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寧發現,自己的背景,會讓自己在文廟中時常被人所妒忌。
之前是在科舉中,現在是在文廟中,好像有個稱號大學士的師公,是一件很煩惱的事情,沒事就會被人所惦記,甚至被人掛在嘴上,說幾句話,都要提到他有個師公,這讓紀寧覺得自己很壓抑。
他也不想對宋柄遷解釋太多,說起來,他跟宋柄遷的關係也沒好到什麼程度,兩個人也不過是泛泛之交罷了,紀寧從宋柄遷這裡也沒得到太多的東西,二人甚至見面的次數都不多。
在跟宋柄遷閒話幾句之後,他便告辭離開,之後他還要回去籌備一些關於婚禮的事情。
至於文廟中的考試,在紀寧看來,已經沒那麼緊要,能考中就考中,考不中等以後就是了,紀寧覺得自己纔剛進入文廟,現在正好出缺了兩個文廟學士,就算是他努力去考,也未必能考出什麼結果來,還不如靜下心來,當作什麼都不知,把心態也放平和便可以。
……
……
皇宮之中,趙元容也纔剛知道紀寧要考文廟學士的事情。
此時她對於紀寧的事情非常關心,就算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去管紀寧的事情,可心中還是忍不住,一旦有紀寧的消息,她就會去關注。
“……紀寧纔剛進入文廟沒多久,他的才學是非常好的,若是考文廟學士,應該沒太大的問題,這樣的奇才天下之間少有。”趙元容心中帶着一些對紀寧中文廟學士的期待,但隨即又有些失落,“但如果他中了文廟學士,那以後他更不會進入朝廷來,我跟他的關係也會持續僵化,這實在不是我所追求的,現在到底應該怎麼辦?”
趙元容心中有些懊惱,便在此時,有人來傳報,說是左相張俊銘進宮來找她說事情。
“跟張左相說一句,說朕之後便會過去,讓他先在偏南殿等候。”趙元容並不想馬上去見張俊銘,她要整理一下思路,再去考慮如何見張俊銘的問題。
她知道這次張俊銘進宮說的是什麼事情,都是關於如何處置那些前朝老臣,還有一些皇親國戚的事情,甚至包括了對崇王府、惠王府等皇室宗親的處置。
趙元容也知道,自己身爲皇帝,有些事是免不了的,必須要處置好這些事情,他才能當一個穩固的君主,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去殺這些人,這也是她一貫的原則,她不想破壞了自己的原則。
在偏南殿內,趙元容見到了張俊銘。
張俊銘上來便呈遞了一份奏摺,道:“陛下,這些乃是先皇時候遺留下來的老臣名單,其中有犯案之人落罪的,甚至還有很多已經年老體邁的,老臣也在其列。”
趙元容道:“張左相怎能稱得上是年老體邁的?您還老當益壯,將來朕的江山還需要您來幫忙打理。”
言語之間,趙元容對張俊銘很是恭敬,這也是體會到張俊銘在朝中的地位很高,趙元容也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讓張俊銘多爲自己效命。
張俊銘行禮道:“陛下擡愛了,老臣這兩年內,一定會盡心竭力幫陛下打理江山,到哪始終需要有人來接替老臣。陛下,這裡還有一份名單,涉及到皇室所有宗親,之前在有人鬧出謀亂之事時,這些宗親可並非全都站在先皇和陛下這邊,而是有人選擇站在崇王和惠王叛逆的立場上……”
“張左相是什麼意思?”趙元容神色突然有些冷漠道。
張俊銘直接表達出自己的想法,道:“陛下,諸如靖王、連王等人,都是跟崇王關係緊密之人,他們曾幫崇王出謀劃策,而崇王也在暗中承諾過,如果他能得勢,就會讓靖王、連王等人獲得親王的頭銜,並且能恢復他們的護衛兵馬,這也是這些人這暗中謀亂的證據。陛下,斬草不除根,可算是大患啊,這些人都已經不是親王爵,跟您的關係也很疏遠,但他們始終是皇親國戚,如果不解決這件事,恐怕會留後患!”
趙元容不由嘆口氣,她對張俊銘會說的事情,已經有了提前的準備,當張俊銘說出來之後,她心中便有些預料到,甚至還有些感慨。
“張左相,朕纔剛登基,連皇位都還沒坐穩,就這樣便要大開殺戒的話,怕是人心不服!”趙元容道。
“陛下,您怕人心不服,難道不怕這些人謀亂嗎?”張俊銘好似很堅持,道,“在朝中,一向的原則就是成王敗寇,若當日得勝之人並非陛下,而是那些奸邪之人,陛下認爲,這些人會放過陛下嗎?現在陛下是可以用仁慈來打動他們,可將來這些人還是會心生異心,尤其他們會想到,始終跟陛下不是一脈的,他們會想辦法來謀亂,這也是他們爲求自保的做法,那時陛下是否有信心一定能感召他們回來呢?”
聽到這話,趙元容不禁想到了紀寧平時對她的勸導,她隱約感覺這就是紀寧在對她說話。
但她想了下,不禁搖頭,心裡也有些失落:“如果是紀寧,一定不支持我大開殺戒,他的內心其實很仁慈,如果是對我有害的,他一定會幫我解決,甚至要殺的人,他也能自行去解決,而不像我,很多事情都是可以做出轉圜的……”
“張左相,您說的事情,朕先記下了,不過這件事,還需要朕再去思量一番,朕不想就這麼直接做出決定。這樣吧,你將名單留下來,朕再看看情況,將結果告訴你,如何?”趙元容不想多去說關於屠殺宗室的事情,她心裡想的更多的是換了紀寧會如何處置這件事。
張俊銘將奏摺呈遞過去,道:“還請陛下早作思量,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陛下還請三思。”
說完,張俊銘也未再多做勉強,似乎張俊銘對這些事也不是很上心,但趙元容知道,張俊銘等老臣也是生怕這些皇室的宗親對他們打擊報復,所以想直接先下手爲強,將這些皇室的宗親,藉助她的手殺了,免除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