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說完,所有人都大驚失色的起身,一個個都好像吞了只蒼蠅似的,神色各一,登時,場面就炸起鍋來。
座上的皇帝和皇后當即雙目眥裂,不可思議的看向趙氏,而南宮嫿心裡就像被雷擊一般,一下子炸了開來,她只覺得自己汗毛倒豎,全身發抖,身子已經不聽使喚的發起抖來。
公主?這個離她很遙遠的詞,這個只能是皇族人才有的稱謂,怎麼會與她這個平頭老百姓有關,娘是不是在開玩笑,爲了救她,所以撒了這個謊。
而祁翊與楚宸燁皆同時眯起眼睛,冷冷的看向趙氏,又看向臉色蒼白不敢相信的南宮嫿,兩人心裡都大爲驚駭,這的確算得上是天大的秘密。
“怎……怎麼可能呢,娘,你可別爲了救我亂撒謊,欺君可是死罪。”南宮嫿眼睫閃爍,趕緊扯了扯趙氏的衣袖,心裡忐忑不安,她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而座上的皇后,已經細細的打量起南宮嫿來,她仔細看向這個和自己有些相似的女孩,眼裡浸着點點潤澤的光芒,見南宮嫿不卑不亢,榮寵不驚,心裡更是翻江倒海,這究竟是事實還是趙氏的期瞞之言。
這時,皇帝已經冷然看向趙氏,一臉懷疑的道:“怎麼可能?棲霞在宮裡出生,朕對這件事知道得清清楚楚,當年你雖然進宮看過皇后,但不代表棲霞不是朕的女兒,你少信口胡說,朕也只認真正的公主,不會相信你的狡賴之言,你要是不說清楚,朕馬上要你的項上人頭!”
趙氏一聽,眼裡的淚更濃,立即又朝皇帝磕了個頭,雙肩顫抖的匍匐在地,一臉悲慼的道:“罪婦說的完全屬實,絕不敢有半點欺瞞,南宮嫿纔是真正的公主,當年我與皇后是好姐妹,都是因爲我心胸狹隘,一直嫉妒皇后,覺得她處處比我優秀,還能進宮做皇后,便對她懷恨在心,而且,我對皇后最大的恨在於當年在選秀時,我誤以爲她害了我,在我吃食裡下了藥,害我生急病被帶出宮,沒能被選上,她卻被選爲後,因此我更加恨她。之後我也成了親,孩子比皇后的小几個月,在皇后生產時,我就假意進宮幫忙,當晚看到皇后生了個女兒,聽到皇上高興的獎賞皇后好多東西,我心裡更加不平,第二天就和我的好姐妹慶姑姑商量,我要報復皇后。”
說到這裡,趙氏頓了一下,而聽的人一個個都瞪着眼睛冷看向她,她生怕出差子,立即又道:“然後,我去莊子裡找了個差不多時間生產的婢子,用重金買了她的女兒,然後給孩子下了輕微的蒙汗藥,將她帶進宮,這其中能成事,多虧了慶姑姑與我裡應外合。當晚我就讓慶姑姑把這婢子生的女兒和真正的公主換了,連夜抱出宮,而且,當時抱真公主出宮時,公主身上裹得有皇后親自繡的曇花肚兜,這盒子裡,就是當年皇宮遺失的肚兜,衆人都以爲這肚兜是不小心遺失的,其實,它是與孩子一起被抱出了宮。慶姑姑之所以幫我,因爲我曾經救過她的命,以她全家有救命之恩,當時我救她時,已經對皇后有了恨意,便將她送給皇后做婢女,陪嫁進了宮。”
“什麼?你說的當真?”此時,皇后已經啪的一掌拍在案桌上,無比陰冷的盯着趙氏,皇上雙眸也蘊着要殺人的光芒,而南宮嫿在聽到這些真相時,心裡爆的炸開,她只覺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她身上看,她早已震驚得不能理解這樣的真相。
心中憤怒、震驚,不解、疑惑一齊涌了過來,這麼說,她就是那個被抱出宮的公主?怪不得母親會盯着這紅木盒子發呆,在她要進宮時,經常說讓她不要接觸宮裡的人,還從小就讓她不要露出身上的胎記。
她一直覺得母親的行爲十分的奇怪,沒想到,這其中真有隱情,只是,這究竟是真是假,還待證論,如果是真的,她想,她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身份。
