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馬靖的話,我當時就忍不住笑場了。
要說比別的,我可能還有點露怯,但是拼智謀的話,我還真沒怵過誰,一路走來,能夠步步爲營,靠的是弟兄們的心狠手黑,同樣也跟我的那點小聰明拖不了干係。
馬靖這傢伙我多少也有過接觸,之前就是個小縣城開黑出租的。估摸着可能從道上玩過兩天,聰不聰明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上次我們能夠不費吹灰之力的得到佛頭就多虧了他的“慧眼如炬”。
“行啊,想怎麼玩?我接着。”我大大咧咧的坐到唐恩對面的空牀上,眼珠子上學瞅着馬靖,已經開始琢磨怎麼算計他,這小子肯定有智慧,但我相信耍陰的,我能玩哭他。
姜衡從兜裡掏出一塊手錶看了一眼,皺着眉頭打斷:“想比以後再比吧,今天時間有限,唐恩你先好好養傷,馬靖照顧好他,我們還有別的任務,等唐恩身體康復以後。你們再歸隊。”
“班長,我身體完全沒問題了,馬上就可以出院!”唐恩站的如同一把出鞘的寶劍似的筆直,急急忙忙的朝着姜衡說道,那副模樣生怕我們去好吃好喝把他給露下來一般。
“不許胡鬧。安心養傷!”姜衡嚴肅的批評。
“班長,我是真的沒問題了,如果您再讓我從病房裡躺着纔是害我!”唐恩生怕我們不信,還故意從自己胸口上揣了兩拳,這傢伙長得眉清目秀,臉皮白嫩,身上自帶着一股子書生味兒,說老實話光憑賣相,絕對能進入剛纔姜衡說的“儀仗隊”。
“班長,你剛纔不是還說希望我們不計前嫌麼?明明有任務不帶着我們,我看您纔是在搞兩極分化吧?”馬靖一臉的笑容,跟唐恩如同說相聲似的一捧一逗,整的姜衡頓時無語了。
“我是要去辦件私事。”姜衡無奈的搖搖頭。
馬靖舔了舔嘴皮不卑不亢的說:“戰友之間沒有私事,往後咱們還要在一起共處三年,我希望班長能夠不要把我和唐恩當作外人,一個班組分成兩個小團伙,這不是讓人看笑話麼?”
“嚯,好利索的嘴皮子!”宋鵬酸不溜秋的出聲。
這傢伙腦子好不好使我不知道,但是那張小嘴兒“巴巴”的確實是個行家。
“這..”姜衡頓時猶豫了。
馬靖接着道:班長我能問個問題麼?
“你說。”姜衡點點頭。
馬靖這王八犢子是真尿性,看錶忠不成,立馬轉變成威脅,碎碎唸的嘟囔:“如果我們想要舉報您,應該去找哪個部門?帶着手下的兵做私事,而且還是在下放連隊的第一天,這罪名能不能上軍事法庭?班長,我們也沒別的要求,只希望不被當作外人冷處理。”
“不服從命令,好像也可以丟到軍事法庭吧?”我清冷的笑道。
“我們只是希望能夠融入六班,希望班長給次機會。”馬靖的話鋒又一轉,再次變成了哀求。
“臥槽。你這臉皮的厚度都快趕上虎子了,我服!”羅權朝着馬靖翹起大拇指。
姜衡沉思了半晌後,不情不願的說道:“帶上你們可以,但是你們必須保證今晚上看到和見到的事情永遠爛在肚子裡,否則的話我不介意以權壓人。我有能力也有手段,讓你們消失在衛戍區。”
我原本就有些不滿的情愫瞬間擴張,朝着姜衡說:“我不同意,待會的事情關於我師傅的安危,帶着兩個來路不明的廢物。萬一耽誤我師父的事情,結果算誰的?”
