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在經歷過生死之後,白少秋變得狠絕了。以前那個柔弱的白少爺早在那場大火中死去了,現在的白少秋是上海灘的傳奇商人,也是狠辣的幫派二當家。他有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能力,只要是他想要得到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
在聽了他的話之後,葉榮光突然有種害怕的感覺。他知道白少秋不可能只是來看看他現在這副尊容的。之前用強硬的手段拆散了白少秋跟婉心,想必白少秋肯定是懷恨在心的。今日的葉榮光都落魄到這個地步了,這白少秋自然是來落井下石的了。
“白少秋,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非要趕盡殺絕不可嗎?”
葉榮光不想死,就算現在苟延殘喘他都還是想要活着。雖然大夫人死了,可是二夫人還沒有。還有婉如,他還是有希望的。
所以他不想死,無論怎樣困難,他都要想辦法活下去。
“不想怎麼樣,只是看這簡陋的屋子你住着還不錯,覺得這塊地皮買來蓋棟房子應該還行。我今天來是要告訴你,今天天黑之前搬離這裡,否則我會讓你把你認出去的。”
白少秋伸手捂了捂鼻子,臉上一股煙霧的表情,譏諷的說道:“沒想到曾經風光無限的葉老爺也能忍受這麼臭的地方,果真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白少秋,別以爲你現在得勢你就能爲所欲爲了。這塊地是我當初買下來的,憑什麼你讓我搬就搬?我告訴你,就算是死,我也不會離開這裡的。”
葉榮光也是異常的堅決,這棟老房子的確是大夫人當初買下來的。只不過沒有拿到地契,現在地契輾轉之間到了白少秋的手裡,那麼葉榮光也只能走人了。
白少秋可沒有那麼多閒心思跟葉榮光爭論這些,轉過身,背對着他揚了揚手中的地契說道:“地契在我手上,這可由不得你。”
葉榮光怔怔的看着白少秋離去的身影,心裡着急的不行。conad1;現在被人逼得流落街頭,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他也的確是有夠倒黴的。
金家的危機依然還很棘手。金世修賠償了香港那邊一大筆錢,讓金家的資金出現了週轉不靈的情況,又加上現在合作商們總是喜歡給他們找麻煩,所以金家的生意是一落千丈。
只是這些危機對金世修來說不足爲談,現在是白少秋故意砸錢來整金家,他自然沒法應對。如果光是商場上面的正當競爭的話,他金世修絕對不會畏懼任何人的。
看着家裡發生這麼大的危機,婉心是着急的不行。奶奶去世的時候再三叮囑一定要把金家照顧好,可是現在呢?
婉心覺得自己以後肯定沒有臉去見奶奶了,內宅一片混亂,生意也是如此慘淡。更加令婉心沮喪的是,她一直都沒有懷上孩子。
可是婉心這邊着急的不行,金世修卻像沒事人一般,一點都不在意。這不,這會還有心情去遛鳥呢。
“世修,商家那邊都怎麼說的,你怎麼都不着急呢?”
聞言,世修無謂的一笑,逗着小鳥說道:“婉心,我問你,你覺得現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嗎?”
“什麼意思?”
婉心實在是搞不懂世修的意思,不知道他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放下鳥兒,世修緩緩走到婉心的身邊輕輕的攬着她的腰肢,眼神有些迷離的說道:“婉心說實在話,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從未想過要回來接手家業,更沒想過這輩子就在雲山鎮這個地方碌碌無爲一生。只是因爲這是家族的產業,我也不可能主動去賣給別人。如今既然我們的生意已經一落千丈,無法挽救了,那麼我們何不任其這樣發展下去。等到哪一天我們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就離開這個這裡,找一個全新的地方重新開始我們的生活。conad2;”
“可是金家是你爺爺奶奶辛苦大半生打拼來的家業,你這樣,要怎麼跟他們交代?”
雖然婉心覺得失修這話也沒錯,可是婉心總覺得心裡不安。
其實婉心想的這些,世修都有想過,只是那又怎樣。人都是自私的,沒人有那個責任要對另外一個人負責任。他是學西方文化的,不信鬼神那一套。所以他不相信人死了之後什麼去天堂,下地獄這一說法。人死了就是心臟停止跳動,身體各項機能都不能運作了。人體裡也沒有所謂的靈魂,死了就是死了,什麼感覺不到的。
“婉心,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我們何必去在乎已經不在的人呢?難道你想要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後代世世代代都像我們一樣在這種勾心鬥角中長大嗎?難道你對這樣的生活就不感到厭煩嗎?”
“我……”
婉心回答不出來了,因爲她的確早已經厭倦了。在這個大家族裡,有太多的爭鬥,老太太被人下毒離世,三夫人的決絕,王美娥的悲劇,每一件事都讓婉心寒心。
只是,金家還有一大家子人,他們總不能撒手不管了吧。
“好了,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人生短短數十載,如果我們將一生的時間都浪費在爲被人負責任上面的話,那麼我這一生豈不是白活了嗎?”
“話是沒錯,可是總覺得對不起奶奶。”
婉心沒有世修想的那麼開,她這一生好像都是在爲別人而活,到最後都不知道該怎麼爲自己而活了。
“不說這些了,由着他去鬧吧。反正他是狠了心要我們金家破產,我又何必去白花那個力氣跟他鬥。我想到最後他知道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在斗的話,肯定會很好玩。”
金世修這話說的那是一個輕鬆,真看不出來他就是這金家的當家人,一點點都不在意。conad3;
婉心沒有說話了,其實如果真的能離開這個地方的話,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雖然這的確是有些不負責任,但是世修說得對,這輩子從不能只爲了別人而活吧。
事實上婉心最在意的還是自己一直都不能懷孕,雖然現在她還很年輕,可是一旦歲數大了還是懷不上的話,到時候她就必須要履行對老太太的承諾了。看看現在她在金家的樣子,想要安心休息調養身體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她不想失去做母親的資格,因爲她很自私的想要完全佔有世修。
所以就讓自己自私一回吧,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開始新的生活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事情遠遠沒有想象中那麼的簡單,眼看着金家就要衰落,金家家族的人也坐不住了。又見世修一直碌碌無爲,並沒有挽救金家與水火之中,所以大家都開始商量要把金世修當家人的位置給撤掉了。
此刻,整個家族的人都坐在祠堂裡,就好像是開審判大會一般。金家家族中有幾名長老級別的人物,都是跟老太太差不多年紀的。雖然金家是獨立發展,可畢竟是一個大家族,家族中也有族長。就算是老太太對族長的話也要聽的。
婉心跟世修走進祠堂,坐在最上方的老人就是老太爺的大哥。看到他們倆,便厲聲的呵斥道:“你們兩個還不跪下。”
這還是婉心第一次看到家族裡所有的人,這些族人就是世修成親,老太太去世都沒有來。可是現在想要奪權的時候了,就都齊刷刷的出現了,還真是齊心啊。
雖然那位族長氣勢威嚴,可是世修卻紋絲不動,並沒有要跪下的的意思。
族中的人對世修的桀驁不馴也是衆所周知的,現在世修還是金家的當家人,就算是家族的族長也拿他沒有辦法的。只是這些人無法對世修開口,卻對婉心發難起來了。
坐在最左邊的一個老太婆,臉露鄙夷,目光陰惻惻的看着婉心,一開口便是尖酸刻薄的話語來了:“身爲金家的媳婦,見到族中長輩連最起碼的禮節都沒有,你這個少奶奶真是白做了。而且,嫁入咱們金家已經快一年了,都沒能育有子嗣,實乃不大孝。依我看,世修就是被這個女人給帶壞的。以前世修可是個懂事孝順的孩子,現在變得這麼目無尊長,都是拜這個女人所賜。不知道大家又沒有聽說過一個傳言,說葉家大小姐是個掃把星。這不,剋死了她母親,還讓葉家破產。嫁進金家不到一年,就剋死了老夫人,三夫人,還讓你婆婆臥病在牀。我說你就是個掃把星,專門克人的。你這樣的女人就該掃地出門,休了你……”
