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飯店外突然傳出李俊傑的咋叫和幾聲槍響後,有人將電閘給拉了,屋內突然陷入了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我下意識的起身,藏在椅子後面。
王興嘶聲吼叫:“罪,保護好三子!”
“大哥,你在哪?”罪驚呼幾聲,我沒有吭氣,這種時候,只要我說話就意味着暴露自己,很有可能遭到別人下黑槍。罪和王興剛剛喊完話,就聽到有人怒吼一聲:“乾死他們,保護老闆出去!”
接着屋內“噼裡啪啦”碰翻桌椅板凳的聲音和玻璃破碎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這幫馬仔估計全都行動了。只不過屋裡實在太黑了,並沒有造成什麼實質影響,反而一羣人自己亂作一團,一時間屋裡鬧哄哄的,叫罵聲連成一片。
“咔咔咔..”連續幾聲槍響,王興大馬金刀的杵在飯店的門口,藉着槍火照亮自己的臉龐,他扯開喉嚨大吼:“我的人全部來門口。大日集體的雜碎們,都給我老實蹲牆邊去!張黎,我草泥馬,你躲不了!”
“草特麼的。拼了!保護老闆出去!”巴圖的聲音出現,二十多個馬仔就跟瘋了一般,朝着王興等人撲過來。
“集火!”王興咆哮一聲,直接抱住摺疊微衝“咔咔”連扣幾下扳機,大部分子彈都打在水泥地上,嘣起一連串火星子,也有幾個倒黴蛋被流彈射中,哀嚎的倒在地上。
隨着王興暴戾的一通掃射後,混亂的局面總算停止,那幫馬仔不再敢繼續往前猛衝,王興衝着旁邊一個兄弟招呼:“檢查一下電閘去!”
半分鐘左右,飯店裡重新恢復光明,王興領着小分隊的幾個人堵在門口,滿地凌亂的桌椅板凳,地面上、牆壁上全是血跡,地上躺着六七個人,剩下的那幫傢伙老老實實的抱着腦袋蹲在地上,大廳裡的幾扇窗戶全都讓打碎,尤其是靠近正中間的那扇窗戶,犬牙交錯的玻璃碎片上還掛着幾縷衣裳和血跡。
我從椅子後面站起來,皺着眉頭掃視一眼大廳,發現唯獨張黎不見了。
罪關切的攙住我胳膊問:“大哥,你沒事吧。”
“張黎哪去了?”我有些焦急的低吼,大廳一共也就七八十平。一眼就可以掃清楚,張黎沒有藏在那羣馬仔裡頭,那最後可能就是趁亂跑了,我仰頭望向中間的那扇窗戶口。朝着罪指了指說:“過去看看窗戶那面是什麼!”
罪快步跑過去,伸頭看了幾眼朝我低聲道:“是片野地,地上有血跡!”
“追!他跑不了!”我梗着脖頸厲喝。
罪點點頭,脫下來身上的短袖。裹在手上,將窗戶上的玻璃茬子撥拉開,翻身一躍跳出了窗外。
王興側着腦袋朝屋外吼叫:“俊傑,外面什麼情況?”
外面沒有人迴應。我心頭一下子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王興衝着身後兩個兄弟吩咐:“出去看看什麼情況!”
兩人剛剛往出走,又聽到外面傳來“亢,亢..”兩聲槍響,接着一聲汽車馬達的轟鳴傳進我們的耳中,李俊傑喘着粗氣,出現在門口,用狙擊槍當柺棍拄在地上。肩膀上插着一柄匕首,鮮血滋滋的往外流,他低吼一聲:“我沒事兒,狗日的啞巴來了!”
“人呢?”王興額頭上的青筋凸顯。抱着槍就往過走。
李俊傑咬着嘴皮迴應:“跑了!他帶來四個人,三個讓我幹挺了,啞巴肯定也受傷了,不過還是讓丫給逃了!”
我眯着眼睛沉思幾秒鐘後,朝着王興擺擺手道:“咱們也趕快閃!”
