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不稀奇!一點都不稀奇!”黃承彥拂鬚笑道:“人生如夢,夢如人生。你以爲那是一場夢,卻不知那也可能是一段真實的經歷!你以爲現在是真實的場景,卻不知這也可能是另一場大夢。究竟是夢是醒,又有誰能分得清辨得明呢?
何況就算是夢,自古以來,我們修道界,師父因爲種種原因而不方便直接出面,轉而以夢或幻覺或其他種種方式來點化徒弟的事情,也所在皆是,並不罕見啊!
你之所以覺得這種方式離奇,正是因爲你年紀小,經驗不足,對我們修道界的事情知道得比較少啊!等你漸漸長大了,閱歷豐富了。見到種種稀奇古怪離奇靈異事件,就會知道,像夢裡傳功授業之類的事件,其實是很普通很尋常的事情!”
黃承彥笑呵呵地道。
“哦!原來如此!”時八大大鬆了口氣。他之所以講夢,也只是因爲做夢這樣的事情,虛無縹緲,難以考究驗證。
卻是確實不知修道士做個夢都有這麼多的道道。
“可惜這樣一來,道友卻是無法去尋八道友的師父探究點石成兵之術了!”黃藥師看着黃承彥,不無遺憾地道。
黃承彥也露出苦笑:“此事今後不必再提!三叔啊,就當此事從沒發生過吧!”
黃承彥看着黃藥師,叫出來的名號,卻是叫時八吃驚不小。這才知道,這兩個平時以道友相稱的二貨,在俗家,竟然還是叔侄的狗血關係。
“小八你也記住。今後儘量少在外人面前顯露此等奇術。若是被識貨的人看到,麻煩不小。”
“呃……多謝大伯指教!”時八擦着冷汗,心頭暗叫:“剛纔的麻煩就已經不小了。”
“呵呵。叫大伯多麼見外!我看你們相處這麼投契,彼此的功法居然還有這等奇妙的緣分!不如叫老漢依老賣老,做一回主:黃八兒孤苦伶仃,無父無母。承彥道友則只得一女。兩人又湊巧都姓了黃。我看不如你們兩人,合作一處,一個認了另一個做子,一個認了另一個做父,兩全齊美,豈不妙哉!”
“呃……”時八心中一突,不由問道:“你女兒是哪位?”
黃承彥詫異地看着時八,不知他怎麼突然跳到這個話題上。
“呃……我是問……您是哪裡人氏啊?”想了想,如此冒昧地問別人女兒的閨名,在古代來講,大概是一件很不禮貌的行爲吧……貌似在現代也沒見這麼唐突的。
於是換了個比較委婉的問法。
“貧道,沔南人氏。”
“哦哦那就好!”時八微鬆了一口氣。他還記得,出師表裡有句話,叫躬耕於南陽之野。諸葛亮既然在南陽隱居,那麼他的岳父名士黃承彥,自然也是在那裡跑不了。然而一旦確定此黃承彥非彼黃承彥,心裡不知爲何,卻又有些猶豫起來。連時八自己都不知自己在顧慮些什麼。
“如何?小八?”黃承彥溫聲道:“我看你雖然有些天然呆,但品性還是甚好,倒也確實適合修道。傳你奇術的那位高人既然選你傳功,更從側面證明了你的資質適合修道!奇術雖然上手。但可惜基礎不甚牢固。這就好比石中璞玉,若無良匠細心雕琢,卻是可惜荒廢了你的良材美質!
若說到琢磨你的器量,當今天下,除了我這一脈,卻是再沒有人比我更適合教你!你可知這點石之術,乃是我這一脈自古相傳的密術?只是之前幾代,因着種種變故,才中途失傳。但與此術相配套的種種手段,卻是完善地傳承了下來。
我既然無緣得見傳你奇術的那位高人,自然也無望習成點石之術。
但命運卻又叫我遇見了你,這也是難得的奇緣!
我若將你收入門中,傳你相應配合之術。卻也便相當於在你手上,將已經斷絕的傳承恢復了過來。如此一來,待我將來走後,去見師門前輩,也是臉上有光哇!”
黃承彥的臉上,確實已經煥發出奇妙的光彩。
“我知道這有些唐突。但是到底該怎麼辦,小八還是慢慢考慮一下吧!”黃承彥說着,親暱地摸摸時八的大頭,走回工作崗位,繼續叮叮噹噹雕琢石像。
一不小心用大了力,迸飛一塊亂石。連忙收手調息,澄心靜慮,過了一段時間,纔再次開工。
時八的腦海中,也空白了許久。
這件事照理來說,對他應當是有百利而無一害。但俗話又說,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說得嚴重點的,是天上不會掉餡餅,只會掉陷阱。
碰到這樣的大好事,他確實有些……措手不及。
時八混亂之下,便將此事,講給新星聽,請新星替他拿主意。
“拜吧!不就是拜個乾爹嘛!如果你是美女,老黃要當你乾爹,沒準還有些別的內涵。你一個瘦不拉嘰長期營養不良的小正太。就算是正太控,也該選個粉嫩一點的吧!
沒事的!”
新星大開玩笑,看樣子心情很不錯。
最近衆人的心情都很不錯。黃天之島,像夢一般,確實是個很有魅力的地方。
“你妹!你就不怕他這裡想謀求我的點石成兵之術?”
“他正是在謀求你這個啊!”新星理所當然地道。
“呃……此話怎講?”
“他不是說過麼?他將與點石術配套的法門傳給你,這樣一來,這整套的法門,便算完善了。他們這一脈的傳承,便算完美了。
這不就是在圖謀你的點石術麼?”
“呃……爲什麼你說的東西我聽不懂?你能再翻譯翻譯麼?”時八無奈地道。
“我暈。這麼清楚你都不懂?老子說:將欲取之,必姑與之。他將功法傳給你,換來一個將你收入他這一脈的權利。這樣一來,他這一脈的傳承,自然而然就在他手中完善了。
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明白傳承在這些人心目中的重要性吧!”
“確實不是很明白。”時八囧老實點頭。
“那就是了。你得站在他們的角度想一想這個問題呀!”新星歡快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