“算我的!”姜衡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陰沉着臉回視我。
“謝班長!”兩人“咔”的行了個軍禮。
之後我們一行人一起從病房裡離開,臨走的時候,原本寬寬鬆鬆的越野車內部立馬變得擁擠起來,最倒黴的還是我跟唐恩並排着坐,這傢伙冷着一張幾乎能滴出水的臭臉時不時餘光瞟我兩下。
“殘廢,你要是不服氣咱們就停車再打一場,我讓你一隻手也可以,別特麼老孃們唧唧的斜楞我成不?”我沒事找事的挑釁唐恩,目的就是暴揍狗日的一頓,讓他老老實實的再滾回醫院。
“你也就只能在我受傷的時候耀武揚威。”唐恩不傻,沒有上套,反而輕飄飄的回擊。
“閉嘴,我下去找個朋友。”姜衡把車靠到路邊停下。跑向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裡。
我們幾個老老實實的從車裡呆着,唐恩和馬靖時不時的小聲交流幾句,只是他們的聲音很輕,而且用的語言很生澀,我們完全聽不懂。
“沒看出來還是兩個大學生嘛,厲害!”我酸溜溜的嘲諷。
“我會說七種語言,阿拉伯語、英語、漢語、西班牙語、法語、德語、俄語,老兄如果想學的話,我可以免費教你們,身爲六班的戰士,如果連幾門常用語言都不會講的話,怪丟人的。”馬靖夾槍帶棒的微笑,臉上寫滿了輕視。
被對方給比下去了,我有點不服,硬嘴道:“身爲龍的傳人。學鳥的外國話。”
“自大往往會給人帶來滅頂之災,比如幾百年前的清政府,我覺得想要擊敗對手,就應該瞭解他,而語言往往可以最直接的熟悉對方,萬一老兄哪天撞大運被派出去給某位國字號的領導當保鏢,到時候都聽不懂別國語言,怎麼分辨對方是好意還是歹意呢?”馬靖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
一句話把我給整無語了,我承認他說的是事實,過去從社會上混。我們可以拼着一腔熱血不服就砍,牛逼就揍,但是以後真要是派我們出去執行別的任務,敵人說什麼我都聽不明白,還打個屁的仗。
“你入伍前真的是個黑車司機麼?”我有些不信的望向他。
他很認真的點點頭說:“沒錯,我確實只是個黑車司機,不過開黑出租以前,我還在幾家外企打過工,對了忘記說了,我是我們那一屆高考的省文狀元,嘿嘿..”
“臥槽,真的假的?這麼牛逼,你爲啥會去開黑出租啊?”我剎那間忘記了我們的敵對關係,好奇的問向他。
他抓了抓頭皮說:“我從小就對各種語言很感興趣,也確實有這方面的天賦,任何語種我學起來都很快,不管是外語還是咱們國家的地方話,開黑出租可以接觸到各個地方的人,我喜歡聽那些乘客們拿家鄉話交流,然後認真的揣摩他們的語種學習,我想我能進入雷蛇六班很大原因是因爲這項技能吧。”
“厲害!”我誠心實意的朝我稱讚。
馬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其實上次演習,我們之所以能從那個鎮長手裡得到佛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那鎮長是彝族人,而我剛好懂點彝族語,沒有人會對老鄉有太多懷疑的。”
“這話說沒毛病,老鐵!”我認同的點點頭,如果當初我們第一次跟稻川商會的人對上,我們中有人多少懂點島國話的話,完全可以趁着他們對我們沒戒心之前打入內部,現在也不會這麼被動。
“喲呵,聊上了?我就說嘛,哪有什麼深仇大恨。”這個時候姜衡拉開車門走了進來,滿意的衝我們笑了笑說:“好了,不廢話了,任務下來了。我長話短說,這次任務原本不應該現在就接手,畢竟你們沒有受過系統的訓練,但是時間不等人,我有一個在別的部門的戰友特意爲咱們創造了一次露臉的機會。咱們協助他們部門格殺幾名在地方上貪贓枉法的污吏,我爭取到了兩個名額。”
姜衡這話說的半真半假,但是我聽明白了,應該是朱厭想要借第九處的名義除掉誰,卻又正好能爲我們這個剛剛重建的六班增添一些彩頭,所以拉上了我們,確切的說朱厭其實是在故意送給我立功的機會,只是他表現的很隱晦。
“咱們這次的兩個目標,一個躲進了米國大使館,另外一個藏在三里屯的某間酒吧。你們看看應該如何分配?咱們只有一晚上的時間,準確的說還剩下不到七個小時。”姜衡若有所指的掃視我們。
“可以爲我們提供進入大使館的身份麼?”馬靖出聲問道。
“可以提供一個臨時身份,大概能進入大使館兩個多鐘頭,但是全程都會有人嚴密看管。”姜衡點點頭。
“夠了,大使館那位交給我和唐恩吧。”馬靖很篤定的點頭。
“那三里屯的那貨就留給我們哥仨。”我不甘示弱的出聲。
“馬靖你們先往大使館出發吧。會有人聯繫你們的,這是那兩個人的照片,特別提醒,他們身邊都帶有功夫不俗保鏢,因爲咱們這是私人任務,所以不受衛戍區庇護,如果惹出什麼麻煩,大家自己解決。”姜衡從懷裡掏出兩張照片,分別遞給我和馬靖。
“是,班長!”我們所有人敬禮回答。
“行動..”姜衡擺擺手,示意我們可以下車了。
下車以後,我朝着馬靖微笑:“剛纔你不是要跟我比試智謀麼,咱們也別費勁了,誰先做掉對手算誰贏,ok不?”
“好!”馬靖認真的點點頭。
唐恩擰着眉頭看向我,冷冰冰的說:“不要被人打死,我要親手擊敗你!”
“殘廢,我一定會再次把你打的下跪。”我轉了轉脖頸欣然點頭,我們現在其實已經沒有那麼大的怨恨,我想只是在用別樣的方式囑咐對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