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到達偏殿的時候,南宮嫿突然聽到兩陣淒厲的慘叫聲,她拂了拂身上的白狐狸毛斗篷,領着衆侍衛朝偏殿走了進去。.
一走進偏殿,她就看到安容華和羽落兩人正看着鏡中的自己慘叫,兩人紛紛不能接受現在的自己,安容華之前就變醜過,還好一些,如今的羽落在看到原本自己精心呵護的美貌竟然變成這樣時,她氣得將手中的銅鏡嘩的一聲摔到地上,朝身後的宮女們道:“來人,還不去催太醫?叫了那麼久怎麼還沒來,都是死的嗎?要是我和安娘娘有什麼差池,小心皇上摘了你們的腦袋!”
“哦?本宮是不是來晚了,郡主,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滿臉血疤,挺醜的。”南宮嫿幽幽的聲音至大殿外響起,嚇得羽落猛地一回頭,便看到盛裝之下的南宮嫿正踩着步子慢慢的走了進來,她身後的侍衛都一臉的恭敬。
“真是時移事易,前一刻皇上還在懷疑本宮,恩寵你們,後一刻,皇上就要本宮來殺了你們,安姐姐,羽落郡主,本宮是來送你們上路的。”南宮嫿眸色幽深,豔紅的脣角冷勾,一看到安容華,她就想起祁翊重傷的事,她不知道祁翊是死是活,但是,她首先要做的就是爲他報仇。
是她當初心軟,留下這對賤人,才把祁翊害成這樣,如今這一次,她絕不再心軟,一定要除掉她們。
看到南宮嫿如衆星捧月一般沉着冷靜的走進來,安容華和羽落兩人都嚇得瞪大眼睛,兩人沒想到被軟禁的南宮嫿,竟然有翻身的這天,皇帝的心陰晴不定,轉變得實在是太快了。
“南宮嫿!你少明知故問,我們這傷不是你害的?外頭守着的太監們呢,怎麼不進來把這賤人趕出去,誰允許她進來的?”安容華拿出安娘娘的氣勢,對着外頭就一頓空吼。
那後邊立着的喬侍衛見狀,十分嫌惡的看了兩人一眼,便嚴正肅穆的道:“偏殿的太監已經被常公公撤走,皇上已經下了死令,還請兩位姑娘別鬧了,這樣鬧下去,沒面子的是你們。公主,你看是賜她們白綾還是鴆毒?”
喬侍衛說完,嚇得安容華和羽落臉色大變,不過她們現在臉上全是血窟窿,臉色的變化讓人根本看不清,只是兩人眼裡的恐懼和驚疑已經顯得她們底氣不足。
“只是賜條白綾,未免太便宜這兩個禍國殃民的妖女?她們把皇上害得中風,給皇上吃有毒的符水和金丹,任何一條罪都足以讓她們凌遲,本宮真想讓侍衛將你們的肉一片片割下來,直到割上一千片,可惜,上天有好生之德。喬侍衛,你們先出去守着,讓本宮和她們敘敘話,再怎麼本宮與她們以前也是姐妹。”南宮嫿說完,懶懶的擡了擡眼皮,隨即坐到安容華對面的一張雕花鳳椅上,身子斜斜的坐在那裡,時不時擡着眼皮看着自己的指甲。
喬侍衛聽完之後,忙和常青山行過禮後,就領着閒雜人等退出去守在門口,此時,大殿裡除了安容華和羽落,剩下的全是南宮嫿的人。
兩人看到南宮嫿如此的氣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的恐懼更甚。
“你究竟想做什麼?我們要見皇上,皇上是絕對不會讓我們死的,你想暗中弄死我們,要是皇上知道了,他一定會殺了你和你母后。還有,皇上要我的金丹,沒我的金丹他活不下去,所以他絕對不會讓我死,他還在依賴我,你有種就別守在這裡,去請皇上來。”安容華冷冰冰的看着南宮嫿,心中仍有僥倖,想用金丹來威脅她。
南宮嫿不自覺的冷笑出聲,將身子斜靠在椅背上,慵懶而又邪魅的掃了眼兩人,“你們還真是天真,皇上都中風了,吃金丹有用?本宮告訴你們,皇上從一開始就沒信任過你們,不過是被金丹迷惑,不能自已,離不開金丹,才寵愛你們。他雖這樣,心中卻是清楚本宮和皇后纔是爲他好的,所以他一中風,知道徹底沒救了,第一件事就是誅殺你們。你們以爲用金丹威脅皇上,真的沒有報應?你們猜,本宮爲什麼不將你們凌遲?”
“你!我哪知道你爲什麼?我不相信你說的話,這一切都是你編的,你不將我們凌遲,是爲了更狠的報復我們,我要見皇上!”安容華不服氣的盯着南宮嫿,眼裡盡是恨意,憑什麼她就能得到祁世子的愛,是因爲身份和美貌嗎?除了身份,哪樣她沒有,難道就該輸給南宮嫿?
