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乾突然想起來陳沉去約會的事,心裡一驚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說,“你要跟林安安約會?”
陳沉一愣,桃花眼放着電波說,“你怎麼知道,想不想一起去?”
“去你個頭?”
阿玉捧腹大笑起來,以往身上的冷漠氣息消失不見了,他好心提醒說,“我的直覺不會錯的?”
張乾瞪了一眼陳沉,嚇得陳沉脖子一縮說,“這事還沒個準呢,打了好幾個電話呢?”
“接還是沒接?”張乾大聲質問他。
朱文遠搞不清楚狀況,推開陳沉攔住他問“你幹嘛,要和他搶,孟孟知道了還不得扒了你的皮?”
這次換成陳沉幸災樂禍的大笑幾聲,他覺得朱文遠的太仗義了,總能及時幫助他。
張乾做事向來講究能動手絕不動嘴,忍無可忍時必須出手教訓他,他張牙舞爪的向陳沉撲了過去,陳沉兩腿一蹦,從牀邊逃走了。
“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張乾穿着大褲衩子追的陳沉滿宿舍跑,陳沉邊跑邊向他丟東西,他一個一個的接過來,轉手交給朱文遠,阿玉錄着視頻,嘲笑他倆的滑稽表演。張乾體形太胖,陳沉又太機靈,一時半會兒兩人難分勝負。
張乾跑不動了,停下來喘口氣說,“把小公主給我放下?”陳沉趕緊收回手,賠着笑臉說,“老大,有事好商量嗎,這麼玩命的追我,好意思嗎?”
張乾故意擺出難受的樣子,招呼着陳沉過來扶他一把,陳沉還真相信,嬉皮笑臉的走過來說,“老大,就這麼點小事,咱哥們至於動手嗎?”
張乾揉着心口說,“也是啊,你倆的事跟我有半毛錢關係嗎?”他拉住陳沉伸過來的手,反手將陳沉制服在他面前,陳沉示弱說,“老大是我……”
“不准你倆談戀愛?”張乾像大喇叭一樣,對着陳沉的耳朵大喊一聲。
陳沉順勢一倒,借力推了張乾一把,也不知掛到什麼了,就聽撕拉一聲響,張乾捂着屁股不敢站起來。
大家哈哈大笑幾聲,紛紛指責陳沉是故意報復。
朱文遠從櫃子裡拿出衣服遞給張乾說,“先湊合穿着,想辦法破案吧!”
這個提醒太及時了,宿舍裡最近新安裝了攝像頭,阿玉打開電腦一看,屏幕一片黑暗,這分明是有人故意搗亂。
朱文遠很不理解的問,”他們偷什麼不好,偷些別人穿過的襪子內褲,想幹什麼?”
“阻止我們出門唄?”陳沉站在陽臺上,伸手提起一隻溼漉漉,一隻幹烘烘的鞋子,恨不得狠狠給那個小毛賊兩巴掌,破壞人家約會,這人良心真壞。
“這真是匪夷所思的失竊案啊,看來有人做了老天都看不下去的事?”阿玉翻着手機裡得照片,和林安安做了個對比,大驚失色的說,“確實沒法比,哎可憐的女人啊?”
張乾四處尋找可疑的線索,他也意識到了,沒有內褲穿的尷尬局面,他大膽的設想說,“如果我們買了新的回來,會不會再次被偷,或着連牀單被罩都集體消失?”
陳沉看着隔壁兩家說,“很有可能?”
“如果是這樣,我們就把陽臺上的東西,都收回來,我去買根繩子,我們在屋裡晾衣服?”朱文遠背上包就要出門,張乾攔住他說,“這治標不治本,還得從根本問題上解決?”
陳沉看着隔壁的宿舍裡,似乎有人影在晃動,他指給張乾看說,“我們被偷窺了,這羣猥瑣男?”
張乾想了會說,“有辦法收拾他們?”