“是,罪婦說的千真萬確,這就是那塊包孩子的肚兜,上邊還繡得有一朵白色的曇花,當年皇后你最喜歡曇花,說它有股奇香,所以在給孩子繡肚兜時,繡上一朵曇花,這事宮裡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繡法、針法都與別人不同,大家看一看這肚兜便知真假。”趙氏說完,立即將盒子打開。
而此時,皇后已經激動的站起身,迅速跑下大殿,一把抓住趙氏拿出來的紅色小肚兜,翻到肚兜的正面,果然,在肚兜的正面那裡,有一朵潔白絲卷如雲的曇花,摸着這熟悉的針法和花式,皇后無法仰止心中的震驚,嘴脣都哆嗦起來。
當即,她轉眸看向南宮嫿,曾經就有人說過,南宮嫿和她相似,她沒在意,如今她才知道,只有母子連心的人,纔會那麼相似,而且,她纔會對她有特別的感覺。
這時,踏進大殿的楚瀾已經朝皇上行了個禮後,迅速列至一旁,他剛纔在外邊就聽完了趙氏的話,手指也驚愕的握成拳頭,當即,他朝地上的孫月清使了個眼色,隨即冷酷的揚起頭,冷臉透着一股冷傲之氣。
孫月清知道自己已是死路一條,看到楚瀾的眼神,立即堅定的擡眸,朝皇后悽苦的看過去,“不,我纔是那個被換掉的公主,南宮夫人在將我換出宮後,就把我養在莊子裡了,我親孃是個婢女,她從小就告訴我關於我的身世,殺人兇手是南宮嫿,我只是一顆被利用的棋子,這些年來我不敢進宮,因爲我怕人家說我說假話,如今在聖上面前,我再也忍不住,一定要鼓起勇氣說出真相。”
孫月清這麼一說,大殿上其他妃嬪們一個個表情奇怪,這孫月清與南宮嫿生得十分相似,不過神情卻不如南宮嫿溫婉,看上去肌黃肌瘦的,倒真像是婢女養大的,不過,誰真誰假,還真不好定論。
而皇后也略看了眼孫月清,也覺得面前的女子好像嫿兒,讓她陷入迷茫之中,皇上更是一頭霧水,楚宸燁微微眯起雙眸,環着手臂,淡淡看着衆人,沒有半點表情。
祁翊冷魅的黑眸似冷非冷的看向孫月清,絕美纖長的眼睛半睜半闔,臉上透着一汪淡漠的影子,狹長的薄脣噙着沉穩不迫的冷笑,看得孫月清眼神瑟索一下。
趙氏則冷冷睨向不要臉的孫月清,沉聲道:“你胡說,那個婢女在生下孩子沒多久後就染病死了,你不過與嫿兒長得相似罷了,一樣的髮型,就是不像的人打扮起來也有三分相像,何況你只是神似嫿兒。況且,當年皇后生嫿兒時,她身上帶得有一朵紅梅胎記,就在左胸處,你看看你有沒?”
孫月清聽到趙氏的話,冷不防的看向楚瀾,而這一眼,便讓祁翊和楚宸燁同時捕捉到,看來,她與楚瀾有關,楚瀾立即冷冷轉過頭,這時,座上的皇帝卻冷聲道:“棲霞也有胎記,趙氏,朕有理由相信你在撒謊。”
趙氏一聽,立即瞪大眼睛,朝皇上道:“罪婦早就知道這個,當年在抱走公主時,我就發現她身上有一隻紅色梅花胎記,然後我就和慶姑姑找來硝石擦乾淨假公主的胸口處,抹上松樹汁,用針在她胸上刺了一個一樣的胎記,在針扎處敷上紅色的硃砂顏料。當時假公主由慶姑姑照顧,在紋身好轉的那一個月,她都沒讓皇后看過嬰兒的身體,不信,你們可以檢查棲霞公主胸處的胎記,那裡凹凸不平,就是紋身時留下的隆痕。而且,這紋身可以用地黃和杜仲洗掉的。”
趙氏說完後,直直的跪在地上,身上已經浸滿冷汗,臉色愈加的蒼白,在聽到她的話後,連原本懷疑的皇帝都忍不住瞪大眼睛,在仔細看了南宮嫿的眉眼之後,他又認真看了眼皇后的眉眼,當他看到兩條一模一樣的柳葉眉時,當即緊縮瞳孔。
而趙氏有一點卻沒說,那就是除了選秀女一事,當年她與皇后都心儀南宮昊天,後邊南宮昊天選擇了她,去中威伯府提親,她以爲南宮昊天愛的是自己,卻在一片小竹林看到南宮昊天和皇后在談話,當時南宮昊天竟然努力抱住皇后,說他喜歡她。
雖然當時皇后在進宮的前夕,所以極力掙開南宮昊天的懷抱,但隱藏在暗處看着這一切的她,心裡十分的憤恨,這是她最恨皇后的原因,但她這一次卻沒說出來,怕皇上記恨皇后。
“來人,傳慶姑姑!”此時,皇后已經冷冷挑眉,吩咐完之後,又冷瞪了趙氏一眼,朝身後的常青山道:“來人,傳宮中御醫,帶地黃和杜仲來!”
