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時候想想,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是很身不由己。
不管是我,或者是強哥、馬旭、王忠輝等人,我們的慾望都不是特別的強烈,只希望能夠好好地活下去,頂多就是吃好喝好一點就行了。
而原本入駐釣魚城,擁有着城牆以及三大官方勢力的庇護,再加上我們自身的實力,想要完成“好好地活下去”的願望是並不困難。甚至可以說,我們已經初步達成了目的,就算是平平靜靜地守着現有的基業過一輩子,不接着發展自身都完全沒問題。
然而,天神團的存在,讓我們如鯁在喉。同時,三大官方勢力也將我們當成了棋子,推到臺前,用以跟天神團對抗。
與餘少華還有李明的恩怨,更是逼得我們不得不努力地增強自己的實力,因爲一旦我們跟不上步伐,想要“好好活下去”的願望就會徹底落空。
總的來說,不是我們想攪風攪雨,稱霸一方,而是被現實逼得不得不去當這個出頭鳥!
或許有人會說,神組織勢力如此龐大,三大官方勢力既然都投降了,我們爲什麼不能跟着一起投降?
對於這個問題,我也曾考慮過,甚至還曾不顧強哥一口咬定不可能的勸阻,試圖與神組織簽訂互不侵犯的協議。
誠然,餘少華給我的迴應是可以,而他提出的條件,僅僅只是讓我們集體加入神組織而已。
但是在我拒絕了這個條件之後,他立刻拒絕了與我之間的協商,態度之強硬,盡顯無疑。
誰都不知道,一旦加入神組織會是什麼個情況。
作爲一個類似於邪教性質的恐怖組織,加入神組織,實在是讓人難有安全感。
何況,我們跟餘少華還有恩怨,誰能保證,若我們真的加入神組織,餘少華會不會立刻轉頭對付我們?就更別提我身懷抗體一事了。
楊涵韻告訴過我,我的情況十分特殊。之所以擁有屍毒抗體,最關鍵也是最根本的原因,乃是我的免疫系統比較特殊。
也就是因爲有這種特殊的免疫系統,我才能擁有屍毒抗體,這是必然性的結果。
不過,天大地大,肯定不止我一個人擁有這樣的免疫系統,他們所欠缺的無非就是一個契機,比如我之前被沾染了喪屍體液的子彈擦破了皮,後面又屢屢被感染,一次比一次嚴重。
當時,如果每一次感染的喪屍病毒多一點,我極有可能就掛了,而如果喪屍病毒少一點,說不定我也擁有不了長期的免疫能力,這卻是一個偶然性的結局。
唯有必然跟偶然相結合,才能造就出我這樣的“怪胎”。就算是阿鈺,他的免疫系統跟我差不多同樣特殊,卻也因爲當初楊涵韻她們爲他附加的“偶然”稍有欠缺,導致他的屍毒免疫能力跟我相比起來,也是稍顯不足。
由此可見,我的情況算是特殊當中的特殊,偌大的釣魚城,乃至是跟釣魚城通過無線電聯繫上的其他一些大型聚集地,也都沒有發現過第二個如我這樣的例子。
且不說從我身上說不定能夠研究出各種各樣的藥劑,單單就是研究我免疫系統的特殊性,再用這種藍本去爲每一個人做檢測,就極有可能把潛在的“屍毒免疫者”給找出來。
試問,神組織既然想要稱霸天下,成爲行走在人世間的“神”,他們有可能會放過我嗎?
