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到太子不顧常青山的阻攔硬闖進來,氣得臉色鐵青的一步上前,朝他喝斥道:“太子,未經皇上通傳,你豈敢擅自入內?你眼裡還有沒有皇上和本宮?”
太子嘴角勾起一抹冷魅的笑,下巴的胡茬十分濃密,一雙眼眸冷冷盯着皇后,用十分譏誚的語氣道:“兒臣就是眼裡有父皇和皇后,才帶人進來徵求你們的意見,父皇已經有六天沒有上朝,這六天,大臣們都人心惶惶,一個個在聽說父皇中風之後,都要求來探望父皇,但皇后一直阻攔,不敢告訴大家父皇已經奄奄一息的真相,國不可一日無君,這幾日,風言風語已經傳到宮外,老百姓們前有燕國打來的外患,後又有皇上病重的內憂,這樣下去,國將何國?本太子就是深刻的體會到百姓的疾苦,纔不顧禮儀闖了進來,要是因爲皇后的自私使蒼祁發生什麼國家動亂的大事,皇后娘娘,你可擔當得起這個責任?”
“你!”皇后冷冷擡眸,指着太子,她想喝斥太子,可發現,太子竟然說得有半分正確,太子奪權想逼宮是謀反的死罪,但加上前幾天的事,皇上已經有八、九天沒有上過朝了,這樣下去,蒼祁真的會動搖國本的。/非常文學/
但她又想不出什麼好的解決辦法,皇帝是絕對不會把皇位讓給太子的,因爲他絕不會甘心讓給一個野心勃勃欺負他的皇子,但皇宮已經被太子控制,百官又天天在猜忌,這樣的局面,真讓她憂心。
這時,太子身側的兩名親信也看向皇帝,一個是鄭國公,一個是驃騎大將軍,兩人身後跟着他們的部將和下屬,全都一臉陰沉的盯着皇帝,其中驃騎大將軍是武穆王妃的生父,自己的女兒被皇帝殺掉,他怎能無恨,本來他就是太子的人,如今爲了女兒報仇,他更是自告奮能的與太子形成一派要奪皇帝的權。
“大膽太子,朕……朕還沒死,你就想着奪權,來人哪,朕的暗衛呢,青峰呢,來人哪!”皇帝此時氣急,氣得立卻朝殿外呼喚道,可什麼都沒呼喚進來。
太子一聽,嘴角當即勾起一抹冷笑,他身側的鄭國公早已經滿目陰冷的道:“微臣勸皇上還是不要多費心了,您的暗衛早就被我們給解決了。皇上年事已高,如今癱瘓在牀,神志不清,根本無法治理國事,微臣等可不能眼看着蒼祁被皇上敗掉,必須站出來維護正義。太子殿下早就是蒼祁的儲君人選,如今皇上病重,無法再治理國事,自然是要讓位給太子的。只有國家有君,臣等才能更好的輔助新皇安頓好百姓,皇上一直守着這個位置不肯讓,是一種自私自利的表現,臣等都支持太子立即即位,若蒼祁再沒有主事者,等燕國大軍打進來,到時候咱們就是一盤散沙,任由別人欺負!所以今天臣等帶了傳位的詔書來,只要皇上在上邊簽上名字,蓋上玉璽,交出玉印,咱們就立即擁戴新皇登基。否則等楚宸燁那狼子野心的人闖進宮,皇上恐怕會有生命危險,畢竟,他那麼恨你。”
鄭國公一席話,說得唾沫橫飛,聽得他身側的大臣們一個個滿目得意,氣勢洶洶的瞪着皇帝,皇帝都這麼老了,已經沒了希望和朝氣,如今討厭他的人越來越多。
聽到鄭國公的話,皇帝氣得鬍子都跳動起來,他死死的鼓着眼睛,看着鄭國公攤開的那捲聖旨,氣得用盡全身力氣,一拳捶在龍牀上,當即大聲吼道:“朕還是蒼祁的皇帝,朕決不退位,要讓位,也不讓給你這個逼宮不孝的皇子,朕現在就廢掉你的太子之位,你這個不孝子,天下百姓都會唾棄你的!”
