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紅蓮不敢相信的看着潘氏,這是從小到大,她第一次說這麼重的話,心裡的委屈,不甘一下子涌上來,嘲諷着說:“母親,你是善於謀略,你是這個家的主母,可是你這段時間不是也害怕蘇墨‘玉’嗎?你不是也躲着她嗎?你都不能把她制服,你又憑什麼來說我?”
“你……你竟敢這麼對我說話?我做着一切爲了誰?我還不是爲了你嗎?”潘氏氣的渾身顫抖。
因爲她是這個家的主母,因爲她的‘女’兒是蘇家嫡‘女’,所以她對蘇紅蓮的管教未免就縱容一些,想着驕縱的蘇紅蓮,這纔有着嫡‘女’的氣勢,也才能在蘇青嵐她們哪裡不會受欺負,誰想到蘇紅蓮把嫡‘女’的壞習‘性’都學到了,而城府謀略,一概沒有,現在更是不知天高的與她爭強,這不是蠢而又蠢的做法嗎?
潘氏總歸是最瞭解自己‘女’兒的,想到她馬上就要離開自己的庇護,嫁到哪個爭鬥更兇狠的地方,不免就先心軟了下來,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對仍是倔強着不肯服輸的蘇紅蓮說:“你這樣子,我可怎麼放心你嫁到哪裡去,唉,我現在都有些後悔讓你去做佳人了,若是你還在我的身邊,依照我們家的條件,你嫁到一般的大家族做主母,那也是不會吃虧的……”
“不要,我纔不要這樣的生活。”潘氏還沒有說完,蘇紅蓮就生氣的打斷了她的話,“大家族能有皇家來的榮耀風光嗎?大家族裡有二皇子那麼好看多情嗎?我蘇紅蓮要嫁就要嫁最好的,因爲我蘇紅蓮有這個資格。”
潘氏看到蘇紅蓮驕傲張狂的模樣,不由得更加嘆氣,知道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趙天奕,滿心想的也是以後與趙天奕在一起的美好生活,她就是說再多也是無濟於事,唉,這是她第一次懷疑自己教養蘇紅蓮的方式,也是第一次開始擔心蘇紅蓮今後的生活,若是以前,她對蘇紅蓮的自身條件也是很自信的,想着天下間,沒有男子不會爲蘇紅蓮所傾倒,可是今天,她真的是遲疑了,趙天奕雖然在外人面前給了蘇紅蓮極大地體面,但是他轉身就去見蘇墨‘玉’,這就是最讓人擔心的地方,她真的是懷疑趙天奕來蘇府下聘的真正用意,其實就是要去見蘇墨‘玉’,而且根據她的觀察,這一次趙天奕雖然彬彬有禮,可是他沒有看蘇紅蓮一眼,當時她還以爲這就是皇家的規矩,尊貴中有着不同常人的穩重,誰知道他卻做出去小姨子閨房的舉動,唉,原以爲蘇紅蓮的‘性’子就算是有些嬌縱,只要趙天奕寵着她,那麼蘇紅蓮在皇宮的日子也會好過些,誰知道卻是這種情況,看來她以後要擔驚受怕的生活了。
裴昊然是踩着輕快的步子回到了一個簡樸小院,這是他在京城居住的地方,比起皇宮的奢華房間,他更喜歡這裡。
遠遠地看到上官子楚站在庭院中,走上前說:“自己的身體不好,還在這裡吹夜風,不會在房間等着我嗎?”
聽到裴昊然關心的話語,上官子楚原本就糾結的心,又有了一些愧疚之情,事實上他與趙天奕談話後,心情沉重的無法再在哪裡待下去,不知道怎麼的,自己就來到了裴昊然這裡,想着自己還是應該對他坦白纔是,不管裴昊然對他作出何種舉動,他都應該承受。
可是在他等待裴昊然的時候,他與裴昊然的兄弟情義,他與蘇墨‘玉’的知己般的‘交’談,都在他腦海中不停地旋轉,讓他又有些猶豫不決。
裴昊然回身看到上官子楚還是站在哪裡,“宮裡出事了?”
