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的噴水池邊,謝恆領着幾個人走到謝東對面,二人臉朝臉不知道在說什麼,距離太遠,根本聽不清他們的對話,謝恆滿臉全是不耐煩的表情,對自己這個所謂的“叔叔”沒有半點尊重。
這時候,林恬鶴他們乘坐的那輛“依維柯”的車門打開,從裡面快步走下來五個頭戴鴨舌帽,身穿民工迷彩服的人影,帶頭的人高馬大赫然正是林恬鶴,林恬鶴旁邊的是傢伙應該是狐狸,幾個人步調基本一致,呈扇形衝着謝東叔侄靠攏,廣場上人潮涌動。他們幾個的突然出現,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雙方距離大概還有四五米的時候,站在謝恆旁邊的一個青年無意識的轉過去腦袋,冷不丁看到林恬鶴一行人,拽了拽旁邊正跟謝東爭執的謝恆示意。謝恆警惕的瞟了一眼。
“上!”林恬鶴胳膊一揮,同行的幾個人一齊朝着謝恆就躥了過去。
謝恆的瘋狗性格,我一早就清楚,之前在夜總會門口這傢伙跟劉雲飛刀尖對刀尖肉搏的畫面留給我的印象很深刻,我估摸着他身上的傷到現在都沒好利索,不然不可能穿長袖長褲。
明知道有人要伏擊自己,謝恆非但沒跑,反而梗着脖頸大吼一聲:“全部幹倒!”
說罷話,他毫不猶豫的從腰後摸出一柄卡簧率先衝着林恬鶴迎了過去。
林恬鶴也同時掏出一把匕撞了過去,兩人短兵相接。誰也沒退縮,與此同時狐狸帶着另外三個人也迅速跟謝恆旁邊的幾個短髮青年戰在一起。
廣場的噴水池旁邊瞬間成爲所有人的焦點。
“跪下!”謝恆手裡的刀尖衝前,直接紮在林恬鶴的手臂上,林恬鶴輕盈的往回收了收胳膊,躲了過去。接着擡腿一腳直踹在謝恆的肚子上,謝恆被踹的倒退兩步,眼珠子通紅,“啊!”的叫吼一聲,再次迎了上去,揚手就是一刀,刺在林恬鶴的小腿上。
林恬鶴的小腿頓時飄紅,猛虎掏心一般豎着手裡的匕首就往謝恆的攥卡簧的手背上刺下去,謝恆本能的往回抽手,林恬鶴不退反進,手裡匕首“噗”一下紮在謝恆的小腹上,還左右轉了兩下,鮮血順着匕首的血槽就滋滋往外冒,謝恆慘嚎一聲,一肘子懟在林恬鶴的下巴頦上,後者本能的往後踉蹌幾步。
兩人暫時分開,全都一眼不眨的盯着彼此,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
看到兩夥人針尖對麥芒的開磕,謝東悄悄的往後倒退,趁着沒人注意,轉身就朝廣場對面的一條衚衕裡跑去。
“那老缺德貨要溜。”雷少強眼尖,推了推我胳膊提醒。
“沒事兒,讓他跑吧。”我咧嘴一笑,無所謂的擺擺手。
我和雷少強說話的功夫,林恬鶴和謝恆再次拎刀碰撞在一起,這回謝恆學精了,不再跟人高馬大的林恬鶴一刀換一刀的硬拼,他估計自己也品出來了,就林恬鶴這個體格子捱上三五刀肯定不顯事兒,他要是再被懟幾刀。估計喝水都得跟噴壺似的亂噴。
“去尼瑪的!”冷不丁謝恆一刀扎向林恬鶴的心窩,林恬鶴條件反射的往旁邊閃躲,哪知道謝恆竟然一反常態,趁着這個機會,擦着林恬鶴的身子拔腿就跑了。方向竟然是我和胖子、雷少強藏身的地方。
林恬鶴有點沒反應過來,等謝恆都跑出去四五米遠,他才“誒臥槽!”罵了一句,甩開膀子攆了出來。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衝着雷少強道:“辦事還是太大意。來!強子把槍給我。”
雷少強撇撇嘴出聲:“別扯淡,廣場上這麼多人,槍響了,你不是找着引警察過來嘛,再說了。對付一個小嘍嘍,你親自出手算怎麼回事,要動手也是胖子去!”
