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喜媽媽的安慰,南宮嫿淡淡斂了斂眸,朝她道:“你去王府,把我的東西帶進宮,對了,把媚兒和大山一起帶進來,尋常可以解解悶。”
“好的,奴婢這就去。”喜媽媽說完後,招呼着玉萼退了出去。
等兩人退出去後,南宮嫿同時把另外的侍婢全招呼出去,就留她一人坐在這深冷的大殿中,看着四處空蕩蕩卻華麗無比的大殿,南宮嫿雙手環胸,只覺得窗外吹進來的風特別的冷,這種冷意沁入心脾,讓她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聽皇帝的意思,他早就開始懷疑祁翊了,那是不是說明,祁翊就是燕國的太子?南宮嫿不敢想象事情的真相,也不敢想象他的真實身份,敵國太子,如此一來,那她與他,是不是已經沒有明天了?
想到這裡,南宮嫿難受的走到窗前,擡頭看向窗外,秋風起,吹得窗外的樹葉沙沙作響,好像一聲聲敲打在她的心上,怎麼會這樣的?現在她心裡很亂,什麼都不想思考。
突然,她想起祁翊給她的含恨,便迅速站起身,朝大殿口走出去,看見玉萼有些惱怒的往回走,一邊走還一邊瞪了門口的侍衛一眼,冷聲啐道:“囂張什麼?狗眼看人低,咱們主子好歹也是公主,你們算什麼東西?”
“怎麼了,玉萼?”南宮嫿走上前,看到大殿口守着兩排手持長戟的侍衛,侍衛們一個個目光陰冷,全都嚴肅的守在那裡,好像一隻蚊子都不準放出去一般。
玉萼拍了拍手,朝外頭的人撅了撅嘴,便朝南宮嫿道:“公主,她們竟然不讓奴婢跟喜媽媽出去,說皇上吩咐了,以後東宮和鳳鑾宮的人都要嚴禁出入,沒有必要的事情,不得出去,所以他們把奴婢攔回來了。這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皇上會下這樣的令?聽說那侍衛長手裡還有皇上御賜的令牌。”
南宮嫿嘴角勾起抹冷笑,這些事她早料到了,皇上怕她給祁翊報信,自然會嚴禁看守她,她現在要見含恨,恐怕是難了。
“算了,她們要守,由她們去,含恨在哪裡?”南宮嫿看向玉萼,玉萼朝外面看了看,道:“原本含恨一直守在大殿門口的,誰知道喬侍衛長一來,就用皇上的口諭將他調到外殿去了,如今沒有聖上的批准,誰也不能進東宮,所以,他恐怕進不來,也見不到公主。”
玉萼說到這裡,眼眶一紅,按皇上這樣的做法,肯定會出大事的。
南宮嫿努力使自己保持鎮定,這皇宮比不得別處,一隻蚊子飛進來都能讓人發現,看來,她只能用別的方法把消息傳出去,但含恨如果知道她被軟禁,肯定猜得到是什麼原因。
下午的時候,喜媽媽帶着一馬車東西進入皇宮,沿途要將馬車送進東宮時,被侍衛們檢查了不下十遍,如此嚴密的檢查,一時間令宮中開始謠言四起,不知道皇帝爲什麼對宮中開始戒嚴起來。
最後,等喜媽媽把東西運進東宮後,她硬是累得全身虛脫,沒有力氣,南宮嫿看到媚兒和大山倒一溜煙兒的就從侍衛們腳底下鑽進來了,大家一看是寵物,也沒怎麼管。
媚兒一看到南宮嫿,先是看了眼南宮嫿身後,發現沒看到祁翊後,是一臉的失望,小腦袋立即聳拉起來,這時候的媚兒身上被染的紅色已經褪去,全身的毛皮變得光華通透,潔白如新起來,大山一直圍着媚兒轉,好像很依戀她的樣子。
南宮嫿似乎懂了,之前大山不願意親近媚兒,就是因爲她的毛被染紅,他認不得了,後邊媚兒的毛被洗了回來,他又親近她了,估計是這樣的。
媚兒挺着滾圓的肚子,搖着尾巴,貓身站直,姿態優雅的抱着肚子,漫不經心的走到南宮嫿身邊,她身邊的大山立即跟上,好像守衛一般,早就把蕾兒拋到九宵雲外去了,看來,她把媚兒和大山關在一起,還真能促進她們的感情。
喜媽媽一進來後,便走向南宮嫿,看了看守着的四屏,四屏立即退了出去,喜媽媽這才一臉凝重的湊向南宮嫿,“公主,連武穆王府也被軟禁了,裡面的人不能輕易進出,我去收拾東西的時候,老王妃原本在,我想找機會給她說這事,邊上硬是有侍衛守着,害我從頭到尾連話句都沒和老王妃說上。看老王妃眼眶泛紅,估計知道了些什麼,如今咱們怎麼把皇上要殺祁世子的消息傳出去?”
