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一聲呼喚,讓我的心神爲之一震!
循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那是一個留着一頭柔順黑髮,穿着打扮異常樸素,樣貌十分清純,卻帶着幾分病態式柔弱的年輕女孩。
瓜子臉,大眼睛,細膩如豆腐般毫無遐思的皮膚,那張讓我感到熟悉的蒼白麪龐上,有着幾分驚訝。
我立刻就愣住了,說句實話,我當真是沒有想到過,會在這裡碰見她!
嘴角抽動了一下,經過一開始的驚喜之後,我方纔反應過來,收起臉上的表情,淡淡地吐出了一句:“文雯,好久不見。”
不痛不癢的一句招呼,也讓文雯臉上的驚喜之色立刻凝滯。
咬了咬嘴脣後,她衝我點了點頭,道:“是啊,好久不見了。”
這種沒有任何營養的對話,讓我心中萌生了幾分苦澀。
曾幾何時,我們見面會是以摟抱與耳鬢廝磨爲開始,但是如今,卻有了幾分熟悉的陌生人之感。
揮手跟身邊其他人道:“沒事,不是敵人,應該是誤會一場吧。”
文雯立刻也點頭,迎着他們那邊其他人詢問的目光說道:“是我高中同學,不是壞人,大家不用擔心。”
警報,隨着我倆的話語而解除。
就如同初中的時候,兩撥人打架,其中兩人互相認識,一聲自己人,就能免去了一番爭鬥。
之前襲擊我們的那個男子,皺了皺眉,不過也沒多說。
反倒是文雯的身邊,有一個長得破爲帥氣的男子,剃着一個標準富二代的髮型,身穿襯衫與七分褲,略帶着幾分傲慢地對我們道:“既然是我家雯雯的同學,你們破壞他們大門的事情我們就不跟你們計較了,不過如果你們是想在這裡尋求庇護的話,我只能跟你們說聲抱歉了。”
我這才注意到這個男子的手,至始至終都一直摟着文雯的腰,想起我幾個同學曾經告訴我的消息,文雯找了個有錢的男朋友,想來應該就是他了。
很難形容我此刻的心情究竟如何,一方面有些酸楚,一方面又覺得有些好笑。
尋求庇護,這男的是哪隻眼睛看出我們有這樣的打算了? шшш▪ttκá n▪¢〇
不過轉念一想,或許是在我們到來之前,也曾有人過來打算尋求庇護,所以這男子纔會先聲奪人,直接點明瞭吧?
說句實話,在碰見了文雯之後,我並不想在這裡多做逗留。
可我也不想白跑一趟,瞥了一眼那男子,對他說:“你放心,我們沒有在這裡尋求庇護的打算,只是以爲這店裡沒人,想要拿一批鞭炮而已。”
原本我是想讓男子主動給我一批鞭炮的,可誰想一番話說出,他的臉立刻就拉長了。
我很奇怪這人究竟是不是腦子有毛病,還是沒能將觀念從和平時期轉變過來,居然跟我說這是他家的店,我當着他這個主人的面說要在他家店裡拿點鞭炮,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我就靠了,都這種時候了,老子拿你點炮又怎麼了?
可是顧及到了文雯,我也不想跟他起爭執,點了點頭,說:“我之前是不知道這裡還有人,既然你這個主人在這裡,我們還是去別的地方找吧。破壞了你們的門鎖,實在是抱歉了。”
說完,我便轉身招呼其他夥伴,想要離去。
然而那男子卻又出言叫住了我,說:“你們破壞了我們店面的門鎖,我不跟你們計較,不過你們被我撞破就想灰溜溜地逃走,是不是有些不地道,總該做出點補償才行吧?”
我的心情本就不好,聽到他這明顯帶着幾分敲詐性的話語,心情立刻就變得更糟糕了。
回過身來,那男子一臉挑釁地看着我。
郭志強轉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同樣一臉複雜表情的阿鈺,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文雯和那男子的身上,好像是看出了些什麼,收起長槍後,輕嘆了口氣。
小咪這妞不明所以,有些氣惱地道:“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們都已經道過謙了,你怎麼還死抓着不放?”
那男子冷笑,指着被砸飛的門鎖,說:“這裡是我們避難的地方,有門鎖在,我們才能保證生命安全,可是現在被你們破壞了,你說我要點補償,難道很過分嗎?”