那個老太婆還想說點難聽的話,世修陰沉着連,那深邃的眸子迸射出一道利劍似的目光射向她,沉沉的反駁道:“婉心是我的妻子,輪不到你們來數落。你們這些自以爲是的老傢伙,別倚老賣老。今天我說的這些話,你們也別覺得我是大逆不道,以下犯上。沒錯,雖然我們都姓金,可是平日裡卻是不相往來,大家互不干涉。現如今金家有危機,那也是我們家的事,用不着你們大費苦心來編排我們夫妻。你們說了這麼多,鬧了這麼大的陣仗出來,不就是想要把我們家的產業吞併了嗎?話說的倒是好聽,是在整頓家族內部矛盾,實際上都是爲了自己的私慾。還有,我再警告你們一句,誰要是再敢對着婉心發難,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他可以容忍別人對他的刁難,可就是不能容忍他們對婉心的誣陷。爲了婉心,他什麼都願意做,這些老傢伙又算得上什麼。
一屋子的老頭子,老太婆被世修的話也是嚇的不輕。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們,似乎不敢相信,還有人敢忤逆他們這些族中長老。
“放肆,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這裡是祠堂,豈容你放肆。”
族長氣的滿臉通紅,氣呼呼的吼道,手掌在桌面上一拍,估計是用力過猛了,有點疼,眉頭上挑了一下。
金世修冷然一笑,握着婉心的手始終都沒有鬆開過。他牽着婉心圍着這些老傢伙們走了一圈,譏諷的說道:“祠堂?呵呵,你們好像忘記了這祠堂是誰修建的了,也忘記了你們現在坐在誰的地盤上在撒野。說的好聽點,你們是族中的長老,我敬你三分,可是說的難聽點,也就是一些唯利是圖的親戚。你們以爲你們是正義的使者,在維護家族的榮譽,可是你們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你知我知。今天我就把話撂在這裡了,我們家的產業,就算是被我敗光了,我也絕對不會分給你們一分一毫的。還有,我現在沒時間招呼你們這些白吃白喝的人,你們從哪來回哪去,別出現在我的面前。”
如果這些人今天不拿婉心開刀,或許世修還會給他們幾分表面,可是他們錯就錯在想要在看似柔弱的婉心身上下手,那麼他們就是大錯特錯了。
“你……”
“真的是太不孝了……”
“就是,你爺爺奶奶在天之靈也不會認你這個孫子的。”
面對這些人的指責,婉心也終於是按耐不住了。她對着世修點點頭,鬆開他的手,走到前面。那靈動的眸子帶着毋庸置疑的堅決看向衆人。
她知道這些人現在都把她當成是禍水,可那又怎樣,她是怎樣的人不需要向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證明。她只知道,在世修心裡她是個合格的妻子就可以了。日子是過給自己看的,不需要在乎別人的眼光,在意別人的評價。
婉心直接走到剛纔對她發難的老太婆面前,那銳利的眸子裡散發出來的氣場,讓那老太婆有點膽戰心驚的。
“這位奶奶,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認識你。雖然我嫁入金家已經一年之久,可是這一年來,我也看清楚了很多事。你們這些所謂的族中人平日裡從不跟我們來往,就連奶奶出殯的時候你們也都沒有現過身。現在金家面臨危機,你們就突然蹦出來,爲的是什麼?就像先前世修說的,也不過是爲了我們家的那點產業而已。還有你們剛纔說金家有今天的危機都是因爲我,我想問你們,奶奶是怎麼死的?三夫人是怎麼死的?我婆婆又是爲什麼臥牀不起的?敢問這當中的原由跟我有半點關係嗎?”
聽了婉心的話,這些老傢伙們都不吭聲了。的確,他們這次來原本就是衝着家裡的錢來的,原本以爲世修會畏懼他們在族中的勢力,聽他們擺佈。可沒想到是他們嘀咕了這對夫妻了。看看這架勢,都不是能被人隨意操控的人。
見大家都不說話了,婉心這才冷然一笑,說道:“既然你們都回答不上來,那麼就說明你們剛纔說的事情不成立。你們只是想爲這一系列的事件找出一個可以承擔責任的人,不過可惜,那個人絕對不是我。我想剛纔世修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不需要我多說什麼。各位的年紀都一大把了,辛苦了大半輩子,也是時候放下膽子享清福了。個人清掃門前雪,別人家的事,你們又何必操心呢?與其有那個閒工夫來處理別人家的家事,還不如多管管自己的事。你們這樣大張旗鼓的來插手別人家的事,難怪會讓人家厭惡了。”
婉心今天的忍耐度也到了極限,這些老傢伙們擺明了就是來找茬想要霸佔金家家產的。所以對這些人她也不會客氣了、
他們夫妻倆的話,的確是把這些老傢伙們氣的不行,可偏偏人家說的在理,他們能反駁什麼?
這個祠堂本就是金老太太建立的,建立的初衷只是爲了讓大家商議族中事宜的,並沒有說過要讓他們來管別人家的閒事的。更何況金世修還是老太太唯一的嫡孫,這些人自然是不敢動的。
先前以爲婉心是個軟柿子好欺負,就朝着她去發難,結果才知道是踢在鋼板上了。這兩口子,誰都不好對付。
婉心跟世修相對一眼,而後轉身走出了祠堂,吩咐人請這些人各回各家去,現在他們可沒有那個閒心思來跟這些人周旋。
回去的路上,婉心還是有些擔心的,說道:“這些人事後不會鬧出什麼事來吧?”
“放心吧,這些人都是利慾薰心的人,而且是欺軟怕硬的人。只要我們態度強硬起來,他們也不敢太鬧事的。”
“好吧。”
之後的一段時間,世修在暗中將金家的一部分資產轉移。將金家繡房的工人們遣散了,之前的店鋪也都一一賣了出去。總之能處理的,也處理的差不多了。
其實也不是怕了白少秋,覺得自己沒有那個能力能跟他對抗,只是他不喜歡跟人爭來鬥去的。白少秋是滿含着滿腹的仇恨回來的,他的目的只是婉心,所以在生意上他便會不計一切代價,只求能夠打擊到對方。
可是世修就不一樣了,他如果真的要跟白少秋斗的話,也不是沒有把握。只是他就需要堵上金家許多人的命運。在他再三衡量之後,覺得不管是輸還是贏,到頭來都是他輸。所以最後他才決定不理睬,任由白少秋一個人鬧下去。這樣雖然別人會看扁他金世修這個人,可至少是保護了大部分人的利益。
世修的心裡揹負了太多的壓力和負擔,現在外面的人對他的看法也是褒貶都有。但是大多數都是壞話,現在那些有錢人教訓自己的孩子,都說,到時候可別像金世修那個敗家子那樣,把家都給敗了。
面對這些,世修是混不在意。他說過,別人的看法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日子是自己再過,沒有必要在意別人的看法。
他的不反抗讓白少秋很是吃驚,白少秋怎麼也沒想到,金世修居然就這樣就認輸了,就連掙扎都免了似的。
他身邊的一個跟班阿光也頗爲詫異的對着他說道:“二爺,這金世修的忍耐力可還真大啊,外面的流言蜚語都快要成災了,他居然都還無動於衷,真是令人佩服啊。”
雖然金世修的一切反應都在白少秋的預料之外,可是他卻也沒有被金世修矇蔽。
身子靠在躺椅上,手上把玩着一個白玉扳指,沉沉的說道:“我這次回來爲的是什麼,想必他金世修也知道的很清楚。他並不在乎金家的那點產業,他真正在乎的是那個人。他知道如果跟我正面對抗的話,勝算不大,說不定到時候還會輸了錢又輸人,所以纔會選擇不抵抗。爲的就是保住那個人。”
說到此處,白少秋的眉頭越蹙越深,他這次可是專程爲婉心回來的,絕對不能讓他們跑了。
看來他有必要提前跟婉心單獨見一面了。
“阿光,去找饒雪琴,就說我有急事找她。”
“是,二爺。”
二爺,是上海灘對白少秋的尊稱,因爲他是幫派的二當家,所以大家都這麼稱呼他。
歐陽辰的診所裡,饒雪漫跟歐陽辰已經收拾好了行禮,明天就要離開了。
饒雪琴今天是無比殷勤的來幫饒雪漫收拾東西,那表現出的熱情樣子,就好像真的是姐妹情深一般。
不過饒雪漫可不是那種容易感動的人,趁着歐陽辰不在的時候,對着饒雪琴發問道:“說吧,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爲什麼會這麼好心?我始終相信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尤其是像你這樣的人,更是不可能有什麼好心的。”
饒雪漫對自己這個姐姐真的是太瞭解了,平日裡從不會正眼瞧她一下的,兩人平日裡也跟仇人似的,連話都鮮少說,更別說什麼相親相愛了。
饒雪琴自然是不安什麼好心的,不過她嘴巴上當然不會說出來,只是笑道:“看你這話說的,我可是你親姐姐,難不成還害你不成?我是想着你這回去就要成親了,以後也不會在家裡住了,就想着對你好點,難道這也不行麼?”
