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幾個滿臉懵逼的獄友,佛奴又樂呵呵的坐回牀上,唾沫橫飛的跟我吐槽自己在島國的“悲慘”生活。
不知不覺到了中午開飯時間,其他人都規規矩矩的跟着管教出去打飯,而我和佛奴則蹲屋裡吃着兩菜一湯,一份溜肉段,一份宮保雞丁,一盆雞蛋湯,雖然趕不上外面大飯店的味道,不過這種生活也算相當不錯了。
“誒管教啊,想辦法給咱整瓶二鍋頭唄,這屋裡陰氣太他媽重了,我得喝點壯壯火力!不然死你屋裡,你事兒可就大了哈。”佛奴衝着站在門口的管教喊了一嗓子。
管教苦着臉嘟囔:“兄弟別難爲我了行不,你當住五星級賓館呢。”
“操。不給你錢是咋滴,快點的!”佛奴是真拿自己當成消費者了,橫着臉拍桌子乾嚎:“要不讓我倫哥去找老胡嘮嘮?”
管教無語的嘆了口氣,幾分鐘後不知道從哪倒騰來半瓶“老村長”,衝着我懇求道:“三哥。我就這點本事,您見諒!別讓我丟了飯碗哈。”
“放心,真丟了飯碗就去王者上班,指定比你現在賺的多。”佛奴撇撇嘴笑道:“你的好,我家三爺都記心裡了,將來加官進爵還不是老胡一句話的事兒嘛。”
管教眼珠子轉動兩下,笑呵呵的衝我眨巴眼,把我都給眨巴毛了,我不自然的笑道:“等我出去以後約老胡一塊吃頓飯,到時候鐵子也來吧。”
“謝啦三哥。”管教連連點頭。
管教衝犯人點頭哈腰。這種事情估計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可卻真實的發生在了我的眼前,名利是個好東西,至少它能讓人不論何時何地都把腰桿挺得筆直。
“誒,管教。能不能再給我們…”佛奴張嘴又要出聲,我直接踹他一腳笑罵:“閉了吧,跟特麼誰學的這麼事逼呵呵。”
我又趕忙朝着管教抱拳道:“真心對不住哈,小孩子不懂事,別跟他一樣。”
人家尊重咱,不代表咱可以把人當丫鬟使,真要是踩過線的話,那雙方臉上都難堪。
吃罷飯,我看了會小說,覺得無聊,倒頭就睡,佛奴特別負責的坐在我旁邊,生怕有人會對我不利。
行政號不需要幹活,所以屋裡的人除了吃飯睡覺就是面壁思過,白天基本上不讓坐或者到牀上躺着,一人發一把小板凳老老實實的呆着,看看行爲守則啥的。
就這樣我開始一段非常健康的生活方式,不抽菸,不喝酒,不泡吧,不搭訕陌生女孩,並且每天都是早上六點起牀,十點就寢,每天堅持鍛鍊身體。
第二天一大早,號子裡又送來倆人,都是十八九歲的模樣,據說是因爲騎摩托沒有駕駛本讓扣住的,佛奴例行公事一般的好好訓了倆小孩一頓,我也沒太當成一回事,繼續躺牀上看小說。一切相安無事。
晚上八點多半,犯人們放鋪休息,我則躺在最靠邊監欄的位置,和佛奴有一搭沒一搭的閒侃。
看守所裡電壓常年不穩,我仰面躺着。感覺吊燈有點晃眼,隨即側身躺着,正好看到我旁邊那個小孩也睜着眼睛來回打量我。
我看他的時候,他又不安的趕忙轉過去身子,像頭受驚嚇的小鹿一般。猛然間我想起來劉雲飛,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也是在號裡,那時候他就和麪前這個小孩一樣。
“叫什麼名字啊兄弟?”我沒話找話的問小孩兒,他好像比我們早進來兩天。年齡也不大,頂多十八九的樣子。
“罪。”他側過來身子,眼皮快速眨動,看的出來有些侷促。
“綽號挺個性的,因爲啥事進來的?”我盤腿坐起來,朝他微笑着問道。
他皺了皺鼻子搖頭,一臉認真的糾正我:“不是綽號,我的本名就叫罪,罪惡的罪,因爲別人罵我。我捅了他一刀,對方家讓賠錢,我沒錢所以進來蹲號。”
“喲呵,社會人兒啊!”佛奴躥過去,伸手在男孩的頭上撥拉兩下。笑呵呵道:“會武術不?”
