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依靠自己苦苦思量,卻根本沒辦法與其他人做任何討論與交流的行爲,的確是頗爲難受。
但在我的全力思考之下,我總算是有了一點大致的猜測。
那便是,之所以在我們來之前,強哥能與陳營長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良好關係,那是因爲,在這營地裡,強哥掌握智慧,是屬於精神領袖,而陳營長掌握武力與名義,是實際領袖,兩人保持着一種奇妙的平衡,所以彼此纔不需要有太多的競爭,免得破壞這種平衡的關係。
而爲了捍衛自己的地位,陳營長還曾不惜給強哥封了個無名無實的參謀長職位。
這固然有感激強哥的意思,但實際上,卻也是一種藉機擡高自己形象的作用。
這就如同是中世紀的教皇,會給各國的國王加冕一樣。
唯一的不同,就是當初象徵精神領袖的神權凌駕於實際的皇權之上,而如今,陳營長是反其道而行之,想讓皇權高於神權。
由此便可看出,陳營長也並非如他表面上所展現的那般大方與不爭,在他的骨子裡面,其實,他還是很有野心的,想要當這營地裡的第一人。
只可惜,我們的到來,破壞了這種平衡。
不管是我們今後會離去,可能會帶走強哥,還是我們留下來,會讓強哥的手底下擁有了一支不弱的生力軍,這都是陳營長所不願意看到的。
因此,他此刻必然是將我們視爲眼中釘,肉中刺,無時無刻不想着要把我們除之而後快!
而強哥估計就是看清了這一點,纔開始佈置了一個局,爲了瞞過陳營長,纔將我們所有人都給蒙在了鼓裡。
想通了這一點後,我頓時就不免有些後怕。
如果不是強哥早有預謀,恐怕此刻的我們,就算現在沒事,今後都得不明不白地死在外面!
只是我想不通,我們的到來,早在一開始,我就跟強哥言明,我是必須要去找阿鈺的。
而強哥當時也答應過我,一旦我們準備離開,他也會跟我們一同離去。
這倒不是說他真的肯放下這裡的地位,放棄安全的生存環境跟我們出去外面經歷種種危險,畢竟聰明人都是比較現實的。
而他之所以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一是放不下我們這幫兄弟,二是他覺得這裡並非是久留之地,隨着時間的推移,城裡的喪屍會異變得越來越難對付,同時,城裡的物資也是吃一點少一點,總有一天會待不下去。
可既然如此的話,他直接跟我們離去,又何必跟陳營長明爭暗鬥,搞這一套高智商的東西?
假設說,強哥是怕自己提出要離開的要求,會受到陳營長的阻攔,那也並非是什麼理由啊。
心不在這裡,強行留住人也沒用,我相信陳營長也不會看不清這一點。
“難不成,強哥是另有打算?”我只能在心中暗暗地下了這樣一個判斷。
而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強哥果真是派出了幾個身手敏捷的人過去之前那棟樓探查情況。
這幾個被派出去的人,都是偵察兵裡的佼佼者,既有死忠於強哥的,也有啥都不知道的中立派,同時也有死忠於陳營長的人。
他們探查之後,就進了陳營長跟強哥的臥室,彙報了一下情況。
緊接着,強哥跟陳營長一同出來,很是開心地告訴我們,尤玉兒還活着的消息。
儘管,邢齊武他們都有些不太相信,畢竟當時那種情況可謂是必死的局面。
但就算是明知道這不太可能,可在沒有親眼看到尤玉兒的屍體之時,大家還是滿心的歡喜,有種自欺欺人的感覺。
唯一真正高興的人就是我了,因爲在此之前,我還很擔心尤玉兒的安危。
雖說從強哥那裡得悉,尤玉兒的“身死”,是在計劃當中的,但是,我自己也想不出來,那種情況之下,尤玉兒還能如何逃出生天?
現在,強哥依照我的判斷做出了這樣的舉動,在我看向他的時候,他還微不可查地對我點了點頭,足以證明尤玉兒可能真的沒死。
“那玉兒現在人在哪裡?外面那麼危險,她一個人在外面,怎麼能夠生存得下去!不行,我要去找他!”邢齊武在經過一開始的歡喜之後,就趕緊抓起自己的強化十字弩還有狗腿刀、戰壕刺,想要離開營地,去找尋尤玉兒的蹤跡。
但還不等他走出幾步,就被強哥給拉住了。
強哥道:“外面這麼大,你也知道這麼危險,你一個人漫無目的地找,怎麼可能找得到?”