南宮嫿沉吟片刻,看了眼互相舔舐的媚兒和大山,淡淡的坐到鳳椅上,玉指扣在椅背上,沉聲道:“這個倒簡單,把媚兒和大山抱過來。”
喜媽媽聽完後,迅速把兩隻貓一同抱了過來,媚兒眨了眨眼睛,一臉的不解,大山也是一臉的糾結。
宮外面,喬侍衛身着一襲黑色的戎裝,腰間配着寶劍,正在宮外四處踱來踱去,正在這時,只聽“喵”的一聲,一隻黑色的公貓竄了出來,喬侍衛立即緊張的上前,只見後邊的喜媽媽朝那貓追了出去,接着又有一隻肚子大的白貓奔了出來。
“叫你跑,小畜牲,竟然敢摔壞公主的東西,看我今天不逮住你,打死你。”喜媽媽一邊說一邊朝大山追了出來,大山性子野,個子高大,一見有人追,跑得更快,喬侍衛見狀,大手一揮,立即有人朝大山追了過去。
這時候,所有侍衛都去追大山和喜媽媽了,那邊上的媚兒立即輕手輕腳的從邊上竄了出去,迅速朝含恨呆的外院跑去,等跑出衆人的視線時,她撒了歡的朝外院跑了出去。
這時,大山見媚兒還沒回來,已經和喜媽媽等人玩起捉迷藏來,喜媽媽氣得臉色鐵青,一邊追大山一邊吼道:“小畜牲,你還敢跑,看我不捉住你揭了你的皮。”
喬侍衛原本想上前抓,不過看着是一隻貓,便暫時放鬆下來,這時候,那大山已經把宮門口鬧得烏煙瘴氣的,他一會兒上竄下跳,一會兒去撲侍衛們的衣服,一會兒又去拔御花園里名貴的花卉,這下子,喬侍衛急了,立即領人衝過去抓。
正在這時,一隻小白影嗖的一聲從外邊跑進宮殿,在跑的過程中,因爲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山身上,根本沒發現媚兒跟了進殿。
大山眼尖,在看到媚兒回來了之後,立即一溜煙的往宮殿裡衝進去,侍衛們又不敢貿然進殿,一個個只能幹看着,喜媽媽立即上前道:“大家彆着急,我會抓住他的,他就這毛病,經常要抽幾下才舒服。”
說完,她迅速跟了進去。
南宮嫿看到媚兒空着爪子進來了之後,立即將她抱起來,輕輕撫摸着她光亮的毛髮,“媚兒,紙條送給含恨沒有?送成功了就點頭,沒有就搖頭。”
南宮嫿說完,小媚兒在思考一下後,便堅定的點了點頭,南宮嫿忍不住撫了撫她的頭,把她抱到放着魚的桌子上,一放上去,媚兒和大山便圍着魚開始討論要如何享受這頓美餐起來。
而南宮嫿則冷冷看着外邊,不知道含恨究竟有沒有收到消息,如果收到的話,那他就有時間通知祁翊了,只是皇帝如此的軟禁她,讓她出行沒有自由,當真好像籠中鳥一樣。
她理解皇帝的處境,作爲一國之君,勢必要保護自己的皇位,如果是她,也會選擇扼殺一切有機會扳倒自己的人,可祁翊也是她的丈夫,她是絕不會眼睜睜看着他被殺的。//
景仁宮裡,在衆賓客全都離開之後,羽落叫人把安容華找了過來,安容華眼裡迸射出對羽落的恨意,一臉木然的走進去,今天她丟的臉還不夠多麼?難不成羽落還想侮辱她?
