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了一下上衣口袋裡的手機,攝像一直在工作着,張鵠深吸了一口氣,這種噩夢級別的任務他根本不可能舉着手機拍攝出一個好的視角來,這樣子不知道拍出來的畫面能不能看得清楚,實在看不清楚也沒有辦法了,此時連活下去的機會都很是渺茫。
門外的鬼應該是被真陽誕所傷,暫時不會輕易再來抓他,張鵠乾脆起身準備仔細查看一下整個房間的怪異之處,免得等等睡一會覺被鬼不知不覺襲擊了。
最可疑的就是放在牀上的手術室器械臺,上面有帶血的刀片和鑷子骨鋸之類的東西,甚至還有一些肉塊還是內臟的東西,看着居然是新鮮的。
張鵠沉吟了片刻,還是離器械臺近了一點,他盯着帶血的手術刀,想起了那個酒店櫃檯後面被剝皮的死屍,不知道是不是出自這個手術檯這裡。
包裡掏出了一副手套戴上,張鵠抓起了器械臺上的肉塊就往廁所的馬桶裡一扔,“對不起了這位大哥。”張鵠嘴角微微抽搐,馬桶裡本來就有一些漂浮的臟器,器械臺上的幾塊肉塊丟下去也是浮在了馬桶裡面,實在不忍直視,張鵠轉身又去器械臺了。
“這應該,”張鵠猶豫了一下,還是捏着手術刀舉了起來,“勉強算得上殺生刃吧?”
殺生刃即茅山術中古代將軍在戰場殺戮無數人的寶刃,隨着時間的推移,上面的煞氣越來越重,能夠傷害到鬼魂。
這把手術刀當然不會出自古代大將軍之手,只不過估計這刀下也有不知道幾個亡魂,想想樓下那沒皮膚的貨,死之前煞氣肯定不會小,煞氣存於刀身,那就能對鬼怪產生傷害。
爲了預防自己動了器械臺上的東西會遭到鬼魂的襲擊,張鵠一直謹慎的輕咬着舌尖,有什麼不對先一口真陽誕對付一下再說。
不過看了好久也沒有什麼異常,估計這個手術檯上並沒有靈異,只是不知道這手術刀的主人是不是個鬼,也不知道這件事和給他207鑰匙的賀建輝有沒有關係。
想到賀建輝張鵠又是眉頭一鎖,根據他的表現和盧向南在電話中所說的賀建輝失蹤了很多年了,張鵠很是懷疑賀建輝是不是壓制不住身體裡的鬼了,已經鬼上身了,呃不過鬼上身了也要用微信掃碼收款嗎?
張鵠小心的拿布包好手術刀,塞進了袖口裡面,方便自己被偷襲的時候能快速的拿出來,之前門外的那一下給了張鵠太多心理陰影了,何況在廁所裡剛被那個微笑男鬼掐了一下,出門又被個看不見的掐了一下,自己真的是反抗能力太小了。
還沒試驗過這殺生刃是否和小冊子上說的一樣好用,張鵠決定再看看別的地方會不會有什麼靈異,老舊的窗戶並沒有窗簾,張鵠站在窗邊上,之前剛從廁所出來的時候玻璃後面是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的,現在窗外卻是什麼都沒有,一片漆黑的,玻璃很髒,屋內光線又僅僅只有四隻蠟燭,實在難以看清,張鵠推開窗戶,這個窗戶是那種比較老式的,像是上個世紀的產物,窗外有這波浪形的鐵條當做的防盜窗,推開骯髒的玻璃,另張鵠吃驚的一幕出現了,只見窗戶外面是一片霧濛濛的,手伸出去甚至可以感覺霧裡的水汽和一種濃稠的感覺,就好像整個酒店都被這種濃厚的霧氣包裹了起來手臂伸出去甚至智只能看到一小截了,張鵠迅速抽回了手臂,想看看沾染了霧氣的手會不會有什麼異常的樣子,只見隨着手抽回來,一縷縷黑色的細線就好像煙霧一樣從張鵠的手臂上往天花板上飄走。還有絲絲縷縷的灰色霧氣從窗外蔓延到房間裡面。
“這是什麼東西?”張鵠吃驚的看着逐漸恢復正常的手臂,不過終於還是不敢以身試險了,他可不想等一下手伸出去拿不回來了,不知道黑色的絲線是什麼,不過暫時看來也沒什麼危險,張鵠重新關上窗子,飄進屋子的機率霧氣也逐漸消散了。
文福酒店建築外圍包裹了一層濃重的灰霧,並且在於人體接觸後會出現黑色絲線的異狀。
張鵠掏出一本筆記本,快速得把觀察到的怪異給記錄了上去。
眼下還只剩下打不開的抽屜和牆壁裡的人形黃斑的怪異了,只不過這兩者張鵠都沒法查看,對着牆壁敲打了半天也沒有任何狀況發生,略一沉吟,張鵠邁步走向了衛生間,之前做洗頭任務的時候除了那個不知道哪裡來的微笑男鬼,鏡子裡應該還有一隻鬼,但是它好像又是淹死的,觸碰到的肢體又滑膩又浮腫。
張鵠雙手支在洗手檯的兩側,目光筆直的盯着鏡子裡自己那張蒼白的臉,可以明顯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陰氣之重,甚至體溫都比正常人低了不少,伸手觸摸了一下鏡子,看起來很普通,沒什麼異常的情況。
水龍頭在啪嗒啪嗒得滴着水在寂靜的空間裡彷彿可以很清楚的聽見水滴撞擊在陶瓷水池上碎裂的聲音。
啪嗒啪嗒
張鵠此刻的腦海裡無比清晰,只回蕩着水滴低落的聲音,盯着鏡中自己的臉,也不知道盯了多久,眼睛都已經感到酸澀不已的時候,張鵠忽然感覺鏡子裡的自己突然不像是自己了,也不是說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仔細一看又還是自己的臉,但是盯久了就好像是另外一個人,一會像楊詳一會像江曉月的,這讓張鵠感覺十分不適應,不知道是鏡子的問題還是自己太累了,一直盯着眼睛都花了。
張鵠微微往前俯身,靠的離鏡子近了一些,右手扶在鏡子前,皺着眉頭盯着鏡子裡的自己。
完全看不出什麼異常…
就當張鵠準備收回手的時候他突然的一愣,自己明明是右手搭在鏡子上的,此時準備收回來的居然變成了左手?