“呃,還好,皇后娘娘把婚期定下來了,半個月後。”上官子楚暗歎一聲,他太珍惜裴昊然這個兄弟,他決定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他一定可以把他對蘇墨‘玉’的感情轉化爲親情的,所以把原想要說的話又壓了回去。
“昊然,當時的情況無法拒絕,所以我就代你答應下來了……”上官子楚還擔心裴昊然不同意,因爲裴昊然一直是喜歡自由的,總是說成家,那就是給自己加上一道枷鎖,很不值。
“好,就這麼辦吧。”裴昊然想到以後可是常常看到蘇墨‘玉’臉‘色’通紅的俏模樣,也可以隨時把她氣的抓狂,感覺就很開心。
“什麼?!”上官子楚有些不敢相信裴昊然會這麼痛快就答應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了裴昊然甚至嘴角也有些上彎,想到他剛纔回來時的輕鬆姿態,還有他難得開口的關心話,這都是在說明着什麼。
隨即笑着問道:“昊然,你剛纔去那兒了?你是不是又去見蘇墨‘玉’了?”
“我不想娶一個崴腳的人。”
“哦,原來是給人家療傷去了。”上官子楚故意拖長了音,好笑的看着他。
“怎麼,你有意見?”裴昊然眉角一挑,他只能嘲笑別人,怎麼會允許別人來調侃他?
“呃,不會不會,誰又敢啊……”上官子楚知道裴昊然脾氣,忙努力地收回自己的笑意。
裴昊然今天心情好,也不去與他多做計較,轉而問:“這一次又是與他一起嗎?”
“嗯,你知道的你在皇后娘娘的心裡,你也是皇族的成員,自然是要你一起了。”
裴昊然當然知道他母親在裡面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轉而問:“時間會不會太緊?”
“呵呵,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給你們準備的妥妥當當的。”上官子楚笑着承諾着,他看的出裴昊然對蘇墨‘玉’越來越上心了,而且一向不拘小節的裴昊然會關心這場婚禮的進展程度,當然這讓他是更加肯定了。
裴昊然並不想與趙天奕比較什麼,他也不在乎這些虛禮,可是他仍想給蘇墨‘玉’一個‘交’代,特別是在她對他的維護之後,他不能讓她的‘女’人失望。
上官子楚找出了茶葉,笑着邀請道:“有沒有興趣喝杯茶?”
裴昊然微微一笑,“你煮的茶可是千金難求,當然要好好品一杯。”
兩人來到了庭院中,上官子楚優雅的洗茶,煮茶,“我雖然不能陪你暢飲美酒,但是我可以與你一起品茶。”
裴昊然笑着點頭,拿起茶杯,陶醉的聞着茶香,以後有機會要讓哪個笨蛋也嚐嚐。
“對了,今天趙天奕在棲鸞宮也是很放肆,看周皇后的樣子,應該被他氣得不輕。”隨即,上官子楚就把趙天奕的表現簡單的說了一遍。
裴昊然沒有擡眼,依舊嗅着茶香,淡淡的說;“她想要南唐國的帝王不會受到世俗感情的牽絆,現在趙天奕做到了,她應該感到欣慰。”
“唉,是啊,周皇后的願望是達到了,可是趙天奕也不把她當做母親看待了。”仔細想想,周皇后應該是很傷心吧。
“她最好習慣,否則等到趙天奕有了實權,她這個太后要想頤養天年,就要‘交’出自己的大權,否則,呵呵……”裴昊然笑笑,不再說話。
“不會吧,怎麼說周皇后也是他的親生母親,他真的會對自己的母親痛下殺機嗎?”上官子楚很是吃驚的問。
“如果我繼承皇位,我就要做到大權在握,我決不能允許威脅我權威的人存在,不是我心狠,而是哪個位置決定了我要這麼做,趙天奕雖然‘性’子有些急躁,可是他從小在皇家沉浮,所以他也明白這個道理,何況現在的趙天奕,沒有什麼親情可言,所有的人對他來說,只有危險與安全之分,再說的明白點,那就是有用與無用之分,其他的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裴昊然冷靜的分析着。
上官子楚嘆了一口氣,“唉,我終究是想的太簡單了。”皇家的殘忍,不是切身經歷,那是體會不到的。