常青山立即打着拂塵走了出去,這時候,皇后已經朝棲霞的屍體走過去,她渾身血液上涌,一股股震驚之情傳至心中,皇上也是滿心的難以接受,畢竟他疼愛了那麼多年的女兒,竟然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他過不去那道坎。
可是,如果此事是真的,那麼一個婢女的女兒竟冒充公主享受了那麼多年的高捧,而他真正的女兒,竟然被自己懷疑加陷害,一切都爲了假的公主。//
不一會兒,慶姑姑已經滿臉蒼白的被人帶進大殿,一走進大殿,她就看到跪在地上的趙氏,以及皇后手中的肚兜,這下子,她當即知道完了,嚇得步子發軟,一下子就癱倒在殿門口,匍匐在地上,顫抖的嘴脣,“請皇上皇后莫要怪慧清,這一切都是老奴的錯。”
聽自己一向信任的慶姑姑這麼說,皇后只覺得頭腦充血,渾身血氣上涌,臉色唰地蒼白起來,這下子,太醫也帶着藥箱來了,一進來,他就把藥箱裡用來清洗紋身的中草藥地仲汁端出來。
皇后見狀,什麼都不顧,立即走到棲霞的屍體面前,這時候,滿目疑雲的皇帝也迅速下來,同樣緊張的跟在皇后身後。
“霞兒,我可憐的霞兒……”皇后直到這一刻都不敢相信自己疼愛那麼多年的女兒是個冒牌貨,所以顫抖的揭開棲霞的衣襟,玉手拿起一塊棉布,沾了地仲汁,輕輕的在棲霞的肩胸處塗抹。
這時候,所有妃嬪都站起身,翹首以望的看向棲霞,只見她雙眸緊閉,哪怕是死了,眉頭也是緊皺着的,好像有太多的心事放不下一般。
突然,皇后塗到一半,只見棲霞胸口的胎記竟然漸漸的淡化,她忍住眼裡的驚異,繼續塗抹着,因爲這胎記是用顏料塗上去的,所以用地仲汁融合能融化掉,這下子,那胎記已經漸漸的變淺就淡,塗到最後,就只剩幾條細條的隆痕,好像是當年用針扎時留下的疤痕。
塗到這裡,皇后突然“啊”的一聲大叫一聲,隨即,她滿頭浸着大汗,一把走到南宮嫿面前,將她的衣襟拉開,當即開始塗了起來。
皇帝在看到棲霞胸口處的胎記已經沒了時,眼眸突然變得深黑,目光陰沉如雲的睨向趙氏和慶姑姑,厲聲道:“你們兩個膽子真大,竟敢禍亂龍裔,拿假的孩子來換走公主!”
皇帝聲音十分的陰沉,心中對趙氏的話已經相信了大半,這時,皇后突然欣喜的抖着手,朝皇上激動的看過去,“皇上,嫿兒胸口的胎記還在,你快來看。”
因爲在胸的上方,靠近鎖骨處,別人也看不到什麼大礙,所以皇后纔敢叫皇帝來看,果然,皇帝一看到南宮嫿鎖骨處那點點怎麼塗都還在的紅梅胎記時,當即難受的轉過雙眸,“當年孩子出生時,朕親眼看過,她胸口的確有處紅梅胎記。”
這時候,皇帝和皇后看南宮嫿的眼神就不一樣了,皇帝開始的冷漠已經被淡淡的欣喜所取代,皇后更是癡癡的看着她,好像要把她看個遍一般。
而這時,地上的孫月清再也撐不住,身子微微發抖,祁翊已經朝常青山淡然道:“公公,你是不是應該看看假冒的孫月清有沒有胎記?”
常青山聽完後,立即走到孫月清面前,此時,已經有兩個宮女扒掉孫月清的胸襟,那裡一片雪白,什麼都沒有,常青山已經冷喝一聲:“大膽,竟然敢假冒公主,在皇上面前都敢說謊話,相信棲霞公主也是你殺害的吧?”
“我……”孫月清緊抿着脣,小臉泛白,手指握成拳頭,突然,她冷地擡眸,恨恨的盯着皇帝,“是我殺的又怎麼樣?你這個昏君,將我清白的家父下獄,讓我家破人亡,我連你一起殺!”
孫月清說完,已經騰地起身,掄着拳頭飛速的朝皇帝襲擊過去,氣得皇帝面色緊繃,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
這時,祁翊已經一躍閃至皇帝面前,如藕般的手腕快、準、狠的捏住孫月清的拳頭,因爲他身材高大,一制住孫月清後,當即將孫月清一推,孫月清就重重的跌倒在地,楚宸燁立即揮手,幾名侍衛上前將孫月清牢牢控制住。
皇帝被襲擊驚魂未定,原以爲會出事,沒想到祁翊擋在他面前,救了他一命,這不由得讓他讚賞的看向祁翊,眼中的懷疑也因爲祁翊這一擋慢慢消失。
“說,幕後指使你的人,是誰?”楚宸燁已經冷戾着雙眸,無比森寒的盯着孫月清。
孫月清冷冷看了他一眼,突然一咬牙,嘴角迸出一抹黑色的烏血,她的瞳孔隨即放大,眼裡佈滿血絲,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當場氣絕身亡。
“看來是早有準備的,這下子,線索一下斷了。”邊上的楚瀾冷聲分析道,不過眼眸卻是愈加的深黑。
楚宸燁犀利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冷勾,“那幕後黑手可真厲害,找了個和南宮姑娘差不多的人來僞裝,策劃出這一起陰謀事件。她先殺了公主,接着僞裝成新娘想混進祁府,好在祁世子聰明,當場認出她,她又迅速逃跑,最後還想進宮刺殺皇上。看來,這一連串的陰謀,背後有人指使她才能完成得這麼快,她爲什麼要害南宮姑娘,難道,她早知道南宮嫿的身份特殊?”