“你會突然良心發現對我好?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好了,你也別跟我裝了,現在東西收拾完了,你從哪來,回哪去,別來煩我了。你這次主動到雲山鎮來到底是爲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別在我面前做出一副好姐姐的形象來,我覺得噁心。”
饒雪漫饒雪琴說話從來都這樣的,也不管饒雪琴是怎麼想的,反正就是不會跟她說一句好話的。
不過饒雪琴似乎也一點都不在意,一臉沒事的說道:“哎,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不過有件事,我想必須要提醒你一下。你的好姐妹葉婉心,現在金家就快要破產了,她估計是着急的焦頭爛額的吧。你明天就要走了,是不是該去看看人家?”
“你說什麼?是不是你做的?”饒雪漫聽到說婉心出事了,着急的不得了,拉着饒雪琴就質問着。
“看把你急的,人家一個外人你至於嘛。我可是你親姐姐,你不信我就算了,還幫着外人來懷疑我來了,有你這麼當妹妹的嗎?”
“你少廢話,我慢慢再跟你算賬。”說完鬆開饒雪琴,跑了出去。
見狀,饒雪琴只是冷冷的笑了笑,跟着走出去,對守在門口的人吩咐道:“跟着她。”
“是,大小姐。”
白少秋想要單獨見婉心那絕對是不可能的,婉心現在很少出門,就算是出去了,也是跟金世修一起的。所以他根本就找不到什麼機會,他也是瞭解婉心的,如果直接去找她的話,絕對不會見他的。所以狡猾的饒雪琴纔想到了讓自己的妹妹去把婉心找出來,這樣金世修也不會跟着的。
饒雪漫跑到金宅,拉了婉心一起去茶樓。她知道金家那些個夫人小姐們都是不省事的人,懶得去見那些人,所以這才叫到了外面去。
婉心知道饒雪漫明天就要走了,也很捨不得。兩人單獨見面說說話也好,這一分別,都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再見了呢。
“婉心姐,我聽說金家現在鬧危機,這是不是真的?”
“你姐姐告訴你的?”
婉心倒是對這事不在意,自從跟世修下定決心之後,兩人都徹底放開了。
饒雪漫點點頭,擔心的問道:“你們沒事吧?有什麼困難就告訴我,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們的。還有歐陽辰他們家也有那個能力的,你們別不好意思開口,我們這關係……”
看到饒雪漫那激動的樣子,婉心只是輕輕的笑着打斷她:“好了,你別擔心了,我們真的沒事。如果需要你們幫忙的話,我們絕對不會不好意思的。你是馬上要做新娘子的人,怎麼性子還這麼猴急啊。以後嫁到歐陽家去,你這性子可是要吃虧的了。”
“哎呀,你現在還管我那些做什麼。我是真的很擔心你的,你身子一直都不見好,現在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我是怕……現在我跟歐陽辰也要走了,以後你這身子誰來照顧啊。”
饒雪漫是忍不住的擔憂,婉心這個樣子,的確是讓她放心不下。
看到有個人這樣爲自己擔心,婉心心裡暖洋洋的。她握着饒雪漫的手,感激的說道:“雪漫,真的謝謝你,有你這個妹妹,真的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也是,能遇到你這個姐姐,也是我最大的幸運。”
兩人姐妹情深,可是坐在她們隔壁的人卻是一臉的輕蔑。好一個姐妹情深啊,不過這個畫面可真是讓人噁心。
就在這個時候,茶樓裡走進來一個人,那人戴着黑色的盤帽,一身灰色的西服將他襯托的陰沉無比。他徑直走到婉心跟饒雪漫入座的位置前,看着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心臟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婉心也是驚愕的擡起頭看着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在看到他的長相之後,身子不由得僵硬了起來。
她慌忙的站起來,對着饒雪漫說道:“雪漫,我先回去了,明天我跟世修去送你。”
饒雪漫還傻乎乎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也只是覺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很奇怪。她原本想去問婉心的,可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兩個跟班打斷了。
“二小姐,大小姐讓你回去。”
“我自己知道回去,你們給我讓開。”饒雪漫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個陌生男人應該是爲了婉心而來的吧,這麼說來,婉心不是有危險?
她想要趕緊追上去保護婉心,可是身子還沒有站起來,就被那兩個跟班架着走了。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她一個弱女子自然是無法從兩個強壯的男人手上逃脫的。也是這個時候饒雪漫才明白過來,怪不得饒雪琴今天會對她這麼好,還告訴她婉心的事,原來她是想要利用自己把婉心引出來。
這個卑鄙的女人!
只是現在知道也未免太晚了,饒雪漫一邊大喊大叫,一邊掙扎。最後那兩個跟班實在沒辦法了,只好把她打暈了,直接抗了回去。
這邊,婉心焦急的想要離開這裡,趕緊回家去。可是白少秋卻已經追上了她,拽着她的手臂。
“婉心……”
“請你放開……”
婉心沒有掙扎,現在是在大街上,如果她掙扎鬧得動靜大了,說不定會惹來更多的人。
“我們換個地方談。”
“你放手,我跟你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了。男女授受不親,請你自重。”
婉心沉着臉說道,她不知道白少秋爲什麼要這樣做,他們之間早已經是過去了,爲什麼還要擒住不放呢?
“要是你想更多的人看到我跟你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話,我也無所謂。”
婉心一道銳利的眸光射過去,看着大街上的人朝着她投射過來的異樣目光,心裡起伏的厲害。
走就走吧,她也想趁着這個機會跟白少秋說清楚。有些事既然已經過去了,那麼就沒有必要一直抓着不放了。
最後,婉心跟白少秋到了一處僻靜的茶樓裡,婉心當然不可能去白少秋的地方了。在公共場所裡,就算真的有流言蜚語,至少她也還能解釋的清楚。但是倘若到了白少秋的地方的話,那可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茶樓已經被白少秋包了下來,任何閒雜人等都被請了出去。諾大的一個茶樓裡,只有婉心跟白少秋兩個人。
兩人相對而坐,白少秋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婉心的身上,怎麼都不肯挪開。
面對他的深情凝望,婉心直接忽視,擡起頭,堅定的說道:“白先生……”
“你稱呼我白先生?”
