘搖搖頭,隨後便掏出一小把糖果遞給雲兒:“雲兒,來吃糖!”
這是他買回家準備給弟、妹的飴糖。
雲兒瑟瑟的望着他,並不敢接。
“雲兒,這是你娘讓我送的,你若不吃,你娘可不高興!”
他如此一說,雲兒才接過了飴糖,然後放入嘴中吃起來。
……
縣寺中,柳氏與雲兒見過面之後,柳氏聽說劉玘給雲兒已做了妥善安頓,臉上滿是感激之色:“劉郎大恩,奴婢做牛做馬也報答不了萬一……”
“你認真配合縣令、縣尉查案即可,他們定會酌情從寬處理!”劉玘說道。
何縣尉也點頭道:“對,劉遊徼之言千真萬確,只要你能夠提供線索,幫我等找到贓物,一切都好說!”
“……”柳氏啞口無言,她覺得自己該講的都已全部講出。
離開時,雲兒自然哭天喊地,劉玘只得親自強行抱着她離開,倒是被這小丫頭踢了好幾腳。
旁邊求盜要打她,劉玘給制止住了。
……
雲娘與幾名女樂住在縣校旁邊的幾間茅屋當中。
茅屋門前幾叢竹林,七八株桃樹,一條六尺寬的小水渠從竹林中穿過,水渠上鋪着一塊大青石當做橋樑。
夕陽西下,灑下一片金黃,風光絕美。
離着那茅屋老遠,劉玘突然看見了一輛熟悉的馬車!
咦?這不是張邈的馬車嗎?莫非他到這裡來“喝花酒”?
這些女樂通常情況下並不對外,只負責接待官家宴飲,不過只要得到縣令允許,也可以接待一些高貴的客人。
嗯,張邈或許就是其中之一,對了,不知何顒走了沒有?
很快到達茅屋前,有求盜上前叩門。
很快,一名十一二歲的小丫頭從茅舍當中跑了出來,看見劉玘身穿吏服,便又忙不迭地跑了進去。
很快,幾名衣着豔麗的年輕女子從茅舍當中奔了出來,領頭的正是雲娘。
“劉郎!”雲娘看見劉玘到來,異常興奮,急急奔了過來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