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嫿一聽,故作生氣的道:“哎,姨娘你不提還好,一提我就生氣。她沒給我打過招呼就消失一整天,喜媽媽媽到處找都找不見人,後來回來竟然向我討要雲錦,姨娘也知道,以前是我太縱容她們,經常賞她們這樣那樣,把她們養刁了,差點的東西她們瞧不上,眼巴巴的盯着那價值千金的雲錦,我說那雲錦將來是要送給珏妹妹做嫁衣的,誰知這丫頭一臉不爽,好像這雲錦不該送給珏妹妹,該給她個婢女一樣。”
蘇姨娘一愣,南宮嫿也太精明瞭,把雲錦扯到珏兒身上,她現在不好責難,只好道:“沒想到你事事以珏兒爲先,這麼貴重的雲錦都想着給她留,你待珏兒真好。不過嫿兒,有一點你冤枉湘繡了,今天府裡客人多,我一時忙不過來就差了湘繡去幫忙,這事已經告訴過喜媽媽,怎麼,她沒告訴你嗎?”
蘇姨娘轉眸瞪向喜媽媽,喜媽媽一聽,忙拍了一記腦門,大聲道:“哎呀我這記性,我倒把這茬給忘了,早上湘繡好告訴給我說了一聲,不過當時我也在幫忙,便沒注意她,這不,後邊府裡發生這麼多事,我就給忘了。”
喜媽媽說得很無辜,卻聽得湘繡銀牙咬碎,她被茶杯砸了眼睛,又被罰跪,沒想到喜媽媽一句忘了就圓過去,她栽得真冤!
南宮嫿一聽,故作沉眸的睨了喜媽媽一眼,冷聲道:“喜媽媽你也是,怎麼這都能忘記?”
明面上是責怪,暗地裡早與喜媽媽遞了個眼神,蘇姨娘這下看懂了,感情是喜媽媽聯合 南宮嫿故意處置湘繡,想到這,她心頭攸地竄起一頭怒火。
南宮嫿見蘇姨娘神色不悅,押了口茶,又看向蘇姨娘,冷冰冰的道:“幫忙的事我不知情就罷了,可姨娘你不知道,這院裡的丫頭仗着我的寵愛,個個都騎到我頭上來了,這湘繡就是一個。她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小姐,我纔是奴才,還經常甩臉子給我看,叫她辦點小事都要許多賞銀,簡直愈發不成樣子,這要傳出去,人家說我侯府連奴才都可以欺到小姐身上,我侯府顏面還在?所以我以後不能那麼慣着她們,不給她們點顏色瞧瞧,她們真以爲自己是主子了!”
湘繡聽到南宮嫿扭曲事實,再也忍不下去,當即瞪向南宮嫿,咬緊下脣,氣憤的道:“大小姐撒謊,明明是你說要送雲錦給奴婢,奴婢根本沒向你討要,再說,我也沒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湘繡還要說話,喜媽媽已經舉着玉簪狠睨她一眼,嚇得她趕緊縮回脖子,不服的撅着嘴,是再也不敢插話了。
蘇姨娘心底冷哼一聲,湘繡什麼人她還不知道,不過南宮嫿說得頭頭是道,叫她無法反駁,她都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只得恨恨咬了咬牙,看了湘繡烏青的眼睛一眼,幽幽轉眸,朝南宮嫿道:“既然湘繡惹嫿兒不快,我想嫿兒也不喜歡她,要不把她撥去別的院,省得讓嫿兒看着鬧心。”
蘇姨娘這是要把湘繡調到她那邊去嗎?她心疼了?
南宮嫿冷冷睨了湘繡一眼,見湘繡一臉的期盼,便睨向蘇姨娘,“我看姨娘和湘繡關係挺好的,要不,把她調去姨娘那?”
湘繡一聽,眼裡頓時冒起火光,明顯高興起來,蘇姨娘眼底也是一喜,不過明面上則推諉道:“湘繡從小跟着大小姐,這怎麼好得,要不,我另外撥個懂事的來換她?”
“哈哈……”蘇姨娘才說完,南宮嫿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得蘇姨娘、湘繡皆是一臉迷茫,南宮嫿不動聲色的睨了衆人一眼,小手輕輕撥弄着桌上的粉彩鏤空瓷瓶,慢悠悠的道:“姨娘當真喜歡這巧言令舌、花枝招展的小蹄子?你看湘繡出落得如此水靈,往那一站,任何男人都會被她吸引去,姨娘不怕她搶了姨娘的風頭?我養她這麼多年,她不僅不感恩,還妄想騎到我頭上,這樣的奴才該留在喜媽媽身邊好好學學規矩,省得禍害他人,姨娘說是嗎?”
這些年她對湘繡那麼好,要是輕易就放她走,她怎麼咽得下那口氣,還有那麼多仇沒報呢。
蘇姨娘一聽,登時打量湘繡一眼,見湘繡果然鳳眼生姿,一張瓜子臉嬌媚可人,這樣的人留在身邊絕對不行,想到這,她眼色一轉,當即道:“姨娘也只是解嫿兒的憂,既然嫿兒要留她,姨娘怎敢多話?嫿兒說得有理,就讓她留在飛羽院多學學規矩,知道誰是主子誰是奴才。”
“姨娘……”湘繡還想說什麼,蘇姨娘已經冷着一張臉,她只得憤怒的瞪着蘇姨娘,因爲嫉妒她的美貌,蘇姨娘竟然不要她,現在她呆在飛羽院還能有好日子過嗎,蘇姨娘真是過河拆橋。
送走蘇姨娘,南宮嫿冷冰冰的盯着地上的湘繡,厲色道:“繼續跪,沒有我的吩咐,不準起來!”
湘繡一臉委屈,雙膝已經跪得生疼,膝蓋上的皮被磨破,她疼得着急的求饒道:“大小姐饒命,湘繡真不知做錯什麼了……”
“住嘴!”南宮嫿冷冷打斷湘繡的話,看了看霞光映射的天空,想起還在病牀上的孃親,前世孃親沒過幾天就去了,估計蘇姨娘想做正室想瘋了,加重了藥量,所以她得趕緊去看看娘,要是晚一步都有可能出岔子。
想到這裡,南宮嫿已經領着人到了鳳莛軒,一進鳳莛軒,她差點沒被眼前的景象氣得半死,臉色當即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