“哈哈!”太子這下子卻是笑得十分的猖狂,一張老臉也是十分的奸滑,滿目不屑的道:“父皇,就憑你現在這個身子骨,還能廢掉兒臣?難道你要皇后娘娘用薄弱的身子和兒臣鬥?父皇,兒臣勸你早些簽字蓋印,再安心的在宮裡養傷,否則,兒臣也有別的方法在這聖旨上蓋上你的玉璽,兒臣之所以肯和你談,都是因爲兒臣的一片孝心,你見過哪個逼宮的皇子有兒臣這麼善良的?”
“大言不慚!太子,本宮還在,楚將軍和齊王都還在,皇上雖然立了你爲儲君,但從未要傳令給你,你這樣是犯了謀反的大罪,要誅連九族的。本宮勸你趕緊帶兵退出皇宮,等皇上養好身體再說,否則,你就等着天下人的唾罵!”皇后誓死如歸的擋在皇帝面前,滿臉漲紅,都到了這個時候,肯站在皇帝身側的,也只有她了。
這下子,皇帝心裡更是愧疚,他愈發的覺得自己對不起皇后,眼裡竟流下一串熱淚,太子卻忍不住的瞪了皇后一眼,“要不是看在皇長孫青睞你女兒的份上,本宮豈會留你一命?來人,把皇后娘娘抓起來!”
太子一聲令下,身後的爪牙就一把上前,將雙手的雙臂抓住,押住她不讓她動彈,氣得皇后怒瞪向太子。
此時,太子已經拿過那捲聖旨,慢慢攤開走到皇帝牀前,此時的皇帝眼裡有着濃濃的恐懼和憤怒,他不停的轉着眼睛,擡手想擋住走過來的太子,可他根本沒有力氣,一使力,便難受得大力喘了起來,看得皇后眼淚直掉。
太子則將那詔書展給皇帝看,又道:“父皇眼神不好,兒臣就念給你聽。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蒼祁帝皇太子勁鬆,人品貴重,深消朕躬,文武雙全,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實乃品行高尚的賢君人選,必能克承大統。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深思付託之重,實切兢業之懷,運撫盈在,業承熙洽。自惟涼德,尚賴親賢,共圖新治。在即位後,立即大赦天下,與民更始,所有合行事宜,條列於後,蒼祁三百二十六年,大慶宮,欽此!”
太子冷笑着唸完,一雙冷眸已經綠幽幽的盯着氣憤無比的皇帝,“父皇,該您簽字和蓋玉璽的時候了,來人,上筆墨紙硯和玉璽!”
太子說完,保存玉璽的常青山已經被人押了進來,嚇得常青山滿頭大汗,渾身顫抖,而他身上保存着的玉璽早就被太子的人搜了出來,託於玉盤上,和着紅色的印泥鄭重的放到聖旨邊上的紫檀木桌上。
皇帝此時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努力躬起身子就要坐起身,這時,有人已經將毛筆拿了過來,在沾上研好的墨汁後,鄭國公一把上前,親自扣着皇帝的身子,驃騎將軍則握住皇帝的手,將他押到案桌前,握着他的手就開始籤皇帝的名字。
皇帝氣得左右搖擺,有些墨汁都灑到聖旨邊緣上了,看得皇后一臉絕望,要是皇帝駕崩,蒼祁歸太子所有,那她和嫿兒,還有楚雲飛都會沒好下場的。
所以,她絕不能讓太子的陰謀得逞,想到這裡,皇后一把朝邊上侍衛的手腕上咬了下去,咬得那侍衛反射性的將手鬆開,皇后就勢想衝上去阻攔鄭國公,可她的動作卻激怒了邊上的驃騎大將軍。
驃騎大將軍見皇后如此的不識時務,當即抽出腰間的寶劍,卻不是對着皇后,而是對着仍在反抗的皇帝一劍刺了過去,只聽噗的一聲,那劍重重的刺進皇帝的心腹,此時,皇帝已經痛苦的慘叫一聲,嘴角已經的鮮血蜿蜒流了下來。^/非常文學/^
皇后見狀,當即朝皇帝痛苦的嘶吼道:“皇上!皇上!驃騎將軍,你竟然弒君,你這個狼子野心的東西,你狼心狗肺,竟敢以下犯上!”