羽落見安容華進來,眼裡閃過一抹冷色,便裝得一臉真情的上前,拉住安容華冰涼的手,“容華姐,我等你許久了,今天讓你來,我有一件事情相告。”
安容華冷冷擡眸,將羽落的手一把甩開,沉聲道:“郡主有什麼就直說,何必假惺惺的?就像承諾給我的解藥一樣,到現在還不是空談?把我害成這樣,你滿意了?”
羽落聽安容華這樣說,當即從桌上拿過一隻白瓷瓶,遞給她,一臉關切的道:“以前你問我要解藥時,那時候我把最後一顆弄丟了,沒想到昨天侍婢們在翻找舊物時,將它找出來了。如今你就把這解藥服下,不過三天,你臉上和身上的黑斑就會消失。”
“你當真?”安容華原本以爲沒希望了,沒想到竟然還有希望,忙一把抓過那解藥,一咬牙,檢也不檢查,便將瓶蓋擰開,把裡面的藥丸吞進腹中,反正早晚也是死,還不如拼了。
“好,夠膽識,不愧爲容華姐。”羽落見安容華已經迅速服下解藥,便笑着看向她,“還好姐姐信任我,我找你來,除了給你解藥之外,還有一件事想相求。”
安容華冷冷看了羽落一眼,一臉冷漠的道:“我早猜到了,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你也不會白給我解藥,說吧,有什麼事。”
“容華姐何必對我這麼冷淡?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而且一起患過難,我們更要互相扶持纔是,你放心,只要你與我合作,我一定讓你過上一世榮華的日子。這不是祁世子給你取名的真意?他希望你一生一世都過得好,但如今你這個樣子,又豈會實現他的希望?我答應你,只要你與我合作,替我辦一件事,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下嫁祁翊。”羽落說得一臉的誠懇,可心底卻在冷笑,連棲霞都無法嫁給祁翊,何況安容華,她只不過想用這些話暫時緩住安容華罷了。
安容華淡淡擡了擡眸,在聽到祁翊二字時,麻木的心情終於有了點波動,聲音有些沙啞的道:“你想要我做什麼,直說吧!”
“你是學醫的,我找你來,自然是與這有關,不過,我聽說,你在皇長孫府悄悄的煉仙丹?有沒有這回事?”羽落緊張的看向安容華,一臉的認真。
安容華登時看向羽落,原來,她早派人監視自己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當即覺得自己成了別人的棋子,可是,羽落剛纔說,保她一世榮華?
“你先說,你拿什麼來保我一世榮華,你又用什麼方法讓我坐上高位?”安容華冷然的看向羽落,煉丹她在煉,也煉出了不少丹藥,但有沒有用,就不知道了。
羽落沉吟片刻,這安容華機靈得很,必須要先緩住她,便道:“任何事情都只能一步一步的來,如今你已經靠近皇長孫,將來極有機會成爲太子妃,最後成爲皇后,所以,我只要幫你除掉皇長孫妃,你就有機會坐她這個位置,難道,這個位置還不夠保你一世榮華?”