婉心後面的話還沒有機會說出口,白少秋就打斷了她的話。眼眸裡露出受傷的表情來,心裡痛苦不堪。
“我現在是金夫人,對待我的丈夫之外的男人,都應該這麼稱呼。”
婉心不想跟白少秋之間有任何的糾葛,既然已經選擇了遺忘了,那麼就應該徹底忘記。不管之前他們愛的有多的轟轟烈烈,那畢竟都已經過去了。
這一年來,金世修對她的愛,對她的呵護,她都能切身的感受到。金世修是個好男人,是個能給她幸福和依靠的男人。她不應該辜負他,更不應該傷害他。況且,現在婉心的心裡,早已經沒有白少秋這個人的位置了,她的心已經被世修完全佔據了。
“呵呵,金夫人……”白少秋自嘲的笑着:“呵呵,難道你不知道,如果不是葉榮光的棒打鴛鴦,你現在應該被稱爲白夫人嗎?婉心,我們之間八年的感情,青梅竹馬,兩情相悅,難道這才僅僅一年的時間,就煙消雲散了嗎?還是我白少秋這個人在你心裡從來就沒有存在過,所以你纔會這麼快就將我忘記?”
“沒錯,我們以前是青梅竹馬,兩情相悅,可是你都說了,那是以前。少秋,有些事,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再也找不回來了。我們之間的分開誰都沒有錯,是老天爺跟我開的一個天大的玩笑。也許用有緣無份來形容我們在合適不過了。”
婉心沒想到白少秋還深陷在他們過去的那段情裡沒有走出來,當初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難道就不能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消失嗎?
白少秋不停的搖頭,激動的說道:“見鬼的有緣無份,我只知道我還愛你,從來都沒有忘過你。這段時間以來,支持着我堅持下去的動力就是你。如果不是想着我還能見到你,還能跟你在一起,我早就死了。還有,也許你還不知道吧。當初白家火宅之後,被燒成重傷的我是被金世修救下來的。他讓歐陽辰治好了我,然後把我送去了上海,想讓我這輩子都別想回雲山鎮來。婉心,這就是那個男人的真面目,你別被他矇蔽了……”
“當初是世修救了你的?”
婉心還真是不知道這件事,她一直都以爲白少秋已經死了。之前也問過世修,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說。
“當然,那你覺得這雲山鎮誰還有那麼大的本事情的動歐陽辰爲我治傷呢。”
聽了他的話,婉心卻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去責備金世修對她隱瞞了白少秋的消息。她看着眼前這個男人,他臉上的疤痕雖然很可怕,可是婉心卻沒有絲毫的感覺。
她不得不承認曾經的確是愛過這個男人的,愛的撕心裂肺,甚至可以爲他去死。
可是那時候的白少秋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他溫柔,善良,懂得感恩。再看看現在的白少秋,婉心覺得他很陌生,已經快要認不出來了。
“世修是個什麼樣子的人,我比你清楚。他救你是因爲他善良,不想看到一個無辜的生命就此消失。他送你去上海,不是因爲怕你搶走我,而是因爲他知道你已經沒法在雲山鎮待下去了。試問,當初如果他沒有送你離開的話,現在的你能有今天的成績嗎?他讓你去一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重新開始,就是不想讓你這一生就這麼被毀了。可是看看你,他救了你的命,讓你獲得了新生。你不感激也就算了,現在還回來對付你的恩人。我認識的白少秋不是這種忘恩負義的人,他分得清善與惡,知道誰是誰非。可是現在坐在我面前的白少秋,不是這樣的。我是愛少秋的,但我愛的那個少秋不是你……”
婉心的話說的很重,的確現在的白少秋真的是性情大變,讓婉心覺得恐懼。她也明白,在經歷了那麼多的荊棘之後,他會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她最不能接受的是,白少秋的不擇手段。
婉心的話,讓白少秋那個躁動的心更加狂熱了。聽着婉心如此的維護着金世修,他就嫉妒的要死。
現在的白少秋一無所有,除了身邊那些花不完的錢,就再無其他了。他的心是空的,死的,在沒見到婉心之前,他一度認爲自己的心都不會跳動了。
直到今天在看到婉心之後,看到她那溫婉淡雅的臉,她那雙冷然但是卻帶着靈氣的眸子,他才知道,原來他的心還是熱的,還知道怎麼去跳動。
只是,在接觸到婉心那冰冷的眸光之後,他害怕了。他怕再也挽回不了婉心的心了,他真的不能失去婉心啊。
“白先生,我的話已經說完了,我現在要回去了。請你的手下讓開……”
婉心站起身來,臉上帶着決絕。她沒想過能說服白少秋,但她希望能讓他重新去思考一下。孰是孰非,一切都在人心。
白少秋沒有動,只是怔怔的看着婉心。他很想伸手將她擁入懷中,不讓任何人搶走她。可是他也是瞭解婉心的脾氣的,如果他真的那麼做了,那就是真正的失去她了。
對着身後的手下打了一個手勢,守在門口的人都齊齊的讓開,還打開了大門。
婉心深吸一口氣,看着門口,邁開堅定的步伐朝着外面走了出去。不知道爲什麼,婉心能肯定白少秋絕對不會強迫她的。雖然現在的白少秋變了,可一個人的秉性是不會變的。
白少秋看着婉心不帶一絲留戀的身影,嘴角溢出一絲苦笑來。短短半年的時間,他們之間就已經有了感情嗎?
他們八年的感情對她來說,難道就沒有一點意義嗎?
“二爺,她走了。”
阿光看到白少秋那難過的樣子,也真的是嚇了一跳。一直都以爲這二當家是無情的,沒有哪個女人能打動他的信。可沒想到他心裡居然住着一個女人。雖然阿光覺得婉心不是那種讓人眼前一亮的女子,可是看久了,卻有種震撼的感覺。
“回去吧,照計劃進行。”
儘管剛纔婉心說了那麼多可是白少秋依然不會放棄。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改變自己的初衷的。
“是,二爺、”
婉心從茶樓出來,腳步有些焦急的想要趕快回家去。剛纔在大街上被白少秋攔截,相信有不少人看到。她在這雲山鎮雖說算不上是名人,可是大多數人還是認得她的。更何況現在家族中那些老傢伙們都還在,要是這事傳到他們耳朵裡去了的話,流言蜚語估計會漫天飛了。
就在婉心專心想要回家的時候,身後卻突然冒出來一個人,那人也不驚動她,直接對着她的後腦勺就是一拳劈下去。
婉心只覺得眼前一黑,之後便失去了知覺。
當婉心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已經在一個昏暗的屋子裡了。她被人綁在椅子上,嘴巴上塞着一塊布,讓她沒法發出聲音來。
挪動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身體,看了看這黑漆漆的屋子,心跳的砰砰響。這算是什麼?綁架?
婉心左想右想實在是想不出到底會是誰把她綁到這個地方來的。她不會懷疑白少秋,因爲她相信他的爲人,如果他真的要這麼做的話,當初在茶樓的時候就不會讓她走了。
可除了白少秋,還有誰呢?
饒雪琴?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饒雪琴手段陰毒,爲人陰險,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不足爲奇。
就在婉心還在苦苦冥想的時候,房門打開了,傳來了一陣陣的腳步聲。當她擡起頭看清楚了來人之後,頓時驚愕的張大了嘴。
來人扯開她嘴裡的東西,扔在了地上,挑釁的看着她。
“婉如?”婉心驚訝的叫出聲來。
沒錯,來人正是葉婉如。當初葉婉如跟着二夫人一起離開了雲山鎮,後來去了臨山鎮,並且在那邊落腳。現在葉婉如還成了親,嫁作人婦。
葉婉如看着婉心,臉上帶着譏笑道:“我還以爲你貴人多忘事,早就把我給忘記了呢,沒想到你還記得。”
對於婉如,婉心不知道該怎麼去評價。怎麼說呢,當初婉如想要嫁給世修,要不是世修提前拆穿了他們的詭計的話,現在婉如就是世修的妻子了。婉心後來也只得婉如居然一直喜歡着世修,對於她跟世修成親的事是耿耿於懷。又加上後來她對葉榮光,對她們母女所做的一些事,婉如便恨上了她。
“你想怎樣?抓我做什麼?”