“皇后娘娘,別以爲你能活得多久,本宮留你下來,不過是要你給要作個證,證明是皇帝親手把聖旨傳給本宮的,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否則,本宮這就帶人燒了鳳鑾宮,把你一雙兒女送下地獄!”太子看到皇帝滿目的寒涼,痛苦的張着嘴巴,僵直着身子立在原地,眼裡並沒有多大的愧疚,陰測測的道。
皇后一聽到太子拿她一雙兒女來威脅,氣得臉色當即煞白起來,身子也顫抖起來,雖很恨他,卻不敢再說方纔的話,她很怕自己的兒女出事。
這時,太子已經親自上前,捉住皇帝還在發熱的手,握着他的手在聖旨的簽名處慢慢劃上他的名字,皇帝到死都不願意,可他沒力氣,只得眼睜睜的看着太子按着他的手在上邊簽字,在簽好三個歪歪斜斜的名字之後,太子一把拿過邊上的玉璽,沾上硃砂製成的印泥,雙手握緊,狠狠的印在聖旨上蓋玉印的地方。
看着那玉印重重落下,皇帝只覺得心中一陣翻滾,他眼前更是恍忽,只覺得自己的江山沒了,這樣的震驚和打擊打得他身子往後一趔趄,耳邊只聽到太子的冷笑聲和皇后淒厲的哭喊,還有一聲急切的“皇爺爺”。
等皇帝聽到那聲“皇爺爺”慢慢回過頭時,看到一襲玄色錦袍的楚宸燁正手持一柄金色的大弓站在宮殿門口,他身邊跟着一臉急切的南宮嫿,他身後還跟着一羣黑壓壓的弓箭手,而他手中的大弓已經被他迅速拉起,朝驃騎將軍和鄭國公嗖地直射而去。
“來人,快去救皇上!”這是他最忌憚的孫子的聲音,楚宸燁,皇帝只覺得十分的可笑,他最忌憚、最有野心的孫子,這個時候竟然來救他,而他最相信的太子,卻是殺他的人,慢慢的,他只覺得眼前一片昏黑,看不清面前的一切,重重的倒在地上。
“皇上!你不要走,不要丟下臣妾!”皇后在看到皇帝倒在地上的時候,眼淚立即飆了出來,而此刻,邊上的太子等人在看到楚宸燁和南宮嫿如天神一般闖進大殿之後,神色立即肅穆起來。
“大膽楚宸燁,竟敢擅闖皇宮,來人,給本宮上,殺了他們!”太子看到楚宸燁竟有那麼多人,而他原本安排守在外頭的侍衛一個都沒進來,他嚇得臉色發白,右手迅速握緊腰間的寶劍。
此時的楚宸燁,渾身散發着一股凜然的氣勢,在亮光的照耀下,握着手中的大弓,好像一位王者般冷眯着眼睛,他不理會太子的怒吼,而是自信慢慢的鬆開手中的弓弦,此刻,他射出的箭已經毫無虛發的射中驃騎將軍的兩腿,後邊接連射出的箭同時射中鄭國公的兩臂,鄭國公和驃騎將軍本也是十分厲害的戰將,可他們因爲輕敵大意,進殿的時候只帶了防身的寶劍,用寶劍怎能敵過楚宸燁們精心準備好的弓箭,還沒來得急反應,兩人已經中箭歪倒在地上。
“上去,本將軍要活的!”楚宸燁說完,一聲令下,身後的將士們已經嘩地衝上前,迅速把鄭國公和驃騎將軍給捉住,驃騎將軍力氣大,還想掙脫,又被楚宸燁放了支冷箭在臂上,這下子他身受重傷,哪還有力氣反抗,很快兩人就被將士們控制起來。
而邊上的其他下屬們,手中掄起寶劍已經衝上前與將士們廝殺起來,可這一切楚宸燁都早有安排,精心謀劃過,他的人又手,在打殺的過程中,只聽到太子一派的人難受的嘶吼聲,不一會兒,陣陣慘叫聲響徹大殿,那些下屬們在楚宸燁將士的攻勢下,死的死傷的傷,死得極其慘烈。
這下子,該輪到太子了,太子握緊手中寶劍,氣得朝殿外大吼道:“來人,你們都是死的嗎?守殿的侍衛呢,楚宸燁要弒君,來人!”