皇長孫妃,的確是好令人羨慕的位置,可她的心中,只願做祁世子妃,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想,不過,既然做不成祁世子妃,她只有退而求其次,暫時做皇長孫妃。
“好,但我們必須籤鍥約,因爲你的誠信,已經被上次的黃龍膽毀了。”安容華冷笑一記,便肆意的坐到羽落對面,給自己倒了杯茶,端在手中慢慢的喝了起來。
如今的安容華,看着好像在岸邊掙扎的蜉蝣,羽落眼裡泛着冰涼的寒光,紅脣微張,“你放心,我羽落從來是說一不二的人,以後我還得多靠你,絕不會自毀我們兩好容易建立起的關係。我的要求是,要你幫我煉一種丹,這種丹能長生不老,還能治風疾。”
安容華一聽,當即冷笑的看向羽落,“長生不老?郡主是在說笑話,很抱歉,這樣的丹藥我制不出來,別說我,天底下也沒一人能煉,郡主還是不要說空話的好。”
羽落則一把按住安容華的手,朝她微笑着看過去,眼神透着濃濃的冷魅,沉聲道:“你只要把丹煉出來就行,至於它能不能長生不老,還不是靠你和我的嘴?丹裡要放汞,還要放點能治風疾的藥,就像補品一樣,懂嗎?”
汞?安容華嘴角浮現起一抹冷笑,看向羽落,“這汞服食多了,就會慢性中毒而死,人的性格也會大變,丹藥服食過量會在體內淤積,拍不出去,最後腹脹而死,總之,早晚都是死,郡主,你究竟恨誰恨到這種地步,竟然想置他於死地?”
羽落冷冷擡眸,一臉冰冷的看向安容華,“你說我能恨誰?我們之間共同的敵人,你說還有誰?”
“南宮嫿?”安容華想也沒想就說了出來,隨即瞪大眼睛,忙道:“她這麼聰明,又是學醫的,一定會發現裡面的成分,騙不過她的。”
羽落搖了搖頭,看了眼窗外,眼裡泛着無比嗜血的狠毒,一字一頓的道:“你先把丹藥煉出來,後面的事由我來辦,我一定要報上次的強暴之仇,我不報此仇,誓不爲人!”
看到羽落無比狠毒的樣子,安容華也想起自己被強暴和中毒後的慘狀,當即起身朝羽落道:“你等着,我這就回去煉,要殺南宮嫿,怎麼能少了我這份?你就是不給我解藥,我也會煉,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以報仇的機會。”
安容華說完,轉身就朝殿外走去,目送着安容華離開之後,羽落嘴角的得意和譏諷更甚,原來被仇恨矇蔽了的安容華,也會變得如此的蠢笨。
她要仙丹,可不是爲了殺南宮嫿,比起南宮嫿來,她更恨另一個人。在這皇宮裡,能讓她恨之入骨卻沒辦法靠近也沒辦法殺掉的人,只有那個人。
從歷代朝野的史實來看,一個有成就的帝王,一旦到了晚年,無不想突破人生的極限,想求得長生不老,他們是皇帝,這個時候什麼都擁有了,已經沒有更好的追求,便不能免俗的把眼光放在求長生上面,秦始皇如此,漢武帝也如此。
前朝皇帝對丹藥的迷戀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也只有用丹藥,才能更快更方便的迷惑他們,當然,皇帝服藥丹藥最重要的是治病,當今聖上和歷代先皇一樣,都患有風疾,如果丹藥能治這病,他一定會服食。
御書房裡,皇帝正坐在龍案前仔細的看前方楚瀾傳回來的消息,信上寫,他們就快到達廣陽郡,一路上不時有燕國的軍隊騷擾,不過對方騷擾一下就跑開,爲了怕中對方的掉虎離山之計,他和祁翊都選擇沒有追擊,而是繼續上路。
楚瀾也在信中說,這幾天祁翊除了和自己的副將聯繫,都沒和其他可疑之人聯絡,這樣的情景不得不讓他懷疑,祁翊究竟是不是燕太子。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皇后的聲音,“你們讓開,本宮要見皇上。”
“哎喲,娘娘,皇上說了,他在批奏摺,誰都不見。”常青山一臉爲難的看着皇后,可皇后已經一把將他推開,大步的朝御書房踏了進來。
皇帝此時已經微眯起眼睛,揹着手,見皇后和常青山都走了進來,便朝常青山使了個眼色,常青山忙退了出去,彼時,房裡就只剩下皇帝和皇后。
皇后看向皇帝,眼裡透着無比深冷的寒意,沉聲道:“皇上,你不說很疼臣妾的麼?你把長樂軟禁起來,連只貓進宮都要檢查不下十遍,難道你就是這麼疼愛臣妾的?你的承諾呢,難道都是一紙空話?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的女兒?”
