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下機,張成的扣扣就滾動出了一條新信息。
看到扣扣圖標的時候張成有點出神,現在身邊人包括自己都好久不用扣扣了,誰又能給他發消息呢?
扣扣的後臺自啓動是張成一直默認的設置,因爲他可以隨時收到好友的消息......張成的眼前彷彿又出現了四年裡一起抱着書上課的同學——現在也只有鄭凱奇在陪着自己了,他還是那副有點痞痞的模樣。
(元小暖)“在嗎,我在小區對面的咖啡廳。”
元小暖?
看見這個熟悉的頭像,張成心中滋味難言。
上次在酒吧最後看見了她,是幻覺嗎?
到底最後發生了什麼?
在張成追問的時候,鄭凱奇也只說“不知道”。
想起大學時候的生活,張成只覺得像過了一個美好的夢。
再美好的夢也過去了,對於元小暖的邀請,張成只是稍微猶豫了一會就同意了。
“我馬上下樓。”
這句話是多麼的熟悉。
到了一樓,張成看見佳瑤睡在了沙發上,只好找來毯子給她蓋上,寫了張便利貼貼在了桌子上:
“哥有事出去一趟,你今天乖乖呆在家裡,如果哥——”
張成有些煩躁地塗掉了後面的部分,直到描了一大片的黑色。
“如果有需要,隨時一口將書裡附送的東西吃下去哦。”
艾爾的話還回蕩在張成的耳邊。
吃下去麼?
躊躇了一會,張成重新戴上頭盔,啓動了《神蹟》。
打開【啓示之證】,裡面果然漂浮這一個光團一樣的玩意。
張成一口吞下,沒有任何感覺。
應該,沒事情吧?
摘下頭盔,張成只覺得胃裡鑽進去了什麼東西,像是有螞蟻在爬,嗓子在冒煙,火辣辣地疼。
“咳!咳!”
張成取出冰塊含着,總算是好了點。
沙發上睡着的佳瑤翻了個身,還在睡夢中。
呼......
張成的額頭汗溼了。在遊戲中吃下東西居然會產生這麼強烈的反應,他的心臟在劇烈跳動,就像是剛剛做完劇烈的運動。
乾嘔的噁心感消失後,張成換上一件深色的衛衣和一雙運動鞋,再對着鏡子照了照。
好,很有精神!
張成彷彿看見了兩年前,三年前的自己,不過那時候自己的鬍子還沒有這麼難刮。
進了咖啡廳,張成習慣地扭頭看向靠窗的一個位置處,
元小暖果然還坐在那個位置。
張成坐在了對座,看着眼前這個熟悉的短髮女孩。
元小暖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針織衫,短髮尾端染了流行的紫色,她今天沒戴眼鏡,張成坐下時她正在拿着平板看電視劇。
“你還在喜歡追電視劇啊。”張成不知道聊些什麼,只好找些以前的話題。
元小暖擡起頭時張成只覺得認錯了人,她以往柔弱的感覺不見了,就算是當時鄭凱奇給他看的和別人牽手的照片裡,她都是需要被依賴的一方。
“電視劇裡的歐巴永遠那麼迷人正能量,不像是現實中我們都要爲了各自的目標奔波。”元小暖說。
“是啊,想想我在上學時候說的大話,在社會裡被無情地粉碎——你和他,還過的好嗎?”
“你是說陳南問嗎?他只不過看上了我家而已,我們已經分手了。”元小暖的話說出口,好像和她自己無關一樣。
“我家”這個詞語讓張成皺了皺眉頭。
“......好吧。你找我來,有什麼事情?”張成問。
“你現在的處境......很不好。”元小暖斟酌了許久,“以你的學歷......你不應該在《神蹟》裡引來別人的關注的,對你來說奮鬥十年,過上好日子不是一件難事。”
“可這裡面不包括我妹妹,她不久前快要死了,這種病無藥可醫,換句話說沒有醫院有收治我妹妹的必要——確實,我只要簽署文件,我妹妹死了,大家都高興,關心我的人覺得我沒有了負擔,不必爲了一個沒有希望治好的病欠下鉅額債務,他們——也高興,我的父親沒有血緣上的子女了,我也成了邊緣人物,沒有對付我的必要了——踩死螞蟻對他們來說只會髒了鞋子。”
“很抱歉。”
“我妹妹要活下來,我就要承擔風險,由我承擔——我也應該說句抱歉的,很久沒見面就聊這樣的話題。”
元小暖:“如果我說,有一種方法可以兩全其美呢?就像是拓撲圖的下一環一樣。”
“你選擇了讓你妹妹活下來,就像你曾經玩的AVG遊戲一樣,你已經進入了下一環,前面的劇情,無論是好的,壞的,你已經沒法回頭了。但是下一次的選擇,你能不能做到盡善盡美呢?”
“你知道僅僅憑藉你自己,已經做不到了,鄭凱奇和你走的很近,但是他幫不到你什麼,他的能力只能在他的父母的範圍內......張成,我給你帶來了一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