婉心依然是保持着鎮定,她看着婉如那陰惻惻的眼神,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害怕的。女人一旦狠起來,比男人還可怕,這一點她是深有感觸的。
葉婉如搬了個椅子坐在婉心的對面,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看着她。她一直都是含着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裡卻好像是藏了無數把刀子,毫不留情的插在了婉心的身上,讓她覺得疼。
“你害的我沒有了家,讓我們母女四處流離,還搶走了我心愛的男人,你說我會對你怎樣?”
“我只是拿回我自己的家而已,至於世修,他從一開始要娶的人就是我,是你跟葉榮光癡心妄想了而已。”
如果換做是以前,婉心或許還會對婉如殘留一絲希望,以爲她還是之前那個善良單純的女子。可是現在婉心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回不去了。婉如早就不是以前的婉如了,現在她的心裡充滿了仇恨,一心只想報復。婉心也不再是之前那個沒有心機的婉心了,她知道一個人變了之後,再也回不來了。
“哼,我不管你是因爲什麼這麼做的,我只知道我今天的苦難命運都是你造成的。憑什麼我要流落街頭,你卻過着錦衣玉食的富家太太的生活?這公平嗎?葉婉心我告訴你,你今天落在了我的手上,那麼你就別想活着走出這裡。”
葉婉如等這個機會已經很久了,現在好不容易婉心落入了她的手裡,她豈會放棄呢?
剛纔在大街上的時候,很多人都看到葉婉心跟白少秋走了。現在金世修只怕也以爲婉心還在白少秋手中,這會正帶着人去要人吧。
雖然之前她是很喜歡金世修,可是他卻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尤其是在那次的婚禮上對她的羞辱,讓她一輩子都忘不掉。所以她要報復,讓她不好過的人,他們自個也別想好過。
葉婉如想的沒錯,現在這個時候,金世修的確是四處派人打聽婉心的下落。歐陽辰說婉心跟饒雪漫出去了,之後就只有饒雪漫被饒家人送了回去。雪漫醒來之後就說白少秋帶着婉心走了,現在婉心失蹤肯定就是在白少秋那裡。
這一下可不得了,剛纔在大街上的確是有幾個認識婉心的人親眼看到她跟白少秋走了的。這會這消息已經傳到金家去了,先前族中那幾個老傢伙都還沒有走,聽到這事,立刻就鬧開了。
他們一羣人就像是要興師問罪一般衝到世修的院子了,氣勢洶洶的吼道:“世修,那個葉婉心真是不守婦道,水性楊花的女人,都已經是有夫之婦了,居然還在大街上跟人拉拉扯扯的,真的是太不像話了。我們金家的臉都被她給丟光了。”
“是啊,這樣的女人真的是不配進我們金家的大門。世修,你這樣下去遲早要被戴綠帽子的啊。”
“都給我閉嘴!”
世修現在着急着去找婉心,偏偏這些老傢伙還堵住了大門,讓他氣的大吼了。他掃視了一眼這些惟恐天下不亂的人,憤憤的呵斥道:“我再說一次,誰要是敢再誣陷婉心,說她半點不是,我就封了誰的嘴,讓她這輩子都別想開口說話。”
被他這麼一吼,那些人馬上都不敢說話了,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會遭殃。
嗔了這些人一眼,世修便沒有心思再跟他們糾纏下去,叫上了柳生56這邊,白少秋剛剛從茶樓回來不久,婉心走了之後,他就一直坐在那個位置上想了很久。
聽到下人通報說金世修來了,他也來了興致。這金世修終於是坐不住了是嗎?這會是來談和解的,還是來認輸的呢?
“讓他進來。”
回來這麼久一直都沒有機會跟世修來個正面交談,今天他總算是自己找上門來了,白少秋自然不會不見了。
金世修一走進白宅,看到白少秋就直接了當的開口:“婉心在哪裡?把婉心交出來。”
“婉心?”白少秋倒還懵了,反問道:“婉心不是你的妻子嗎?你怎麼跑到我這裡來要人了。”
雖然嘴巴上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可是還是給身後的阿光打了一個收拾,讓他趕緊出去打探一下消息。
當然金世修也看到了那個阿光偷偷出去了,他也暗暗讓柳生跟出去了。
兩個男人還真是第一次這樣面對面交談,雖然沒有正面起過沖突,可是隻要這樣一站,就充斥着火藥味。
“別跟我裝蒜,下午的時候你在大街上將婉心帶走了,之後她就沒有消息了。白少秋,你自己都說了,婉心是我的妻子,如果你將她藏起來的話,這可就是犯法的。”
“婉心不在我這裡,我沒有必要跟你開這個玩笑。如果婉心真的不見了的話,肯定是出了什麼事了,我會派人跟你一起去找的。”
白少秋這也說的是實話,婉心的確是沒有在他手上。現在婉心失蹤了,他自然也是着急的。
世修也不是沒腦子的人,白少秋居然都敢承認他對金家的打壓,也沒有必要隱瞞這事。
“你最好祈禱婉心不要有事,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這麼久以來,世修不抵抗,不代表他就弱懦了。
兩個男人都沒有在說話,兵分兩路去尋找婉心的下落。
現在整個雲山鎮都陷入了一種比較焦灼的狀態中,大街上到處都能見到那些焦急着找人的人。
此時,一夜已經過去了,婉心滴水未進。她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好像周圍的一切都變得虛幻起來了。身子依然還保持着昨日的姿勢,四肢早已經麻木的不行了。
可是葉婉如自從昨天出現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了。似乎也沒打算給她吃點東西。
婉心這幾天總是餓的很酷快,以前都吃不下飯的,可是這段時間不但吃得多,還總喜歡吃一些酸酸甜甜的食物。
她覺得自己的胃很疼,腦袋昏昏沉沉的,人都要虛脫了。
心裡暗暗祈禱世修能快點找到她。她也搞不懂葉婉如爲什麼要把她關起來,如果是要報復的話,爲什麼不對她下手呢?
反正就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這邊,葉婉如還在家裡給自己的丈夫準備早餐。她在家裡是個好妻子,賢惠溫柔,體貼懂事,夫家的人都很喜歡她。
“承軒,吃早飯吧,一會還要去醫館呢。”
她輕輕的喚着自己的丈夫,臉上帶着笑容,那樣子溫柔的快要滴出水來了一般。
錢承軒從房間裡走出來,看着溫柔可人的妻子,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他握着葉婉如的手,柔聲的說道:“我都跟你說了很多次了,這些事交給下人去做就是了,怎麼就是不聽呢?”
“因爲這是爲你準備的,別人去做我不放心。好了,你就被那麼多廢話了,趕緊坐下來吃吧,粥都要涼了。”
不得不說葉婉如的演技不錯,在錢承軒面前那是一個可人,任何一個男人都招架不住的。
半年前,也就是金世萱跟阿木離開的時候,錢承軒遇見了葉婉如。那時候的葉婉如在錢家做洗衣丫頭,模樣清秀楚楚可憐,很是找人喜愛。
錢承軒本就喜歡比較柔弱的女子,先前之所以跟金世萱沒有看上眼,就是因爲她太強勢了。這會看到柔弱的葉婉如,自然是心動了。半年的相處之後,終於是成了親。
看到葉婉如如此體貼自己,錢承軒自然是感動的。輕輕的攬着他入懷,心疼的說道:“有什麼不放心的,這些年我都是一個人過來的。你以後不要操勞了,知道嗎?”