南宮嫿輕輕撫摸向自己已經微微隆起的肚子,雖然隆起不明顯,但一個半月了,已經有點感覺了,便朝安容華笑道:“因爲,本宮懷了世子的孩子,自然要爲這孩子積德,所以,願意從輕處置你們!這個秘密,你們可不要到處亂說哦,亂說的話,是會被割舌頭挖眼睛的。”
南宮嫿說完,聽得安容華滿目的驚奇,她不敢置信的盯着南宮嫿的肚子,大爲震驚的吼了起來,“什麼?你竟然懷了祁世子的孩子?我不信,這是假的,你哪有那麼好的福分,你在騙我。”
“本宮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你們兩心腸實在太歹毒,處處與本宮作對,就別怪本宮無情。安容華,仔細回憶一下我們初次相識的情景,那時,你是本宮的朋友,過的是怎樣的安樂日子,如今,你是本宮的敵人,過的又是怎樣生不如死的日子。還有,你之前臉上的毒真的是本宮下的,不用你懷疑了,本宮敢作敢當。”南宮嫿微眯起眼睛,眼裡早已是縷縷恨意和肅殺。
“你……我早知道是你,你一直不承認,如今,你終於承認了。”安容華說到這裡,突然垂下眸,她想起初次與南宮嫿相識的日子,那時南宮嫿救了她,她還能得到去侯府學醫,最後靠着南宮嫿進宮,成了女醫官,遇見皇長孫,一路青雲直上。
只是,這中間她受了好多苦,處處被人排擠,在哪裡都比不過南宮嫿,還被她害得臉上醜成那樣過了大半年,如何,更是落到這樣的地步,如果她開始選擇做南宮嫿的好朋友,像貴姐兒一樣與南宮嫿相交,如今是不是能安樂的結婚成家,有個優秀的丈夫?
可是,這一切已經晚了,她已經走上不歸路,就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只是,聽到南宮嫿懷有祁翊的孩子時,她只覺得心口好像有石頭壓着,好疼,好難受。
祁翊,那個天之驕子,燕國高高在上的太子,那個令人聞風喪膽,有勇有謀,天下第一美男,對別人都很冷漠,卻只對自己的妻子溫柔的男人,她卻從來沒有擁有過,她擁有的,只有這個名字。
“世子,世子……”想到這裡,安容華輕輕的唸叨起來,可一念叨,她就想起自己射向他的金箭,以及自己刺他的那一劍,她當即抓狂的捂着耳朵,淒厲的大叫起來,“南宮嫿,要不是因爲你,我怎麼會誤傷世子,你還我世子來,你還我。”
“大膽,我們駙馬也是你能肖想的?閉嘴!”邊上的玉萼氣得瞪大眼睛,公主被軟禁,世子被殺,皇后被打的苦,這一切都因爲這兩個女人,還有武穆王府一府被殺,仍舊是這兩個女人做的,這兩個女人已經罪大滔天,連老天都不願意容她們。
看到安容華神情有些發麻,邊上的羽落立即忍着臉上的劇痛推了她一把,“你在幹什麼?都這個時候了,咱們要麼趕緊逃出去找皇上,要麼絕地反擊殺了她。”
羽落的話提醒了安容華,安容華眼底浮現起陣陣算計,算着要怎麼才能逃出去,南宮嫿豈會沒看懂兩人的心思,便佯裝不知的道:“現在,本宮給你們一個機會,只要你們能說出對方的一個秘密,本宮就不殺你們,只有這一次機會,如果一柱香過後你們仍不說,那就休怪本宮無情了。”
南宮嫿冷冰冰的扔下這句狠話,便開始去檢查那桌上的金丹,想不到偏殿也有這麼多害人之物,看來安容華已經找人來批量製作了。
聽到南宮嫿的話,原本就只是合作利用關係的兩人心裡都打了個突,羽落想站起身趁機逃出去,可她知道外面守得有護衛,是根本逃不出去的,這樣還可能激怒護衛們傷了她自己。
如今不想死,就只有抓住南宮嫿,可南宮嫿離她太遠,讓她心中直髮麻,這時,邊上的安容華眼神有些渾濁的看向南宮嫿,在思索一下後,突然超乎羽落想象的道:“是不是我說了她一個秘密,你就可以饒我不死。”
南宮嫿一愣,還是安容華想得快,也夠貪生怕死的,她知道自己犯的罪嚴重,怎麼都是死路一條,便沒經過思考就背叛了羽落,可見這種友情真的比仇敵還不如,經不起任何風浪。
羽落一聽,當即反瞪向安容華,不敢置信的道:“你,你說什麼?安容華,我們是什麼關係,你怎麼出賣我?”
安容華冷冷掃了羽落一眼,不屑的道:“我和你一直都只是利益上的合作關係,況且,你之前分明有解藥,硬是藏着不給我,後邊需要我給你製藥時纔給了我解藥,你不過想利用我除掉皇上。羽落,你這個奸滑的女人,威脅我,利用我,你以爲我真的當你是朋友?你把我害到今天這個地步,我早就想你死了,虧你還這麼天真,真以爲我會甘心做你的棋子,任你擺佈?”