“子楚,你心太軟,等到你接管了上官家,就不再這麼優柔寡斷,更不能有‘婦’人之仁。”
上官子楚微笑着看着茶杯,“我也知道我有這個‘毛’病,好在我接管的只是上官家,若是一個國家,落到我手裡那就危險了。”
“不會,我會幫你。”裴昊然說的理所當然,有他在,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上官子楚一愣,看着裴昊然神情淡淡的喝茶,好像他剛纔的話就像是吃飯喝水般簡單,卻不知道這對他來說,這份承諾已經衝擊到他的心靈深處,重重的點點頭,舉杯對裴昊然說:“昊然,真心希望你與墨‘玉’快樂幸福。”
裴昊然微微一笑,點頭接受。
上官子楚告訴自己,以後他們的幸福那就是他的幸福,看着自己的兄弟與自己喜歡的‘女’子快樂,這就是他最大的滿足。
這邊的周皇后真的是被趙天奕氣倒了,太醫連夜給她把脈熬‘藥’,仔細的叮囑着要她寬心,不要多思多慮,更要靜心調養纔是。
‘弄’得周皇后直嘆氣,她何嘗不想好好地保養,只是趙天奕這個討債的,一再的讓她不省心,她又怎麼能怎麼樣呢?總不能撒手不管啊,她可是他的母親,更是南唐國的國母啊。
唉,在趙天奕對蘇墨‘玉’執着的時候,她感覺局面有些失控,所以讓他服下了攝魂,現在趙天奕是對蘇墨‘玉’沒有感情了,但是也對她這個母親也有感覺了,局面更加不好把握了,以前的時候,趙天奕在乎的人與事都很多,她還可以藉此要挾他,現在趙天奕除了自己誰都不在乎,她又不能真正的傷害他,所以真的是有一種無力的感覺。
就在她沉思的時候,姜‘玉’把煎好的‘藥’端了進來,“皇后娘娘,服‘藥’吧。”
齊藤忙從後攙扶着周皇后,她雖然有些生氣周皇后對趙天奕的決定,可是看到她今天被趙天奕氣的不行,轉而又很同情她,換做那一位母親,也受不了自己疼愛的兒子這麼對自己。
周皇后喝下了苦‘藥’,然後輕嘆,“你們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姜‘玉’輕聲安慰,“皇后娘娘不要這麼想,皇后娘娘的一切決定都是爲了南唐國,爲了二皇子。今天的二皇子表現是有些失禮,可是那也是因爲他服下攝魂纔是這樣的,如果是以前的二皇子,絕不會這麼對皇后娘娘,所以,皇后娘娘請不要難過,也不要埋怨二皇子。”
“唉,我也知道啊,可是看他現在對我冷冰冰的樣子,真的是很傷心啊……”她一生的希望都寄託在趙天奕身上,她也是爲了他煞費苦心,最後卻換來兒子冷漠的對待,怎麼說也接受不了。
姜‘玉’垂下了頭,然後轉而說道:“老奴覺得二皇子這樣,哪是對以前的親情都感受不到了,我們對他來說就是陌生人,所以我們要求二皇子對待我們像是以前一樣,皇后娘娘應該耐心點,重新讓二皇子感受到你是他的母親,假以時日,二皇子就明白了皇后娘娘對她的苦心,到時候情況就會有所轉變了。”
周皇后點點頭,“你說的也是個辦法,現在看來也只能是這樣了。”說着又抓住姜‘玉’的手,“今天讓你委屈了。”
“不覺得委屈,跟隨皇后娘娘這麼多年,只希望主子與小主子都能好好地。”姜‘玉’誠懇的說道。
周皇后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你們的衷心,我都知道,好了,今天很晚了,你們都下去休息吧。”
“主子,還是讓老奴留下來伺候你吧。”齊藤開口說道。
周皇后擺擺手,“不用,你們也應該去休息了,天宇不是想要好好孝順我嗎?就讓他媳‘婦’給我值夜吧。”周皇后用恩賜的語氣說着,然後就換上了一副冷漠的模樣。
婆婆身體不適,做兒媳‘婦’的就是應該去恃疾,但是大多是做端茶奉湯的事,這種值夜的活,還是應該‘交’由‘侍’‘女’來做,更何況是在他們皇族。
齊藤與姜‘玉’知道周皇后是故意爲難蘇青嵐,也是變相的給趙天宇不自在,所以她們也不敢再說什麼。
等到她們兩個人走出來,一直在偏殿等候的趙天宇忙走上前,擔心的問:“母后現在怎麼樣了?怎麼會一下子生病了呢?”