楚瀾眸色陰冷,像是要將人溶掉,“那這事就要勞煩楚將軍多多查探了,一定要揪出那個幕後黑手。”
“本將軍管的是軍營事務,最近燕國已經蠢蠢欲動,多次擾亂我國邊境,本將軍忙於軍務,很抱歉,沒時間處理這些小事,這件事,還是交給皇長孫比較合適,誰讓你比較閒?”楚宸燁冷然說完,楚瀾神色更加陰翳起來。
皇上早已看出兩人暗潮涌動,在思索一下後,朝楚瀾道:“徹查此事就交由皇長孫辦理,你們都先退下,朕和皇后,想看看我們的親女兒,祁世子是駙馬,也留下。”
皇帝說完,目光已經移到南宮嫿身上,仔細的檢視着她,越看她的眉眼,越像皇后,都是一臉的賢惠。
而皇后,兩手早已經搭在南宮嫿身上,一雙烏黑的眼睛噙着熱淚,南宮嫿此時只覺得腦子嗡嗡的響,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什麼。
“嫿兒,你纔是我的孩子,你纔是真正的公主,怪不得我一看到你就有種熟悉感,以爲我們前世相識,原來,這是我們母女間的緣份。”皇后說完,緊緊將南宮嫿抱在懷裡,心中的感動和欣喜一齊涌來,眼淚潺潺的流下,皇帝也是一臉的愧疚,畢竟他們之前爲了棲霞要殺南宮嫿。
接着,楚宸燁與楚瀾兩人起身,拱手恭喜了南宮嫿之後,兩人先行離開,皇帝看着地上跪着的慶姑姑的趙氏,當即冷聲道:“你們兩個膽大包天,罪大惡極,竟敢偷換朕的公主,朕本想誅你們九族,看在趙氏一直待嫿兒好,又說出實話的份上,九族就不必誅了。來人,將兩人拖下去,三日後處斬!”
聽到皇帝的處決,南宮嫿心裡大驚,忙掙開皇后的懷抱,撲通一聲跪到皇帝面前,朝他道:“請皇上饒我孃親一命,她不是有意的,她這些年已經悔改,而且對我很好,處處關心我。”
“嫿兒,你還小,不知道人心險惡,皇家龍裔怎可隨意禍亂?皇家並不是普通百姓家,朕同樣不捨棲霞,畢竟相處久了有感情,但她劫你上山,冒充你嫁入祁府已是品行敗壞,又差點害你成爲殺人兇手。朕決定褫奪棲霞公主的封號,降爲庶民,來人,把她拖下去,安葬在皇陵近郊!”
皇帝說完後,便認真的看向南宮嫿,對於他來說,由開始的失落轉換爲現在的欣喜,這樣的情感起伏,讓他差點接受不了。
好在,結果是美好的,他的親女兒並沒有死,還活着,以前他就在心裡暗想,南宮嫿如此的優秀,如果生在皇家就好了,沒想到,這竟成了事實,也只有他的公主,纔會豔冠羣芳。
他對棲霞還是算好的,把她安葬在皇陵附近,並沒有對她的屍體趕盡殺絕,畢竟那樣一個鮮活的女兒,曾經的承歡膝下,都不是假的,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在得知真相的這一刻,他已經是極盡了崩潰,如今,給棲霞這樣的結果,已經很對得住她了。
“至於趙氏,你是皇后的好姐妹,就讓皇后來處置。”皇帝說完,捻着手中的佛珠,微垂下眼瞼。
皇后看着南宮嫿眼裡有的只有趙氏,心中猛然一痛,嫿兒會不會在怨她們?想到這裡,她立即上前,主動拉着南宮嫿的手,朝趙氏略微冰冷的道:“既然嫿兒替你求情,本宮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饒,你讓嫿兒受了那麼多年的苦,還差點死在大牢裡,本宮心中怎麼都不能饒恕。你回去後,每日替嫿兒抄佛經祈福,連抄三年,且以後不準再見嫿兒,侯府的一切都與嫿兒沒關係,以後,她是真正的皇家公主,不再姓南宮,而姓楚!”
趙氏一聽,只覺得心都被抽乾了一般,她難受的匍匐在地上,抖動着雙肩,眼淚止不住的流,她實在是捨不得嫿兒,便低低的抽泣起來,“嫿兒,是娘對不住你,娘捨不得你,早就知道會有今天,可……”
趙氏一面哭,一面給皇后磕頭謝恩,目光卻一直鎖在南宮嫿身上,她捨不得自己愛了那麼多年的女兒,連站起身的步子都虛晃着,難道,這是今生她們最後一次相見了嗎?