“很抱歉,太子殿下,您的將士們吃了屬下的飯菜,如今正睡得香!”這時候,一臉冷漠的宇浩軒領着幾名副將走了進來,一進來,就恭敬的走到楚宸燁身側,儼然是楚宸燁的人。
“宇浩軒,竟是你與他暗中勾結背叛本宮,你!來人,把他拉下去斬了!”太子氣得吹鬍子瞪眼,這一幕倒像極了皇帝,他沒想到今天是來逼宮的,竟然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讓楚宸燁得了利。
“本將軍念在你是太子的份上,不用他們動手,親自與你較量,看究竟誰有資格做這個皇帝!”楚宸燁說完,一把扔下手中的大弓,取下腰間的寶劍,寶劍一出,誰與爭鋒,當即像幽靈似的上前與太子對打起來。
這邊兩人在對打,跟進來的宇浩軒們則在與太子的餘孽對殺,南宮嫿和皇后見狀,兩人立即跑到皇帝面前,此時的皇帝,痛苦的在地上哀鳴着,嘴巴張得老大,嘴裡盡是鮮血,心口那柄劍仍舊深深的刺在他身上,流下潺潺鮮血。
“皇上,您怎麼樣了。嫿兒,快幫你父皇看看。”皇后趕緊扶起皇帝,皇帝此時還有一口氣在,只是很虛弱的看着光影照射着的兩人,這時候,他只覺得喉嚨窒息,看到過來的南宮嫿,眼裡的悔恨更深。
“父皇,您撐住,讓嫿兒幫您看看。”南宮嫿說完,隨即撕開皇帝心腹上的衣裳,在她看到那恐怖的傷口時,她眼裡是震驚加惱怒,太子太狠了,皇上已經沒救了。
“父皇……母后,我……”南宮嫿不知道怎麼說,這時候,收到消息的文武百官齊齊從明殿涌向大慶宮,原本他們之前在明殿等侯上朝,可遲遲等不來太子,皇帝又上不了朝,所以便往大慶宮趕,想來看個究竟。
如果是以前,有太子的人守着,他們是過不來的,如今侍衛們神速的一夜就換了一批,全換成楚宸燁以前的親信,才放大臣們跑了過來。
當大臣們在聽到大慶宮的打鬥之時,一個個都驚駭的衝進大殿,此時,他們已經看到躺在地上的皇帝和正持劍對陣的太子和楚宸燁。
“皇上,皇上!老臣來晚了!”已經有大臣迅速衝到皇帝跟前,此時大殿一片混亂,衆多大臣一齊朝皇帝涌了過去,這些人還是十分忠心的,只是這段時間被太子所矇蔽,有些則是保持中立的一派,誰當皇帝就服衆誰。
皇帝在看到他的衆多大臣衝進來之後,眼裡似乎燃起一道希望和火光,朝衆人吃力的指着太子道:“太子……要謀反,逼朕將皇位傳給他,快……毀了詔書。”
皇帝說完,一名大臣已經看到案桌上的明黃色詔書,當他在看到上邊的內容和皇帝歪歪斜斜的簽名時,立即聽皇帝的命令拿出匕首將詔書劃成幾塊,又扔進燭火上燒了,皇帝的心這才安定下來。
這時候,大臣們已經是哭聲一片,一個個被裡面死傷的人驚到了,沒想到宮中竟然有這種事發生,太子竟然要謀反,天下早晚是他的,他連這點時間都等不了?