“太醫說了皇后娘娘是‘操’勞過度所致,好好調養調養就好了。”姜‘玉’微笑着說。
“唉,是啊,這麼多事都要母后‘操’心,確實是太累了。”趙天宇又轉向了蘇青嵐,“以後你要多來看看母后,幫助母后多多分擔。”
“我會的,大皇子。”蘇青嵐順從的說道。
姜‘玉’心裡暗笑,這兩人想的甚好,只是怕上面的會讓他們很失望。
齊藤有些不耐煩了,只是靜靜地站在哪裡,不說一句話。
趙天宇又說道:“我想去看望母后,不知道母后現在方便嗎?”
“皇后娘娘現在已經入睡了,大皇子現在去,只怕不妥。”姜‘玉’微笑着拒絕,“不過皇后娘娘也說了,大皇子的孝心可嘉,所以准許大皇子妃留下照顧她,爲她值夜。”說着就看向了一旁的蘇青嵐。
蘇青嵐一愣,值夜?!這不是‘侍’‘女’纔會做的事嗎?
趙天宇剛剛有些失望,接着聽到後面的話,也是微微一停頓,轉而說道:“母后說的是,天宇是男子,有些事是不太方便。”然後鄭重的對蘇青嵐說:“你可要好好的照顧母后,一定要把我的那份孝心一起盡到。”
蘇青嵐雖然很不情願,但是也只能點頭答應,不敢‘露’出絲毫的埋怨。
走到了無人處,齊藤問,“今天你爲什麼要主動地勸說二皇子哪些話?”
“因爲我不說,你也會說的,還不如我來,誰叫我冷心冷肺的,就算是被二皇子說一頓,我也沒感覺。”姜‘玉’笑眯眯的說着。
齊藤知道姜‘玉’是怕她難受,所以才代替她的,這輩子有這樣的姐妹,是她的福氣。
轉而輕嘆一聲,“我真沒想到二皇子會變了這麼多。”就算是趙天奕今天說的不是她,她也是感同身受。
“不,你應該感慨,攝魂真是厲害,竟然能把一個人的人‘性’全部淹沒。”姜‘玉’仍是一副輕鬆的姿態。
“你直接說配置攝魂的人厲害就好了嘛。”齊藤白了姜‘玉’一眼,她就知道在姜‘玉’的心裡,已經把裴昊然當做自己的孩子般看待。
“呵呵,我這麼含蓄的人,怎麼會說的那麼直白?”姜‘玉’笑的已經合不攏嘴。
齊藤也終於輕笑出聲,因爲姜‘玉’的打擾,她現在的心情好多,轉而問:“剛纔你對皇后娘娘說的是真的嗎?好好地對待二皇子,那就可以出現轉機嗎?”