安容華說完,迅速看向南宮嫿,冷冷白了她一眼,便道:“我有話要說,其實羽落郡主進宮是爲她全家五十九口人報仇,在十年前,她父親威武將軍因爲功高震主,名聲太大,贏得衆多將士的愛戴,卻因爲皇上的多疑,被皇上栽贓了謀反之罪。之後,她全家除了她,就被皇上以叛國罪誅殺,全家被殺,她倒真沉得住氣,幸好太后與她家有親戚關係,在緊要關頭救了她。然後她就趁機僞裝進宮,想着時刻爲家人報仇,給皇上煉的金丹,就是羽落叫我煉的,裡面放了有毒的水銀和汞等藥物,還有催情藥、媚藥,爲的就是儘快榨乾皇上,讓皇上中毒死去。我懷疑那符水裡的毒也是她下的,因爲我是絕對不想皇上早逝的,早逝,就意味着我們也會沒命,南宮嫿,我說得這麼清楚,你是不是會遵守承諾饒我一命?”
安容華倒是轉得快,她在看到喬侍衛和常青山帶着武器和白綾、繩索走進來之時,就預感到自己會沒命,既然鬥不過南宮嫿,她就暫時服軟,先留自己一命,以後再找機會報仇也不遲。
聽到安容華的話,南宮嫿和玉萼等人都十分的震驚,想不到這其中竟有這些秘密,羽落竟然是進宮報仇的,怪不得她一個孤女也能深得太后的歡心,恐怕這些年爲了獲寵,花了不少心思,但這個並不代表她犯的罪行能被饒恕。
羽落聽到安容華說了自己的秘密,氣得咬牙,當即擡眸,朝南宮嫿道:“不錯,我是進宮來爲父母報仇的,又怎樣?皇上他就是個昏君,他怕我父親勢力太大深得民心會威脅他的皇位,就殺了我全家,難道我不該報仇?要是換作你,一樣會這樣,只不過我們是敵對,所以你說我手段狠毒。”
“你錯了,你報仇是你的事,但是自始自終本宮都沒有傷害過你。之前本宮進宮時,你就聯合琳琅郡主陷害本宮,你以爲本宮不知道?少在這裝模作樣的,你就是個隱藏在暗處的幕後黑手。”南宮嫿說到這裡,沉吟片刻,又道:“上次棲霞死時,是不是也有你的份?本宮似乎記得有人說,棲霞原本出不了宮,還是你幫她出宮的,看來,你和皇長孫之間也有點微妙嘛,皇長孫殺了棲霞陷害本宮,你也摻在其中,就是幫兇,本宮說得對不對?”
“你!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羽落原以爲這些事都沒人知道,沒想到,南宮嫿竟然全知道。
南宮嫿懶懶擡了擡眸,“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爲。爲了對付本宮和祁世子,你和皇長孫聯手製造了棲霞和孫玉清的事情,紙是包不住火的,今天,就是你們兩的死期!”
這些事她怎麼知道?皇長孫敵意那麼明顯,她一進牢他就追了過來,後邊又有袁逸升的供詞,她豈會不知道?只是羽落這個是她試探的,她真不知道。
沒想到,就這麼一試探,羽落就以爲她知道的全抖了出來,看來,羽落一直就在下很大的一盤棋。
“呵,你知道我爲什麼總爲難你?”羽落冷冷勾脣,朝南宮嫿譏誚的道:“要不是你命大,你早死在我手裡了,我喜歡楚宸燁,沒想到他卻喜歡你,你以爲我不知道?”
“你說楚叔叔?”南宮嫿驚愕的擡眸,楚宸燁有喜歡過她?他不是一直嫌她是奶娃娃麼,怎麼可能喜歡她,他喜歡的只有月蒔而已,她也從未往這方面想過。
“是的,那次在歌舞表演之後,我親眼看到,楚宸燁一人站在柳樹下癡癡的望着你的背影,從那一刻,我就恨上你了。爲什麼天下的優秀男兒都喜歡你,南宮嫿,你這個狐狸精!”羽落在嘶吼一聲之後,突然一個健步站起身,迅速朝那殿門口處跑去。
安容華見狀,也跟着向前跑,跑的時候她還趁機嚷道:“公主有孕,有祁世子的孽種,快告訴皇上,讓皇上除掉這個孽胎。”
這下子,已經嚇得玉萼臉色慘白,趕緊追了出去,南宮嫿卻不急,只是很無奈的搖了搖頭,她真爲這兩人的智商着急。
此時,她已經冷然站起身,朝外面走去,一邊走一邊朝喬侍衛冷聲吩咐道:“來人,這兩個反賊竟想刺殺本宮,抓住她們,割掉她們的舌頭!”
