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的一聲脆響,場面瞬間安靜,宴會廳裡的空氣好像都要凝結住。
我聽到很多人同時嚥唾沫的響聲。
當魚陽那一個腦瓜崩兒塵埃落定的時候,我就知道一場惡戰在所難免了,暗暗的朝着胡金和胖子使了個眼色,我們幾個統一將手放到屁股底下的凳子上。
“還他媽裝逼不?”魚陽吹了吹自己剛剛立過功勞的食指,一巴掌推在禿子的胸前,嫌棄的撇嘴:“你往後稍一稍,嘴巴跟特麼化糞坑似的辣眼。”
“草泥馬,你敢彈我!”禿子可算特麼反應過來了,張牙舞爪的就要往魚陽身上撲,魚陽一肘子懟在禿子的胸脯上,梗着脖頸冷笑:“偷笑吧寶貝,今天出門急,我忘記帶錘子了。要不然就拿錘子檢測你的硬氣功!”
“來,老子讓你好好檢測檢測!”禿子一胳膊肘挎住魚陽脖領就攬到自己懷裡,沒看出來這個虎逼手上好像確實有點功夫。
“砸他!”我從屁股底下抄起凳子照着禿子的後背就狠狠拍了下去,接着胖子和胡金也紛紛拎起凳子毫無徵兆的就對準了對面的楊正和孫明,我們這張桌子瞬間被掀翻。盆子小碟稀里嘩啦的碎了一地。
另外一頭根本沒反應過來的楊正和孫明頃刻間被胡金、胖子砸趴下,只剩下那個叫小超的司機,想動手又不敢動手的杵在旁邊乾嚎:“別打了,別打了。”
我舉起手裡的凳子沒輕沒重的往禿子後背、後腦勺上猛掄,三兩下過後,魚陽順利掙脫開束縛,左右開弓的照着禿子的臉上狠摑巴掌,一邊打一邊臭罵:“草泥馬的,你還真拿自己當武僧了!”
戰鬥沒有持續多一會兒,我們就被幾個壯碩的黑人小夥和酒店的保安給強行隔開。
楊偉鵬臉色不好的湊過來問:“三哥。怎麼回事啊?”
“你他媽好像眼睛不好使,你說怎麼回事?我們給對方練柔道呢,你信不?”魚陽剛纔吃了點小虧,氣頭正不順,直接就把槍口對準了楊偉鵬:“咋地?現在混大發了。胳膊肘不知道往哪頭拐了是吧?”
“魚哥,你看你說的這叫啥話?”楊偉鵬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低聲道:“旁邊還有不少刑城的領導看着呢,你先收收脾氣,待會我給你交代,行不行?咱都是自家兄弟,別人不給我面子,你也要踩我臉唄?”
說實話,楊偉鵬的做法挺令我寒心的,但是考慮到今時今日他的地位,有些事情確實不適合放到明面上,我咬了咬嘴脣沒再吭聲,楊偉鵬眼神懇求的望着我:“三哥,考慮下大局!”
“大局?自家兄弟?呵呵,行!面子我給你!”魚陽推開薅拽自己的一個黑人小夥,徑直走到旁邊桌上,抄起酒瓶給自己倒上一杯酒,接着高高舉起來,朝着正座的位置高聲道:“各位領導,今天的事情屬實抱歉,我不是楊總請來的客人,就是個臭要飯的,打攪到各位的雅興,我深表內疚,先乾爲敬了哈!”
說罷話,魚陽仰脖“咕咚咕咚”直接將杯子裡的白酒嚥下喉嚨,接着他舉起酒杯,照着自己腦袋“咣”的一下砸了下去,小拇指厚的酒瓶子頓時炸開花,白酒混合着血液順着魚陽的腦門就淌落下來。
魚陽原地踉蹌的後退兩步。手扶着椅子才勉強沒有倒下,滿臉掛着笑容,朝楊偉鵬抱拳道:“對不住了楊總,今天毀了你的宴會,您別跟我一般見識!”
說罷話。魚陽轉身就往宴會廳門口走,肩膀微微抽動,身軀佝僂的好像一個滄桑的小老頭。
“抱歉了楊總!”胖子和胡金對視一眼,同時朝着楊偉鵬抱拳,完事也轉身離開。快步攆上了魚陽。
“呵呵,多大點事兒,不至於啊,真的三哥!”這時候狐狸笑嘻嘻的從人堆裡閃出來,朝着我咧嘴道:“王者的大哥們就是氣性重。自己朋友打打鬧鬧還不正常嘛,我說的對不楊總?”
“咱倆貌似不熟吧?”楊偉鵬擰着眉頭看向狐狸,臉色複雜的衝着我道:“三哥,你應該懂的,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要真想甩臉子,也不會千里迢迢的跑到刑城來,對我而言,這點雞八地方,真不值得投資...”
