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烈忽然感到肉痛:“唉!那枚至隆玉印可是大寶貝,就這樣留在醋湖了!可惜,可惜!”
邵雍同樣嘆道:“那中年男子手中的羅盤纔是好東西,可惜可惜!他使用不得法,否則應該能逃得一條性命。”
嬴政沉聲冷斥:“區區外物何足道哉?這個徐霞客的境界就比你們高上不止一籌!立足於世要有偉大志向,只要一路向上站到頂峰,不要說區區外物,整個天下都是我們的。朕的心願是讓各個時代的豪傑能臣拜服於腳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大秦的光輝必將照耀此世!跟着朕的人都將飛抵天闕!”
“贏祖,正好藉着這個機會與你論道,遠大志向要有,可也要先顧眼前。剛纔那五個人雖然厲害,卻終究不是宗主親臨。要知道那伏波城承襲南宋北宋道統,趙家自然尊貴非常。邵祖誕生於北宋,所以才能找到老友的遺澤。”
周烈緩緩說道:“這御光城便是大漢天澤,居於華夏者自稱漢人,可見大漢深入人心。大秦雖然一統天下,可是存在時間太短,上上下下得罪了不少階層,大漢在大秦的基礎上借儒家聚攏人心,文成武功自然要容易得多!”
“所以啊!在當今天下,大秦氣數甫一冒頭,御光城方面便行雷霆萬鈞之勢進行打壓。其實想想也正常,大漢代秦,大唐壓隋,大明鎮元,朝代與朝代之間存在天然的剋制關係。然而作爲我個人絕對不會束手就擒,卻沒有心思興秦,來個江山逐鹿什麼的。”
“說白了,還是大秦根基問題,與漢唐宋明四朝相比,真正一統天下的時間太過短暫。故國能臣幹吏之中,可能有許多人已經投效這四朝。就好比許負,生於秦末,在大漢以女子之身封侯,雖然您對她的父親照顧有加,可是您多活十幾年,會封一個女子爲侯嗎?”
“不管會與不會,她的心都在漢!今日以這重重殺劫絕我生機,可見其心之猛。我既然沒有興秦的想法,自然要將目光降得低一些,圖這些高手身上的寶物寶具,贏祖有何想法?不妨擺在明處,咱們求同存異,希望可以更進一步達到六品上乘!”
嬴政尚未說話,邵雍首先給予肯定:“小烈的思路越來越清晰,由當初的山村少年成爲今日對天下有着大局觀的祖庭修士,這是非常巨大的進步。兩宋居於東方,大漢居於南方,大唐位於中央,大明置身北疆,唯獨西疆魚龍混雜,所謂的揭天城有着揭竿而起之意,各朝各代叛軍還有匈奴契丹元代等族羣多在西方,不過怯薛軍的一支深入東海,可見其勢非同小可。”
“哼,那大秦就去西疆,逢山開山,逢水架橋,殺光那些外族蠻夷。朕就不信,這天下沒有我大秦的容留之地!只要給朕時間,莫說一個漢朝,至秦之後所有世代盡皆臣服,而朕活着的時候,已經讓大秦之前的世代臣服。”
嬴政的話音在周烈腦海中迴盪,引發了巨大浪潮,振聾發聵。
“沒有這等萬丈雄心,要這堂堂八尺身軀作甚?要這重修一世的機緣作甚?”
“烈兒,那個胡亥做秦二世,朕從來沒有應允過,他不配,不配啊!”
“你要知道自己身上流淌着何人的血液,你是朕的孩兒,你是贏烈。朕從來沒有將這等信念加諸在你身上,是因爲人的精力有限,而且並非每個人都適合雄圖霸業!”
“直到今天你說絕不坐以待斃,又要求同存異,那朕且問你如何求同存異!”
“你以爲你不興秦,那許負爲了消弭氣數影響就會收手?豈不滑天下之大稽?你以爲謀對方的寶物就可以安然晉升?可是你捫心自問,有多少投機取巧的心思在裡面?作爲贏烈,需要這些嗎?”
“朕說過,要再世稱尊,踏足劍道成爲劍中神皇!今日踏出了第一步,你就想讓朕熄了不朽雄心嗎?西方!就在西方,那裡有朕的愛人,也有朕的疆土。哪怕晚出世幾百年,可是一劍在手便可扶搖直上。不論多少秦人投效他人,只要這一劍在手,朕就是大秦最後的士兵……”
“咔嚓……”
周烈感受到腦海之中電閃雷鳴,回身看看自己的想法,變得幼稚可笑,人生一世只爲苟活嗎?
此時此刻,周烈受到嬴政的意志帶動,祖竅之中龍氣勃發,意志開始飛速昇華,大吼道:“周烈是我,贏烈亦是我!大秦哪怕曾經統一天下一天!也有資格存續於世。無論天下地上何人鎮壓,都不應磨滅此等雄心!劍中成神,吾欲獨尊。”
“哈哈,我錯了,錯得非常離譜!作爲贏烈不會沒有膽量承認自己的錯誤。敵人越強,越要迎頭而上。”
“不過……”
“我有慧根,這等霸業在我眼中仍是過眼雲煙,想要成爲不朽的豐碑,應該有更加世所矚目的目標。華夏雖大,卻留不住那些強者,我一定要衝破天地桎梏,去那些王侯孤注一擲前往的世界一觀究竟。”
“哈哈哈!”嬴政大笑:“你的心竟然比朕還大,朕反而要說還是盯着眼下吧!你太過執迷於那未知的天地了!”
這時,邵雍插言道:“陛下,小烈也有我的血脈呀!所以其心性中帶着一份超脫,帶着一份對天地奧秘的追索熱情!當他看到真正的天地,相信會爆發出極大熱忱,成神成魔只在一念之間。此等格局……即將超脫極向離明格,卻有別於九五至尊,有着一絲九九歸真之意向!”
“管他九五九九,經朕這一激,這小子的心氣起來了!”
嬴政大吼:“昇華吧!你如果認定自己平凡,那你就是一條蟲。你如果認定自己是翱翔九天的神龍,那麼哪怕你是一條蟲,總有一天會蛻變成龍!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便是信念,發乎於心,踐之於行。只要敵人沒有這等信念,哪有資格挫敗於你?向上衝擊吧!晉升就在現在!”
“轟隆隆……”
周烈與大家尚在地下河中漂流,身上的氣勢猛然升騰,由六品中乘跨越到六品上乘,他突然睜開雙眼說道:“光有疆而念無疆,當世六品上乘,贏烈此階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