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轉折

大荒山顛依舊雲山霧罩,孤獨寂靜,山風此起彼伏,強勁呼嘯,卻拂不去吳起心中的失意。那處位於峰頂的上古殘陣外圍已經被吳起破得乾乾淨淨,正中的奇異陣勢在陣靈的作用下隱入了虛空之中。整個山顛除了雲氣就是山風,普通人根本就覺察不出來到底有這樣的東西存在。

吳起呆立在山顛任憑山風吹扶得衣衫飄飄。半晌,嘆了口氣終於喚動陣靈,身形隱沒進入了這上古陣勢中心。臥在亭子當中的小狗警覺地豎立起了耳朵,鼻子抽動了幾下,現出驚喜是表情,吐着舌頭竄了出來,到吳起的褪邊蹭來蹭去,顯得甚是親暱。

吳起摸了摸小狗的腦袋,心情這纔好了一些,笑罵了兩句:“去,去,自己一邊玩着去,別來煩我。”小狗也不說話,只是汪了兩聲就乖巧地跑開了去。小狗會說話,就是不太利索,反正看師傅也不太喜歡跟自己說話,平常也就乖巧地學狗叫討師傅歡心。

這兩天經歷的事情雲裡霧裡,吳起不爽到了極點,偏偏又不知道這些妖怪的來歷,這心裡頭的火是越來越大,卻無處可發。

陣勢四周有九根巨大的漢白玉大柱,正中的高大亭子也由九根柱子製成,亭子上頭頂部卻是個蓮臺模樣的石頭,吳起呆坐在上頭沉吟。現下這遊戲裡頭悟道如此容易,而且強人層出不窮,要想不受氣,自然只有把道悟好,修煉好了。

只不過說的容易,作起來實在艱難的很。悟道全靠機緣,雖然自己道數其多,但悟到現在也纔到了8而已,該如何悟實在沒有方法可以取巧。法力的修煉倒不用太操心,反正每天呼吸些天氣元氣,慢慢地也就能到最大值了。聽說還有天材地寶可以吃,不但可以提高法力,甚至可以提高道行,不過縱然在這個太古洪荒,奇花異草衆多,但這種東西畢竟還是少數。

吳起突然眼前一亮,想起了當日煉化祝紅衣、武水德兩人的情景,煉化了之後他們的道行似乎被自己吸收了一些,提高了2的道行,這個倒是快速提高的途徑。吳起嘿嘿冷笑了幾聲,要不是被人這麼欺負,恐怕還真想不到。

當日沒有把這個放在心上,只是覺得這種方法太過霸道,而且隱約覺得似乎對將來的修行大是不利,好像還會有什麼後果,所以逐漸也就淡忘了。不過,既然是遊戲,而且還被人欺負得這麼不爽,哪裡還需要顧忌這麼多,有快速提高的方法自然要用,難道真的要被人欺負得滿地找牙不成?至於可能會有什麼後果,那是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吳起哈哈大笑了兩聲,心情無比的舒暢,從蓮臺上站了起來,舉起一手豎起中指大喊:“看着,敢欺負老子的,必將讓他不得好死,敢晃點你爹的,等着打屁股吧,哈哈……”

空無一人的大荒山顛頓時晴空響起了一個霹靂,無數電蛇從雲霧之中閃過,緊接着又是無數個滾雷隆隆響起。整座大荒山附近霎時籠罩在烏雲之中,不多時就在連綿不絕的電閃雷鳴之中下起了傾盆大雨。

……

“媽的,賊老天說變臉就變臉,剛纔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下起雨來了。”走在往青牛郡半路上的張三罵罵咧咧,一不小心踩到了爛泥上,差點跌倒在地,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抹了把臉,把臉上的雨水抹去,擡頭看看黑壓壓的天空,猛然打了個噴嚏:“早知道就早點出門了。”

突然天空又猛然閃了幾下,緊接着又是滾滾雷聲傳了過來。

張三連忙快步奔跑,來到前頭一棵大樹下頭,看渾身都已經成了落湯雞了,苦笑了兩聲,真***倒黴,好好的在村裡作威作福不好,突然發神經要去走另外一條路,不過現在回頭就不好了,再回去怕不人笑掉大牙。

