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預計你會在昨天晚上來找我,可是我的預言卻第一次發生偏差。而且足足偏差了一天的時間。”
喬墨菲對自己的誤算很是不滿,彷彿一個天才數學家錯把1+1算成了等於3。
迪昂看着喬墨菲,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細緻端詳喬墨菲。
純黑色的尖帽底部一圈寬大的底沿遮住了喬墨菲的腦門。散披在肩膀上的白色長髮,顯示出他的高齡。與臉上滄桑的皺紋相反,深邃而明亮的眼睛代表了他富有活力的內心。微胖的身體與圓圓的腦袋間,看不到脖子。
看着眼前的喬墨菲,迪昂突然覺得他並非那麼難以接近。
端詳了喬墨菲許久後,迪昂說了話。
“尊敬的喬墨菲先知,您不覺得我來找您很不和情理嗎?我可是被村長做出懲罰的人,而且我總是……”迪昂想說自己總是在看到喬墨菲後開溜,轉瞬一想還是沒說下去,“我想其他人如果知道,一定會說我的到來,是在妄想得到幸福。”
“有什麼可奇怪的呢?你每天晚上都會偷偷習武,雖然成績極不理想,但你卻堅持了三年。僅從這一點來看,你就可以稱得上是全村中最爲勤勞的孩子!我相信連萬能的神明,都在爲你祈福。”
“您知道我每天晚上都……”迪昂聽到喬墨菲的話後,極爲驚訝。
本以爲自己偷偷幹這事兒的迪昂,卻被喬墨菲一語道破。好像一個練習了許久卻仍不會耍刀的屠夫,這讓迪昂尷尬之極。
“當然!你的刻苦,早已被神明所承認,勤勞的孩子!”先知會意地摸摸迪昂的手。
迪昂注意到喬墨菲的用詞是“勤勞”,而不是“妄想”,更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迪昂心中升起不小的感動。
喬墨菲注意到了迪昂眼神中微小的變化,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孩子,也許你屬於魔法潛質,你應該往這個方向去發展。即便不是那又有什麼呢?如果嘗試了,即使失敗,都會比直接放棄要好的多!這至少可以告訴自己這條路是不通的。那就回過頭來再換一條,比如去作獵人,去作廚師。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許你會成爲聖壇中的一位神職人員,說不定你還能成爲一位相當出色的祭祀。你看,其實還有許多路你都沒有嘗試過!不過對於現在而言,我還是希望你去鑽研下魔法。”
迪昂聽着喬墨菲的話,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一種來自心靈深處的安慰和震撼!
他爲喬墨菲給自己的肯定而感到欣慰,他爲喬墨菲引導自己去嘗試魔法學習而感到震驚!
試想一下,一個老流氓被警察叔叔教育說:“其實你的本質還是好樣的,現在的你只不過誤入歧途,我看好你!”
那心裡啥滋味?
(PS:良石語——什麼,你說沒感覺?那就去做迴流氓去體驗一把。當然如果你碰到了這麼好的警察叔叔的話。什麼,你問我碰不到怎麼辦?我倒~,我爲你祈禱,祈禱你能吃上“小眼窩頭” ^_^)
迪昂屬於魔法潛質,這一點連他自己都是才知曉,而喬墨菲卻早已瞭然於胸。
難道這都是天意?
迪昂揉了揉微溼的眼角,敬重且極其認真地說道:
“尊敬的先知,您的智慧讓我感到無比震驚。您的教導會讓我銘記於心。我今天之所以來找您,也正是因爲如此。我想從您這裡得到一些關於魔法的提示。”
喬墨菲聽到迪昂要學習魔法後,極爲高興。他迅速地從抽屜裡拿出一本早已陳舊的書,而後又在桌子上運筆如飛地寫了一張紙條。紙條上簡簡單單的幾個字:
希蒙卡,哥拉梅城三號街27號。
喬墨菲看到迪昂對於字條並不理解,微笑地解釋道:“孩子,神明不會拋棄任何人。從你成人儀式之後的變化就足可以證明。魔法並非我所熟悉的內容,但你可以去找希蒙卡。這本是我在他那裡得來的關於魔法修行的書籍,相信對於你會有所幫助。希蒙卡被譽爲最接近聖者貝爾蒙特的大魔導師。他是我的一位世交,如果你能成爲他的學徒,相信你會在魔法領域建立起自己的一片天地。去吧,去開啓屬於自己的篇章!”
迪昂感激涕零地接過喬墨菲手中的書和紙條,走出了先知的家。
喬墨菲目送迪昂走出房門,許久之後才轉過頭來。
先知喬墨菲虔誠地爲迪昂的未來做出祈禱,他祈禱迪昂能在路途中化險爲夷,祈禱迪昂能夠找到屬於自己人生的道路。
先知喬墨菲並沒有預測到,被人類史書中譽爲“神明代言者”的人,正是剛剛走出房門的這個年輕人。
回家的路上,迪昂的心情一片大好。
“連能夠預知未來的喬墨菲都讓我去修習魔法,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咱天生就是魔法師的命!”