南宮嫿說完,便雙手環胸,沉靜冷然的站在大殿口,只見安容華和羽落亂嚷着衝了出去,一衝到大殿口,喬侍衛的人就聽到南宮嫿的話,侍衛們已經鼓着眼睛,十分陰冷的拿着匕首上前,在安容華、羽落撞上去的時候,兩柄匕首在她們的舌尖舞動,動作犀利俐落。
這一刻,只聽“啊”的兩聲慘叫,兩人痛苦的捂着嘴巴栽倒在地上,她們的舌頭也沒了。
“公主不要看。”玉萼立即擋在南宮嫿面前,南宮嫿則淡淡的眨了眨眼皮,這時候,安容華和羽落已經痛得在地上打滾,嘴裡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叫什麼,兩人痛得撕心裂肺的慘叫起來,可舌頭被割了,連叫聲都斷斷續續,好像幹鴨子一樣。
“啊……啊……嗚……”這是安容華痛苦的聲音,她雙手捂住嘴,滿嘴的鮮血,連手上都是,那些侍衛們則冷的退到一旁,一個個十分嫌惡的盯着兩人。
南宮嫿將玉萼推開,一步步走到在地上打滾慘叫的兩人面前,看着痛苦不比卻憤怒盯着她的兩人,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被割掉舌頭的人,還能再說什麼秘密?本宮都答應饒你們一命了,沒想到你們這麼蠢,竟然想行刺本宮。”南宮嫿眼裡是自信的笑,這個笑容,刺激得安容華猛地噴了一口鮮血,她終究還是輸了,她鬥不過南宮嫿。
“嗚,啊……”安容華此刻一臉扭曲,痛苦的蜷縮在地上,腦海裡只浮現起祁翊那溫潤的笑臉,她鬥敗了,是不是要和祁翊一起下黃泉了?如果是這樣,那她也值了,不能和祁翊同生,但能與他共死。
似乎知道安容華在想什麼,南宮嫿慢慢湊近她,在她耳旁小聲的道:“本宮相信祁世子福大命大,他很快會傳來好消息的,安辛,你就下地獄去一個人辛勞,千萬別再投胎轉世來害人了,有個羽落陪着你,你在地獄怎麼都不會孤單的。”
“啊!嗷……”安容華只說得出這兩個字,她恨恨的盯着南宮嫿,猛地將手指放到自己嘴前,在染了一抹血跡後,準備在地上寫字,她要把南宮嫿懷孕的事寫出來,要皇上殺了這個野種,只要皇上知道這件事,是絕對不會留這個孩子的,她看不得南宮嫿懷祁翊的孩子,看不得兩人幸福。
南宮嫿早料到安容華有此一招,比起羽落來,她的生命要更頑強一些,畢竟以前她就受過不少苦。
看到這裡,她朝邊上的喬侍衛冷聲吩咐道:“來人,削掉兩人的手皮,讓她倆一個字也寫不出來,要讓本宮看到地上有一筆劃,就拿你們是問!”
南宮嫿吩咐完,喬侍衛身後的侍衛們就像聽到皇帝的命令一樣,當即衝上前抓起兩人的手,拿出匕首尖就去挑她們的手皮,這下子,十指連心,兩人痛得更是大聲,哭天搶地的大叫起來。
這時候的偏殿,原本安靜的環境全被兩人的慘叫掩蓋,一陣陣鮮血直往兩人的指頭冒,手皮都被活生生的削掉,她們要想寫一個字,那會痛得她們全身難受,這時候的兩人,已經痛得當場暈了過去。
侍衛們直接將地上的血噴到她們眼睛上,兩人又被澆醒過來,一過來,又是鋪天蓋地的痛吼聲,這種削手皮的痛,就是切膚之痛,安容華這下子後悔得剛纔的舉動,她敢確定,她要是想用腳寫,馬上雙腳會被砍斷,現在,她哪有力氣做那些,只是痛得快要死過去。
看着慘叫的兩人,南宮嫿只是冷漠的看向前方,眼裡透出的涼意足以將人凍僵,看了眼遠處的雲彩之後,南宮嫿朝喬侍衛和常青山吩咐道:“傳令下去,安容華和羽落謀害皇上,在皇上的金丹裡下汞和催情藥,而羽落則威武將軍的遺女,參與謀劃這次案件,是爲了替威武將軍報仇。兩人膽敢謀害皇上,必是死罪,將兩人帶下去,扒光衣裳,放進囚車裡遊街,遊行完後再拖去菜市場處斬!”
南宮嫿冷冰冰的說完,兩人已經是絕望的再次嘶吼起來,這時候,喬侍衛和常青山已經領命,有侍衛們上前去拖兩人,沒幾下就將滿身鮮血的兩人拖了出去。
宮殿外,人山人海的百姓都聚集到街上來,連因爲害怕打仗平時很少出門的少女們,在聽到今天要處決兩個大妖女的時候,都冒着嚴寒來到街上。
有的手裡提着雞蛋,有的提着菜葉,有的則裝着馬糞、雞糞、狗糞、牛糞等物,早早的等在街道兩旁。
此時,人羣裡已經鬨鬧開來,有男人已經滿目憤怒的吼了起來。
“這兩個女人真是禍國的妖女,真該死,一會她們來了,咱們砸死她們。”
“就是,竟敢謀害皇上,這個安側妃,原本是皇長孫的女人,竟然睡到皇上的龍榻上去了,真夠有不要臉的。聽說那羽落郡主原來竟是威武將軍的女兒,進宮是爲了報仇,哎,這些女人怎麼都這麼歹毒,要是咱們皇上有事,咱們國家還不得大亂?”