當然了,有時候我也覺得有些內疚與過意不去,加入神組織,我是萬萬不能的,但同伴們加入神組織,卻有那麼幾分可能會沒有這麼大的危險性。儘管我說過,我要退出魔鬼團,讓他們自己跟神組織協商,免得拖累他們,可他們卻死活不肯,言稱神組織肯定不是好鳥,他們打死都不會加入神組織,我也只能作罷。
直至今日,神組織的大軍入駐釣魚城也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
根據天殘幫傳來的情報稱,神組織並沒有直接接手釣魚城的掌控權,而是依舊將掌控權留給了釣魚城管理委員會,對各大勢力,也都並未曾採取什麼強硬的控制手段,相反的,他們還帶去了許許多多的食物,分給釣魚城內的居民,倒是讓釣魚城內居民害怕被奴役的恐慌降到了冰點。
只不過,在神組織的四萬大軍裡面,還有幾百名類似於神父的人員,被稱爲神使,好像還分級別,灰衣級別最低,藍衣次之,其上爲紅衣,再來是黑衣,而餘少華跟李明兩人,據說也都是所謂的黑衣神使,乃是神組織在釣魚城內最高的領導人。
這些神使一來就大肆傳教,教派名字也很簡單,就叫做神教,具體宣揚的東西我們也沒興趣知道,只知道居然還有不少人真成了信徒,由此得到了地位、食物乃至於武器等,引發了更多人信仰神教的風潮!
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們冷笑不已,強哥更是笑道:“神組織還真有一套,不明刀明槍的來,只搞這套溫水煮青蛙的伎倆。不過也是,現在他們剛來,知道我們散播過消息,也不好明刀明槍的幹,但是發展一段時間,徹底掌控了局勢之後,那可就不一定了。”
其實,神組織的這套很容易就能被拆穿,可因爲他們的武力震懾,即使很多人知道,也不敢聲張,反而是因爲有地位,有食物,有武器,在利益的誘惑之下,暫時加入了神組織。殊不知,這是把自己丟進蜘蛛網裡,神組織不怕你進來後想跑,就怕你不進來,只要你進來了,蜘蛛網越纏越緊,總能把你吃得一乾二淨,就跟傳銷的性質差不多。
但他們這樣做給我們帶來的影響也是顯而易見的,原本很多勢力或是準備跟我們一起對抗神組織,或是在觀望,但在看到神組織並沒有直接威脅到他們的利益之後,也就紛紛退縮了。
簡單來說,現在的魔鬼城僅留下我們魔鬼團一家,其餘的勢力在這幾天內撤得一乾二淨!
就在昨天的時候,一個紅衣神使還在一幫人的帶領之下,進入我們魔鬼城,想要傳教,結果自然是不用說,被我們一發土炮打在身邊,炸得灰頭土臉,丟下幾句狠話,說我們“冥頑不靈”、“瀆神”……然後就夾着尾巴逃走了。
回去之後就有消息傳來,揚言說我們是異端,是瀆神者,是必須要被清除掉的邪惡勢力,他們會在三天後發兵,把我們剷除,並稱,我們魔鬼團內的很多人是被魔鬼矇蔽,如果棄暗投明,他們將既往不咎等等。
這則消息是壓不下的,很快就在我們團隊之內傳得沸沸揚揚,即使強哥屢屢施展手段壓制,但昨天跟今天,也仍有四十幾個人失蹤,去向自然是不用想,肯定是投降去了。
爲此,我有些心寒,倒是強哥很淡然:“我們不是神組織的對手,沒有奇蹟發生,我們根本不可能打得贏這場仗,他們當逃兵也無可厚非。不過也沒關係,會走的,留下來也是寄生蟲,不走的,纔是我們真正的寶貴財富。傳令下去吧,就說我們已經做好準備,如果神組織敢來進犯,我們一定會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三日之期說長也長,說短也短,爲了應對接下來的大戰,強哥帶領了六支擴充到了六百人的小隊,整日整日的也不知道幹嘛去了,一連兩天,我都完全看不到他。
爲此,文雯還問了我好幾次,我每次的回答都是不知道,直至最後一次,我才告訴她,強哥是帶人去把我們之前搞到的汽油、火藥等易爆物品,用來佈置地雷了。
末了,我還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對她道:“你放心,這場仗我們未必會輸,入口處就那麼狹窄,強哥足足弄了上百噸的各種炸藥,只要一引爆,管他來多少人都得玩完!”
文雯鬆了一口氣,衝我笑了笑,道:“那就好,那我先去忙了,有什麼消息要記得告訴我,免得我整天都在擔憂。”
“嗯。”我點頭,目送着文雯離去,可是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我臉上的笑容卻忽然間就收斂了。
轉頭看向遠處,雖然一副風平浪靜的模樣,但空氣當中的戰火與硝煙味,無疑是越來越濃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