“太子弒君,殺朕……你們要爲朕報仇,要……將太子府滿門抄斬,皇長孫也不能放過。”皇帝氣得直喘粗氣,身子越來越虛弱,衆大臣連連點頭。
這時候正與楚宸燁打得厲害的太子在聽到皇帝的話後,眼裡是陣陣戾氣,想上前搶那聖旨,發現已經燒成了一團灰,前邊又有楚宸燁的利劍在攻,他沒辦法只得又和楚宸燁打了起來。
楚宸燁狹長的鳳眸透着陣陣駭然,如一頭銀狼一般高貴,又似野豹般狂野,冷然睨向太子,“太子膽敢弒君,本將軍今天就爲皇爺爺報仇!”
說完,又是一陣刀光劍影,在一陣刀光劍影后,楚宸燁已經迅速攻到太子面前,手中的劍一伸,就一把刺進太子的胸膛處,這一聲刺入聲,聽得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只見楚宸燁手中的寶劍已經在太子胸膛上刺入,而此時的太子,瞪大眼睛,震怒的僵在原地,握着胸膛前的劍,無比冷色的盯着楚宸燁,“你……你竟敢以下犯上!”
看到太子被刺,皇帝心中的恨意迅速減輕不少,此時,他眼睛已經微微的眯起,眼裡有一縷報了仇的快感,想到他的江山,想到齊王已經中毒昏迷不醒,想到楚宸燁那犀利的一劍,以及那一聲“皇爺爺”,他呦呦的張着嘴,眯起眼睛朝衆臣看過去,“國不可一日無君,朕……朕沒時間了,來人,寫詔書!”
皇帝撐着最後一口氣說完,邊上的常青山早已經將聖旨範本拿出來,隨即執起筆就看向皇帝,準備寫,這可是傳位的重要時刻,此時,除了皇后和南宮嫿正在爲皇帝續命外,所有人都緊張的跪到地上,三呼萬歲。
而楚宸燁則叫一名將士守住重傷的太子,也同衆將士一起跪在皇帝面前,一臉的嚴肅也認真,眼裡還有對皇帝的一縷關切。
皇帝又藉着微光看了眼楚宸燁,看到他文武雙全,處事周到,遇到沉着冷靜,竟能在被逼到邊關的境地回到宮中,而且一舉反擒太子,迅速的往宮裡安插了他的人,他這才發現,有這樣的子孫繼位,燕國想攻進來,絕非易事,也只有楚宸燁這樣的天生王者才能管理好蒼祁,如果換成太子,恐怕仍舊像他這樣昏庸無能,致使邊關被燕國侵掠。
想了一會兒,皇帝又難受的輕咳一聲,此時,楚宸燁已經上前,一把扶住皇帝,“皇爺爺,您怎麼樣了?哪裡疼?”