“怎麼可能?”姜‘玉’搖搖頭,認真地對齊藤說:“我剛纔是說來安慰皇后娘娘的,你可不要當真,現在的二皇子已經不是我們認識的人了,你的一片好心,在他的眼裡,那就是狼心狗肺。”
齊藤輕嘆一聲,也不說什麼了,只能接受趙天奕已經沒有感情這個事實了。
第二天齊藤去東閣,爲的是告訴趙天奕,禮部開始準備他大婚的事。
趙天奕無所謂地說:“這些不用告訴我,只不過是娶個偏房,又不是正室。”
齊藤心裡暗歎,果然是母子,想法驚人的一致,周皇后也是吩咐禮部,婚禮不必太隆重,只要不失禮數就好。
趙天奕又說道:“齊姑姑,代我告訴母后一聲,我看中了一個宮‘女’,就在哪天一起娶了吧。”
“這……怕是不妥吧?”什麼時候趙天奕開始注意別的‘女’孩子了?而且這麼做不是讓蘇家顏面掃地嗎?更不用說蘇紅蓮了,她竟然與一個宮‘女’同時進‘門’,她高傲的自尊心怎麼受得了。
趙天奕冷冷的瞥了齊藤一眼,“這有什麼不妥的?不過是納個妾,這在一般人家也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況且我也是一次娶兩個,這也算是給禮部省銀子,更是應了母后想要的好事成雙那句話,母后應該贊成纔是。”
齊藤沉了沉,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想要開口勸說趙天宇去探望周皇后的話,始終沒有說出來,也許這也就是周皇后的回報吧,既然做出了殘忍的決定,那麼她就應該承擔後果。
在齊藤向周皇后陳述趙天奕要納妾的事時,蘇青嵐還在周皇后身邊‘侍’候着,聽到這話,明顯的愣住了。
周皇后把蘇青嵐的反應盡收眼底,嘆了一口氣說:“這個孩子,就是這麼不讓人省心,不管做什麼,都能‘弄’出一些幺蛾子來,唉,都是母后把他給慣壞了。”
蘇青嵐想要說幾句得體的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周皇后的笑容煞那間就減少了不少,繼續說道:“這都要成親了,天奕卻還像是個孩子似地,做事一點都不顧後果,他也不想想,他這麼做,把蘇家置於何地,把紅蓮置於何地?”
然後周皇后就拉住蘇青嵐的手說:“好孩子,你知道的,天奕這孩子‘性’子倔,若是不順着他,只怕是他會做出悔婚的舉動,若是那樣蘇家與你妹妹紅蓮的面子就更說不過去了,你放心好了,哪個宮‘女’的身份絕對不會比你妹妹尊貴,而且她進‘門’這件事,也只是我們皇宮裡的人知道,南唐國知道的還是天奕迎娶你妹妹一人。怎麼樣?你覺得這麼辦合適嗎?”
蘇青嵐勉強的笑着,“母后的安排極好。”
周皇后對蘇青嵐的表現點點頭,“蘇家是禮儀之家,而紅蓮也是個識大體的,應該明白哪個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皇族爲了延續血脈,開枝散葉,更應該如此了,她這次接受了這件事,還能體現她的容人之量,何樂而不爲呢。”
“是,母后說的極是。”聽着周皇后的話,蘇青嵐感到了膽戰心驚,再也不敢多說什麼了。
“你現在是我們趙家的人了,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好了,母后相信你的能力。”周皇后一邊說着一邊打量着她。
“是,青嵐一定不會讓母后失望的。”蘇青嵐覺得心頭重重的。
周皇后‘抽’回了手,神情淡漠的說道:“你也辛苦了一個晚上了,你回去休息吧。”
“呃,是,母后。”這一晚,她可是徹夜未眠,並且還要保持着端莊的形象,所以她真的是很累,更不用說她的神經一直都是緊繃的,生怕出現什麼差錯,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親自服‘侍’周皇后梳洗完畢後,原以爲會獲得周皇后的稱讚,卻不想又遇到了這種事,唉,在皇宮裡的生活,真是變幻莫測,很難捉‘摸’啊。
蘇青嵐走後,周皇后厲聲問道:“天奕看上的是那個小妖‘精’?”
