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巨人的眼底印着一道背影。
對,就是一道背影,看得周烈頭皮發炸,彷彿整個世界都不好了,大道模型竟然無法抑制地顫抖起來,似乎隨時都要崩潰。
“穩住!”周烈深深呼吸,極力調整心態,發現恩裡克化作一大團藍色霧氣,在那裡沸騰不休。
“呼……”過了好一會,周烈這才緩過心神,卻仍然無法擺脫心中的震撼之感。
他開始暗自思量:“這是怎樣一道背影?帶着無窮無盡道韻,既擁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霸氣,又有隨風而去的灑脫!我甚至不敢評述他究竟是不是背影?因爲宛如見證大道,如果我能讓他轉身,或許可以得到一切謎題的答案,因爲他就是道!”
周烈沒有看第二眼,此生一眼足矣,他深知第二眼絕對不同,因爲大道一直處於演化之中!
這是一次足以貫穿一生的奇蹟事件,比獲得任何寶藏都要珍貴,難怪此地會成爲十維衆生的思維核心,因爲它是所有傳說的源頭,隱隱指向一個非常恐怖的答案。
周烈捶了捶胸口,給自己勇氣思索下去:“假設,我只是假設,這道背影是真的,那麼此人或者說這位存在很有可能就是造物主,因爲他的道明顯不在十維以下任何一維,有一種穿破所有維度的感覺。就好像他是仙人,意外來到塵世留下仙蹟,偶然見到背影便是仙緣!卻也因此昭示着一種可能,迄今爲止所有維度只不過是大地,還有難以測度的老天,所以論證出確實存在更高一層天命,宇宙風暴或許也是天命的一部分。”
“如果按照萌萌姐的科學體系來思考,這道身影就是管理整個遊戲世界的gm,又或者是世界本身延伸出來的心神。不管哪種可能,都意味着十維宇宙之外另有玄機,宇宙很有可能就是這尊存在的軀體,按照蘇悠塵秉持的猜想一路演化,或許能夠構建正確的大道軌跡。”
“呼……”周烈重重吐出一口濁氣,逼迫自己斬斷所有再看一眼的衝動,面色凝重地緩緩退後。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突然有人說話:“小子,你居然忍住沒有看第二眼!”
周烈立即轉身,看到恩裡克王和第三代冰封王,他們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趕到了,又或者剛纔那一眼耗費了大段時間。
時間永遠都是相對的,周烈無暇探究過了多久,瞧這位恩裡克王凶神惡煞的樣子就知道此事無法善了。
畢竟這裡是他的記憶,仙緣也是他的仙緣,尋找傳人卻遇到一名意料之外的偷學者,換做是誰都不會有好心情的。
周烈哈哈大笑:“恩裡克王,不知道你看了多少眼?如果在下沒有猜錯,修爲不到位,看得越多,日後遇到的阻礙也就越大。在這件事上我是幸運的,已經在心中構建大道模型,雖然遇見這道背影令大道模型不穩,可是隻要支撐下去,大道模型會自行演化到更穩定狀態!”
“哼,無孔不入的小東西,你以爲你能離開本王的遠古記憶嗎?”恩裡克王惱羞成怒,事實上正如周烈所說,他太貪了。
就在神船崩潰前夕,他足足看了一千八百眼,雖然每一眼都有所得,卻給自己進軍無上道途平添了無數阻礙。
直到肉身崩潰,他恩裡克王都沒有達到比肩背影的程度,所以他苦苦尋覓“傳人”,想要通過傳人來彌補自己的道,好在未來某個時代復甦,續接這份來自古老時代的天緣。
此刻,恩裡克王順手一推將第三代冰封王推向獨眼巨人的頭顱,他則旋轉身形加快記憶演化速度。
左右開始分崩離析,宇宙風暴大肆湮滅,這艘神船徹底完了,恩裡克的同族和獨眼巨人一族滅亡。
虛空接近絕對空無,不過這裡只是記憶,所以周烈不受影響。
他與恩裡克王定定相望,總覺得接下來會有大事發生,爲了及時應對各種不測,只有以不變應萬變,在心中極力安撫大道模型,警戒自己不要操之過急。
片刻之間,大事發生了。
當一切的一切歸於虛無,出現一個原點,那正是恩裡克緊緊摟抱的獨眼巨人頭顱。
儘管這顆頭顱已經殘破不堪,可是他的額頭爍爍放光,展現出無邊輝煌與偉岸,原來一切的源頭都在這裡。
下一刻頭顱炸裂,大道玄機迸發,宇宙風暴在莫可名狀力量推動之下,竟然風捲殘雲般擴散出去,多維宇宙隨即產生。
“轟隆隆隆隆……”一切色彩,一切物質,一切微觀,一切宏觀都在這一刻誕生,大道開始瘋狂演化,恩裡克靜極思變,以獨眼巨人和自己的血脈散播生命種子,演化出十維宇宙衆生……
周烈看着這一切發生,如同醍醐灌頂,心中的大道模型越來越穩,透發出玄之又玄意味。
就在這時,身前左右忽然陷落,他宛如從九天之上跌入地獄。
恩裡克王冷聲說道:“想不到你看到宇宙誕生竟然沒有瘋掉,本王當年經歷這一切,不知道癡狂了多久纔回神!”
“這一切宇宙,一切生命之所以誕生,都是本王的功勞,所以我擁有至高無上權力,叫你生你就生,叫你死你就死。”
周烈哈哈大笑:“你騙鬼呢?瞪着眼說瞎話,你只是一個已經腐朽的幸運兒罷了!參與渲染生命成了十維衆生之父,僅此而已!”
話音之中,周烈落入無盡戰場,無數敵人紛至沓來。
他繼續嘲諷道:“恩裡克王,你還是省省吧!我知道這些光影來自你的記憶,你要讓我感同身受經歷一次你所經歷的戰場和敵人,然而我要說……”
話音未落,所有敵人血光飛濺。
無中生有虛子劍更上一層樓,直接在敵人體內爆炸。
接踵而來的戰場灰飛煙滅,此等劍道意識震懾古今,已經達到萬法不加身的境界。
恩裡克並不罷休,大吼召喚道:“出來吧!我恩裡克在歷史長河上曾經遭遇的死敵!”
周烈對此並不在意,他仍在思考,忽然感嘆到:“原來如此,所有宇宙,所有生命都是那道背影破碎後帶動漣漪,驅離宇宙風暴期間產生的紛繁景象。可是力量終有窮盡,所以宇宙風暴回來了,又回來了!然而這次沒有背影,除非有人達到相同程度,相同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