“那你想要我們怎麼補償?”我強自笑了笑,對他問道。
那富二代又指了指我們的皮卡車,說:“那車不錯,看你們的樣子,車上應該還有不少食物吧,我要求也不多,你們把車跟食物留下,哦,還有武器,其他的我們也不要你們的。”
王忠輝等人立即色變,小咪氣得高聳的胸脯都在劇烈起伏,張了張嘴,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也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男子。
看不出來,他眼睛還挺毒,而且胃口還真大,話也真敢說,連這種獅子大開口的要求也敢提出來。
楊涵韻無奈地扶了扶額頭,嘆了口氣,對小咪道:“姐,難道你還沒看出來嗎?那男的是存心找茬。”
“找茬?爲什麼?”小咪果然是天然呆,瞪大了眼睛,覺得莫名其妙。
就連阿鈺都看不過去,翻了個白眼,解釋道:“這很明顯啊,那傢伙肯定是知道我哥跟他女朋友談過戀愛,現在心裡不爽,才存心找我們麻煩。”
楊涵韻還補充了一句:“男人啊,特別是小心眼的男人,最不可理喻了。”
如果換成是以前的我,年輕氣盛之下,絕對會跟他們開幹,可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當初的衝動性子早就被磨滅光了。
深深地看了一眼文雯,正如阿鈺和楊涵韻所說的,那富二代肯定是知道我曾跟文雯交往過了,只是我很意外,這種事那富二代是怎麼得知的,難不成是文雯自己告訴他的?
本着能退就退的態度,我深吸一口氣,徵求似的詢問其他夥伴:“不管怎麼說,我們也破壞了人家的避難所,留點食物給他們吧,也算補償。”
其他人估計是照顧我不想跟曾經的女友徹底鬧翻,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說可以留一部分給他們。
可是那男子根本不領情,臉上的冷笑越發的濃郁,陰陽怪氣地說:“我的話你們是聽不懂嗎?車子、武器、全部的食物,我要你們全……”
“餘少華,你夠了!”終於,之前襲擊我們的那寸頭男子低吼了一句。
文雯的男朋友原來叫餘少華,他顯然也是有些懼怕那寸頭男,梗了梗脖子,卻也一時間沒能把嘴裡的話給說完。
文雯復又哀求似的拉了拉餘少華的衣服,餘少華也藉着這臺階讓了步,哼了一聲,道:“看在我老婆和我表舅子的面子上,你們留下些食物滾蛋吧。”
一句老婆和表舅子,令我心中微微刺痛了一下,我默默地點了點頭,轉身就要走向皮卡車。
可就在這時候,那襲擊我們的男子,也應該就是文雯的表哥,卻快步的走上來。
王忠輝等人立刻就亮出武器攔住了他。
“有什麼事嗎?”我聽到腳步聲,回過身,對他問道。
男子攤開手,表示沒有惡意,看了我們的車子和武器,猶豫了幾秒後,纔跟我們道:“那個,我能請你們先進來坐坐嗎?剛纔的事兒,實在是對不起,也感謝你們大人有大量,若不然,憑你們的武器,我們這些人根本不可能是你們的對手。”
我搖了搖頭,在這種氣氛之下,長久地待在這裡,更有那一直都虎視眈眈的富二代餘少華,我實在是害怕我會忍不住發飆。
文雯的表哥看我拒絕,也有些急了,趕緊叫道:“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也不用你們的食物做補償,我只想問問,現在外面的情況,還有,你們這番打扮跟這輛車,是不是打算離開這裡?”
我仍舊是默不作聲,其他人也沒有表態,默默地看着我從車斗上搬下來了一箱泡麪,放在了店鋪的門口。
“我們走!”做完了這一切後,我招呼了一聲,一羣夥伴紛紛上車。
王忠輝一踩油門,車子便再次發動,沿着大路,繼續往前行去。
心情不好,我蹲在車斗上抽着煙,郭志強和阿鈺只好頓在我旁邊默不吭聲。
可是,正當我剛剛抽完了一根菸後,卻發現一輛車子正遠遠地朝着我們快速追來。
在這末日裡,我們在路上走了這麼久,也沒發現過有其他倖存者敢跟我們一樣,在光天化日之下與馬路上開車行駛。
阿鈺掏出望遠鏡看了看,臉上頓時就升起了一絲驚訝之色。
“怎麼了?”我本能地預感到了一絲不對勁,接過阿鈺遞給我的望遠鏡遞,一看之下,頓時眉頭就皺了起來。
“是文雯他們,他們怎麼跟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