“來了來了,你們看,那兩個妖女被押過來了,在囚車裡,光着身子的。”此時,有眼尖的已經看到不遠處駛過來的囚車,登時,兩排侍衛押着軲轆軲轆的囚車朝街道中央走了過來。
所有人都迅速朝那囚車上看過去,只見囚車裡,兩名光裸着的女子垂着頭,一頭凌亂的頭髮擋住了她們的臉,她們臉上身上、手上到處是血跡,一直在車裡晃動喊叫,可聲音十分的難聽,嘴巴上也是鮮血淋漓,好像沒了舌頭一樣,連話都喊不出來。
對於這兩個敢殘害皇帝的妖女,所有百姓沒有同情,有的只是憤怒,大家看到囚車一過來,立即大呼一聲,“來了,咱們砸,砸死這兩個妖怪。”
說完,已經有許多菜葉馬糞和雞蛋紛紛朝囚車砸過去,安容華和羽落嚇得趕緊往角落裡縮了縮,這時候,雞蛋已經紛紛砸向她們,她們的嘴痛、舌頭痛、臉前手也痛,全身都痛,已經沒有力氣阻擋那些雞蛋,不一會兒,渾身便全部是雞蛋和糞便,十分的噁心。
老百姓們卻不理會的一直扔,對於這樣禍害人的妖女他們不會手下留情,就這樣,囚車在西藺大街遊行一圈,這兩人也被衆人砸得連模樣都看不出來。
安容華死死的閉上眼睛,一擡手,就摸到臉上的菜葉和雞蛋,她此時只覺得渾身很難受,這樣的難受讓她不禁越來越懷念與南宮嫿初識的時候,如果那時,她沒有害南宮嫿,沒有嫉妒她,會不會就不會有今天了?
如果那時,她只是把對祁翊的愛深深的埋在心裡,不爲了搶他做出那些事,會不會祁翊就不用受傷了?
祁翊如今生死未卜,她真怕自己連死的時候,都不知道祁翊的下落,她的這一生,除了得到祁翊賜的一個名字之外,什麼都沒得到,她好恨,恨自己的無能和癡心妄想,她這樣的身份,又怎麼配得上祁翊那樣的天之驕子?
邊上的羽落則冷冷看向衆人,她輸了,根本不是南宮嫿的對手,只是,她直到現在,都沒有看到自己喜歡的男人一眼,她要以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此刻,她覺得自己好髒,想到已經爲家人報仇,她並沒有一種輕鬆和釋然感。
因爲,皇帝在她家人死後,又風光了那麼多年,如今在他老去的時候,她才報了一半的仇,還沒整死他,想起來,她真的好恨,讓皇帝多活了這麼久。
突然,她似乎看到那人羣中站着幾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男人們都易了裝,一個個穿得和普通的老百姓沒什麼兩樣,可那站在前頭的一名眼眸漂亮的男人,卻是她十分熟悉的,那不是楚宸燁又是誰?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楚宸燁,想到這裡,羽落再次擡眸,徑直朝那戴着斗篷的男人看過去,果然,那真的是滿臉胡茬,樣子粗獷的楚宸燁,不同的是,他換下華服,與做買賣的商人一樣的裝扮,他似乎也知道她在看他,將目光冷冰冰的移了過來。
天哪,他看到她了,她們的最後一次見面,竟然是這樣的方式,她落到這樣的地步,他一定在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竟然敢害他心愛的女人,看楚宸燁的眼眸十分的深黑無情,羽落癡癡的看着他,想向他揮手,可手都痛得擡不起來。
這樣的她被他親眼看見,真是太丟人了,她寧願他看到的是自己的屍體,也不要他看到自己嘴角掛着蛋清的模樣。
待羽落還要再細細的看一眼楚宸燁時,發現人羣中早沒了他的身影,不一會兒,囚車已經朝菜市口行走,老百姓們早早的來到這裡,都等着看這場斬首的戲。
目的地一到,立即有侍衛下來打開囚車,把奄奄一息的兩人拉上臺,一拉上臺後,就把兩人壓跪到臺子上,此時,寒風蕭蕭,冷風灌進兩人脖子裡,凍得兩人打了一個寒顫,一擡眸,便看到無數雙憤恨盯着她們的眼睛。
“殺了她們,殺了她們!”老百姓們已經揮着手,又開始砸菜葉,齊體吼了起來。
秦瓊坐在臺子上,案桌上擺着監斬的令牌,邊上坐着其他副官,還有侍衛等,在聽到衆人的呼聲之後,他細細的打量了跪着的兩人一眼,便用力的拿起竹筒裡的令牌,將文書上兩人的罪行唸了一遍。
在念完兩人謀害皇帝的罪行之後,秦瓊當即大聲道:“安容華、羽落郡主,犯了謀反的滔天大罪,按蒼祁律法,該判極刑。來人,斬!”