“可是……”
“好了,別可是了,我們吃早飯吧。我一會要去出診,只能留你一個人在家了。”
“沒事,你忙你的吧,我不要緊。”
葉婉如的體貼的確是讓錢承軒很感動,他父母關係不太好,很多年都沒有生活在一起了。現在他跟葉婉如之間這般相親相愛的,他心裡是甜滋滋的。
只是,有時候人就是會被一些表現給迷惑了。
錢承軒跟他爹的關係一向不好,又加上他娶了一個丫頭,更是連面都不露。就連成親當日都沒有出現,所以至今也沒有看過葉婉如的樣子。
葉婉如還不知道錢承軒就是雲山鎮有名的錢大夫的兒子呢,錢承軒一直都在臨山鎮長大,很少去雲山鎮。兩人之前也沒見過。葉婉如當然也不會主動坦白自己的身世,她說自己父親早亡,母親一個人帶着她生活。錢承軒既然看葉婉如自然會相信她的話的,她說什麼,他都相信的。
待錢承軒走後,葉婉如便立刻恢復了原貌。嘴角露出一絲陰森森的笑意來,環顧了一圈這錢家的別院。
錢家雖然不是生意人,可是世代爲醫,家裡也積攢了不少的家業。在臨山鎮這地方,錢家也算是個大家戶人家了。
做了錢家的少奶奶,葉婉如還是不滿足。她想要更多。
“婉如,你該不會鬧出什麼事來吧?”
二夫人自然是知道葉婉如綁了婉心的事的,現在她在錢家的日子也算是舒服,她不想再生出什麼是非了。
“娘,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金家那麼有錢,我綁了葉婉心隨隨便便的要個幾家店鋪總是可以的吧。我看那金世修很是心疼那個賤人,那麼就看看,他舍不捨不得了。”
“要是這事被承軒知道了怎麼辦?到時候你跟他之間……”
“好了,別說了。錢承軒有多少家底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們錢家的錢可都在他爹手上。他能給我多少?在窮了這麼久以後,我總算是看明白了,這人啊,就必須得有錢,不然就只有等死。”葉婉如自然是不可能真的愛錢承軒的,她只是看上了錢家的錢而已。
原本以爲一個大少爺怎麼着也有點家底,可是成親了才知道,他是個窮鬼。他爹因爲不滿意這門婚事,就連成親都不拿一分錢。雖說是成親了,可是就請了兩桌賓客,讓她一點面子都沒有。
原本她也不想再鬧事了的,可是這成親之後的日子還是這麼的清苦,這讓她怎麼受得了。所以她纔想辦法給自己撈點錢,這樣她晚上才睡的踏實。
“我去看看那個賤人,可不能讓她死了。不然,可就不值錢了。”
葉婉如現在是處於一種瘋狂之中,完全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話。二夫人雖然擔心,可是看在錢的份上,還是隻好妥協了。
“你小心點,別鬧出事來了。”
“知道了,真是囉嗦。”
拿了幾個饅頭一壺水,葉婉如便去找婉心了。昨天她綁了婉心的時候,就已經悄悄的把她帶到臨山鎮來了。畢竟這裡纔是她的地盤,要做什麼也方便一點了。
來到關婉心的屋子,打開門看着她有些難受的樣子,葉婉如冷笑一聲道:“怎麼?這麼點痛苦都承受不了?”
婉心在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的聲音,猛地擡起頭看着出現在眼前的葉婉如。她張合了幾下嘴脣,乾裂的說不出話來了。
葉婉如沒想過要婉心的命,她的確是恨婉心,想要報復她,可是卻不想放棄自己現在的生活。雖然錢承軒沒錢,可至少能讓她安定下來,不用像之前那樣四處飄泊了。而且錢承軒愛她,這一點就夠了。葉婉如知道自己是不會愛上任何人了,所以早就決定這輩子也只會找一個愛自己的人。現在她找到了,自然不會放棄的。
“喝吧。”
把水遞給婉心,讓她喝了幾口,然後解開她的手,讓她把饅頭吃了。等婉心吃飽了之後,她纔拿出紙和筆給婉心。
“寫封信給金世修吧。”
“寫什麼?”
婉心看着她問道,她到現在都還沒有搞清楚葉婉如到底有什麼意圖。
“你都失蹤一天了,金世修肯定會很擔心你吧。你總要寫封信去給他報個平安啊,難不成你想這輩子都讓他找不到你嗎?”
“說吧,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婉心當然知道葉婉如不會這麼好心了,她現在總算是要說出自己的目的來了吧。
“呃,這個呢,你也知道我現在的日子過的很清苦,說的難聽點,我現在真的是窮怕了。所以,你知道的,我就想要點錢而已。只要金世修大方的把錢給我,我保證,絕對不會傷害你一根頭髮。你們夫妻的感情這麼好,他應該不會在乎這麼點錢吧。”
葉婉如的聲音聽的讓人毛骨悚然的,婉心雙眸直直的瞪着她,心裡一陣的噁心。
“嘔!”
剛剛吃下的東西,這一下全部都吐出來了,婉心覺得很難受。她臉色蒼白,看起來十分虛弱的樣子。
“你怎麼了?”
看到不對勁,葉婉如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婉心緩了好一會才覺得好了一點,她用袖子擦了擦嘴脣,對着葉婉如說道:“你綁架了我,就是爲了錢?”
說實話,婉心還真有點不敢相信呢。在她看來,葉婉如應該是相當恨她的,不應該只是爲了一點錢吧?
“嗯,我想想,多少好呢?要不五萬大洋吧。”“五萬大洋?”
這一下婉心是真的被嚇到了,五萬大洋可不是個小數目,況且現在金家危機,資金都週轉不靈了,哪裡還有錢。
“覺得有點少?要不我再加點?”葉婉如得意的問道,她其實也沒想要這麼多的,不過是想試試婉心的反應而已。
金家有危機她也知道,更何況她也不是沒想過,自己要是獅子大開口,還真不知道拿了錢,有沒有命花呢。
婉心沒有回答,她心裡糾結着,這葉婉如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呵呵,看把你緊張的。放心吧,我知道金家現在不復當日了,不會讓你們難堪拿不出錢來的。這個數,你想想怎麼寫信,就開始下筆吧。”
葉婉如比劃着一個二,意思就是兩萬大洋。這也是一筆不菲的數目啊,但是婉心知道,她這是認真的。
咬咬牙,婉心強撐着身體的不適,讓自己坐穩。她看着葉婉如,沉沉的開口:“如果你需要錢,我可以給你,當初你也幫過我不少,我記得你的好。你現在放了我,我會想辦法給你湊齊這筆錢的。但是如果你想用這種方式去威脅世修的話,我相信,到頭來你不但一分錢拿不到,還會遭殃。不要質疑我的話,金世修是我的丈夫,我瞭解他。念在我們姐妹一場,我也不想看到你出什麼事。我跟你爹是有些恩怨,可這都跟你沒關係。婉如,我們之前的姐妹情誼還在,而且我們之間也沒有到整的你死我活的地步。所以,我不想看到你受傷害。”“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嗎?”葉婉如譏笑着反問:“你說的沒錯,你是沒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當初跟金世修的婚事,也是爹跟娘一手安排的,最後被金家的人識破,這都跟你沒用關係。你當時在葉家的處境我也清楚,純粹是被家裡人當猴耍。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讓我流離失所,讓我無家可歸。這半年來,我跟着我娘四處流浪,到處看人家白眼。我吃了多苦,受了多少氣你知道嗎?我不管你跟我爹之間有什麼恩怨,可是我之前對你那麼好,你非但不懂得感恩,還以德報怨,你說我該不該恨你?”