邢齊武立馬甩開了強哥的手,對強哥道:“田哲應該告訴過你,我之前是幹嘛的,論追蹤,我有信心找到玉兒。”
可強哥卻依舊不同意,說:“你現在傷還沒完全癒合,陳營長是偵察營的營長,這裡面的每一個人,除了醫生、軍屬以外,沒有幾個比你差多少。你給我十天的時間,十天之後,我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老婆!”
最後的“老婆”兩字,把邢齊武給弄得老臉一紅。
乾咳了一聲之後,他用力地咬牙,最終可能是察覺到強哥肯定不會讓他出去,他才無奈地點頭,滿懷期待地看着強哥,說道:“你確定就十天?憑玉兒的能力,在外面活上十天,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強哥笑着點頭,只是在轉回身的那一刻,我看到他極爲隱蔽地對着陳營長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安撫下了我們一行人之後,強哥臨走之前,還問我說:“你現在有沒有空?幫我弄點東西。”
我一愣,找我幫忙弄東西?弄什麼?
不過嘴裡,我倒是答應得很快:“有空啊,這幾天受了點傷,你不讓我出去,我天天打紅警跟cs,沒人聯網就跟電腦對着幹,早就快吐了,正好找點事情做。”
強哥笑了笑,就跟着陳營長把我帶去了他們臥室對面的那一條甬道。
早在之前,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就對這條甬道里的東西感到十分的好奇。
那個大鐵門,外面需要有好幾個士兵駐守,裡面還時不時地就會傳出喪屍的吼聲,外加偶爾會有阿兵哥出去外面“綁架”幾隻喪屍送到這裡面去。
我一開始還以爲這裡面是研究室,但在門被打開之後,我才知曉,原來這裡面居然是發電機房!
看得出來,這裡面是被人爲挖掘出來的。
高兩米,寬五米,深也差不多五六米的樣子。
一臺明顯是被改造過的發電機就擺放在這地下室的中央。
我也不懂這究竟是如何改造的,總之,原本需要燒油的機器,在旁邊被加裝了好幾個齒輪,外加一個跟石磨一樣的鐵疙瘩玩意兒。
兩隻喪屍,就被綁在磨盤的橫杆上面,每一隻喪屍的身上,都插着一根木棍,木棍的頂端,距離喪屍的腦袋約有二十公分的距離。
一根稍細一點橫杆也釘在了木棍的頂端,橫杆前端繫着一條繩子,繩子上綁着一塊早已半腐爛,但卻散發着濃郁福爾馬林氣味的肉塊!
在慾望的驅使之下,這兩隻喪屍不斷地追逐着身前的肉,但因爲肉是固定在橫杆上面的,無論他們怎麼跑,都吃不到肉,急得嘴裡不時就會發出憤怒的吼聲!
他們的跑動,也帶動了磨盤的運轉,磨盤運轉,齒輪也跟着轉動,層層推進,等到傳遞到最後那個靠近發電機的齒輪時,那個齒輪已經轉動得跟飛一樣快!
“臥槽!這是誰想出來的辦法?利用喪屍發電?強哥,別告訴我,這又是你的傑作!”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強哥微笑着頷首,伸手揮了揮,後面的兩個大頭兵就端着十字弩,毫不猶豫地將兩隻看到生人進來,立馬放棄人力發電,轉而做出一副要撲向我們姿態的喪屍給當場射殺!
喪屍嗝屁,發電機沒人推動,電力系統立刻切換到了牆邊擺着的衆多蓄電池上面,使得營地裡的燈光稍微閃爍了一下,就恢復如初了。
兩個阿兵哥,手腳異常麻利的過去將兩隻喪屍解下來,拖到外面丟掉。
而另外兩個阿兵哥走到石墨旁邊,取代了剛纔的喪屍,給發電機提供發電的推動力。
強哥又對我招了招手,我跟着他來到了這個地下室的盡頭。
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我又意外地發現,這裡的頂端,居然還有着一個人爲挖掘出來的出口!
強哥搬來一張扶梯,上去打開了出口蓋着的一片鋼板,鑽了出去。
我跟着一起鑽出去,在看清眼前的景象之後,頓時就瞪大了眼睛,爲眼前的景象而感到了幾分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