皇手說得撕心裂肺,眼眶微紅,好像哭過一樣,皇帝此時已經不再想僞裝之前的什麼好丈夫,他一臉冷色的看向皇后,用一種高深莫測眼神睨了她一眼,“朕只不過爲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你沒聽蘇貴妃說,她有那個本事禍國殃民?這樣一個聰慧的女子如果給敵人所用,豈不是自毀我蒼祁的江山?朕既然已經的的的控制住她,絕不會將她放出來,以後你也必須少去見她。”
皇后聽完,當即冷笑一聲,一臉諷刺的看向皇帝,“皇上,難道,你認爲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會威脅你的江山?你對自己未免太沒有信心了,嫿兒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孩子,她也姓楚,是我們的骨血,她能威脅到你的什麼?我求求你,看在我的份上,不要這樣對她,不要傷害她好不容易纔與我建立起的母女情份。”
皇后臉頰上流下兩行清淚,身子已經開始微微的顫抖起來,她不敢相信,與自己相濡以沫十幾年的男人,會這樣對她的女兒。
皇帝雙眸已經浸着無比鋒利的寒光,冷然看向皇后,一臉盛怒的拂袖道:“你懂什麼?婦人之見,朕要做什麼決定,還由得着你來指揮?皇后,今天你似乎太越矩,連朕的地方也敢闖,你是不是要朕連你一起軟禁起來?”
皇后嘴角露出一抹殘酷的冷笑,目光深黑的看向皇帝,“如今臣妾身邊的那些侍衛,不就是皇上在變相軟禁?皇上雖然不禁止臣妾的出行,但卻派人監視着臣妾的一舉一動。請問皇上,這是我們夫妻的相處之道?自從進宮後,臣妾就知道,皇家人是最無情最冷血的,皇上可以前一刻對臣妾笑,對臣妾無比的寵愛,把天底下最珍貴的東西送給臣妾,可後一刻,皇上就可以毫不留情的殺了臣妾,這樣的例子還少麼?以前的程妃,端妃,簫貴人等等,這些妃嬪,在被你寵愛時,恐怕比你自己還珍貴。一旦失寵,她們的下場將會無比的悽慘,皇上是不是也打算這樣對臣妾?若真是伴君若伴虎,臣妾寧願當初沒有進宮,而是嫁給一個普通的男人。”
“皇后!”皇后一說完,皇帝已經滿目憤怒的瞪向他,一臉惱怒的道:“你在忤逆朕?你後悔嫁給朕了?你心中愛的一直是當年你的情郎南宮昊天吧?你說伴君如伴虎,意思是朕給不了你安全感,你後悔嫁給朕?如今,爲了長樂,你連這樣的秘密都敢說出來,看來,朕調查得沒錯,你和南宮昊天當真有私情,說不定長樂也是他的,根本不是朕的。”
“啊,皇上,你說什麼?臣妾沒有。”皇后沒想到她一直隱瞞的事,皇帝竟然知道,而他知道,竟然這麼多年都沒說出來,可見他城府深到什麼樣的地步,她一直以爲他不知道的。
“你別想着再騙朕,你的那些兒女私情朕當年就知道了,要不是朕包容你,容忍你,你還有今天?”皇帝此時已經朝皇后步步緊逼而去,在走到她身邊時,雙眼已經鼓得跟銅鈴一樣大,“現在你嫌朕老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也像蘇貴妃一樣,表面仰慕朕,心裡早把朕貶低,認爲朕不行?你的南宮昊天倒是年輕,你是不是按捺不住了,又想像當年那樣,分明已經要進宮,卻在後花園與他私會,難道你以爲朕不知道你這些破事?當年大婚之夜,你沒有落紅,這說明什麼?說明你早已**,早就是南宮昊天的女人,而朕爲了面子,硬是將此事壓了下來沒有追究,還強忍着寵了你這麼多年,你是如何報答朕的?”
