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裡的夜色,是和諧年代所難以見到的。++ \紫;幽‘閣\
漫天的繁星,一輪明月當空懸掛,灑落下一地的銀輝!
沒有工廠的污染,沒有燈光的干擾,整片星空美得就像夢幻電影裡的仙境一般,化爲一塊天幕,籠罩在我的頭頂上方。
站在天台上,我抽着煙。
煙霧嫋嫋中,我依稀記得,這樣的夜空,我也只在年幼之時,一家人生活在鄉下老家的那段歲月裡才能得見。
曾幾何時,我還曾對我爸媽說過,一旦我有錢了,會帶他們去旅遊,找個風景秀麗之地野營一兩天,重溫當年那星空下屬於一家人的溫馨。
只可惜,如今星空是有了,但我父母卻不在了。
雖然情況不太符合,但我還是想起了那句話,叫做:“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想起了父母之後,我又不禁想起了生死未知的阿鈺、小咪、強哥等人。
不曉得他們現在情況如何,是生是死,如果還活着,那他們是否也能像我一樣,在某個不爲人所知的地方,靜靜地仰望蒼穹?
吐出嘴裡的一口煙霧,我屈指一彈,把手裡即將燃盡的菸蒂彈開。
一點火星劃過了一道拋物線,墜落向了地面,在這漆黑的夜裡,就如同劃過夜空的流星一般!
望着那消失在我視線盡頭的火光,我轉過身來,做了一個深呼吸,半靠在圍欄上,繼續擡頭觀看星空。
只不過,此刻,我的心卻並不像表面上所展現的這般平靜。
看着幾顆最璀璨的星辰,最近發生的一些情況也一一閃過眼前,被我給重新梳理了一遍。
距離我們到達這家醫院,目前已經是第六天了。
早在三天以前,邢齊武就已經甦醒過來。
而黃朋軒也是在邢齊武醒來的當天就已經離開了醫院,說是要繼續追殺李明去了。
在當時,邢齊武還好生挽留,卻根本無法打消黃朋軒的堅持。
臨走前,黃朋軒認真地對我說,希望我以後能夠照顧好邢齊武。
也就是他的離開,外加其他一些原因,才讓我今夜如此難眠,獨自一個人來到這天台上抽菸解悶。
值得一提的是,目前在醫院裡,包括我和邢齊武,一共是有十五個人。
扣除我們一行七個人,還有鵬醫生他們三人以外,多出來的五人則是在我們抵達這裡的第四天忽然而至的。
這五個人是一家子,一對年約四十歲左右的夫妻,外加兩個十八歲到二十來歲的兒子還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兒。
幾個男的,都長得頗爲人高馬大,那個大媽,也是體型彪悍,一看就是經常幹農活的。
當時,他們一家五口是開了一輛貨車,直接將醫院的大鐵門撞開。
在那時候,我們還起了衝突,不過因爲對方並沒有惡意,言稱是逃難過來,只想在這裡找點食物,所以我們也就沒有大動干戈,反而是允許他們在這裡居住,並給予他們一定的食物,但前提就是他們也必須一起幫忙抵禦任何可能會到來的危險。
而在他們到來之後,也陸陸續續有閒散的喪屍會從被破壞的大鐵門裡進來,對我們發起進攻。
每次我都是會讓所有人一同迎敵,除非是喪屍數量太多,若不然的話,我從不會因爲我們手裡有槍,就獨自將阻擊喪屍的任務給包攬下來。
除此之外,我對他們所有外來者,都一直保持有百分之兩百的警惕。
既不跟他們共享武器,也不跟他們透露太多關於我們自身的信息,彼此涇渭分明,劃分成了三個以我們隊伍爲領導核心的獨立團隊。
如今想想,我覺得我最近可能真的是得了疑心病。
不管是對黃朋軒也好,還是對汪浩他們三人也好,甚至是對後來的這一家五口,不論他們如何作爲,我都從來沒打算將他們接納入我們的隊伍當中。
不僅如此,我還動用了不少手段,或明言或暗示,將他們給排擠出了我們的隊伍,掐斷任何一丁點他們與我們隊伍套關係的可能。
這大概也是當初碰到餘少華時所留下的心理陰影吧。
只是,如果換做以前,我或許會對自己的行爲感到些許不恥,會竭盡全力地改掉這個壞毛病。
但是如今,生逢於亂世之中,這個人吃人的社會,我卻覺得多疑並不是什麼壞事。
更何況,如今我身爲隊長,肩上所揹負着的,是大家的信任與未來,極有可能就是我一個疏忽大意的決斷,就會導致我們這支隊伍集體陷入絕境當中。
因此,不管如何,哪怕是受人白眼和遭人背後唾罵,有些事情我也必須承擔下來,有些命令,我也必須下達,有些壞人,我也必須去當!