趙氏滿心痛苦,南宮嫿何嘗不是十分的難過,孃親對她這麼好,雖然犯過錯,但都是當年的錯,她並不稀罕什麼公主身份,只想擁有孃親的疼愛便足矣。
趙氏趙是癡念南宮嫿,皇后和皇帝越是不高興,畢竟嫿兒是她們的女兒,她們不希望趙氏惦記着,她們希望嫿兒的愛能全給她們。
不過,看着嫿兒長得這麼水靈,皇后也沒那麼恨趙氏,畢竟趙氏把女兒養得這麼好,要是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南宮嫿自己奮鬥的結果,連趙氏都是她幫扶的真相時,恐怕會氣得殺了趙氏,兩人已經沒半點當年的姐妹情。
接着,皇后看向地上臉色慘白的慶姑姑,聲音陰霾的道:“慶姑姑,本宮待你一向不薄,你卻跟着趙氏換本宮的孩子,本宮對你太失望了。來人,拖下去,賜死!”
皇后陰測測的說完,慶姑姑已經難受的抹着淚,含淚跪在地上,重重的朝皇后磕了一個頭,“都是奴婢的錯,奴婢對不住皇后娘娘,多謝娘娘恩典。”
就這樣,一臉羞愧的慶姑姑被人拖了出去,孫月清和棲霞的屍體都被迅速拖了出去,這下子,大殿算是徹底清淨了。
坐着的妃嬪們一個個在看到皇帝皇后對南宮嫿的態度時,全都尷尬的笑着起身,有的臉色漲紅,因爲之前對南宮嫿的奚落,有的則真誠的祝賀,有的虛情假意,各種面色的人都有。
“常青山,替朕擬旨詔告天下,朕的公主被人偷龍轉鳳,如今失而復得,特賜名楚芊嫿,另封長樂公主,三日後舉行拜宗廟入族譜的分封大典,再擇吉日以公主之禮下嫁祁世子,朕要好好的補償她。”
皇帝說完,眸間已經帶着笑容的看向南宮嫿,只是南宮嫿神情卻有些冷淡,只是朝皇帝恭敬的行禮,道:“多謝聖上恩典。”
如今,她還能說不嗎?
“傻孩子,你應該叫父皇,我是你的母后,你是不是在怨我們?之前的事,都是我們對不住你,如果今天受傷害的換成是你,母后和你父皇一樣會找殺害你的人報仇,乖。”皇后說完,又將南宮嫿抱在懷裡,她激動的擁着她,眼眶已經紅潤,這纔是她的女兒。
以前她總覺得棲霞性子太不像自己,棲霞好動,喜歡練武,而她好靜,喜歡做繡工,當她在藏書閣第一次看到嫿兒時,就覺得與她有緣,總覺得兩人前世認識,沒想到,這是冥冥之中註定的。
祁翊滿目含笑的站在邊上,原本乾淨漂亮、骨節分明的玉手上面卻佈滿血漬,南宮嫿一擡眸就看到了,眼裡也噙着淚,立即朝皇后點頭道:“多謝母后。”
雖然知道皇后是她的生母,可因爲多年未見,她和他們怎麼也親近不起來,她也覺得十分的不習慣和尷尬,這個新身份,讓她無從適從,又不能像普通孩子那樣對皇后生氣,訴說對他們的不滿,她只能將一切吞入腹中。
“這纔是母后的乖孩子,來人,先把公主送去鳳鑾宮,你們去把十九皇子送去,讓他與親姐姐相認。皇上,咱們先讓嫿兒和世子說會話。”皇后也看到祁翊手上和身上的傷,懂事的拉過皇上,兩人笑着看向南宮嫿。
南宮嫿咬了咬脣,朝皇上行了個禮,“如此,兒臣就先去一步。多謝父皇……母后的關愛。”
喊出來後,南宮嫿感覺輕鬆了許多,不過覺得十分的拗口,祁翊則拉着她,兩人在宮人的簇擁下朝鳳鑾宮走去。
一出明殿,南宮嫿立即拉住祁翊的手,掏出衣襟裡的手絹,輕輕替祁翊擦拭起來,樣子認真而嚴肅,看得祁翊紅脣輕抿,在滿心感動的同時,忍不住眉眼皆笑了起來。
“你總說我是傻瓜,我看你纔是大傻瓜,那麼危險的地方,你怎麼想都不想就衝進去了,來,我給你擦點金創藥,這麼漂亮的一雙手要是變醜了,很可惜的。”南宮嫿似關切又感激的給祁翊抹藥膏。
祁翊則微微一笑,眼珠如琉璃一般漂亮,閃動着瑩潤的光澤,“要是我變醜了,嫿兒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南宮嫿立即伸指蓋住祁翊的脣,溫柔的看向他,有些害羞的垂下眸,“我要你,生生世世都要。”
“嫿兒,我也是。”祁翊眼底含笑,大掌一揮,將南宮嫿抱進懷裡,突然眉一挑,用手點了點南宮嫿的鼻子,邪邪一笑,“沒想到本督也晉升爲駙馬了,嗯,不錯,我的公主,以後,本督就是守護你的騎士。”
南宮嫿臉色攸地羞紅,不過,眼裡卻有着淡淡的失落,因爲侯府,因爲孃親,還因爲最後楚世子離開時,眼底的落寞。
祁翊牽着她的手,朝梅林深處的鳳鑾宮慢慢走去,兩人的衣袍好像流雲浮動,飄逸如仙,南宮嫿想到自己以後就不能回飛羽院和鳳莛軒,還要和兩個弟弟脫離關係,她的心就很疼,畢竟那是生她養她的地方,她做不到忘記他們。
