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自己竟然能像毛頭小子似得傻笑晃神,趙天奕不由得涌起一些懊惱的情緒,感覺自己被蘇墨玉掌控的死死的,想要反駁抗爭,卻沒有一點說服力,最後竟是板着臉離開了。
面對着趙天奕的突然離開,宮女們無所適從,不知道她們的主子這是生氣還是……高興,轉而看向了蘇墨玉,蘇墨玉現在在她們的心裡,那可是一個神奇的女人。
而蘇墨玉卻是輕笑出聲,她沒有想到高高在上的君王,還能有青澀的一面,真是讓人意外,也讓人覺得有趣,原本蘇墨玉還對她今後在皇宮的生活感到無奈,現在想想,她與趙天奕在一起,好像比她與常君在一起安全的多,唉,老天已經把她推到了這一步,她也只能是繼續往前走,希望這一次可以讓她的好運延長一點……
宮女們見到蘇墨玉露出了笑容,自然是都放心了,現在她們可是對蘇墨玉唯命是從,有個膽大的宮女見蘇墨玉此時的心情不錯,想了想,最後咬牙跪在了她的前面,“蘇夫人,請你救救喜兒姐姐吧,蘇妃娘娘逼着喜兒姐姐嫁給小販做填房,喜兒姐姐不從,只怕……求求你了蘇夫人……”
蘇墨玉一愣,沒想到蘇紅蓮還是這麼霸道,不容人,依照喜兒哪種心高氣傲的性格,不要說給小販做填房,就是讓她嫁給朝中大臣,也只怕不會答應,不過,蘇墨玉沒想到蘇紅蓮的手段高明瞭很多,喜兒不是太后給皇上選的妃子嗎,偏偏讓她從最高處狠狠地摔倒地上,讓她嫁給一個平凡人,這份落差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換做是她,也怕會想不開。而且蘇紅蓮這麼做,也是在變相的向太后示威,想要向她宣告她現在的掌控力,當然,這也是在給蘇墨玉敲山震虎,想要藉着喜兒這件事警告她要安分守己,不要對她的男人動任何的心思。呵呵,這一箭三雕的計策,足以證明蘇紅蓮真的是‘成長’了不少。
當然,這些事是不能說出口的,所以蘇墨玉依舊是漫不經心的語氣,“於私,我只是這裡的客人,沒有權利對你們做任何事,或者說是有什麼額外的要求,更何況是喜兒姑娘這樣的身份,我承擔不起,於公,調教訓罰你們的有你們的姑姑,甚至說還有你們的蘇妃娘娘與皇上,若是有你什麼心願,你可以去找他們試試。”
小姑娘聽到這話,臉色一下子變得雪白,一狠心就上前抱住了蘇墨玉的裙角,“蘇夫人,奴婢不會說話,但是奴婢並不愚昧,奴婢知道現在能救喜兒姐姐的人只有你了。”話音未落,在場的宮女與侍從們都給蘇墨玉跪了下來。
蘇墨玉原本不想管這閒事,可是她想到了她要在這裡生活好久,更想要知道喜兒是如何有這麼好的人緣的,隨即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耐心的問道:“你們爲什麼這麼爲難我呢?你們應該知道我是什麼身份啊,你們不覺得你們拜錯了神嗎?”她可不覺得她現在是個老好人,甚至說她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宮女與侍從們互相望望,最後還是哪個小宮女開口說話了,“蘇夫人,其實我們早就知道您了,您以前在皇宮做佳人的時候,您就是唯一一個把我們這些下人當人看的主子,我們在心裡願意親近您,相信您,現在您是受困了,但是蘇夫人的能力依舊不減,只看皇上對明霞苑的態度就知道了,至於蘇夫人說的蘇妃娘娘,雖然她現在不再拷打虐待我們了,可是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現在她是我們後宮的管家人,更是如此了,而且蘇妃娘娘不如蘇夫人寬容,對我們也是極爲嚴厲,所以我們只能是來找蘇夫人幫忙了,蘇夫人,喜兒姐姐一直對我們說要對蘇夫人小心伺候,只要我們心誠心忠,我們就會有回報……”
“是嗎?她是這麼說我的嗎?”蘇墨玉倒是沒想到喜兒在她身後給了她這麼高的評價。
面對着滿院子奴才們的肯定與期待眼神,蘇墨玉只能是暗中嘆氣,大家都說閻王好過小鬼難纏,爲了不再這幫人心裡留下惡名,也爲了不得罪他們,蘇墨玉決定趟這趟渾水,否則她在皇宮的生活會小狀況不斷啦。
隨即蘇墨玉無奈的笑笑,“你們到是給我戴了一頂高帽子,這不是逼着我非管不可嘛。”
聽到這話,小宮女一喜,奴才們更是磕頭謝恩。
“哎,先別,我還有話沒說完。”蘇墨玉打斷了他們,雖然她已經做好了救喜兒的打算,可是該立的威信還是不能少,所以蘇墨玉冷笑幾聲,接着說道:“你們只想着你們心中的喜兒姐姐,你們可有想過我的難處?你們應該知道我是親口對蘇妃娘娘說不要喜兒姑娘伺候的吧,我也對蘇妃娘娘的權利有着絕對的尊重,現在你們卻要我爲了喜兒姑娘,與蘇妃娘娘要人求情,你們想過蘇妃娘娘會如何駁斥我嗎?你們想過我的下場境況又會如何嗎?”
