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鎧,李白算不上熟悉,只是註冊當日有過一些交集,給他留下的印象還算不錯,所以今日見鎧這般模樣,李白打算上前詢問其狀況。
“誰?”倒在地上的鎧,見有人向他靠近,當下強撐着身子站立起來,看着李白警惕的斥問道。
“鎧兄,我是當日在僱傭館與你一同註冊的曳影,你可還記得?我剛從僱傭館離開準備返回住所,沒想到在此遇到了你,從鎧兄的身體情況來看,似乎不是很好,特來詢問是否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李白解釋道。
“曳影?”待李白走近,鎧這才從李白的面具辨認出李白的身份,當下戒備感減輕不少,隨即尋了一處牆角支撐身軀,對李白回覆道:“多謝曳影兄的好意,不過這傷勢還要不了我的命,所以就不勞曳影兄費心了。”
雖然鎧的回覆十分淡然,但自從李白接受了焦子伯的醫術傳承之後,他一眼就看出鎧的身體狀況已經嚴重透支,若是再不進行特殊藥浴,必定會給他的身體留下無法根除的隱患。
秉持着師父交代自己的理念,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助那些苦痛之人,所以李白提醒道:“實不相瞞,我略懂一些醫術,所以能看得出來,鎧兄此刻的身體狀態已是臨近崩壞,若是再繼續使用功法強撐,只怕會導致鎧兄成爲一個半廢之人,趁着一切還未發生,鎧兄若是願意信任我,將其靈力卸下,我可以爲你調製藥浴,連續浸泡三日,即可完全恢復。”
鎧何嘗不知曉自己的身體情況,但是心中的執念與身上的秘密容不得他有半分停歇,所以他纔會不斷接取任務,從而賺取靈石來增強自己的實力,奈何每次任務的複雜多變,讓他不得不拼盡全力去完成,就算遇到比他強勁的對手,也容不得他退縮,即使冒着靈力與身體透支的風險,他也要踩着對手的屍體將任務完成。
雖然他體內的神物,能幫助他完成看似不可能的任務,也能在每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將他的傷勢通通癒合,但即使再強悍的神物,也需要溫養,就在前幾日鎧體內的神器陷入沉睡時,鎧身上殘餘的舊患新傷通通都涌現而出,纔會導致他陷入此番境地。
原以爲自己能撐到體內神物復甦,看來終究是高看了自己,鎧如此想到,於是聽到李白聲稱能夠將自己的傷勢完全治癒時,鎧直視着李白,問道:“爲什麼幫我?”
聽到鎧的詢問,面具下李白的眉頭一挑,說道:“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之所以幫你,是因爲遵從我師父醫德的理念,然後就是你我有兩面之緣,我對你的印象不差,僅此而已。”
聽完李白的回答,鎧沉默了片刻,隨後說道:“我欠你一個人情。”說完,鎧就將自身的靈力散去,人也隨之從牆角滑落。
李白眼疾手快,上前將他胳膊拽至自己的肩膀,扶着他一同回到了客棧。
拿出一錠銀子將睡夢中的小二喚醒,讓其在自己隔壁開一間房,隨即在紙上寫了一些三品藥材連同十枚中品靈石一同交付與小二,吩咐他宵禁一過,立馬去藥鋪將紙上的藥材取來,交代完後,李白便帶着鎧去往新的房間。
李白將鎧放置木桶當中,褪去他上身的衣物,見其背上關節錯位,骨骼凹陷,在附上密密麻麻的深淺傷疤,深的可見其骨,淺的傷其筋脈,李白眉頭一挑,暗暗道:“這傷勢與我此刻的現狀倒有些相似。”
待李白走到鎧的身前,觀其腹部,只見一條條可怖的血紅裂縫以丹田爲中心,向五臟六腑擴展而去,李白見狀,神情有些凝重,鎧的傷勢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嚴重。
來不及等到宵禁,李白先回到自己房內,見妲己還在安睡,將字條換成了,“我在隔壁。”之後,便從小二身上取回了靈石,利用面具迅速敲開了一所緊閉的藥鋪。
本欲罵罵咧咧的店家,見李白額外給出一袋下品靈石之後,臉色瞬間好轉,馬上將李白需要的藥材與銀針打包好,笑吟吟的將李白送至門外…
取回銀針與藥材的李白,吩咐小二準備好熱水後,回到房間取出銀針用火焰燒至通紅,隨即注入靈力,分別紮在鎧的會陽穴、心俞穴、肺俞穴、氣海俞、意舍、盲門、魂門…
起初李白執銀針的手還略微有些顫抖,但隨着時間的推移,李白感覺腦海不斷有畫面浮現,鎧身上的穴位近乎透明呈現在眼前一般,使得李白下針的手越來越快,力道也愈發精準。
直到鎧的前胸後背都扎滿銀針之後,李白輕微的吐出了一口氣,打開門將小二準備好的熱水倒入桶中,當熱水漫過鎧的背頸,李白將其中一份藥材倒入木桶當中,只見木桶裡的水,瞬間被染成了墨綠色。
而原本近乎昏迷的鎧,緊閉的眼皮開始劇烈顫動,雖然無法看清面具下的表情,但從偶爾發出的悶哼來看,這藥浴似乎沒那麼享受。
李白做完這些,當下回到自己的房間,將房內的木桶轉移至鎧的房內,隨後將熱水倒滿,放入另一副與鎧同樣的材藥,看着桶內同樣墨綠的液體,李白將黑袍與上衣褪去,也進入了桶中…
當墨綠的藥液從李白開裂的肌膚滲進體內,李白只感覺疼的頭皮似要裂開一般,忍不住慘叫出聲,一旁的鎧聽到李白的慘叫,面具下的嘴角,無法抑制的微微揚起。
待李白慢慢適應藥液的痛楚之後,李白緩緩吐出一口氣,暗歎道:“果然廉價的藥材要享受與高階丹藥同等的效果,必定要付出些許代價的。”
隨即李白看向一旁彷彿入定的鎧,忍不住問道:“你是如何能忍住不發出聲響的?”
“習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