眼前猛然又是一個大亮,劈劈啪啪的雨點落地的聲音持續着。張三看看身邊的大樹,突然覺得不妙。果然,還沒等張三有什麼反應,就聽得喀嚓一聲,腦袋上被什麼重物狠狠敲擊了一下,然後全身一麻就失去了知覺。

真倒黴,下雨天不能站在樹底下啊,張三唯一的最後思考。

……

在黑暗的傾盆大雨之中,張三的身體倒是沒事,倒在一片泥濘之中。旁邊的大樹正好被雷電擊中,一片焦黑,還在雨中劈啪地冒着濃煙,枝幹破碎的地方甚至還有點點紅光,那是被閃電打中留下的來不及被雨水澆滅的火星。

一片綠油油的光華停留在張三的身體上方,赫然是洪杜思的那座小小的吞天鼎。青銅鼎緩緩旋轉着,似乎有靈性一般遲疑了片刻,突然綠光閃爍快速地沒入張三的身體。綠光頓時瀰漫了開來,張三的身體變得一片綠油油的,在黑暗的天氣裡,泥濘的地裡顯得特別的怪異。

張三在黑暗之中隱約聽得有聲音在不緊不慢地念叨着,突然猛然驚醒了過來。卻不是真正身體的甦醒,好像處在在無盡的黑暗之中,逐漸看到一片綠色的光華蔓延了開來,無數的奇怪的符號在黑暗之中忽明忽暗,似乎眼前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奇怪咒文,有大有小,觸手可及。

奇怪,這是哪裡?張三神志也是清醒,看到這麼多符文有些訝然,記得好像被雷擊中了,怎麼會到這個地方,看樣子好像還沒死掉呢。伸手去觸摸了眼前最近的那個古怪的,張三恍如電擊了一般,那綠色的符文突然之間消失,化做一股綠色的神念沒入了神念之中。

原本懵懂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張三突然之間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道啊,天地之間運行的一番道理。

躺在地上的張三的軀體上綠光也慢慢由弱轉強,突然射出道綠色的巨大光柱,直衝天際,將烏黑黑的天空衝散出一小塊晴空來,竟然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點點的陽光。

所幸從白雲村到青牛郡也還有一段路程,這當中也是罕有人跡,倒是沒有人看到這奇異的一幕。只是在那遙遠的村落之中,或是在青牛郡上巡邏的士兵莫不看到這沖天的光柱,俱都是驚訝莫名,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青牛郡之中飛出了**條身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在守城官兵的注目下紛紛朝那張三發出綠色光柱的地方飛行而去,估計是以爲有什麼寶物出世,想去湊個熱鬧。

“這股妖氣到底是哪裡的來路,竟然連老道也算不清楚了?”道觀之中的鴻蒙老道睜開了眼睛,遲疑了片刻才緩緩從嘴裡吐出了幾個字來。

“道爺,您說的是剛纔那股氣息波動嗎?”旁邊執着拂塵的小道童彆着臉問。

鴻蒙道人笑了笑:“正是,你能覺察到這股氣息,近日想必道行有所精進。不過這股妖氣正而不邪,雖然是妖氣,卻也正氣磅礴,乃是正直的妖怪。我奉法旨在青牛郡鎮守講道,若非十惡不赦之妖孽,也是不必過多幹涉。這天道運轉,我的道行也是有限。”

小道童長的甚是清秀,吐了吐舌頭:“道爺要是道行有限,我看這青牛郡也沒幾個能人了。”

“清風,你自小跟在我身邊,卻沒有看過外面的世界了,切不可坐井觀天。太古洪荒演化不過數百年時間,師尊曾講過,天道運轉未必圓滿如意,尚有無數漏洞縫隙,便是這漏洞,足可造就無數仙神,強大存在。我這等本事,卻是如沙漠之小小沙粒,不足道矣。”鴻蒙道人正色說道,眼神望向前方,滿是仰慕神情。

清風道童想了想:“道爺,我就不明白了。天道怎麼會有缺陷呢?”