“就是!”胖子下意識的點點頭,說完以後,才反應過來,一巴掌拍在雷少強的後腦勺上罵:“尼瑪的,你咋不說你親自動手呢。”
雷少強理直氣壯的說:“傻屌,我現在是王者商會在崇州市的負責人,明星企業家你懂不懂?給,我兜里正好有個一次性口罩。”
胖子打了個哈欠也從兜裡翻出來個口罩嘟囔:“誰特碼兜裡還不揣幾個口罩呢。我老丈人還尼瑪是崇州的一把手呢,我動手不是給他老人家抹黑嘛。”
哥倆雖然嘴上都在推搡,但手裡誰也沒閒着,紛紛戴上口罩,掏出槍衝着越跑越近的謝恆走了過去。謝恆沒見過他倆,邊跑邊大聲嚷嚷:“滾開,都特碼給我滾開!”
“稍息,立正!”胖子舉起槍指向謝恆。
謝恆楞了一愣,下意識的想調轉方向,雷少強不耐煩的臭罵:“你特麼好像缺倆心眼!”
說話時候,雷少強“嘣!”的一下扣動扳機,謝恆“噗通”一聲跌倒在地上,掙扎着想要爬起來,追在他後面的林恬鶴快步攆上去。微微彎下腰,橫着刀刃徑直抹向謝恆的脖頸。
可能求生的意志大爆發,本來已經精疲力盡的謝恆宛如“兔子搏鷹”一般,雙腿亂蹬,將林恬鶴給踹倒,扯着喉嚨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或許這損藍子真的命不該絕,他剛剛喊完話,一輛警車突然出現在廣場前面的街道上,兩個警察厲喝:“幹什麼,不許動!”隨着警察的出現,謝恆更像是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兩腿兩手齊使勁,掙扎着爬向警察。
雷少強皺了皺眉頭,衝着謝恆的後背“嘣,嘣”扣動兩下扳機,朝着胖子低吼:“風緊扯呼!”
哥倆很有默契的轉身就跑,全然一副不認識我的樣子,另外一邊的林恬鶴看了我一眼,見我微微點頭,也無奈的衝着正跟幾個青年搏鬥的狐狸他們喊了一嗓子:“撤!”
幾個人紛紛朝着不同的方向逃離,現場只有兩個警察,根本沒辦法實施抓捕,只能快步跑到謝恆跟前,將他攙扶起來,謝恆驚魂未定的看了看左右,冷不丁瞅見了站在不遠處的我,我邪惡的揚起嘴角朝他比劃了個“槍”的手勢。
“噗..”謝恆嘴裡猛地吐着一大股血沫子,臉色蒼白,一句話沒來得及說出口。就陷入了休克中。
我深呼吸兩口氣後,不露痕跡的轉身走人。
離開廣場,我隨便找了家商場鑽了進去,溜達了好一會兒後,我先給雷少強打了個電話,那頭“呼呼”喘着粗氣道:“放心吧,我和胖子已經逃走了,正打車去青市,待會我們就回崇州,看來這次咱們聚不了了。下回再說吧。”
“嗯,路上小心點。”我輕聲叮囑。
掛斷雷少強的電話後,我又撥通林恬鶴的號碼詢問他們那邊的情況,得知他們也順利離開萊西后,我才鬆了口氣大氣,看來這個謝恆真是命不該絕。
不管他死沒死,拆遷戶的問題肯定已經解決掉了,即便謝恆沒死,他至少也得從醫院躺個三五月,如果謝東不是傻逼,肯定知道怎麼奪回自己掌權人的身份,雖然跟我先前的計劃稍稍有點出入,但還在控制中。
從商場出來,我再次返回人民廣場,此刻廣場上已經聚慢了警車和警察。估計是在調查取證,我剛尋思給倫哥去個電話,讓他先回石市,郭小北的號碼先一步打到我手機上。
“喂,北哥?”我迷惑的問道。
郭小北怒氣衝衝的質問:“你是我哥。你是我親大哥,三哥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要幹啥?在人民廣場開槍,現在整個萊西都轟動了,咱家工地還特麼開不開工了!”
面對郭小北的咆哮,我冷靜的反問:“你說什麼呢?啥開槍開炮的,我都懵逼了,另外事情你既然交給我做,就別問我過程,只需要知道結果就可以了,咱倆是合夥人,我不是你部下,能理解嗎?”
郭小北楞了幾秒鐘後,緩口氣道:“不好意思三哥,我剛剛脾氣有點燥了,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擔心廣場上的槍響會影響咱們動工,比較影響挺不好的。”
“廣場上的槍響和你我有啥關係嗎?只不過是因爲廣場距離咱們的工地近罷了,警察有什麼理由阻止咱們動土嗎?”我輕聲道。
郭小北乾笑着回答:“那到沒有。”
我笑着說:“沒有不就得了,安安心心繼續幹咱的事兒,最晚明天下午,我保證不會再有一個拆遷戶堵咱們售樓部的門口,對了,白狼帶着我們的團隊這一兩天會到萊西,到時候我讓他直接聯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