“皇上,你聽臣妾說,不是這樣的,臣妾是清白的。”皇后在聽到自己的枕邊人說了這麼多當年的事情時,她只覺得五雷轟頂,皇帝的聲音好像利刃一樣刺進她心中,他知道的多,可亂猜的也多,她當即拉着皇帝的袖子,淚眼鏈鏈的看着他,“你相信臣妾,臣妾也不知道爲什麼沒有落紅,但臣妾真的是處子,臣妾和南宮昊天是清白的,不是有一種說法,有些女子天生不會落紅?臣妾很倒黴,就是那其中之一,這件事一直擱在臣妾心中多年,原以爲你真的不計較,沒想到你一直在意這件事。請你相信臣妾,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信任,臣妾在嫁給你時真的是清白之身,臣妾不是那種**的女人!”
皇后已經緊張的看着皇帝,可皇帝的臉色一點都沒變,還是那樣的深黑,充滿着濃濃的殺機和**,他一直都是這樣的陰晴不定,不是嗎?
奢望做帝王的善待自己,怎麼可能?當初嫁給他時,他就是這種人,怪不得他在新婚之夜那麼的狠,眼裡對她在笑,可動作卻是十足的蹂躪,原來他誤會她了,他以爲她婚前失貞,可她沒有,她一向潔身自好,即使和南宮昊天有一段情,兩人也都是發乎情,止乎禮,連小手都沒拉過,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沒有落紅,這件事一像石頭一樣壓着她。
如今,皇帝當真爆發,一下子說了出來,可見他的忍耐也到了極限。
“要不是看在你後面都沒再見過南宮昊天的份上,朕早就殺了你,還能留你到今日?朕要是不無情,又如何當這個皇帝?以前的事朕可以不計較,但請你看好她,朕準你見她,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皇帝冷聲說完後,狹眸已經極其寒涼,這種涼意,看得皇后渾身發顫。
“皇上,你不能這樣對嫿兒,她是你的親生女兒,臣妾也從來都只是你的女人,請你相信臣妾。”皇后說完後,已經難受的哽咽起來。
可皇帝已經下了狠心的朝外頭的常青山道:“來人,還不把皇后請出去?”
“是,皇上。”常青山說完,恭敬的走到皇后身側,扶着皇后的手臂,小聲的道:“娘娘,皇上心情不好,還請你快出去吧。”
皇后深知無用,只好眼睜睜的看了皇帝一眼,才慢慢走了出去,走出御書房後,她迅速朝東宮走去,身後跟着數十名侍衛,侍衛們一個個都緊盯着她,寸步不離。
皇后十分討厭被人監視,一路上臉色極其的難看,到了東宮的時候,喬侍衛長已經恭敬的迎了上來,皇上吩咐過皇后可以隨意進出東宮,他行了禮後就退至一旁,沒有阻攔。
南宮嫿此時正坐在大殿裡給媚兒和大山餵食物,在聽到皇后駕到之後,迅速起身迎了上去,此時,皇后已經一臉鐵青,一走進來,便對身後跟進來的四屏道:“都跟着幹什麼?本宮跟公主敘話你們也要聽?出去!”