鴻蒙道人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知,若能想得明白,自然不會在此處,早就跟隨師尊去了……”說罷,鴻蒙也不理會小道童,徑自閉目參詳去了。

就在那張三身軀爆發出沖天巨大光柱那一剎那,就是遠在大荒山顛陣勢之中的吳起也是有所覺察。吳起皺了皺眉,這股氣息竟然強橫至斯,在蓮臺上想了想,終究還是不去湊熱鬧爲好。

雖然想開了,要充分利用鎮妖塔的功能,煉化他人元神以補充自己道行,但也不能找這種比自己強大太多的下手,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現下吳起不甘人下,自然一心思琢磨着怎麼來提高,充分利用自身的資源了。雖然佔據了這個陣勢,不過只有白板陣靈一個,所謂上古大陣的威力沒有充分發揮利用起來,實在是浪費。

鬥牛星君自從那天破了山頂的外圍陣勢之後,一直在苦心鑽研,終於有了一些成就:“帝君,這陣勢基石尚且保持完整,雖然不知是何種上古大陣。不過近日我研究那些外圍陣勢,再配合上鬥牛真武蕩魔陣的一些理解,也想出了一些完善的法子。”

“原先陣勢想必是個仙人開闢的洞府,強行動用天道之力,極其之強橫,不曉得是何方神聖。”鬥牛讚歎,其實按吳起的猜想,這個陣勢應該就是遊戲以前類似自己天庭的那種東西,哪裡有什麼天道存在,無法是系統規定該如何便如何,威力要多大就多大,哪裡來那麼多的講究。不過在鬥牛看來,那就是一種全然不按常理出牌,一點都不符合天道的變化,卻強行動用洪荒之力的大神通了:“不過,若能將九根陣勢大柱都加上元神,配合上核心陣靈,慢慢順應天道演化……我想,也終究能演化出威力巨大的陣勢。”

鬥牛將自己的理解這般那般說來,但還是有些遲疑,顯得不是那麼確定:“按我推演,如果把鎮妖塔當中九團兵魂煉化的元神與這九根大柱合而爲一,這陣勢也就活了。若干年演化之後,或許可完整組成‘道機九混大陣’了。”

吳起笑了笑,雖然鬥牛成長起來之後,想什麼自己不一定都知道,但鬥牛研究所得自己基本都知道。鬥牛是這麼說,不過這個所謂的“道機九混大陣”卻是鬥牛自己瞎編的一個名字,理論上如能最終進化成這種陣自然是威力巨大無比。只不過按照研究來看,這種機會也是渺茫的很。

吳起好不容易找到的這個地方,而且還是滿不錯的一個準“洞府”,自然不想再次莫名其妙地某天被人奪走,自然要用心來經營纔是。雖然給柱子加上元神不見得就真的有用,但多少也會提高一些威力,聊勝於無,若真能幸運最終進化成那種大陣,就更賺翻了。

九團兵魂煉化的元神本來就只懂得一些武道,所以當初吳起煉化的時候根本不會有什麼收穫,但勝在九團兵魂前身都是極其兇悍的士兵,所以頗有可取之處。尤其是煉化的元神就已經一片空白,沒有自主的意識,融合進巨柱之中陣靈更加好控制,便於連爲一體。

說幹就幹,吳起祭出鎮妖塔,慢慢從裡頭抽出那九團最爲兇歷的兵魂煉化的元神,在銀色光芒包裹之中,依次送入大陣外圍的九根巨柱。甫將一團元神送入第一根巨柱,吳起猛然覺得地面震動了一下,亭子當中巨大的石碑竟然閃亮了一下,一條亮閃閃的細線就由石碑透出,沿着石板地面將巨柱和石碑連接了起來。

吳起大喜,更是加快了將其他元神與巨柱融合的進程。果然每融合一根,石碑便要發出一道亮光沿着石板路將巨柱與石碑連接起來。到最後一根融合完畢,整座陣勢似乎發出了歡快的顫抖,好像真的活轉了過來似的。

就連那巨柱外頭的密密麻麻的假樹林,似乎葉子也顯得鮮活了一些。

這個倒是不費力氣的活了,但能夠取得這樣明顯的效果,吳起自然是覺得賺了,不由得有些期待,說不定哪一天陣靈也能自己演化成真正的主陣元神,達到最終進化。可惜,吳起也知道,這恐怕得要有無數的時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