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不歡而散
郭氏卻是定定的看着木錦嫿,眼中閃過幾抹異常的神色,終究是有些欣慰。她自然也察覺到了木錦嫿的疏離,卻並不放在心上,很快道:“郡主快請起吧。”
木錦嫿緩緩的置了身,退了幾步,這才道:“既然公主不便,臣女便不打擾了,下來老夫人定也在擔心我,臣女便告辭了。”
她這明擺着就是不喜郭氏,不對,是不喜許家的這幾人,態度有禮卻疏離,絲毫不將對方放在眼裡,便就是遲鈍的惜玉都察覺到了。
她驚詫的看着她,卻又不好多說什麼。
更令人顯然也是不明白她的心思,疑惑的看了看她。
木錦嫿也不管其他人是怎麼想的,轉身便離開。
“等等——”卻不想郭氏出聲喊了她一聲。
木錦嫿的腳步停滯下來,卻並沒有轉身:“老太君還有何訓誡?”
郭氏頓時一噎,心中便微微的泛了酸澀:“……老身有些話想私下問問郡主,不知郡主可有時間?”
南陽公主顯然是看出了端倪,聞言便笑着道:“不如去那邊的亭子裡吧,那裡四面透風,又是在湖上,風景很是好看呢。”
這是在提醒她們,隔牆有耳,顯然她也知道郭氏定是有什麼不能言說的話想對木錦嫿說。
可是木錦嫿卻並不領情,只是道:“不必了,恐祖母擔心,若老太君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請容晚輩告退。”
她竟是直接拒絕!
南陽公主與惜玉不免雙雙對望了一眼,琢磨不透木錦嫿這是怎麼了。
老太君的神色染上些許悲慼,何氏突然就有些着急的望了望南陽公主。
“嫿兒——姑婆素來很少參加宴席,今日難得遇上,不如還是前去敘敘吧?老夫人那,我派人回去說就是。”
雖然不明白木錦嫿爲何如此抗拒,可她想了想,還是道。
木錦嫿深深的吸了一口,點點頭:“好,只是只能老太君與我過去。”
她說着,便兀自朝前走去。
雖然好奇,可是南陽公主卻還是止住了腳步,拉着郭瑞麟,站在一邊與吳氏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木錦嫿來到亭子裡,這才緩緩的轉過身子,卻並不看郭氏,只是神情寡淡的看着湖面:“不知老太君有何話要同我說?”
郭氏卻並不說話,只是細細的看着她,許久這才道:“果真與你娘一樣……”
聽她提起四姨娘,木錦嫿心中便竄起一股無名火,面容愈發的冷淡下來,抿了抿脣,並不說話。
她能這樣說,那就是說許清蘊一定已經同她說了她的事情了。木錦嫿的心中沉鬱,不知爲何心中便微微有些刺痛。
見她不說話,郭氏卻也不怪,只是輕輕的嘆息一聲道:“當年的事情,誰也沒想到,我也聽清蘊說了,你——”
她說着,卻發覺紅龍微微有些發癢:“你這些年,過得可好?”
好?哈哈,這世界是怎麼了,劊子手反過來問那被斬頭的人說,你在地府裡過得好不好?
這不是荒天下之大繆麼!
木錦嫿神色清冷,絲毫不給情面:“若是老太君想要拉家常,那就找錯人了,如果沒重要事,請恕晚輩不能相陪了。”
她說着便想離開,只覺得一顆心憋悶的很。
郭氏神色焦急的看着她:“嫿兒——”
木錦嫿頓了頓腳步,面容沉沉的看着她。
郭氏這才嘆息一聲道:“當年的事情誰也想不到,我也知道這些年來對不起你們母子兩,可是,這些並不是我故意的,只能說天意弄人。”
天意弄人?一句天意弄人就將責任推卸的乾乾淨淨?簡直是笑話!
木錦嫿深深的吸了吸氣,壓住心中翻騰的怒意,只是面無表情。
“好與不好都與老太君沒有關係,若是老太君真的想關心我,那就請告訴許家四爺,請他往後莫要再來給我添堵,我無意將自己擺在別人的面前,讓人評頭論足。”
郭氏心中一抽,面上隱隱抽動,眼中不免帶了一絲悲涼:“誰敢!我許家的兒孫,我看誰敢胡亂編
排是非!”
“許家兒孫?老太君莫不是糊塗了吧?我可是丞相府庶出的三小姐,我姓木。與許家一點也不沾親帶故的,何來的兒孫一說?”木錦嫿的目光陡然便冰涼了起來,眼中含着深深的怒氣。
一句兒孫就想認回去?簡直是妄想!
木家辛辛苦苦花了十幾年養育她長大,如今郭氏一句話就想要回去,簡直是笑話!
再說,人家想要認她,她還不想認回去呢。當年的事情如今誰也說不清楚,四姨娘是進了丞相府生的她,憑什麼就說是許家的人?
“請老太君慎言,我娘雖卑賤,卻也不是隨意可以污衊的。她如今已然安息,我不管過去是什麼恩怨,只知道如今一切都塵埃落定。”
她看着郭氏,一字一句的道:“我姓木,是木家的三小姐,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她說着,只覺得噁心,再也不願待在這裡,轉身決絕的離開了亭子。
郭氏看着她那般決裂的態度,一下跌坐在椅子上,嘴裡喃喃道:“木家小姐……是啊,憑什麼要原諒呢……”
吳氏見木錦嫿面容決絕的離開,又見郭氏跌坐在椅子上,不免擔心不已。原本是想追上去說道幾句的,想想還是郭氏要緊,這才作罷。
只是一想到當年的事情,她也算親眼所見,便也忍住了出口的話語,只朝着郭氏而去。
南陽公主見兩人不歡而散,本是想追上去問問的,可是卻在見到木錦嫿沉鬱的面容時,頓住了腳步。
也許,如今的她獨自靜一靜,會好很多。
這樣想着,便也拉着郭瑞麟與惜玉,若有所思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花叢裡。
所謂關心則亂,也許,最該說明的,是老太君爲何如此吧。
木錦嫿一路前行,沉鬱的面容叫身後跟隨着的杏梅與紫燕噤若寒蟬,絲毫不敢開口。
一旁的素錦更加的面沉如水,默不作聲。
就在這時,蘇弈城不知從何處出來,攔住她的去路:“我竟不知,你幾時與隨國公府也走的這般的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