四屏一聽,紛紛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接着全都恭敬的退了出去。她們雖是皇后指給公主的人,說白了,其實是皇帝的人。
南宮嫿看皇后一臉緊張的樣子,心裡也有股不好的預感,皇后把衆人喝退出去之後,已經拉住南宮嫿的手,仔細的看了一眼她,朝她溫柔的道:“嫿兒,別怪你父皇心狠,他是什麼人,我從嫁給他就清楚,我早就瞭解了。他一定懷疑祁翊是燕太子,這件事他以爲我不知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如今我什麼都不想管,我只想保住你。你父皇如今軟禁你,又順帶控制我的行蹤,他是對自己的統治地位沒有信心。國家大事我不想管,我只想你平平安安的。”
皇后溫柔的說完之後,眼裡已經浸滿熱淚,南宮嫿看到如此疼愛自己的皇后,感動得將頭埋進她的胸膛,這麼久以來,她還是第一次這麼親近皇后。
皇后看到女兒如此親近自己,感動得一顆心都怦怦跳了起來,嫿兒終於徹底的接納了她,才又道:“憑嫿兒你的聰明,你是不是也早就發現了?”
南宮嫿聽到皇后的話,只覺得心裡怔了一下,沒想到這事皇后也知道,如今她都問了,又說得如此坦誠,她也不再隱瞞,輕輕點了點頭,“女兒只知道一些,如果真是這樣,武穆王府一派估計會被父皇連根拔起,而女兒和祁翊都估計有毀滅的風險,我知道這一天已經不久了,只是,我捨不得祁翊,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
“傻孩子,不會的,如果祁翊真是燕國的太子,那你只能與他斷絕關係,或者和離,總之,你不能和他扯上,否則大臣們會討伐你的。你是蒼祁子民,流的是蒼祁的骨血,一定要向着蒼祁,千萬不能因爲祁翊而背叛蒼祁,知道嗎?母后會保住你的性命,讓你就呆在母后身邊,至於其他的,你都不要想了,至於祁翊,你……你就把他當成一個美好的回憶吧,我想,也只能這樣了。”皇后說這話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如今,要保嫿兒,只有將她留在宮裡,讓她隔斷一切與祁翊的聯繫,最好是兩人和離,將來發生什麼事,嫿兒也能保命。
南宮嫿一聽到和離二字,一雙美眸立即浸起淡淡的哀愁,她堅定的看向皇后,“母后,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與他和離的,我嫁給他,就是他的妻子,我不會跟着他背叛蒼祁,但我做不到與他斷絕關係。再說,事情還沒明朗化,也沒有真的證據證明他是燕太子,請母后容我再考慮一下。”
皇后嘆了口氣,輕輕捧着南宮嫿美麗的臉龐,癡癡的看着她,哽咽的點了點頭,“總之,無論發生什麼事,嫿兒你都要堅強,你要相信,母后是疼愛你的,絕不會跟着別人來加害你。”
五日後,廣陽郡。
北風凜冽,颳得人臉上生疼,將士們在到達廣陽郡的時候,一個個臉上已經凍得通紅,祁翊領着隊伍,策馬走在最前頭,白馬紅纓的將軍看上去十分光華耀眼,使得老百姓們冒着嚴寒來城門口迎接。
五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到達廣陽殿,一時間將廣陽大街擠得水泄不通,此時,林太守已經早早的領着人守在城門前,後邊跟着隨行的幾名大夫。
當大家看到駿馬上俊美異常,神情嚴肅,一襲棗紅色披風隨風飄揚的神醫祁翊時,一個個都好像看神仙一樣看着他,因爲他實在太過俊美,又是天下第一神醫,有什麼病在他手裡都能治好,而且也是輕易請不動的人物。
那幾名大夫是學醫的,在看到祁翊,自然十發的激動,看到自己想見卻從來見不到的神醫,發現他卻是個風華正茂的少年,年輕有爲,比起他們這些已經老了卻沒什麼成就的人來說,那是一種極大的震撼,人比人,真要氣死人。
祁翊狹長的鳳眸微挑,黑眸半斂,眼珠泛着晶瑩的光澤,紅脣薄而狹長,勾起一縷深沉的冷色,一頭烏黑的秀髮柔美的披於雙肩,玉指輕拉着繮繩,完美的俊顏上浮起一層寒霜,林太守見狀,立即恭敬的上前給他行禮,“參見上將軍。”
這次這個將軍,可比上次的楚將軍地位還要高一截,不過兩人一人是精靈化落凡塵的俊美,一人則是暗夜妖精的邪美,各有各的風格,都是讓他十分忌憚的人。
“楚將軍在哪裡?”祁翊淡淡看向林太守,沉聲問道。
林太守見狀,忙恭敬的道:“近日將士們的身子愈來愈差,楚將軍正和大夫們在營地查看將士們的病情,上將軍是不是要前去軍營?”