說完,他將手中的令牌猛地扔到地上,只聽一聲如地獄來的斬字發現,老百姓們紛紛閉上眼睛,接着就是劊子手手起刀落的聲音,不一會兒,聽聽砰砰兩聲,兩顆頭顱慢慢滾落到地上。
人羣中的老百姓大多嚇得不敢看,有的只覺得毛骨悚然,趕緊往邊上退去,這下子,兩人終於被處決。
消息傳到宮中的時候,南宮嫿正和皇后守在大慶宮,皇后在給皇帝擦手腳,南宮嫿則在那裡悉心的配藥,不管皇帝怎麼對她,她現在該做的樣子還是得做,畢竟,全天下人、全皇宮的人都看着她和皇后。
而躺在牀上的皇帝此刻微眯着眼睛,他剛纔又沉沉的睡了一覺,這一覺醒來後,就是似醒非醒的,要睡睡不着,要醒也醒不來,只是在服下南宮嫿的藥後,他的身上不再痠疼,而是一片麻木。
比直痠疼來,他寧願麻木,畢竟這樣只是動不了,但不至於疼得難受,如果再服安容華的金丹,他體內肯定慾火難耐,又把身體弄得痠疼起來。
這時候,他才知道,南宮嫿給的藥是對的,並沒有害他,直到躺在牀上,他纔開始認真的思考起這個父女情了,父女情肯定是勝過安容華和羽落的,怪只怪他之前太依賴金丹,一服上癮就戒不了,即使他知道南宮嫿的好意,也仍舊懷疑她。
皇后眼眶都哭紅了,楚雲飛則乖巧的站在邊上幫南宮嫿的忙,外邊的宮女們忙前忙後,今天皇上沒上早朝,要是明日再不上,百官肯定會來詢問的。
如今皇上中風的消息還沒傳出去,一直被她和皇后捂着,之所以沒告訴百官,就是怕朝野動亂,而這時候,太子已經在外頭求見多時,南宮嫿一直以皇上在休息爲藉口沒讓他進來。
“皇上,您好些了嗎?”皇后在將皇上的手腳擦乾淨之後,給他套上乾淨的衣裳,將他的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還往他被窩裡放了一隻牛皮的熱水袋。
皇帝此時只感覺被窩裡十分溫暖,只是,如果這是健康的他,該有多好,可他現在享受這些,一點也不美好。
不過,對於皇后的不離不棄,他眼底的愧疚更深,便點了點頭,“好多了,服了嫿兒的藥,竟然不再想服金丹,要是朕早聽嫿兒的,當初服下那藥,也不至於下不了牀。對了,太子在外頭侯多久了?”
皇后遲疑一下,小聲的道:“大約一個時辰了,他說要來看望皇上,有軍務要與皇上商量,但臣妾怕皇上龍體未愈,就去談國事,會傷着身子,所以一直沒讓他進來。”
皇帝嘆了口氣,點了點頭道:“就讓他再多等一會兒,他要是有孝心,就堅持得住。朕這副身子骨是不行了,對了,安容華和羽落處決沒有。”
皇后看了看殿外,點了點頭,“已經處決,在菜市口被斬首,當時許多老百姓上街,一齊唾罵兩人,要不是她們倆迷惑皇上,皇上又怎會這樣?”
皇后一臉的憤怒,不過卻聽得皇上臉色更羞愧,要不是他縱容安容華她們,他又怎會這樣,如今又與皇后有了間隙,這樣的間隙,不是一日兩日能好的,只是,他還惦記着他的江山,他纔是千秋萬代的君主。
想到這裡,皇帝看向南宮嫿,樣子有些乞求的道:“嫿兒,不知道朕這身子骨能不能康復,朕放心不下國事和蒼祁的老百姓。”
南宮嫿遲疑一下,朝皇帝恭敬的道:“父皇,兒臣會盡力的,只是,父皇體內毒素已經侵入五臟,恐怕清除不了了。”
皇帝這個時候已經沒救了,她這樣說,不過是緩緩皇帝的焦慮,只是,都這個時候了,他竟惦記着他的皇位,看來,皇位這個東西,真的能害死人。
皇帝在聽到南宮嫿的話後,眼裡閃耀着濃濃的光芒和期待,又道:“朕不想死,嫿兒,你一定要救救朕,之前軟禁你和打了皇后,朕也是受安容華她們唆使。”
皇帝的聲音十分的沙啞,鬍子變得更白,眼睛此時更加的泛黃,看上去已經是風燭殘年,他已經放下自己高高的身段,開口朝南宮嫿央求起來,畢竟,這個時候的他,沒有勝算,連牀都下不了,自然是任由南宮嫿和皇后擺佈。
還好,皇后沒有爲難他,只是,他如果不將態度放軟,真的怕嫿兒會不救他,因爲他愧對於她。
南宮嫿忙道:“父皇彆着急,你不會有事的,嫿兒會盡力。”
正在這時,門外已經傳來一陣濃烈的腳步聲,只聽常青山在門外一邊攔一邊焦急的道:“太子,皇上還沒醒,您不能擅闖!”