啞巴既然可以找到這裡,說明地方已經露了,估計過不了多久警察會介入,到時候我們就從主動變被動了。
王興點點頭。將我背了起來,邁開大步往外跑,跑到門口的時候,我突然出聲:“等等!”然後轉過腦袋,朝着李俊傑道:“俊傑把那個叫巴圖的幹掉,社會人說話要算數,我說過要在他的墓碑上刻下名字,就一定幫他整塊墓碑!”
“明白!”李俊傑點點頭,端起了手裡的大狙。
“草特麼的,給我砍他們啊!”巴圖滿臉是血的抱着腦袋,在地上嗷嗷喊着。
“保護巴圖哥!”
“拼了兄弟們!”
立馬站起來四五個小青年想要擋在巴圖的前面,惡狠狠的模樣似乎準備跟李俊傑魚死網破。
秦檜還有三個朋友呢,這巴圖估摸着從這幫小混混心目中也有相當的地位,多少有兩個貼心兄弟,不過能在這時後替他出頭的一定是少數,因爲大多數的人看見狙擊槍就直接懵了。
“拼了?”李俊傑歪着腦袋擡槍“吭!”的就是一下,當場一個馬仔仰頭倒在地上,此刻李俊傑的心裡肯定也正鬱悶無比,任務沒完成,自己還受傷了。
擋在巴圖前面的剩下幾個馬仔立馬條件反射的再次抱頭蹲在地上。
“速戰速決!”我皺了皺眉頭。
巴圖扯着嗓門嘶吼:“趙成虎,你不得好死,我大哥跑了,往後你就準備在恐懼中過日子吧。”
“吭!”一聲槍響,巴圖的聲音嘎然而止。
跑到飯店外面。我才發現我們身處的地方應該是公路上的一家路邊飯店,飯店門口橫七豎八的停着幾輛車,地上還倒着幾具身穿黑衣黑褲的屍體,估摸着應該是李俊傑剛剛的傑作。
王興低聲給我解釋:“這段路以前通國道的,後來新修了路,這段路就廢了,基本上沒什麼車輛過去!”
“老大,三哥。車胎讓人紮了!”小分隊兩個青年檢查了一下幾輛車後,朝着我們出聲。
我瞄了一眼門前停着的幾臺車,每輛車的後胎都是乾癟的,抿了抿嘴巴朝王興說:“徒步離開吧,薑還是老的辣,這把讓啞巴這個狗賊給撿了個大便宜。”
“這些屍體不處理一下嗎?”王興凝聲問我。
我擺擺手道:“如果張黎沒逃走,咱們就得收拾一下殘局,現在他跑了,他自己肯定會處理明白,死了這麼多人,除非他腦殘主動往出供。”警方就算屁股再歪,發生這麼惡劣的殺人事件也肯定得調查清楚前因後果的。前因是因爲張黎綁架了我,而我的身份在那擺着呢,到時候張黎有苦說不出,所以這件事情張黎只要不傻逼。肯定會捂的乾乾淨淨,不讓任何人知道。
同樣,雖然我的身份特殊,甚至可以說宰了張黎都不用負責任,可我解釋不清楚現場的狙擊槍和微衝槍的彈殼從何而來,在這件事情上,我和張黎目的一致,都不會讓事情擴大。
王興點點頭,招呼幾個手下一聲,我們朝着不遠處的羊腸小道迅速逃離,眼瞅着大功告成,張黎已經準備咬出來啞巴和鄭書記,沒想到突然被人打亂了計劃,可想而知我心裡的鬱悶。
王興揹着我邊跑邊安撫:“別上火,能圈住張黎一次就能圈住他第二次,況且張黎現在肯定被你嚇破膽了,都不用交手,他瞅着你都得顫三顫!咱們今晚上的戰果輝煌,基本上廢掉了張黎積累了這麼多年的王牌,最主要的是啞巴現身了,這波他肯定跑不了,相信我!”
“沒屌用,有錢可以快速再攏起一幫人,全國各地流竄的亡命徒不再少數,唉..”我嘆了口氣搖頭,跑了十多分鐘左右,我輕聲問王興:“興哥,你之前不是說帶着俊傑他們到南方去散散心嗎?怎麼會好好的跑到青市了呢?”
王興沉默了幾秒鐘後,出聲道:“我..我可以不說嗎?”
“當然可以,你要是覺得咱們兄弟之間應該有點秘密的話,那就別說了。”我點了點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