迪昂頗爲二皮臉地自誇着,好像他就是第二個聖者貝爾蒙特。
“哥拉梅城。嗯,這地方不錯,這可是個美女的高產地。嘖嘖,這個叫希蒙卡的傢伙估計也是奔着這羣美女們去的。”
“嘿嘿,老傢伙,不知道你還有沒有那個能力。到時候他要是不成了,我可以仗義地幫幫他解決,哈哈,哈哈哈哈……”
迪昂齷齪地想着希蒙卡的種種下流思想。不知道大魔導師希蒙卡知道後會是什麼心情。
“哥拉梅城,嗯,哥拉梅城的姑娘們,我來……”來後面的“了”字還沒出口,迪昂突然間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整個人愣住了。緊跟着無奈與煩躁侵襲了迪昂的整個身心。
別無它因,哥拉梅城離自己現在位置至少要有一個月的路程,而且還要穿過南恰拉雪山、斯克拉森林。這兩處都是那些不怕死的或者爲了取得魔法認證的傢伙們纔敢去的地方。
南恰拉雪山被稱爲“冰之煉獄”,而斯克拉森林則被稱爲“哥拉梅勇士之墓”。
能活着越過南恰拉雪山對於自己都是一個奇蹟,更別提那個更爲恐怖的斯克拉森林。
再說,就算都穿過去了又如何?那個叫希蒙卡的傢伙就能收了我?娘了個蛋!迪昂憤憤地咒罵着。
可能是迪昂的咒罵擾得大天使煩躁不安,自從阿爾迪亞進入迪昂的身體之後,聽到最多的就是“娘了個蛋”和“他孃的”。迪昂高興了說,不高興更說。
這讓大天使極其鬱悶。
“我不是想幹涉你,畢竟你能成功與否與我無關。這只是你自己的事情,頂多是你們人類的事情。但是,我可以透露給你一個消息,那個被他稱爲聖者貝爾蒙特的人,就是你的一個前身的隊友之一。”
“也就是說,你在暗示我,要我去穿越這兩個死亡地帶,對吧?”
“這個要由你決定。不過,任何一個降服者都是經歷過無數次的血戰之後,才成長起來的。這是定數!”
迪昂從大天使的語氣裡聽出了不可回絕的態度。
“如果我要是不去,我的精神之力能夠維持多久?”
“魔法潛質在前期,要比戰鬥型潛質弱得多。所以,恐怕你……只能維持最多兩個月!”
“兩個月?那還廢什麼話!靠!這樣惡毒也叫天使?天屎吧你?!”
迪昂的口無遮攔有點讓大天使惱火。
要知道,阿爾迪亞在《阿蘭經》中被譽爲神明賜予人類的最親密的夥伴。迪昂之前的幾任降服者對他不說畢恭畢敬,至少也是尊重有佳。而這個迪昂,顯然是個潑皮,經過幾次的教訓,依然改不了那個市井浪蕩的形象。
這次沒有迪昂預想中的“自虐”,這讓他頗爲奇怪。在迪昂叫了大天使多次之後,阿爾迪亞只說了句“我需要進入淨化狀態,剩下的事情你自己決定吧。”便不再理會迪昂的央求與咒罵。
迪昂走回自己家的途中,特意在矮人家門前逗留了一會兒。他想確認一下,經過着這麼長時間,屋裡的兩個人是否仍在忘我的苦戰中。
迪昂貼牆聽了半天,屋裡只傳出了愛人鐵匠如雷的鼾聲,卻沒有村寡婦的一點動靜。
“娘了個蛋的,這女人又去誰家了這是?孃的,小矮子你夠也不仗義,你不成了可以讓我來嘛~就這麼讓她走了,哎。”
嘴上這麼說,心中卻沒有一絲掙扎與猶豫,迪昂直接把尋找村寡婦的想法拋之腦後。
不是迪昂對村寡婦火爆的身材失去了興趣,而是他不想把自己的時間浪費在這個可以無限期後推的事情上。
對於女人而言,命更重要。
迪昂知道自己並非史書上那些爲情而終的人。所以,在這個特殊時期,他選擇了先保命。
等我回來,寡婦!迪昂在心裡默唸道。
迪昂進了家門,從牀鋪下面的箱子裡,拿出收藏許久的哥拉梅大陸的微縮圖和一把不長的匕首。
沒想到兒時拼殺四方的夢想,會在今天實現,心中竟有一絲急切的期待。
“娘了個蛋的,不管如何,就算是爲了保命也要拼上一把!等我把你揪出來,看我不踩爆你的腦袋!大~天~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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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2點左右還有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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