“你讓開,本太子在外頭等了那麼久都沒消息,懷疑皇上被皇后和長樂公主軟禁起來,爲了皇上的身體,本太子要進來一觀究竟。”太子早就看到有宮女端着藥水、血水跑前跑後,再說,這些都是表象,宮中他的人早將裡面的事傳給他,如今皇上癱瘓,正是他的好時機,時機都到了還不行動,那他這輩子的隱忍也就白費了。
太子盛怒的說完,已經領着幾名副將一步步的走了進來,這時,皇帝立即擡起眸,不可思議的看向太子,憤怒的道:“太子,朕在休息,你沒看見嗎?出去!”
太子一進來,就看到滿屋的藥品和聞到滿殿的藥味,眼底的得意更深,他仔細掃了這大殿一眼,看到皇帝這個模樣,當即假裝衝撞了皇帝一般,朝皇帝歉意的道:“父皇,是兒臣魯莽,兒臣只是來替父皇分憂的,兒臣怕皇后傷害父皇,只是,父皇躺在牀上,公主又在配藥,父皇生病了?來人,還不去請許太醫來給皇上瞧瞧?”
太子一通說完,已經有侍衛跑了出去,氣得皇帝吹鬍子瞪眼,南宮嫿則輕輕拉了拉皇后,兩人不自覺的朝皇帝的身側退了一步,皇后則冷冰冰的看向太子,一臉肅穆的沉聲道:“大膽太子,皇上不過身子有些不舒服,誰允許你帶副將們進來的?”
太子身後跟着陳國公等幾名將軍,一個個都懷疑的看向皇帝,陳國公在看着皇帝這副模樣後,當即撲通一聲跪到地上,“皇上,您怎麼了?皇上今日不上早朝,難道就是這個原因?皇上身體有疾,那咱們蒼祁怎麼辦?”
“夠了,朕還沒死,朕只是身體虛弱。你們都退出去,等朕身子好了再上朝,現在朝中的事務由陳國公協助太子打理。”皇帝不想讓衆人知道自己中風,他怕有人一知道,朝野就會動亂,那不安分的人就會行動,到時候,他只有死路一條。
看到皇帝都這個模樣了還在自欺欺人,太子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眼裡嵌着無數的暗芒,朝皇帝道:“外頭有幾名老臣在求見父皇,想問問今天冬天如何安排江南流亡百姓一事,許多人都在等着呢。皇上如果只是身子不適,給大家說說話總不會有什麼事吧?”
這時候的太子,聲音已經變得十分的陰冷,一步步朝龍牀逼了過去,皇后見狀,先將南宮嫿推到帷幔後面,再一個箭步擋在皇帝面前,伸開雙手朝太子道:“太子,你越矩了,未得皇上召見,不得入內,你想幹什麼?來人,還不快把太子等人架出去?”
皇后這麼一喊,可外頭根本沒侍衛進來,南宮嫿則緊張的盯着皇后與太子,那喬侍衛應該是太子的人,不然不會不進來的,那麼說,這宮裡大部分人都是太子的?皇帝的暗衛呢?
“皇后娘娘,本宮不想幹什麼,只是父皇年事已高,生點小病難免出大問題,本宮想看看父皇的病到底怎麼樣了。難道本宮想向皇上盡點孝心都要娘娘同意?”太子的聲音威脅味甚濃,讓後邊的陳國公也聽見了,陳國公是一直忠於皇上的,見太子這樣,便立即起身上前一步。
“太子殿下,如今皇上身子真的不適,要不,咱們明日再來探望?”陳國公手中有兵權,但那些兵全是楚宸燁的,聽不聽他的還是後話,太子自然不忌憚他。
太子在看了陳國公一眼後,當即冷沉下眸,“陳國公,本宮看你是老糊塗了,你沒見皇上下不了牀,已經中風了嗎?皇上中風可是國家大事,關係着蒼祁的興亡,咱們進來是要幫忙皇上的,萬一皇上不小心駕崩,你可擔得起這個責任?”
“住口,朕還沒死,太子,你太忤逆了,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皇帝看着臉色冰冷的太子,他有些顫抖的轉動着眼珠,他不敢相信,自己一直相信的兒子,竟然是這種人,他一直知道他和齊王一樣都不是什麼好貨色,但是他沒想到,齊王喜歡忤逆自己是早表現出來了,而太子一直僞裝着,可見他心機之深沉。
太子此時已經滿目的得意,而他身後的下屬們在聽到皇上中風之後,一個個只覺得頭腦發熱,轟然跪到地上,渾身緊張起來。
這皇帝駕崩可是大事,萬一弄個不好,這皇位之爭必然會鮮血濺地。
南宮嫿冷冰冰的看着太子,看來,這宮中有他的耳目,不然他不會知道得一清二楚,看來太子下這一步棋下了許多年,隨時都想着找機會篡奪皇位,他完全可以等皇帝死了直接繼位,但他等不及,怕楚宸燁回來後會生變,所以一收到消息就行動了。
皇后氣得渾身顫抖,拽着太子就道:“太子,你這是逼宮?”