“浣衣局的一個小丫頭,小蓮。”齊藤也覺得很是奇怪,不明白趙天奕什麼時候注意到浣衣局了。
“家世,人品如何?”周皇后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
“家世清白,父親已經亡故,家裡只剩下一個母親,與一個弟弟,依靠種田爲生,小蓮本人樣貌清秀,爲人老實,‘性’子有些膽小懦弱。”姜‘玉’忙把打聽出來的事說了一遍。
周皇后聽後,點點頭,“聽起來這個小蓮倒是也沒什麼,只是天奕什麼時候與浣衣局走的這麼近了?而且還是主動收房,真是稀奇。”
“我們也是覺得納悶呢,難道說二皇子是懂得男‘女’之事了?”姜‘玉’小心的說着。
周皇后輕嘆一聲,“隨便他吧,也不過是收個‘女’人,像小蓮這種身份,根本就沒有必要舉行什麼儀式讓她進‘門’,天奕既然這麼要求,看來他是對蘇紅蓮很不滿意啊,我們就順着他的意思好了。”
在周皇后的觀念裡,對趙天奕要收房,她還是贊成的,只要對方家世清白,人品過得去,她沒有什麼要求,況且對蘇紅蓮,她原本就不在意,她看重的是蘇紅蓮的外貌,應該可以爲她生下好看的後代,而且皇族有規定,男子只有成家裡,纔可以入朝參與政事,所以她需要趙天奕馬上成親,蘇紅蓮只是一個湊巧的選擇罷了。
周皇后沉思了一會兒,又吩咐道;“你們這段時間多注意一下天奕的動靜,他突然間要收房,怎麼說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還有哪個小蓮,看看她與天奕有過什麼‘交’集沒有?否則天奕怎麼會偏偏點了她呢。”
“是。”齊藤與姜‘玉’忙答應着。
走出了房‘門’,齊藤就把姜‘玉’拉到一旁了,低聲問:“告訴我,二皇子與這個小蓮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姜‘玉’看齊藤已經拉下了臉,忙改口說:“好吧,好吧,告訴你就是了,不過,你可不要吃驚。”隨即就把小蓮曾送第一次進宮的蘇墨‘玉’出宮,然後被趙天奕貶到了浣衣局的事說了出來。
齊藤聽後呆住了,怎麼又與蘇墨‘玉’有關係?
姜‘玉’笑着問:“怎麼樣?你是不是也感到很吃驚啊?”
“二皇子不是對蘇墨‘玉’都放心了嗎?這又是怎麼回事?”齊藤皺起了眉頭。
“呵呵,誰知道呢,不過二皇子現在不待見蘇墨‘玉’這是真的,我們只要知道這一點就好了嘛。”
齊藤沉思着,“物極必反,二皇子是放下了對蘇墨‘玉’的愛意,轉成了對她的恨,唉,這不是……”
“哎,不要說出來,千萬不要。”姜‘玉’忙打斷齊藤的話,“有些事放在心裡就好,別忘了這都是我們的猜測,我們不是當事人,我們未必清楚,也許這不是我們想的哪樣呢?再說現在就是把蘇墨‘玉’送給二皇子,他也不會要的,況且一個要娶一個要嫁,他們這輩子就這樣了。而我們做下人的,就不要杞人憂天了,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齊藤嘆了一口氣,不再說什麼了。
姜‘玉’碰了碰齊藤,小聲問道:“現在你既然知道了小蓮與二皇子的‘交’集,你覺得我們該怎麼向皇后娘娘說?我想這件事就沒有必要再把蘇墨‘玉’牽扯進來了,你說呢?”
齊藤淡漠的看了她一眼,“這還用你說?”