男孩往後聳了聳後背,避開佛奴的手掌,低聲道:“我不是社會人,就是普通大學生,被人欺負的沒辦法了才還手。”
“大學生驕傲個雞八,問你話,就特麼老老實實回答,聽懂沒?”佛奴一把薅住男孩的頭髮,來回搖晃兩下,厲喝:“聽明白沒有?”
男孩攥了攥拳頭。臉上的五官幾乎糾結在一起,最終什麼沒說,老老實實的點點腦袋:“聽清了。”
“行了阿奴,別瞎逼嘚瑟!”我朝着佛奴笑了笑。
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公平,不論是在學校,公司還是社會,哪怕是監獄,總有人耀武揚威,也總有人逆來順受,我們拳頭大,可以肆意欺負人,如果是別人比我們更硬,照樣不會心慈手軟,這就是生存規則。
“小傢伙,路還長,出去以後多走正道,現在不流行拳打腳踢了,男人的實力就是你兜裡的人民幣。”我笑嘻嘻的朝着男孩說教。
“呵呵。”叫罪的男孩不屑的笑了笑,側身躺下繼續睡覺。
我自討沒趣的摸了摸鼻子,招呼了佛奴一聲也閉眼睡覺,說老實話,蹲號沒什麼不好的,除了沒什麼自由以外,我的心情和精神都格外的輕鬆,吃得飽,睡的暖,這兩天黑眼圈都明顯減少。
深夜凌晨兩三點多鐘,值班的管教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呼嚕聲打的跟摩托車似得,震的讓人心煩。可能是白天睡多了,我一點睡意沒有,猛然間我聽到一陣被褥摩擦發出的輕微聲音,瞬間睜開了眼睛。
“吱嘎”一聲牀板的清脆聲音,明顯有人起來了,我下意識的轉過去腦袋,見到兩道黑影如同蝙蝠似得很突兀的朝我撲了過來,藉着昏黃的吊燈我看清楚那人的模樣,竟然是今早上剛送進來的兩個小孩兒。
兩個小夥從襪筒裡掏出塑料的牙刷,牙刷尾部被磨的異常尖銳。直接奔着我脖頸紮了過來。
“去尼瑪的!”我快速坐起來,身體往前猛然一拱,一腳踹倒一個小孩,同時攔腰抱住另外一個傢伙“咣”的一下按倒在牀板上,扯開喉嚨嘶吼:“阿奴快他媽起來!”
“臥槽尼瑪!管教,管教!殺人了!”佛奴一激靈爬起來,想要過來救援我,結果被兩個傢伙給攔了下來,三人噼裡啪啦的打成一團,佛奴一時半會兒怕是沒法過來救援我。
我以爲只有這四個狗籃子要弄死我們,哪知道,臨近距離我兩個牀位的鋪上又躥起來一個人,“嘭”的一下將我給撲倒,那傢伙不知道從哪揪出來一根尼龍繩,直接勒在我脖頸上。雙腳蹬在監欄上,使勁往後拉到尼龍繩。
我被勒的喘不上來氣,眼珠子凹起,只能透過喉嚨發出“咕咕”聲音,剛纔被我一腳踹趴下那個青年。攥着牙刷徑直扎向我的眼睛。
我拿膝蓋頂住他,整個小腿被牙刷生生蹭下來一大塊皮,鮮血當場就噴了出來,可想而知狗日的這一下到底用了多大的氣力。
趁着他發愣的瞬間,我卯足右拳狠狠的懟在他太陽穴上,那小子哼都沒哼一聲,被我砸暈過去,後面用尼龍繩勒我脖子的傢伙,再次加大力氣,我感覺視線一下子變得模糊起來。
與此同時另外一個青年也攥着牙刷,滿臉陰鬱的撲向我,我根本沒有餘力再去阻擋他,只能眼睜睜看着他手裡的牙刷把刺向我心口。
這時候我牀鋪旁邊那個叫阿罪的男孩突然爬了起來,他一拳頭重重搗在那個拿牙刷青年的後腦勺上,同時胳膊肘朝前攬住那小子的脖頸上,硬生生將他扳倒在地上,然後撿起來地上的牙刷,跳到我身後,朝着我後面那人的胳膊“噗噗”連捅幾下,尼龍繩子頓時鬆開,我倒在地上“呼呼”大口喘息。
“怎麼回事!都他媽鬆開!”兩個管教後知後覺的打開鐵門跑了進來,拎起橡膠輥三下五除二的將和佛奴對拼的兩個青年給削趴下。
“三哥,你沒事吧?”一個管教跑過來攙扶我…
我想要票票,鐵子們可願意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