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三章 仇恨加深
木錦嫿大驚,這件事,她並不知道,四姨娘臨死也沒告訴過她。只是交代她,往後若是有什麼困難,可以前去找三夫人,她會幫她。
也因此,第一次找三夫人聯手的時候,三夫人沒多想便答應了。
那時的她還以爲是因爲之前三夫人與四姨娘私下有來往。如今看來,怕是不光如此。
三夫人卻兀自沉浸在過往中,繼續道:“那年翰兒得了急病,藥石無醫。原本我也以爲不過是平常的病症。直到有人奉了你孃的信上門來看過,翰兒是死於中毒,那一刻我才知道,他原來是被人害死的!”
三夫人說着面容便冷厲了起來,一雙眼睛裡噴射出憤恨的光芒,似要將什麼東西焚燒殆盡:“你一定不知道,她見一擊不中,又開始處心積慮的調離老爺。半途又買通了殺手,將他殺害,造成被劫匪搶劫的假象。”
這怎麼可能?
三夫人看着她,笑了笑,那笑容中卻充滿了怨毒:“你也覺得不可思議吧,我當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同你一樣,可這就是實情。”
木錦嫿默默無言,不知要說些什麼來安慰三夫人。她突然覺得,所有的語言在她的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如果你以爲這就是完了,可就太低估她的野心了。”三夫人的目光一瞬變得怨毒了起來。
“當初翰兒中毒死去,並無人知道,是以我與老爺商量,將翰兒私下裡偷偷埋了,讓這個孩子代替翰兒活下去。可她卻幾次三番的想要動手,又通過她的兄長,將老爺調離京城,緊接着老爺就……我不得已,這纔將他送出去,原是想保他一命。可是如今看來,我想的還是太天真了……”
三夫人看着木錦嫿,面容上緩緩的露出笑容,心中卻莫名的疼痛起來。
木錦嫿看着她,心中一陣陣的難過。三老爺是嫡出的,與木華陽同是老夫人所生。若是將來分府獨過,是要分掉一大筆家產的。
旁的人也許不理解,可是
木錦嫿卻是知道。她的這個嫡母,心思毒辣着呢。
這些年來,她的父親是當朝丞相,官位不小,銀錢來往自然也就不會是小數。而三老爺那些年也不過是個小小的侍郎,比起她的丞相父親,差了不是一大截。
大夫人此人,心思毒辣不說,更是早就將整個木府看成是自己的,自然不容旁人染指。
三夫人的氣息有些急促起來,木錦嫿慌忙端來一杯茶水,服侍她喝下去,這才替她緩慢的順着氣:“三嬸該好好休息纔是。”
木明翰此刻已經看不出面容上的震驚痕跡,擔憂的看着三夫人,只是那輕顫的聲音卻還是出賣了他的心情:“母親快別說了,躺下休息會吧。”
三夫人寬慰的拉着他的手,輕輕的撫上他的面頰,滿眼疼惜眷戀:“你不怪我瞞着你?”
木明翰清亮的眸子溫和一片:“母親自有母親的考量,再說也是爲了孩兒好,孩兒沒什麼好怪的。”
三夫人欣慰的看着他,眼中的淚水終於滾落下來:“委屈你了,往後若你的家人找來,你不必顧忌什麼,自管去吧。”
木明翰的眼眶紅了:“母親說的什麼話,孩兒一定會在母親身邊的。”
三夫人卻只是搖搖頭:“我這身子我自己知道,原以爲還能拖個幾年。如今,怕是不行了……”
木錦嫿的心中頓時便難過了起來。前一世,木明翰在回來的路上遭遇劫匪,跌下懸崖而死。而三夫人在聽到這個噩耗的時候,也隨着離去。
如今,木明翰好好的站在她的面前,可是三夫人的結局卻依舊無法改變。
木錦嫿的一顆心深深的沉了下去,袖子裡的手也緊緊的捏住,面上卻是笑道:“不會的,嫿兒一定會治好三嬸身上的病,叫三嬸活得長長久久的。”
她說着緊緊的握了握三夫人的手:“三嬸信我,我一定會將三嬸治好!”
三夫人卻是笑着搖搖頭,輕輕的拉着她的手:“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這麼些年來一直調養,也絲毫沒
有起色,連程太醫都說沒救了,你又如何能又有法子?”
她說着柔亮的眼睛看着她,又看了看木明翰:“我如今只有一件事放心不下。”
她說着伸出另一隻手,拉起木明翰的手,輕輕的放在她的手中,目光懇切:“我這些時日幫了你這麼多,其實也是有私心的。我只怕翰兒在我離去之後孤苦無依,府中豺狼太多,我怕他活不到……”
三夫人的手再次緊緊的握着她的手,目光殷切:“你能答應我嗎?”
她沒說什麼,可是木錦嫿知道,三夫人這是在將木明翰託付給她。
她的心中一片震撼,說起來她如今的身子也不過一個孩子。雖說是姐弟,年歲雖也多長了幾歲,可也無法過多的照顧到他。
她靜靜的看着三夫人,這個請求讓她有些爲難。她回來,便是抱着魚死網破的決心,可若是有了木明翰,那往後必定會束手束腳。
可她更知道,一個沒了雙親,沒了依靠的孩子,往後必定是日子艱難。若是再被人揭破身世,只怕他最後能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沒有,成了真正的孤兒。
她幾乎是下意識就要拒絕,並不是她無情,而是她覺得自己若是答應,那往後便再也不能沒有後顧之憂的去報仇。
她怕她一旦有了牽絆,便再也無法做到狠心絕情。
可是在看到了三夫人那般殷切的眼神,想到了這些日子以來她的幫助,便沒法開口拒絕。
木明翰此刻卻只是安安靜靜的站着,低垂下的眉睫看不出他的想法,卻知曉他的周身泛着一層濃濃的悲傷。
這個孩子,若是她不護着,往後只怕真的是很難熬。
她緩緩的將目光從他那白的沒有血色的面容上收回,對着三夫人,鄭重的點了點頭:“好。”
於情於理于于道於義,她都沒有拒絕的權利。
“我不能保證他一生都順遂,可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不會讓他無依無靠。”她像是在說着這世間最莊嚴的話語,輕柔,卻堅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