“我不想爲我之前的所作所爲解釋什麼,那是因爲你不是我,無法體會我心裡的苦。我只能說,我沒想過要傷害你,但是後來的確是做了一些讓你痛苦的事。我也不會道歉,因爲無論換做是誰,都會那麼做的。我現在不想跟你細數我們之間的恩怨,我只是想讓你回頭是岸、我說過,你要的錢我會一分不少的湊給你的,但是前提是你要先放我走。”
婉心不知道葉婉如會不會被她說動,可是她想要一試。現在的婉心比誰都想要活着,因爲就在剛纔,她突然覺察到,好像自己懷孕了。
她的信期這個月沒有來,還犯惡心,這不是懷孕的徵兆是什麼?這個孩子是她期盼已久的,雖然來得不是時候,可也讓她欣喜若狂了。當然她不能告訴葉婉如,否則會讓她變得更加貪婪的。
“放你走這事,你就別想了,我肯定不會那麼做的。我答應不會傷害你,但是,你也不能告訴金世修是誰綁了你。否則我不介意魚死網破。”葉婉如現在誰都不信,婉心的話根本就沒有打動她分毫。她不是沒想過若是被金世修知道了她的所作所爲會怎麼對付她,但是現在她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留下葉婉心至少還有點希望,但是倘若放她走的話,估計到時候就要人財兩空了。
婉心的希望最終還是落空了,葉婉如走了。只是沒有再綁着她。她看着這黑漆漆的屋子,心裡升起了陣陣的恐懼。
現在她懷着孩子,有了顧忌,很多事都不能按照自己設想的軌道去走了。更加令她害怕的是,她連這是哪裡都不知道,要怎麼求救?
婉心這邊着急的不行,那邊金世修找人都找的快要發瘋了。他一天一夜都沒有閤眼,滴水未進。才短短一天的時間,他就已經憔悴不堪了。鬍渣長了出來,衣服也有些皺巴巴的,頭髮也亂了。
雙手抱着頭,痛苦的撓着頭,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們幾乎都快要把雲山鎮給翻過來找一遍了,挨家挨戶的搜查,可就是沒有半點消息。
失魂落魄的回到金宅,還沒有進門,小蓮就焦急地跑出來:“少爺,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快說。”這個時候金世修不用問也知道小蓮說的是婉心的消息,一掃剛纔頹廢的樣子,頓時變得精神起來。
“剛纔有人送來了一封信。”小蓮急忙把信給了金世修。
打開信一看,金世修的眉頭頓時蹙了起來。對方綁架了婉心,索要兩萬大洋的贖金。
錢都是小事,世修擔心的是婉心的安危。信中沒有說對方是誰,而且還是婉心的筆跡。看來對方是要告訴他,婉心的確是在他們的手上,不然也不會送來婉心書寫的信件了。
“少爺,信上說什麼了?”小蓮是十分擔心婉心的安危,焦急的問道。
“馬上叫管家來見我。”
世修現在沒有心思說那麼多,徑直走進了宅子裡。對方想要兩萬大洋,他自然是拿得出來的。雖說金家的產業現在受到了打擊,處於虧損的狀態。可是他私下也有發展業務,雲山鎮幾家當鋪幕後的老闆都是他。只是這些他連婉心都沒說,是因爲不想婉心操心那麼多事情。
管家在最快的時間內籌到了兩萬大洋的現銀,並且親自帶着錢去了臨山鎮。
白少秋的人也在第一時間獲悉了金世修的動態,也跟着一起去了。現在他們不是敵人,兩個人男人都心繫那個女人,此刻他們不是敵人,而是盟友。
兩人先後趕到了臨山鎮,並在對方指定的客棧住了下來。接下來便是等待對方的消息了。
白少秋到了臨山鎮的時候便直接敲開了金世修的大門,看着突然在門口的白少秋,世修卻沒有覺得驚訝。相反,白少秋不來,他才覺得奇怪。
兩個人坐在房間裡,都各自沉默着。
窗外是淡淡的日光,透過窗戶灑下來,就好像是給房間鋪上了一層單淡黃色的光暈一般。
“當初你救了我一命,我應該跟你說聲謝謝。”
許久,白少秋才淡淡的開口,他凝視着遠方,心裡很是惆悵。他本不是個壞人,只是命運對他太不公平了而已。被迫跟自己心愛的人分開,又被葉婉月放火失去了父母,還讓自己也差點丟了性命。雖然撿回了一條命,可是卻毀了容。
世修也沒想到白少秋會突然提起這件事,他若無其事的回道:“救你是因爲婉心。因爲你是她愛的人,我便不能看着你死。”
這句話給白少秋的震撼很大,他怔怔的看着金世修,覺得對這個男人,他了解的還真是太少了。
“你就沒有想過會有今天的結局?”他問道,心裡帶着滿滿的疑惑。
“想過,但是卻不在意。我想要的只是婉心,至於其他,我不在乎。”
這句話說得是如此的斬釘截鐵,不容任何的質疑。
白少秋還是不甘心,繼續問道:“你就不怕婉心最後選擇的是我?”
這個結果世修還真是沒想過,他相信婉心,絕對不會對她有絲毫的懷疑。
“如果她最後真的選擇了你,我認了。只要這是她想要的,我便會成全她。將她強行留在我身邊,如果不能讓她快樂的話,那麼又有什麼意義呢?與其我們兩個都痛苦,還不如放她自由,讓她尋找自己的幸福。”這番話世修是說給白少秋聽得,他也知道,白少秋這個人其實並不壞的。只是心裡一時間想不開,或許等他想通之後,結局就會不一樣了。
的確,這番話對白少秋的觸動很大。他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在他看來,愛一個人就應該佔有她,將她禁錮在自己的身邊。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她會不會幸福,會不會快樂,好像一直都是在想着自己的感受。
之後兩人都沒有在說話,他們好像形成了某種默契一般,在靜靜的等待着對方的迴應。
天黑的時候,店小二終於是送來了信件,要求金世修把錢送到一家茶樓裡交給掌櫃的,然後離開。
現在他們不知道對方是誰,不知道婉心在什麼地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聽對方的話。
兩個男人相視一眼,不用說出來,好像就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金世修先帶着錢去了對方說的那家茶樓,白少秋隨後帶着自己的人先去那家茶樓埋伏。
白少秋回到雲山鎮的消息還沒有多少人知道,所以就憑藉着這一點,他就能不用僞裝大搖大擺的進去監視。
將錢交給茶樓的老闆之後,金世修便照着對方的話,直接回去了客棧,並沒有再出來一步。
白少秋一直在茶樓盯着茶樓老闆,就連去茅房都派人跟着的。
晚上的時候,那個包袱還在老闆的手裡,並沒有人來取。而且眼看着茶樓就要管麼了,白少秋也有點着急了。要是關門之後,對方再來取的話,事情就不好辦了。
可是現在婉心還沒有消息,他又不能打草驚蛇,只能先跟對方耗着了。
而此刻,葉婉如還悠哉的坐在錢家的別院裡喝茶呢。葉婉如在做這件事之前是經過周密的計劃的,沒有完全的把握絕對不會貿然行動。雖然已經知道對方已經把錢給了茶樓老闆,但是她卻不着急着取。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她要慢慢的把對方的耐心耗光才行。
況且晚上的時候,她是不可能出門的。在錢承軒的面前,她必須要裝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來,大晚上出門這樣的事是絕對不能發生的。
可就在要吃晚飯的時候,錢承軒卻派人回來說今晚上估計不會回來了。他去臨陣出診,今晚上回不來了。
得知他不會來,葉婉如都開心死了。今晚上的計劃可以進行了。
晚上的時候趁着大家都睡了,她這才起牀悄悄從後門溜了出去。
直接去了關着婉心的房間,這會婉心都睡着了。葉婉如直接拉醒了她。
“你倒是還能睡着啊,難道你不知道金世修現在就在臨山鎮等着你嗎?”