其實趙天奕並沒有這二人想的那麼複雜,他在清醒後,就知道了自己曾經爲蘇墨‘玉’做的傻事,所以他覺得自己曾經很傻氣,也覺得蘇墨‘玉’是他的恥辱,這一次下聘見到她,不知道爲什麼他的火氣就格外的大,他想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去折磨她,只要看到她痛苦,他纔會感到平衡一些,也才能感覺到以前在蘇墨‘玉’哪裡受到的傷害會減輕一點,爲此,他纔想要決定在迎娶蘇紅蓮的時候,同時納妾,這樣算是給蘇家,也是給她一個深深的打擊,至於選擇了小蓮,也不過是在變相的告訴她,凡是與她親近,而且幫助過她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這邊的蘇青嵐頭重腳輕的回到自己的住處,坐在哪裡,撫‘摸’着額頭,深深的嘆息,不知道是不是她太多心了,她總覺得周皇后對她,對蘇家根本就是輕蔑的姿態,蘇紅蓮這件事上,那就表現的更徹底了。
唉……蘇青嵐深深的嘆息着,她現在是知道在這裡是多麼難熬了,不過她現在沒有時間,也不能讓自己後悔,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道路,那麼她就要努力地走下去,強打起‘精’神,換了一套新衣,準備親自回家一趟,依照蘇家現在興奮地樣子,還有蘇紅蓮的急脾氣,怕是知道了這個消息後,會瞬間崩塌。
蘇兆明見到蘇青嵐突然回來了,高興地同時,也有些意外。
一套虛禮下來,蘇青嵐低聲對蘇兆明說:“父親,我這次回來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前來傳達一個消息的。”
“大皇子妃請吩咐”蘇兆明很是恭敬地說。
蘇青嵐看了看衆人,“父親,我們還是‘私’下說吧。”
“哦,好。”蘇兆明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大娘,二妹,你們也一起來吧。”蘇青嵐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們。
蘇紅蓮還沒有什麼,在她看來蘇青嵐就是來炫耀她大皇子妃地位的,哼,有什麼啊,等到她佔據了趙天奕的心,她一定比蘇青嵐風光。
潘氏卻開始緊張起來,跟隨着蘇兆明一起往內室走去。
“什麼!”蘇紅蓮聽完蘇青嵐的話,幾乎跳起來,“不,我不要!我死也不要!”
“怎麼會這樣?二皇子怎麼能這麼對我們呢?哪個小宮‘女’又是怎麼回事啊?”潘氏也沉不住氣了。
蘇青嵐輕嘆一聲,“皇后娘娘說的話,我都已經轉述了,我看我們還是認命吧。”
“憑什麼讓我認命?蘇青嵐,你別站着說話不腰疼啊,你現在是穩居大皇子妃位了,你就不管我的死活了是不是?我作爲側妃嫁過去,已經很委屈了,現在又要我與別人一同嫁進‘門’,說什麼我也不能受這種屈辱!”蘇紅蓮氣的渾身顫抖,幾乎就要哭出來了。
“紅蓮,你給我安靜一下,蘇青嵐是你的大姐,她怎麼會不管你呢?不要在這裡胡鬧了。”潘氏一邊壓下了蘇紅蓮,一邊又對蘇青嵐換上了和善的臉龐,“青嵐,呃,不,大皇子妃,這件事真的沒有迴轉的餘地了嗎?你要知道你妹妹‘性’子傲,怎麼能受到這種羞辱呢?而且你妹妹若是這樣嫁過去,你的面子上也不好看啊。”
蘇青嵐面‘色’也不怎麼好看,聲音淡漠了許多,“大娘,青嵐不是二妹,懂得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道理,如果能幫,青嵐早就幫了,只是皇宮裡,除了宮‘女’,‘侍’從,皇子,公主,妃嬪,上面還有皇后娘娘與皇上,而皇后娘娘又是後宮之主,她既然這麼說,青嵐也是無可奈何。”
潘氏聽到這話,也是重重的嘆息,她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可是看到蘇紅蓮還沒嫁過去就要受到這種羞辱,她怎麼也覺得很心疼。
蘇紅蓮見到母親嘆息,頓時感覺不好,搖晃着潘氏,“母親,你說句話啊,紅蓮不要這樣嫁過去,不要……”
潘氏撫‘摸’着她的額頭,心疼的說:“紅蓮,那可是皇后娘娘的旨意,誰敢違抗?紅蓮,你……你就認了吧。”
“不!我不要!”蘇紅蓮猛的站起來,又來到了蘇兆明這裡,拉扯着他的衣袖,哀求道:“父親,你最疼愛紅蓮了,你一定不想看到紅蓮這樣出嫁的是不是?父親,你說句話啊……”
蘇兆明一直沉默着,從蘇青嵐說完那句話,他的眉頭就皺緊了,沒想到已經鐵板釘釘的事實,還能出現變故,感覺就像是吃了一個蒼蠅似地噁心。
蘇兆明沒有搭理蘇紅蓮,轉而望向了蘇青嵐問:“不能改變了?”