正走着,前方一個精緻漂亮的小男子漢已經迅速走了過來,一看到南宮嫿,他神色變得更冰冷,不過還是朝南宮嫿有禮貌的拱手道:“雲飛見過皇姐。”
南宮嫿仔細看着這眉目如畫、脣紅齒白的小俊男,想起以前進宮見過他,他就是皇后的兒子,十九皇子楚雲飛,今年十歲,卻早熟得很,像個小大人一般不苟言笑,最重要的是,他與棲霞的關係極好,所以現在看到自己,才如此冷淡吧。
“你好。”南宮嫿朝楚雲飛點了點頭,楚雲飛已經揹着手,朝她道:“鳳鑾宮就在前頭,皇姐,請隨我來。”
說完,他領着兩名太監,眉一挑,便冷漠的走在前頭,南宮嫿和祁翊對視一眼,她以爲祁翊會生氣,沒想到他眼裡卻有着淡淡的包容。
“他還小,不知事,一時間接受不了棲霞出事,我能理解,咱們進去吧。”祁翊說完,溫柔的扶着南宮嫿,生怕她再受傷,寸步不離的陪在她身側,讓衆宮女十分的羨慕。
鳳鑾宮裡,所有宮人一看到南宮嫿由人簇擁着走進來,全都嘩的一聲跪下,用十分喜慶的聲音道:“恭喜長樂公主,賀喜長樂公主,長樂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一刻,所有的榮耀像羽毛一樣朝南宮嫿飛了過來,南宮嫿纔在鳳鑾宮坐下,其他宮殿的妃嬪們就派人前來送禮物加祝賀,連太后都派人送了禮物來,可見對南宮嫿的重視。
祁翊怕她不習慣這個地方,一直握着她的手,鳳眸含笑的看着她,眼神寵溺無比。
下午的時候,皇帝皇后想和南宮嫿說點貼心的話,祁翊便先行回府,準備三日後的祭祀大典及婚禮。
目送祁翊遠走,南宮嫿看着這華麗卻寂靜的宮牆,卻開始思念起宮外的玉萼她們來。
晚上家宴,就南宮嫿,皇帝和皇后三人坐在鳳鑾宮,爲了彌補南宮嫿,皇帝皇后派人做了許多道名菜,名菜一樣樣朝鳳鑾宮運進來,每一道都令人垂涎三尺。
“嫿兒,你好瘦,來,嚐嚐這道東湖醋魚,吃魚對女孩子的身體好。”皇后說完,親自撩起袖子,給南宮嫿夾菜,看得南宮嫿受寵若驚,心裡是更加的不習慣。
邊上的皇帝面色嚴肅,不過眼神卻有些溫和,楚雲飛有些冷冰冰的盯了南宮嫿一眼,眼底泛着淚水,眼眶也一直紅着,大概是因爲棲霞的死而難受。
突然,他擦乾淨自己的淚水,嘴角咧開一抹微笑,一下子撲到皇后面前,撒嬌似的鑽進皇后懷裡,朝她嘟着嘴道:“母后,你只顧着照顧皇姐,竟把雲飛都忘了,兒臣要母后陪。”
“乖,你皇姐才第一天入宮,母后不疼她疼誰,你聽話。”皇后看着在自己面前撒嬌的楚雲飛,生怕嫿兒會因爲雲飛的受寵而有想法,便不動聲色的將楚雲飛推到一旁。
而皇帝卻滿目微笑的看向楚雲飛,開始問他最近的功課。
南宮嫿看着面前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只覺得自己是個外人,一來她融入不了她們,二來,她也不會撒嬌,沒辦法體驗楚雲飛那種幸福的感覺,不過,她也沒有自卑,而是溫婉謙和甚至是客氣的與她們相處。
她是被趙氏換走的,所以她不該恨皇后,看得出來,皇后在得知她是親女兒後,很高興,看來皇后很疼她,她也沒理由對她們冷漠,只是覺得這深宮不是她想呆的地方,一刻也不想呆罷了。
不經意的一擡眸,南宮嫿便看到對面的楚雲飛對自己投來一個示威的眼神,她看出來,這個眼神夾雜着厭惡甚至恨意。
南宮嫿則不平不淡的回他一記眼神,這時,皇后似乎看出了兩個小鬼之間的互動,當即掐了楚雲飛一把,掐得楚雲飛漲紅着小臉,卻不喊疼,皇后隨即把楚雲飛推了起來,朝侯着的裕姑姑道:“雲飛飽了,姑姑,你帶他下去休息。”
“是,娘娘。”裕姑姑說完,立即去拉楚雲飛,楚雲飛並示反抗,在離開的時候,回眸投給南宮嫿一個極其不屑的眼神,因爲他討厭這個陌生的姐姐,討厭她來搶自己的愛,討厭她把棲霞帶走了。
待楚雲飛走後,皇帝想給這對母女留一些空間,也暫時去批公文,等皇帝一走,皇后立即走到南宮嫿面前,親切的拉着她的手,一雙美眸上下打量着她,一會兒看看她的手臂,一會兒摸摸她的頭髮,“真是越看越像,當初你跳那曲飛仙舞時,我就好像看到當年的自己,嫿兒,對不起,都是我的疏忽,讓你受了那麼多年的苦。我也沒想到,自己竟養了個婢女的孩子那麼多年,之前還因爲她喜歡祁世子差點害了你,你會原諒母后麼?”