“他來了?是你仿照我的筆跡寫的信?”
婉心一直都知道婉如喜歡模仿別人的字跡,她們從小一起長大,葉婉如能模仿她的字跡不足爲奇。
“你不是不願意寫麼?我就爲你代勞了。”
“既然他人都來了,錢也應該給你了,你還想怎樣?”
“不想怎樣,這不就是來放你走的麼。”
葉婉如是笑着說這話的,可是婉心卻總覺得這話不是表面上這麼個意思。
“你會這麼好心就這樣放我走?”
“當然不會這麼好心了。放你走了,金世修還不來找我算賬啊。正如你說的,我有命拿了這錢,都沒命花啊。”
“那你到底想要怎樣?”
婉心所有的耐心都被葉婉如消磨乾淨了,她頭都暈了,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放你走,但是這件事到此爲止。我說過我只是想要點錢而已,沒想過要傷害你。我用一個條件跟你交換,相信你會很感興趣的。”
葉婉如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這是她手上唯一的籌碼。沒有完全的把握,她也絕對不敢動金世修的。
“什麼條件?”婉心有點期待了。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你母親的墳墓在什麼地方嗎?我告訴你,但是這件事要成爲永遠的秘密。”
“好,我答應你。”
婉心沒有絲毫猶豫的答應了,她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母親的下落了。雖然只是一座墳墓,可是也要知道墳墓在哪裡啊。
有了這個砝碼,葉婉如就不怕婉心會將這事告訴金世修了。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她也想明白了。報復來報復去也沒有意思,看看葉婉月的結局就知道了,到最後非但沒能報仇,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現在她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自然不會拿自己的一輩子做賭注的。
最後,葉婉如果真信守諾言,讓婉心走了。
至於茶樓老闆那裡的錢,她根本就不着急。茶樓老闆就是她的人,拿錢要等這件事平息了之後才能去拿。
婉心去了金世修所在的客棧,敲開門,眼淚便忍不住流了下來。
“世修……”
“婉心……”
兩個人再次相逢,緊緊的抱在一起。金世修是再三的確認婉心有沒有受傷,看到她手腕上被勒出來的淤青,心裡一陣心疼。
“我沒事,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我。”婉心不想他擔心,趕緊開口。
“不管是誰,我都要他付出代價的。”
金世修現在恨不得將綁架婉心的人大卸八塊,這樣才能解他心頭只恨。
“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們只是損失了一點錢而已,她並沒有傷我一根汗毛。這樣你爭我斗的生活我早就厭倦了,所以就別再追究了。我現在想回家。”
“白少秋也來了,他應該快回來了,等等他吧。”
世修抱着婉心,一點也不擔心他們兩個人會舊情復燃。他說過,他相信婉心,從不會對她有絲毫的懷疑的。
“好。”
婉心也光明正大的點頭,原本就什麼都沒有,她又何必躲躲藏藏的。再說了,白少秋也是因爲找她纔會來這裡的,現在她平安無事了,自然要通知他的。
其實現在白少秋就站在門口,他沒想到世修會讓婉心在這裡等他回來。如果是他的話,肯定一聲不吭的帶着婉心走了。
看到婉心在看着金世修的時候臉上露出的幸福笑容,他頓時迷茫了。想起了先前金世修說的話,他陷入了沉思當中。
婉心跟世修挨着坐在一起,臉上帶着心滿意足的表情。她拉着世修的手貼到自己的肚子上,幸福的說道:“世修,我們終於如願以償了。”“什麼?婉心,你的意思是,我們有孩子了?我要做父親了?”
這個消息將世修之前的陰霾一掃而光,他興奮的差點都跳起來了。
婉心看到他開心的樣子,也是開心的點點頭:“應該沒有錯。我也真的是太開心了。這個孩子我期待了很久,現在他總算是來了。雖然來得不是時候,可是,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會保住我們的孩子的。”
“嗯。婉心,辛苦你了。”
雖然很開心自己要當父親了,可是世修還是擔心婉心的身子吃不消。
“放心吧,我的身體可以的。歐陽辰跟雪漫走了嗎?”
“還沒有,你都還沒有消息,他們怎麼放心離開呢?回去的時候找他給你檢查一下,不然我不放心。”
“好。”
如果說先前白少秋只是在猶豫的話,此刻聽到婉心有身孕的消息之後,便下定了決心。他好像從來都沒有看到婉心笑的這麼開心過。她看着金世修的時候,那都快要溢出來的幸福表情,是白少秋從未見過的。
他現在不得不重新審視他跟婉心之間的關係,不得不重新思考金世修對他說的那些話了。
當天晚上,世修帶着婉心回到了雲山鎮。他們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找了歐陽辰,確定婉心的確是有了身孕。雖然婉心的身子一直很虛弱。可是歐陽辰也說了,只要好好調息,保全這個孩子還是沒有問題的。
第二天,歐陽辰跟饒雪漫就踏上了回上海的火車。他們的婚禮在第二天就要舉行了,必須得回去了。這對自擺烏龍的戀人,也終於是修成了正果,找到了自己的真愛。
此時的白家
饒雪琴因爲饒雪漫要回去了,自己也沒有理由留下來了。可是臨走的時候,她卻聽到了一個讓她十分失望的消息。
白少秋說他也要離開這裡,回上海去。並且在臨走的時候,將之前對金家施壓的事都取消了。他還把在雲山鎮的幾家店鋪送給了婉心,說那是送給孩子的禮物。
雖然饒雪琴很不甘心,可是她卻無法左右白少秋。最後也只能帶着失望和憤怒離開了雲山鎮,並且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來這個地方了。
先前饒家扣押金家的貨物也在白少秋的調解下退還給了金家,而且還跟香港那邊的商戶解釋了清楚。
這樣,金家的危機解除了,一切都好像又迴歸了平靜。
金世修想要跟婉心離開這裡的願望也落空了。他們還要繼續守在這片土地上,一直到他們的孩子出世。
九個月後
“用力,呼吸……”
婉心正在痛苦的分娩,產婆一遍一遍的讓她吸氣,呼氣,然後用力。
金世修在外面等着焦急,不停的在院子裡踱步,恨不得能進去幫忙。
“快,孩子的頭都出來了,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好了……”
產婆的聲音還在不停的響起,婉心渾身都溼透了。那種痛真的是令人無法想象的。婉心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身體已經虛脫的不行了。
終於,在最後一次用力之後,孩子完全出來了。
“哇哇哇……”
伴隨着一聲嬰兒的啼哭,孩子終於降生。產婆將孩子接住,剪掉了臍帶,包好報到婉心的身邊。
“少奶奶恭喜你,是位小少爺……”
“小少爺……呵呵,小少爺……”
婉心那一直都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可以落下來了。她能跟在天之靈的老太太一個交代了,金家有後了,她就不用勉強自己給金世修納妾了。
這時候,世修也衝了進來,伸手接過孩子,開心的大笑起來。
“哈哈,婉心你看,他跟你長的好像,尤其是這雙眼睛,簡直是一模一樣呢。”
“嗯,嘴巴像你。”
“鼻子像你……”
兩個人此時都沉浸在初爲人父人母的喜悅中,看着這個小生命,心裡好像頓時升起了希望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倏地響起:“哈哈,我終於做姑姑了。”一聽這個聲音,婉心跟世修同時擡頭看着門口的人,同時驚呼出聲:“世萱!阿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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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來改去的,刪了不少字,所以耽擱了時間,對不住了大家。雖然故事不完美,但好在把該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拍磚的親們,請你們手下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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