“我們知道我們爲難蘇夫人了,可是我們也知道蘇妃娘娘不敢爲難蘇夫人,只要蘇夫人一句話,皇上絕對會站在蘇夫人這邊……”
“這句話,我不想聽到,也不願意聽到,要知道蘇妃娘娘與皇上是夫妻,更是皇上明媒正娶的人,而我,只不過是暫時藉助在這裡。”蘇墨玉板起了臉義正言辭的教訓着他們,她不是故意要維護蘇紅蓮的權益,而是爲了自己才這麼做。
皇宮裡生存的人,都是一個人好幾張面具,更是有無數顆心臟,否則無法應對這裡的風雲變幻,蘇紅蓮既然已經執掌了後宮,難保說這裡就沒有她的人,爲了與她處好關係,她還是不能得罪她的,還有,蘇紅蓮只要還在趙天奕的身邊,那就可以幫她分開趙天奕對她的注意力,雖然這份注意力是她幫蘇紅蓮爭取到的。
大家被蘇墨玉的話弄暈了,一般的女人不都是趁着自己受寵的時候,打擊另一個女人嗎?爲什麼她就不是這樣的?難道說因爲她們是親姐妹嗎?
蘇墨玉不管他們是怎麼想的,而是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繼續說道:“我自認爲我不是一個無中生有的人,我做任何事都是有理有據的,我待你們的喜兒姑娘也算和善,只不過她不該對我有所欺瞞,而且還是這麼重要的事,你們可知道蘇妃娘娘‘好心’告訴我時,我心裡又是什麼樣的感受!現在你們卻要我爲了這樣的人去挑釁蘇妃娘娘的權威,換做是你們,你們會這麼做嗎?還有,你們覺得蘇妃娘娘會如何想我,皇上又是如何想我?”
這幾句話讓跪着的宮女侍從們都開始心生不安起來,做下人的,對主子要做到言聽計從是應該的,做個有用的奴才也是一直追求的標準,可是對主子忠心,那卻是最基本的,而喜兒隱瞞身份,真的是說不過去,所以他們覺得自己這次爲喜兒開口求情,好像不佔理……
蘇墨玉見到衆人的神情都有所轉變,知道自己的話終於起到了作用,聲調也緩和了一些,“我這個人最恨別人瞞着我,要麼就有本事瞞着我一輩子,要麼就給我坦坦蕩蕩,我們都是身不由己的人,既然被老天綁在一起生活,何必還要算來算去?難道說你們不覺得這是在逼迫自己嗎?”
宮女與侍從第一次見到這麼直白的話,像是說到了他們的內心,他們何嘗想要算來算去,只不過是被逼着,爲了生存罷了。
見到衆人有了退縮之意,蘇墨玉發出了深深地嘆息聲,“唉……不管怎麼樣,你們對喜兒姑娘的這份心意讓我感動,在這冰冷的皇城,難得還有人會不顧自身安全的爲別人出頭,我就不顧體面,也不顧身份去爲喜兒姑娘說說,只是,我要對你們說清楚,若是再有這種事發生,我會毫不客氣,要知道我在皇宮生活了這麼久,令人毛骨悚然的手段還是有些的。”
“多謝蘇夫人,多謝蘇夫人……”大家都以爲沒有轉圜的餘地了,誰想到蘇墨玉最終還是鬆了口,這讓大家很意外,特別是哪個求情的小宮女,幾乎是喜極而泣。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你留下就好。”蘇墨玉指向了哪個起頭的小宮女。
衆人退下,小宮女一下子跪下來,磕頭說道:“蘇夫人,今天都是奴婢的錯,奴婢願意接受任何的懲罰。”
“你錯在那裡了?”蘇墨玉面無表情的看着這個已經渾身顫抖的小宮女。
“奴婢……奴婢不應該逼迫蘇夫人,不應該讓蘇夫人爲難。”
“呵,你倒是明白,既然你這麼明白,卻還做出這種事,我可以認爲你是在故意向我挑釁嗎?你這是要看我的底線在那裡?還是要看我在這裡的能力又有多少?”對這種大膽的丫頭,蘇墨玉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