張乾仔細看了兩家的情況,左邊這家毫無動靜,右邊這家人影竄動,時不時傳出來幾句難聽話,他讓陳沉登門拜訪他們,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具體的物證。
他去隔壁和他們談條件,大致意思是,我是學霸,以後學習上的事,儘管來找我,我一定包教包會,保證你們滿意。令人意外的是,那四名同學竟然和他來自於同一所高中,雲城一中,大家深知張乾的能力,對他很是佩服。
陳沉這邊呢拿出他的看家本事,那就是得罪小爺,好日子就到頭了,小爺我一不動手打人,二不動嘴罵你,就會死皮賴臉的纏着你,直到你自己服軟爲止。他這一招狠啊,此話一出那四人唏噓不已。誰也不想招惹這位主兒,往後四年的大學生活,他們還想清靜着過呢?陳沉一看目的達到了,擡腿走人,臨走撂下一句狠話,“等着日後看好戲吧”。
雲城的雨連綿不斷,小雨淅淅淋淋的下了兩天,朱文遠喜歡這樣安靜的校園,他悄悄下樓,去幫大家買內褲和襪子。他娘說過,做人不要講究面子,面子是啥,不能吃也不能看,索性丟了不要。可他們不一樣,他們從小生活在大城市裡,嬌生慣養的,那裡受過這些氣?自己從小毛糙慣了,不在乎這些冷言冷語,他要幫他的室友們,增添一些友情的溫暖。
那些紙飛機被朱文遠半夜上廁所的時候,丟進了垃圾桶,他不想引發一場不必要的矛盾,在他的世界裡,總是和平的,示弱能夠解決的問題,他絕對不會硬來,他想溫柔的對待這個世界,讓這個世界理解他的愛,理解他的生活方式。
朱文遠回來後,把各種顏色的襪子整理好,放在他們的牀頭,又把內褲按號擺好,和襪子放在一起。收拾好桌子,擺好了飯,打電話叫大家回來吃飯。
“別動,剛纔幹什麼去了?”一個聲音冷寂的從背後傳來。
他聽着電話裡的鈴聲回了句,“飯太熱等會在吃……我買飯去了,一起吃吧?”朱文遠不敢回頭看,他怕那人手裡涼颼颼硬邦邦的東西傷到他。
“太熱等會吃?”那人把手伸進他的褲子口袋裡,掏出裡面的錢夾子,向後遞了過去,後面兩人一人放裡面兩張毛爺爺,拉上拉鍊交給前面那人,那人又塞了回去,拍了下桌子說,“飯涼了,吃飯?”等他挪開手,他纔看見那人手裡拿的武器是他自己的手機。
朱文遠一臉懵的回頭一看,呵呵傻笑說,“是你們阿,嚇我一跳?”
阿玉拍着他的肩膀說:“可以嗎,夠膽量夠聰明夠仗義!”
張乾遞着筷子給他夾菜說,“他可是我看上的人,從高中開始我們就同班,他的爲人我清楚的很?”
“既然清楚先把賊抓住再說?”陳沉喝了口啤酒說。
“等會你就知道了?”張乾眨着眼睛看着他說。
飯後,他們故意在陽臺上洗衣服,又故意把衣服仔細的排列好,這次學聰明瞭,鞋子統統放在鞋架子上,陽光曬的着,外人看不着,多虧了朱文遠的生活妙招。
一天過去了,啥東西沒少,幾人在熄燈後納悶的聊着失竊這個話題。
陳沉是個話嘮,總是第一個挑起話頭說,“這兩家啥情況,難道是怕了我?”
“和學習相比,啥事都不重要,古話說的好,分分分學生的命根,他們知道那頭輕那頭重!”張乾對於自己的決定很自信,畢竟學霸這個稱呼他當之無愧。
阿玉躺在陳沉的牀上,把他的大粉熊往自己牀上一扔說,“我可不會給他們捲土重來的機會,惹毛我罰他們圍着操場跑十圈?”
幾人哈哈大笑,笑聲裡夾雜着朱文遠的呼嚕聲。又一起糊里糊塗的事情,模棱兩可的消失了,大家誰也不再去提起這件事情。
日子總會平靜的過去,該來的遲早會來,阿玉原本以爲自己睡覺認牀的毛病,被陳沉治好了,可經過這兩天的突發事件,那個要命的毛病換了種方式,繼續折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