祁翊漂亮的丹鳳眼半睜半闔,玉手一擡,拂袖道:“領路吧!”
祁翊說完後,林太守心道,這上將軍果然厲害,一來不是休息,也不是吃飯,第一時間是看將士,怪不得能受到皇上的重用,想到這裡,他立即策馬在前頭走去。
不一會兒,祁翊和李穆等副將便到了廣陽河邊的營地前,此時,營地裡雖然沒人死去,不過大部分將士都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有的一直往茅廁跑,有的面無血色的擦着自己明亮的武器,一個個頭髮凌亂,身邊擺放着許多粥食。
在看到有人來後,衆人眼裡都泛着陣陣欣喜,對着祁翊就大吼大叫起來,“援軍來了,救兵來了,太好了。”
楚宸燁早就接到消息,此時已經冷冷看向前方,放下手中將士的手,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着走過來的祁翊一行人,一雙冷眸泛着陣陣嗜人的冷光。
“楚將軍,祁將軍來了,太好了,祁將軍又是治病的神醫,咱們的將士有救了。”林太守不知道兩人之間微妙的關係,立即上前朝楚宸燁微笑道。
楚宸燁朝祁翊拱了拱手,祁翊也回他一禮,這纔看向滿地躺着的將士們身上,在粗略的掃了將士們的症狀一眼,他便道:“楚將軍,將士們這樣的症狀,有幾天了?”
“七八天,如今他們食不下咽,吃什麼吐什麼,廣陽的大夫一個都診不出原因,還請祁將軍先給他們看一下。”楚宸燁對將士倒是關心,說完後又便看向祁翊。
祁翊輕揮衣袍,蹲下身子,玉手執起一名將士的手,玉指輕輕探向他的手腕處,狹眉如鬢,認真而嚴肅的細診起來。
在輕輕的探了探將士的脈後,他瞳孔微地放大,臉上是一片肅然之色,林太守等人立即緊張的盯着他,而楚宸燁則冰冷的勾起脣角,眼裡泛着深紫的寒光。
祁翊冷笑着看了楚宸燁一眼後,朝林太守道:“這個病症,待本將軍與楚將軍詳說一下,其他的事容後再議。”
林太守一聽,遲疑一下,立即恭敬的退到邊上,後邊的李穆則一直冷盯着祁翊,眼睛一刻也不放開,神情十分的嚴肅。
營帳裡,楚宸燁坐在一側,祁翊則坐在他的對面,兩人隔着一張平桌,遙遙相望,兩人眼裡都泛現出冰涼的冷色,在看了眼眼神冷酷的楚宸燁後,祁翊冷勾脣角,眼眸卻帶笑的道:“楚將軍好利害的計謀,只是血腸草加上瀉藥而已,楚將軍也能想辦法讓本將軍帶五萬大軍前來支援!”
楚宸燁知道祁翊的能耐,以他的醫術,這不過是小兒科,便將玉指彈在案桌上,細細的敲擊着杏色的桌面,“本將軍要的只是將士,沒想到,皇上會派祁將軍前來,看來,祁將軍一走,京城的幾十萬重兵早已納入皇上的手中,這真是一招好巧妙的中央集權計謀,如今你我都被派到這冷寒的邊遠之地,即使京中發生什麼,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難道祁世子不怕你的身份早已被識破,會連累你的家人,甚至是妻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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