鏡子中的張鵠臉色蒼白神色空洞。本來他是已一種頭朝着鏡子微微低頭的姿勢站在那的,此時鏡子中的張鵠確實依然筆直的站在那裡,並沒有低着頭而是詭異的微微轉動頭部盯着張鵠看。
“什麼情況?那隻屍體浮腫的鬼呢?”
張鵠盯着鏡子中“自己”那雙冰冷的眼睛,不禁打了個寒戰,正常人就算是莫名其妙看見一個和自己長的一樣的人都覺得詭異,何況鏡子裡這個張鵠神態和姿態都怪極了。
只見鏡中的張鵠一直微微轉動着自己的頭部,正當張鵠納悶鏡子裡的鬼一直扭頭的目的是什麼的時候,他驚愕得發現在一陣扭動之後,鏡子裡的鬼動作變得越來越像張鵠,頭慢慢也和張鵠一樣呈現一種俯視的姿態,甚至連眼睛裡都多了一絲變化,張鵠差點以爲剛纔看到的是錯覺了。
“在學我?”張鵠眉頭緊鎖,支在玻璃上的右手迅速得擡起,揮動了幾下。
鏡子裡的人揮手的動作從緩慢逐漸變得和張鵠一模一樣。
“咦?不見了?”張鵠揮舞的手戛然而止。他面前的鏡子是一片漆黑。
張鵠又對着鏡子晃了晃,左右走了幾步。
只是不管他怎麼動,鏡子裡始終照不出他的樣子,就好像他在鏡子裡完全不存在一樣。
“這怎麼可能?”
張鵠心中很是疑惑,洗手檯,水龍頭甚至是身後的馬桶都在鏡子上面清晰的印了出來,唯獨自己不在這鏡子裡面,鏡子裡是空無一人的。
不知道爲什麼會發生這種奇怪的事,不過本來是來找那隻鏡鬼的,可能那個學自己動作的就是鏡鬼?
張鵠思考了一會,也沒得出個所以然來,不過就算那個鏡子學他的是鏡鬼,他沒有對自己出手,那就先去看看別的地方算了。
張鵠離開了洗手檯,走向了門外。
“我的包呢?”
張鵠瞳孔一陣收縮,在他進入廁所的短短一段時間內,房間之中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不但是之前放在窗邊的包和睡袋沒有了,原本被鋸掉一條腿的桌子現在居然完完整整的在那裡。
張鵠走過去,搬起桌子仔細觀察桌腿的地方。
沒有裂痕沒有縫隙,總之就是這個桌子不可能有人把斷了的桌腿拼接回去 除非這張桌子也是個靈異。
剛想看看房間裡其他地方有沒有發生變化,轉身一看,頓時僵住了。
眼前本應該有那扇反向門把手的門的地方居然沒有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這種黑暗不是天黑了看不見東西的那種黑暗,而是一種彷彿是由液體構成的一片漆黑,凝聚起來猶如一面牆壁,這種漆黑深不見底,彷彿踏入其中就是萬劫不復的懸崖。
張鵠凝重的把袖口裡的手術刀抽出來看了一眼,還在。
但是牀上器械臺裡卻是沒有了手術刀。
“莫非…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類似於一個異空間的地方?”
張鵠想了想,最值得在意的一點就是身上這把手術刀,自己身上帶着的東西似乎不會受到異世界的影響,至於這裡,說不定是鏡子中的世界,不知道鏡子裡的鬼是用什麼辦法把他莫名其妙拖進了鏡子裡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