聽到楚宸燁關切的聲音,皇帝這下子真的更是後悔,他輕輕擡起手,將手搭在楚宸燁的肩上,楚宸燁也握住他的手,此時,皇帝已經老淚縱橫的看向他和南宮嫿,“朕對不起你們,對不起嫿兒,常青山,寫。齊王世子宸燁,德行出衆,品格高尚,文武雙全,有玉人之姿,聖人之才,朕決意傳位於他,相信他必能克承大統,是賢君人選。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所有大臣務必兢兢業業的輔佐新皇,打退燕敵,共圖新治,欽此……”
皇帝說完後,緊緊捏住楚宸燁的手,在大聲咳嗽一聲後,嘴裡猛地咳出一口鮮血,隨即頭一歪,就沒了氣息。
“皇爺爺!”而楚宸燁此時已經盛怒的厲吼一聲,再有多少的恩怨記恨,他始終是他的親爺爺,此時,冷風從宮外刮進來,吹動着楚宸燁的黑髮,衆百官全都跪在地上磕頭,一個個稀里嘩啦的哭了起來。
而楚宸燁已經慢慢放下皇帝的手,冷然起身,盯着還沒死的太子,一臉冷酷的吩咐道:“來人,太子謀殺先皇,軟禁公主皇后,押去刑場,將太子一府衆人全押去刑場,於今日午時處斬。宇浩軒,你領一隊人前去劫殺太子府餘孽皇長孫楚瀾,秦瓊,你領一隊人去鄭國公府、太子府、驃騎大將軍府抄家,將所有太子一黨反抗的餘孽全押入大牢,若有反抗者,立即誅殺!對於其他太子一黨,肯歸順朕,忠於蒼祁的,從輕發落,朕不會爲難他們!”
楚宸燁恩威並施,既說了誰敢反抗就誅殺的話,又說了只要肯歸順,他絕不會虧待,大臣們都知道他從來就是說一不二的人,相信他說出口的承諾一定會做到,有些已經是太子一黨的立即將頭埋得更深,朝高高在上的王者道:“臣等願意誓死忠於新皇,輔佐新皇。”
楚宸燁冷冰冰的掃射向衆人,身上的王者之氣更甚,這時候,常青山已經把寫好的聖旨拿過來,上面已經印上皇帝的玉璽,有皇帝向百官親口傳位的話,衆大臣自然齊齊跪在地上,一個個心服口服的道:“臣等參見新皇,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看着衆人的三呼萬歲,南宮嫿擡起眸,朝楚宸燁點了點頭,也只有他,才適合蒼祁這個高位,也只有他才震得住底下的百官和燕國的將士,她真心爲楚宸燁感到驕傲。
從昨晚楚宸燁躲在他大殿開始,她就得知了他的計劃,他早已經與京城裡的親信裡應外合,一路直殺過來,加上陳國公和李穆的部下原本就是他帶領的,所有他只要去軍營找一些自己以前的忠實副將,副將們立即應聲而起,跟着他就開始行動。
他從自己的將士中挑了五百十分厲害的人,領着他們靠自己之前的線路潛進皇宮,一個個埋伏在皇宮中,他則跑進了南宮嫿的宮殿,因爲他受了傷,他知道南宮嫿會爲他療傷,等傷口一包紮好,太子就迫不及等的開始行動了。
原以爲太子會遲幾天行動,這樣他也可以多休養幾天,沒想到太子等不急了,想嘗試做皇帝的滋味,卻不知,在幾天前,大慶宮門口的侍衛就被宇浩軒換了一批,因爲宇浩軒是新人,哪邊都不沾,稍微向太子一臣服,太子就認爲他可用,從沒懷疑過這樣一個小角色,卻不知道,他的權利雖然小,只是管着宮裡侍衛的調動,卻能趁機將人換掉,又不惹人懷疑。
隨後,宇浩軒和楚宸燁的人在太子將士的飯食裡下了藥,幾千守在皇城門口的將士吃了那飯菜,個個都在廣場上昏昏欲睡,再加上皇宮的守衛已經被宇浩軒按中換掉,所以楚宸燁才輕易的攻了進來。