南宮嫿只感覺皇后的掌心充滿濃濃的愛意,只是,她突然想起自己被押入大牢時皇后無情的面孔,臉色當即冷了下來,木然的朝她點了點頭。
皇后看着南宮嫿的模樣,隨即嘆了口氣,這孩子一定在怨她,當時她不該不管不問就直接派人把她打入大牢的,後邊大牢坍塌,要不是有祁世子相救,嫿兒早沒命了。
“母后原本想把你安排在東宮,那是太子以前居住的地方,如今奢華異常卻無人居住,但是我們才相認,母后捨不得你,嫿兒,你就陪母后住在鳳鑾宮,好不好?”皇后親切的看向南宮嫿,只覺得南宮嫿的手十分的冰冷。
南宮嫿不想看到楚雲飛冷漠的眼神,心中對皇上皇后都存有恨意,憑什麼她們想對她好就對她好,想殺她就殺她,如果真的母女連心,當時皇后就應該聽她一言,重新審理此案,不會直接將她下獄。
其實她心中,還是有怨氣的,想到這裡,她便淡淡抽出自己的手,輕聲道:“嫿兒想一個人清淨一下,想住在東宮。”
皇后尷尬的擡眸,目光緊緊看着南宮嫿,就像趙氏看她一樣充滿愛意,她知道嫿兒一時半會接受不了自己的新身份,便點了點頭,“好,母后會常去看你的,乖孩子,不要怨母后。”
說到這裡,皇后突然覺得南宮嫿的左手掌有些奇怪,立即將她的袖子掀開,在看到南宮嫿手上翻起的肉皮和塗滿的膏藥時,大驚失色的道:“嫿兒,你手上這傷,是在牢裡得的?你給母后說,是誰傷的你,母后定要宰了他!”
南宮嫿嘆了口氣,小聲道:“是羽落郡主,她說奉你的命去處決我,要殺了我,我反抗,她就將我踢到地上,然後和安容華狠踩我這隻手,幸好世子來得好,否則,手就廢了。”該告狀時不告狀,豈不是傻子?
