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不是咱們府裡的,是,三哥心知肚明。”景璨徐徐的聲音,最終一錘子定音,“是三哥親手調演的一處好戲。樹欲靜而風不止。怕來的,終於來了。”景璨膽寒道,“擋路的盡除去,”
流薰一個激靈,那秋寒徹骨,她打了兩個噴嚏。頓時,她豁然開朗,三哥?三皇子景璞開始發難了?什麼凝香閣的小妓女,什麼禮佛種菜,原來都是幌子,如今,他用了十二皇子景璨擊敗一個個宮裡勁敵,對付了即將入宮做太子的世子景珏,而如今,景璨卻成了阻擋他當上儲君的唯一擋路石。流薰一陣震撼,心在發抖。
“薰兒,如果隨我浪跡天涯,做一對兒五湖漁翁漁婆,你可願意?”他問。
流薰沉默。
“起碼,景璨還能有兄長,有父皇,有母妃,更有你……”他喃喃道,聲音沙啞。
“可這不公平!”流薰驚歎。
“父王,怕不日就要下旨,罰你去庵堂禮佛,遠離我。免得我爲你分心,不務正業。”他沙啞的聲音推斷,卻是極爲肯定。是了,景璨是性情中人,分離了她,景璨定然不依,景璨會爲她放棄所有一切。三皇子果然聰明。兄弟,最狠的刀就是來自身邊的人,令你措手不及。
“我走!”流薰說,“便是我走,我也要請一個人回來,讓他主動去請回我來!”流薰自信滿滿。
“薰兒,你不要玩火,不要去招惹景珏!”景璨驚倒,猛然推門出來,一把抱住流薰在懷裡,滿眼擔憂。
“難不成你忘記了,咱們手裡還有個寶物。還有個事兒,引而未發!”她定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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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鸞寶帳四腳垂着香囊,滿室瀰漫花香,流蘇穗子輕輕飄動,紅綃帷幔映得殿內一派春意萌然,令人骨酥魂散。
景珏許久沒有了如此獵奇驚喜的心思,彷彿兒時頑劣的惡戲去作弄人,都沒亦如此的刺激。
殿內悄無聲息,傳信送他來的小太監知趣的退下。
他向殿內摸去,輕聲喚:“表
妹,表妹……”
紅綃帳內半遮半掩,只露出一隻青筍般的玉足,一段冰雪般瑩白的臂膀。他周身的血立時沸騰,驟然涌上心頭,正欲撲上去。
燭影幽幽,忽然一陣風,殿內燭火頓滅,景珏顧不得許多,撲上去一把摟住美人親吻着愛不釋手:“薰兒,我便知道,你放不下我的。”
也不須多說什麼,他只顧狎暱美人,盡歡盡情。
忽然,殿內燈火通明,有人大喊:“在這裡,這裡呢!”
景珏驚得爬起身抽身而出,卻見刺眼的燭光下,皇上憤怒的目光正瞪視他。更令他驚愕的是,皇上身邊依偎着嬌柔的方春旎,愕然的目光望着他驚得難以閉口,那神情彷彿白日間見了鬼魅一般,驚羞得嚷一聲:“皇上!”將個頭扎去皇上的肩窩。
旁邊的宮娥更是人人垂頭掩面面頰赤紅。
牀上的女子驚得翻身而起,哭啼啼的周身顫抖,景珏定睛一看,哪裡是方春旎,是個又醜又老的宮娥。
那宮娥哭哭啼啼道:“皇上,奴婢正在給娘娘鋪牀,不知如何就聞到一股香,就昏倒,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皇上勃然大怒,方春旎說:“皇上,像是世子吃多了酒,酒後亂性,胡爲了。念在趙王爺護國有功,從輕發落吧。”
一旁的袁貴人冷哼一聲說:“皇宮內行此苟且之事,還能從輕發落?”
“皇上,求皇上留表兄一命呀!”方春旎哀哀地哭求,看着嚇得面無血色的景珏擠眼一笑,透出幾分難得一見的調皮。
草橋軒是廢置的一所庭院,如今當做行宮的柴房。
方春旎擁着厚厚的白狐錦裘來到時,一張白皙的小臉半埋在雪白松軟的風毛裡,透出得富貴驕矜。
她挑挑眉頭笑望了囹圄中被束縛了手足的景珏,對身後遞個眼色,宮娥太監們紛紛退下。
他隻立在門口,衣袖掩鼻遮擋潮腐氣息般輕笑道:“世子爺受苦了。”
景珏仰個頭,冷眼斜睨她只是苦笑。
“聽聞大姨爹趙王爺爲了世子表兄不經的罪行,已經面聖來請罪了。”方春旎拿捏道。
景珏不爲所動。
“皇上恩典,饒世子爺一命,交由趙王爺發落。”
景珏詫異的望着她,眸光裡透出一線生機,旋即欣喜道:“旎表妹,你心裡還是有我的是吧?一日夫妻百日恩,畢竟你我還有……咱們的孩子,景珏說過,既然今生有了你,一定不會負你!”
“世子爺聽春旎說完再喜也不急。”方春旎透出一臉輕屑的笑,“皇上病了,這病也是拜趙王爺所賜,表兄心知肚明的。如今諸事都交給趙王爺發落。趙王爺秉公執法,發了話,說是世子爺的人他會領走,只是今晚就賜世子爺宮刑,斷了那作孽的念頭,一了百了,給皇室一個交代。”
景珏一怔,旋即噗嗤一笑,以爲她在玩笑。
方春旎慨嘆一聲道:“這纔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聽聞趙王爺還說,三個月後是浴佛節,回宮後百官賜浴清華池時,趙王爺要帶洗心革面後的世子爺去一道沐浴。”
“你,你渾說!”景珏驚得掙扎起身,他闖下大禍父親動怒打死他都是有的,可是要將他閹了示衆,如何會如此?依着父親的手段,恨鐵不成鋼也是會的。
方春旎不爲所動,脣角輕蔑的勾出一痕涼薄的笑意說:“皇上說,如此也好,給子弟們一個警示。世子日後無法傳宗接代,就過繼個皇孫給趙王府延續後嗣。本宮不才,就肯請將璋兒過繼給趙王爺。”
她得意的笑望景珏說:“物歸原主,世子爺保重。”
她咳嗽一聲,門外進來一個小太監,哈個腰一臉諂媚道:“娘娘有何吩咐奴才的?”
“跟世子爺講講,你聽聞的今晚趙王爺如何伺候世子爺呀?”
小太監眯了眼說:“這,趙王爺吩咐奴才去尋個手腳麻利做着活兒的,可是這行宮周圍沒有騸人的,只有騸驢的獸醫,趙王爺說,就這樣了。聽那獸醫說,倒時候把世子爺的身子洗淨了,一刀下去,乾淨利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