這時候南宮嫿才知道,這個宇浩軒,還沒參加文武狀元考試時,就十分崇拜楚宸燁,已經成了楚宸燁的門下弟子,由楚宸燁一路相扶進宮做了探花,他一直都是楚宸燁暗中培養的人,從這一點她就知道,楚宸燁的心思太細膩了,細膩得放眼天下,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
此起彼伏的萬歲聲響徹大殿,此時,皇帝的屍體已經被太監們擡去了早準備好的楠木棺材邊,由宮裡的太監嬤嬤們給皇帝清洗身體,而衆臣則全都跪在棺材前,有太監已經開始搭靈堂,忙前忙後,準備爲皇帝辦喪事。
後宮在忙喪事,但國不可一日無君,衆臣已經來到前殿,一個個齊齊跪在地上,等着新皇即刻登基,按照先皇的詣意,爲了國家的安定,也爲了怕太子一黨的反抗,讓楚宸燁儘早登基,先把基登了,其他的容後再議。
這時候的太子還沒死,卻已經成了階下囚,被人押向刑場,刑部尚書秦瓊已經領着人趕赴刑場,而守在宮門口的太子一黨的侍衛們,一個人在聽到太子已經被抓,快死掉之後,就如一般散沙一樣,都沒了重心。
再加上楚宸燁的將士被陳國公隨調進宮,大批楚宸燁的將士將皇宮死死的守護住,那些太子的將士一個個在聽到新皇即將即位的消息時,害怕得發抖,已經被楚宸燁的將士圍攻了起來。
如今時局很亂,宮中裡裡外外行走奔波的人很多,有些原本是太子黨,在聽到新皇要即位的消息時,嚇得手腳都軟了,新皇登基的事已成定局,到時楚宸燁龍袍加身,一切都晚了。
南宮嫿在領着人行走在高高的宮牆裡時,看到城樓下的將士們很亂,有的在打架,有的餘孽還在反抗,此刻,好像整個西藺都亂了,她身着一襲鮮紅的鳳袍一步步走向明殿,而此刻,沒有一個人敢像之前那樣輕視她,軟禁她,因爲她是與新皇一起拉下太子黨的功臣。
南宮嫿臂上挽着一條蘇繡織成的臂紗,在一步步踏進明殿時,皇后和太后早已經到了。皇后眼眶深紅,身邊跟着臉上帶淚的楚雲飛,顫抖的坐在右側位上,而老太后則在知道皇帝駕崩的噩耗時,雖心裡覺得解恨,可面上則是一臉的淚水,僞裝得很真。
她不是皇帝的生母,卻做了那麼多年的聖母皇太后,如今楚宸燁繼位,她的輩分一下子升了兩級,估計衆人都不知道怎麼稱呼她了。
老太后看到新皇是她無法掌控的楚宸燁,而她一向支持的是太子一派,臉色既是悲傷又很難看,皇后一直盯着南宮嫿,看到南宮嫿沒事,她就安心了。
正在這時,只聽大殿外響起一陣鼓樂聲,“新皇駕到!”
這聲音一傳進來,所有人都立即跪在地上,行禮道:“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時候,一襲黃袍加身的楚宸燁,頭戴皇帝特有的十二旒旒冕,旒冕上的珠子串下來遮住他光潔的額頭,他腳踏玉靴,腰繫百花玉綬帶,手持一枚帝王綠的翡翠玉璽,身上的龍袍繡着展翅欲飛的飛龍,將他襯得好似天神下凡,此刻的他,估計是天底下最俊美的皇帝,而百官在看到皇帝一臉冷肅的踏進大殿後,一個個心裡都自動預警起來,這個皇帝,比先皇,更另有威嚴,也更傑出。
“衆卿平身,不必多禮。”楚宸燁如夜鷹一般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他的步子沉穩而有力,鳳眸陰冷而深沉,一步步踏到最高位的龍椅前,朝衆人擡了擡手,衆人立即起身。
此時,已經有太監上前舉行登基大典需要的儀式,在看到楚宸燁站在高位,身着龍袍時,南宮嫿目光帶着淡淡的溫潤。