“啥話也別說了。我懂,晚點到酒吧,咱們哥幾個喝一場就啥事沒有了。”我擺擺手,朝着楊偉鵬道:“魚陽心眼小,我替他賠個不是。今天你好心好意的喊我們來,我們給你卡臉了,待會你自己想辦法圓一下,咱是朋友,不存在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三哥,走了啊!”狐狸得意洋洋的朝着我呼喊:“我聽說昨晚上你手下那羣小孩兒都被關進派出所了,需要幫忙不?我和受害者關係挺好的。”
本來我已經走出去兩三米遠,聽到狐狸的話,又突兀的停下腳步,回過頭。面無表情的盯着他打量了能有半分鐘,深呼吸兩口:“天門的面子使完了,和尚的情分你也用的差不多了,從今天開始,刑城自南向北,咱們倆家撒開腿兒的跑跑馬,看看你到底是匹千里駒還是頭草包驢!”
狐狸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三哥願意比拼腳力,那咱們就試試唄。”
“穩妥!”我微微一笑,揣着口袋轉身往門外走。
“草泥馬得,跟誰倆呢!”我身後猛然傳出一聲詐吼,接着就看到禿子拎起一把椅子就衝我砸了過來。
“你爹個籃子,你臉大是不是?”楊偉鵬一腳蹬在禿子的腰眼上,朝着左右幾個黑人壯漢擺擺手:“腿給我掰折了,丟出去,草泥馬得!我叫楊偉鵬,立場王者,愛雞八誰誰,動我三哥,沒面兒!”
幾個黑人小夥如狼似虎的撲向號稱“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禿子,甩開膀子就是一頓拳打腳踹,楊偉鵬從旁邊“呼呼”喘着粗氣,叼起一支雪茄,又丟給我一支雪茄,斜眼看向面色不善的狐狸冷笑:“非他媽把我一個好好的生意人逼成痞子,心裡才舒坦是吧?老子都多少年沒跟人動過武了!”
“楊總霸氣!”狐狸長出兩口氣,狹長的眼睛眯縫成一條線,朝着楊偉鵬翹起大拇指:“你的人打了我的員工,我絕對會起訴,咱們山不轉水轉,以後慢慢看。”
“你!getout!再多逼逼一句話。今天你也不用走了,砸死幾條狗,我賠的起。”楊偉鵬戳了戳狐狸的胸口冷笑:“吳晉國和吳來確實有錢,但你確定他們的錢會捨得全部替你捐出來麼?以後做人低調點,聽明白沒?”
狐狸臉上的肌肉抽搐兩下,冷笑連連的點點頭。
“草泥馬,你有癲癇啊?”楊偉鵬擡手就是一巴掌扇在狐狸的臉上,橫着眉頭低吼:“我問你聽明白沒?”
“小楊,不要衝動。”正座上站起來幾個“有關領導”,和事佬似的擋在楊偉鵬和狐狸的中間。
一個剃着平頭。估計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黑着臉,義正言辭的打着官腔:“小楊,你和小孔都是爲我們刑城經濟發展做出傑出貢獻的優秀企業家,不要因爲一些酒後的胡言亂語破壞了革命友誼,今天的事情就這樣吧,小孔你跟我走,關於新城區街心公園的建設方面我還有幾個疑問..”
說罷話,那中年人摟着狐狸的肩膀就朝門外走去,我記得剛纔楊偉鵬介紹的時候,好像說這傢伙姓魏,也是刑城的一個副市,而且主抓建設方面,看現在的架勢,這位魏領導明顯和狐狸的關係更勝一籌,楊正、孫明和小超也快步攆了過去。誰也沒再多看一眼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禿子。
“楊總,我記住您今天這一耳光了,咱們來日方長!”往出走的時候,狐狸轉過來身子朝着楊偉鵬陰冷的咧嘴一笑:“我這個人就一個優點,睚眥必報!”
“巧了。我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給人拔牙!”楊偉鵬不甘示弱的朝着身旁的幾個黑人壯漢道:“給我記清楚他的模樣!”
主事的大領導走了,宴會廳裡的其他人也紛紛告辭,不多會兒偌大個廳堂裡,只剩下我和楊偉鵬,以及七八個黑人壯漢,還有一堆服務員和保安,這就是赤裸裸的現實。
“草泥馬得,你不是少林武僧麼!昂,你老大走了,咋沒把你捎帶上。”楊偉鵬跳起來,照着禿子身上“咣咣”蹦了兩下,情緒有些失控,抓起什麼東西就拿什麼東西砸在禿子的身上,要不是我去薅拽,估計他真敢把禿子給捶死。
“槽特爹的,老子蓋了這麼多年樓,修了這麼多年路,還從來沒有被誰給拒絕過,更不用說讓一個小小的副市級芝麻官給我否了,真是他媽的出師不利。”楊偉鵬呼呼喘着粗氣:“這下好了,啥事沒辦成,得罪本地領導不說,還把我魚哥給惹了,真特碼的...”
“不是你的鍋,是狐狸太會玩了,今天他來的主要目的就是來禍禍你的,而這個虎逼估計就是個扛槍子兒的。”我指了指半死的禿子,撫摸下巴頦低聲道:“狐狸憑啥在刑城這麼硬的?吳晉國和啞巴到底在沒在這地方?”
我正獨自喃呢的時候,一個服務員走到我跟前低聲問:“請問你是趙成虎先生麼?”
“我是!”我不解的點點頭。
“剛纔有個先生讓我把這部手機交給您。”那服務生遞給我一部老款的諾基亞1100,電話還通着的,我警惕的貼到耳邊“喂!”了一聲。
那頭立馬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三子,我說你聽,我是扈七...”
第六更!
未完待續,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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