“兒臣不敢,只是皇上中風這件事,看來兒臣要出去給老臣們說說,都這個時候了,皇上是肯定不能處理國家大事的。國不可一日無君,本宮這就出去和大臣們商量,看皇上何時下詔書,把皇位讓給我。”
太子說完,已經咄咄逼人的瞪了皇帝皇后一眼,隨即領着人大步的退了出去,那氣勢已經告訴衆人,這宮裡已經是他的天下。
皇帝見狀,氣得用力的咳嗽起來,他原以爲自己能平靜兩天,沒想到,老天不讓他平靜,前有狼後有虎,他現在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一個勁的乾咳嗽,要是這時候皇后和南宮嫿也背叛他,他就真的沒救了。
不過,皇后的表現卻出乎他的意料,皇后一直兢兢業業的守在他身旁,看着皇帝面如死灰的神色,南宮嫿緊緊絞着手指,這個天下,究竟要怎樣發展?
在一路回到鳳鑾宮的路上,南宮嫿都看到宮裡的大多侍衛都換了一批,全部是生面孔,那些大臣們和太子在明殿裡商議着什麼,後面又各自回家,太子的人又匆忙的進進出出,完全把皇宮當成了自已的有,而皇帝的人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她現在算是懂了,皇帝是日子過得太安樂,總以爲天下是他的,一意獨行,根本從來沒意識過自己艱難的處境,如今,大批人手被太子的人換掉,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楚宸燁不在西藺,無人能制約太子,只有宇浩軒和陳國公等人反抗。
這一路上倒沒有阻攔她,之前禁她足的禁令早就解除,她領着人迅速回到鳳鑾宮,此時,天已經漸漸黑了下去,天上的烏雲像濃得化不開的墨汁,緊密的覆在天上,讓人感覺透不來氣。
鳳鑾宮門口的侍衛並不是很多,大概太子覺得她沒什麼戰鬥力,不用調這麼多侍衛來守住她,大多侍衛被調去守城門去了。
鳳鑾宮裡一片冷清,南宮嫿有些睏乏,在大慶宮忙了一天,她這時候只想躺在牀上好好休息一下。
南宮嫿一進殿,就脫掉身上的斗篷,玉萼忙扶她走進內殿,內殿的紗蔓早就被人拉了下來,玉萼將南宮嫿扶進來後,便領着人出去打熱水。
此時,大殿內裡只剩下南宮嫿一人,她覺得身上的衣裳都好像透着一股安容華的血腥味,便朝外邊的綰綰道:“你們去打水來,本宮要沐浴,對了,本宮換衣裳,誰也不許進來。”
她換衣裳的時候,不喜歡有人進來看着,這麼一吩咐完,綰綰立即應聲忙去了,大殿口的羊皮簾子也被綰綰放了下來。
此時,內殿裡的桌上點着陣陣好聞清雅的薰香,每個角落都點着一盞大型的蓮花盞寶燈,將整個大殿照得十分的明亮,南宮嫿走到屏風後,將自己身上的外衣取下來,背對着帷幔,準備褪下自己白色的裡衣,突然,她聞到一股血腥味,甚至還有一陣男人的喘息聲。
聽到這陣聲音,南宮嫿嚇得倒吸一口涼氣,差點就尖叫起來,她立即將自己的外袍穿上,胡亂的給自己繫上腰帶,迅速掃向內殿各個地方,擡眸四處看過去之後,她卻什麼都沒看到。
突然,她將目光看向那帷幔處,只覺得今天進來時帷幔突然被放下來有些奇怪,便捂着心口,一步步朝那帷幔處走過去。
南宮嫿此時的表情十分的緊張,她感覺頭皮一陣發麻,慢慢走到帷幔對面五步開外,卻不敢上前,這時,她一把抓起屏風架子上掛着的一柄匕首,死死的盯着那豔紅的牀幔。
“你是誰?出來,放心,我不會大喊大叫,不會叫人來抓你。”南宮嫿怕自己此刻喊玉萼等人會激怒對方,到時候惹得對方殺了自己就虧了,於是採用懷柔戰術。
這話一說出來,那帷幔便慢慢的朝兩邊打開,她一擡眸,便看到裡頭一襲玄色錦袍的男了手中的劍正刺進他的被子裡,而男人的肩頭有一片傷口有鮮血,不過那傷口已經結痂,男人一看到她,狹長的眼眸便露出一股慵懶的笑意,“很意外嗎?”
南宮嫿在看到是楚宸燁時,隨即冷靜的放下手中的匕首,都受傷了,還擺出一副瀟灑不羈的姿態,她白了楚宸燁一眼,便坐到凳子上,“一點都不意外,如果是想害我的人,不會到現在都不動手。”
“所以,是在乎你的人,所以纔沒動手?”楚宸燁說完,已經冷然走下牀,目光深邃的看向南宮嫿,這麼久不見,她似乎清瘦了不少。
南宮嫿替楚宸燁倒了杯茶,楚宸燁那俊逸的臉上已經冒起胡茬,許久不見,兩人也許久沒有交談過,如今,竟有些生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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