而楚宸燁登基的消息一傳出皇宮,傳到廣場上,那些原本還想反抗的將士們一個個都跟傻了似的,皇帝都定下來了,大家再鬥下去,只有死路一條,他們的重心骨沒了,太子被押去刑場準備問斬,這下子,一大批將士都跪到地上,一個個顫抖的等着處罰。
而皇帝登基的消息傳到百姓們耳中時,老百姓們也不懂究竟誰纔是有才能的人,只知道有新帝了,便圍着佈告小聲的議論,當大家看到佈告上皇帝決定大赦天下,減免蒼祁百姓三年七成賦稅時,老百姓們立即歡呼起來。
先皇被太子刺殺逝世,太子的醜惡事蹟全寫進了佈告,佈告張貼得滿大街都是,老百姓們在看到之後,許多已經自發的跑去刑場,想看太子一黨受刑。
兩派鬥爭,其中一派失利,是怎麼都活不下去的,哪怕太子府的一隻狗,這是歷朝歷代發殿下來就註定了的,開始選擇了敵對,如今就要承擔自己應有的後果,站隊的也得承擔這樣的責任。
皇帝一登基,除了大赦天下外,還立即進行了朝堂的重新任命的罷免,他並不因爲自己是齊王一派,就把重要的職位放任給齊王一派人去做,而是按照百官的政績和能力來重新安排職位,進行新一輪的洗牌,太子一黨只要有才能的官員,一樣能夠受到重用,這一點讓天下百姓尤其信服。
還有一點,那些太子手下的將士,只要能歸順皇帝的,都能得到赦免,重新編入蒼祁楚家的正規軍,與楚家將一起享受同等待遇,宮中的妃嬪破天荒的第一次沒有跟隨皇帝陪葬,而是原宮居住,或者遷往行宮,或者在宮外另賞院落使其安家,這一點又俘獲了衆妃嬪的心,同時將皇后扶爲聖母皇太后,將原本的老太后打入冷宮。
理由是,老太后勾結太子禍亂後宮,與太子裡應外合,犯了誅連之罪,念其撫養先皇的份上,從輕處罰,只打入冷宮,南宮嫿卻知道,楚宸燁做這一切,都在幫她,幫她剷除老太后,扶正她的母親。
爲了保護她的弟弟,楚宸燁已經封楚雲飛爲雲親王,給他在宮外另僻了一片府邸居住,這樣不致於讓弟弟以後捲入宮裡皇子之間的鬥爭中,畢竟楚宸燁在上位後,還在繼續剷除以前的異已,這是哪個皇帝都會做的。
而她,仍舊是蒼祁的長樂公主,楚宸燁命令宮裡的人全都尊敬她,由她協助皇后處理後宮事務,這幾天,除了新皇登基的大事,還有皇帝的喪事。
皇帝的三日喪事,規定百姓只能著素衣素服,三天禁葷腥,禁嫖宿,禁燃鞭炮等物事,這幾天,蒼祁似乎沒以前那麼冷了。
廣陽郡
新皇登基的消息卻沒傳到楚瀾這裡來,就是用信鴿傳書,鴿子也要飛上三、五天,而楚瀾對京中之事全然不知情,他正領着一隊鐵騎潛伏進燕國的帝都,喬裝成販賣玉器的商人,準備潛進燕國皇宮,刺殺大燕帝。
如果太子奪位成功,那他再成功刺殺大燕帝,這樣的話,他們不就能掌握天下了?
燕國皇宮
又過去了幾日,祁翊覺得自己的傷口已經在慢慢復原,蒼祁帝真是狠,竟把他傷得如此之重,只不過,他們已經收到消息,蒼祁帝已死,由齊王之子楚宸燁繼位,聽大臣們說,要爲他重傷一事報仇,也只能找楚宸燁和太子一黨報了。
“楚宸燁?”祁翊冷冷說出這個名字,站在花園裡的一株紅梅下,他身上披着一件青色的狐狸毛大氅,目光森寒的看向前方,眼裡的戾氣足以將人凍冰,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根本沒受過傷,因爲他自信冷戾的樣子,完全不像正在養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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