“不能。”蘇青嵐回答的很乾脆,她雖然也不喜歡這樣,可是周皇后已經這麼決定了,她也只能遵從,所以她現在就希望蘇兆明他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說服蘇紅蓮接受事實,不要再給她惹麻煩,否則她在周皇后哪裡一定很難看。
蘇兆明這才轉向蘇紅蓮,淡淡的說到:“好在你的地位沒有改變,那個宮‘女’卻只是‘侍’妾,而且皇后娘娘也說了,不會讓別人知道,這也算是給了你一定的體面……”
“我纔不要!”蘇紅蓮撒開手,生氣的說:“什麼別人不知道啊,皇宮裡的人都知道,皇族的人都知道,大臣們也都知道,不知道的只有哪些老百姓而已,嗚嗚,我還是擡不起頭來,他們會嘲笑我,而且會嘲笑我一輩子……”
蘇紅蓮終於哭了出來,越想越委屈,她一心待他,還滿心歡喜的想着以後的幸福生活,怎麼可以只有一天的時間,就有了這麼大的轉變呢?不,她不接受!她絕不接受!
蘇兆明原本就覺得心裡很堵得慌,現在讓蘇紅蓮一鬧,更是覺得煩躁,皺着眉頭,不悅的說:“你想要怎麼辦?你要與二皇子理論嗎?人家的手臂都比你的腰粗,你只能怨你自己不爭氣,在皇宮的時候不能獲得二皇子的專寵,否則也不會有今天的羞辱,讓整個蘇家都跟着你丟人!”
聽到蘇兆明的這番話,蘇紅蓮的眼淚掉落的更加洶涌了,一跺腳,大吼道:“我不嫁了!我要悔婚!”
“你說什麼?”蘇兆明微眯着眼睛,身上的怒氣若隱若現。
“紅蓮,這話可不能‘亂’說。”潘氏忙阻止,已經收下聘禮,卻又退婚的‘女’子,與被丈夫休掉,那時一樣被人看不起的。
“二妹,你可不要意氣用事,你與二皇子的婚事已經傳遍了南唐國,你現在說不嫁了,你要把皇家的顏面置於何地?”蘇青嵐也拉下了臉。
“哼,你現在是時時事事得爲皇家說話,大家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做的可真是徹底,你想盼我死,我偏不死!”蘇紅蓮對着蘇青嵐大吼。
“啪!”蘇兆明二話不說就給了蘇紅蓮一耳光,指着她,怒聲道:“我看你真是瘋魔了,竟敢這麼對大皇子妃說話,別忘了她是你姐姐,你的尊卑學到哪裡去了?”
“你們……”蘇紅蓮捂着臉,看着蘇兆明與潘氏都是站在蘇青嵐哪一邊,哭的更兇了,最後直接跑了出去。
“哎,紅蓮……”潘氏急切的呼喊着,她知道這件事對蘇紅臉的打擊太大了。
蘇兆明氣着指着潘氏說:“你出去給我告訴她,不嫁也得給我嫁,不要說給二皇子做偏房了,就是給二皇子做‘侍’妾,她也的給我微笑着嫁過去!”真是反了她了,竟敢說不嫁,這是要害死他嗎?她是不是要整個蘇家給她陪葬啊?簡直就是沒長腦子,這種事他們有資格與皇家爭辯嗎?除了遵從,他們還能做什麼?
這麼多年,蘇青嵐也受夠了蘇紅蓮的窩囊氣,看到她淪落到今天的下場,她在解氣的同時,也暗自慶幸自己早些嫁給了趙天宇,否則今天這麼尷尬的局面,也許就是她承受了。
“呃,大皇子妃,請不要放在心上,你知道的紅蓮就是這種脾氣,她也是一時氣糊塗了,等到她想過來,她就知道大皇子妃的良苦用心了,到時候紅蓮與你大娘一定會對你感恩戴德的,當然,我們整個蘇家也會記住的恩情。”蘇兆明忙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微笑着向蘇青嵐賠不是,看來還是這個‘女’兒可靠,至於蘇紅蓮,以後能保住自己就很好了,隨即蘇兆明就把自己的賭注押在了蘇青嵐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