就算最後證明我是錯的,是冤枉人了,但也總好過把一切想得太美,最終落得個後悔不迭吧。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唱黑臉,還有身居高位者的冷血無情?寧可錯殺三千,也不可放過一人!只要我們不主動害人就行。”我心裡默默地如此想着。
幾乎是在我這個念頭剛一從腦海裡閃過之時,我耳朵上戴着的一個無線電耳麥也忽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說起來,這無線電耳麥還是黃朋軒臨走前留下來給我們的。
“什麼事?”
甩了甩頭,我將紛雜的思緒丟出腦海,按下耳麥上的通話鍵,回了一句。
那邊什飛的聲音再次響起,只聽見他的聲音頗爲凝重地說道:“哲哥,又有喪屍過來了,現在正從大門口往我們這棟樓過來,這都是今天的第三波了!”
我一驚,忙問說:“數量多少?”
什飛告訴我:“大約十五隻,我們現在怎麼處理?是用冷兵器,還是直接用槍?”
我沉吟一番,道:“十五隻,數量不算多,咱們子彈這些天來用掉不少,目前已經不多。你把那些人叫醒吧,直接冷兵器上!”
什飛應了一句之後,也就再沒有聲音傳來。
等我下了樓,來到一樓大廳的時候,這裡已經聚集了十一個人。
除了重傷未愈的邢齊武、體弱多病的文雯以外,最後缺少的一個,是那一家五口的小女孩,好像名叫何粥粥,挺漂亮的一小女孩,只可惜對付喪屍不行,我們倒也不會強求那小女孩也要一起上陣。
加上我在內,足足十二個人,依仗武器之利,對付十五隻喪屍其實也並不吃力。
我們只要守住大門,不給喪屍從兩側後後方包抄的機會,徑直往前揮動武器砍殺就行了。
平均下來,每個人對付一隻多一點的喪屍,我是把刺刀裝在了槍上,三兩下就搞定了屬於我的那份敵人。
其他人也是相差不多,前後花費的都不足三分鐘時間,這場戰鬥就結束了。
這樣的戰鬥,也並非是第一次,大家都經驗豐富。
我讓站崗的什飛繼續值夜,留下那一家子的四個人,還有鵬醫生他們三個人打掃戰場,我們隊伍的其他人則是各自回到了自己所在的房間休息去了,這便是我們爲他們提供食物所獲得的優待。
在房間裡,我拉上窗簾,先是躺在牀上看了會兒書。
大概半小時後,正當我鎖好門,並把一根綁在門把手上的線纏繞在一個掛吊瓶的鐵架上,用做我睡着後的警戒時,我的房門卻突然被敲響了!
“誰啊?”我開口問道。
門外是文雯的聲音傳來,她道:“田哲,好像出事了!”
我一驚,趕緊解開門把手上的棉線,打開房門,問說:“出了什麼事?”
文雯指了指樓上,嘴裡道:“那個叫做何粥粥的小女孩失蹤了,那一家子人現在正瘋了一樣地在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