皇后一聽,神色當即大駭起來,她冷然站起身,“啪”的一掌拍在檀香桌上,睨起雙眸,沉聲道:“大膽,竟敢私傳聖諭,本宮根本沒說過這樣的話,還敢傷害金枝玉葉。來人,把安容華和羽落郡主都抓起來,押入宮裡的水牢,等本宮弄清此事,再行處決。”
畢竟中間有一個太后疼愛的郡主,皇后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先把她倆收押,若是換成其他人,她早已經下令斬殺,哪會留她們活命的機會。
這水牢是宮裡的地牢,就跟刑房一樣,是專門用於看管犯人的地方,只要進去後就很難出來,南宮嫿想起羽落踩自己手掌的那一剎那,不由得血氣上涌,這一次,是該她報仇的時候了。
南宮嫿這時卻不想裝好人給兩人求情,而是淡淡看向遠方,到時候,她要親自去水牢探望一下兩人,將她們在自己身上加註的痛苦一樣樣的還給她們。
或許是皇后心中存有愧疚,在將南宮嫿安頓在東宮的時候,她派人送了好多奇珍異寶和華貴衣裳,首飾珠寶等給她。
登時,整個東宮都熱鬧起來。
南宮嫿從鳳鑾宮退出去的時候,一走在路上,所有宮人看到她,都急忙跪下行禮,還三呼千歲,她並沒有沾沾自喜,只是客氣的叫衆人起身。
來到東宮的時候,一排排衣着整齊的宮女太監全都涌了上來,齊齊朝她下跪行禮,“參見長樂公主,長樂公主千歲。”
南宮嫿一一掃了衆人一眼,淡淡的道:“都平身吧。”
接着,東宮的總管太監況勇已經第一個上前,領着南宮嫿進殿,一踏進這無比奢華的大殿,南宮嫿像置入雲端。
不愧是太子居住過的東宮,宮裡百花齊放,競相爭妍,充滿陣陣馨香,而且雕欄畫棟,大殿裡都有噴泉和荷花,四周每一樣裝飾品無不是上品,一片金碧輝煌,古典莊嚴,只是,有些冷清。
跟進來的一串宮女全都縮着頭立在一旁,沒人敢大聲呼吸,況勇則小心翼翼的上前,在南宮嫿面前躬下身子,持着拂塵道:“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南宮嫿看着身後一堆面生的宮女,便看向況勇,淡淡的道:“你去侯府,把我原先的丫鬟玉萼、喜媽媽等人帶進宮,我習慣了她們伺侯,一個都不能少。”
況勇恭敬的點了點頭,道:“奴才遵命,只是,公主,您以後得自稱本宮,不能再稱‘我’,您是皇家的公主,規矩是有正式封號的自稱本宮,沒有的則自稱本公主。所以,公主您對下人說話,應該按規矩行事,自稱本宮。”
聽着況勇的話,南宮嫿淡淡垂眸,宮裡的規矩的確是多,她才進宮,要儘量按規矩行事,免得讓人抓住把柄,畢竟身爲公主也不可能高枕無憂,便點頭道:“本宮知道了,你們先退下,留兩個丫頭伺侯我就行。”
“是,公主。”況勇應完聲,立即朝宮女們一招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這個夜晚,註定是不眠之夜,南宮嫿不想早早的睡覺,便在東宮御花園裡四處走動,這園子極大,裡面各色各樣的花都有,聞着十分香,還有一處鞦韆可以蕩。
她的人生,從今晚開始,就要改寫了麼?對於別人來說,她從侯府嫡女一躍變成公主,是至高無尚的榮譽,對她來說,沒有任何變化,她還是好自己。
正在這時,南宮嫿聽到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音。
“哇,皇宮真大,東宮好漂亮,不知道大小姐在做什麼。”
“笨綰綰,不能再叫大小姐了,要叫公主,如今大小姐可是真正的金枝玉葉,咱們都不能像以前那樣亂叫了。”
“兩個沒大沒小的,都安靜點,要是給公主惹了麻煩,我一個不饒。”這是喜媽媽的聲音,她的聲音含有威嚴,卻又帶着無比的喜悅。
玉萼嘴一撅,當即道:“咱們公主如今身份不同了,誰敢給她找麻煩,她又是皇上皇后手心裡的寶,咱們以後也雞犬升天了。我看誰還敢叫我賤丫頭,爛奴才,以後我可是服侍公主的大宮女。”
正高興的說着,玉萼便看到南宮嫿正站在一處青松前,朝她微微帶笑,一臉的溫潤,看到這一幕,幾人迅速衝上前,一個個哭着喊着就去抱南宮嫿,看得邊上的況勇嘖嘖直嘆,真沒規矩。
“大小姐,哦不,公主,太好了,我們真爲你高興,原來你纔是真正的公主。”玉萼一看到南宮嫿,就立即撲進她懷裡,後邊的綰綰、半夏等人都爭先恐後的去抱南宮嫿,喜媽媽也是老淚縱橫,她家小姐沒事,是她最大的心願,至於做不做公主,她不在意。
“爹爹和孃親怎麼樣了,鴻哥兒和御哥兒有沒有救回來?”南宮嫿拉起玉萼的手,朝衆人問道。
“她們都很好,御哥兒和鴻哥兒被楚世子的人送了回來,安然無恙,只是夫人回府後就一直哭,眼睛都哭成核桃了,她說她以後再也見不着你了。還有老爺,也是一臉的惋惜,那奄奄一息的老太太和南宮蕊兒她們在聽到你是公主的消息時,一個個都驚惶失措的呆在自己的屋子裡不敢出來,生怕皇后降罪於她們。還有,聽說袁御史光着身子從街上跑回家,渾身是傷,看樣子好像去了一條老命,臉上身上到處是疤痕,難看死了。”玉萼一面說一邊看着這華麗的皇宮,眼裡盡是羨慕。
“他還沒死?”南宮嫿冷冷擡眸,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都沒死,袁逸升真是命大,別忘了,他可是擄她走的人之一。
只是,這事只有祁府的人告訴,皇帝皇后並不知道,到時候如果捅出來,衆人都知道袁逸升光着身子回來,要是與她扯上關係,人家指不定如何編排她,說她被袁逸升欺負等。
她相信祁世子會替她報仇,袁逸升的好日子也不長久了。所以,她暫時不告訴皇后,免得事情鬧大,毀了自己的名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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