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精靈每次爆炸的傷害相當固定,在彩色光芒的控制時間結束之後,天魔掉落的生命值均在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六之內,而沒有隨着爆炸次數的增加而略有減少。乾風等人的戰術實行地十分成功,每次移動位置的時候,都有九天十地雷神蕩魔旗在身畔相護,就算BOSS的攻擊隨着時間增長,依舊沒辦法強行打破這層護盾。而一旦接近了幸運精靈,就能夠以攻擊對其引導,使其在天魔身邊炸開,再次爲作爲十階靈寶動力源的法力欄提供回覆時間。
如果天魔不跟着乾風他們行動,限於引導爆炸的條件,就算有攻擊掠過幸運精靈,也勢必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擊中天魔,自然就能夠規避開這威力極大的爆炸以及半分鐘以上的束縛時間。然而以天魔如今的傷害能力,僅僅憑藉遠程的刺錘,是沒有辦法逼迫乾風持續張開九天十地雷神蕩魔旗的,如此一來這位BOSS只能被動挨打,相對來說反而會更加糟糕。
天魔陷身於這種尷尬無比的惡性循環之中,對於乾風等人來說,自然是求之不得。這個戰術唯一的難點就是在每次轉移位置之後,如何能夠在天魔全力閃躲的情況下成功引導第一次爆炸。好在這畢竟是一個熟能生巧的技術,雖然撇開寒月那個湊巧,第一次是遊隴開了一個好頭,不過在之後劍嘯九州和寒月也逐漸掌握技巧,使得乾風不必再爲時間的問題提心吊膽。
值得一提的是,在遊隴那一劍之後,似乎是氣急敗壞的天魔居然在解除一分多鐘的束縛之後,第一時間撲向了遊隴而非乾風。然而這位意識流的大師如今大概狀態極佳,仿若神仙一般的飛行軌跡,放在乾風眼中是隻能以“莫名其妙”來形容,卻又真真切切地不帶格擋地閃開了天魔包括刺錘在內的一切攻擊。
刺錘上的刺,並非如同狼牙棒一般靠砸來增補傷害,而是會像之前擊殺華夏狂人那次一般,按照天魔的意志在指定位置形成黑球,隨後無聲無息地向四面八方釋放爲數衆多的尖刺。這尖刺嚴格來說確實沒有形成無縫隙的屏障那麼恐怖,本身也倒不算粗大,然而刺錘的數量畢竟高達十數個,因此每時每刻從不同位置襲來的尖刺恐怕達到了上百,在這種恐怖的彈幕之下,全部閃過需要相當高超的觀察能力、反應速度和動作能力,至少想來比之前中央塔的線陣要難上太多,不過這些對於遊隴來說,似乎跟普通刺來的一劍倒也沒有太大區別。
嘗試攻擊遊隴無果,天魔立馬轉向御星天。雖然跟炎燭一樣,就算他們被天魔之力侵蝕,也會被聖器庇護住最後的一滴生命。不過對天魔來說,只需要這樣就夠了,畢竟處於時間減速狀態之中的敵人就跟死亡無異,倘若沒有他人援助,天魔能夠輕易地在狀態將要解除的時候重新補上,達到類似永久控制的效果。
不過事實證明,能留存到現在還沒有死亡的玩家,都是有兩把刷子的。御星天就跟之前一樣,精準地避開了天魔的大半的攻擊,而與遊隴不同的是,他似乎沒辦法只憑着閃避就做到完全無傷,一些實在是難以躲閃的攻擊,則是由身上攜帶的防禦靈寶代爲攔下,期間還不忘以飛劍輸出傷害。這是之前在鳶聚崖兩方起衝突的時候,乾風曾見過的攻擊模式,當時他就爲御星天的戰鬥方式感概不已,預判能力和躲避技術何其之強是其一,怕死程度何其之高則是其二。
“說起來,比起預判或者反應快什麼的,我覺得那都快到預知未來的程度了吧。”
“連你都這麼說啊,那還真是相當誇張呢。”
“雖然多少有點不甘心……不過那個攻擊密度,如果換成是我,是沒辦法那個樣子持續閃避的,就算要擋,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只要天魔被幸運精靈捕捉到,乾風等人就有了一分多鐘的放送時間,除了尋找下一個戰鬥位置之外,就算是閒聊也並不影響輸出。談及之前天魔對御星天的集火,劍嘯九州顯然也是十分感慨。
作爲切切實實的技術流玩家,既然御星天這麼說了,那麼就應該不會錯。畢竟聖器對於認主的對象應該會有些挑選,否則不至於發生二次認主的現象,這麼一想倒也算是理所當然。只是想起御星天畢竟算是敵人,乾風不由就有點憂鬱,雖然不至於懼怕,可之後恐怕免不了一些麻煩。
“閒話一會兒再說,逍遙,這次到你了,看着計時器掐準時間,別再讓蕭晉搶了。”
“哦哦……其實不讓給我也沒問題的,估計我的完成度應該不低了。”
幸運精靈爆炸的傷害究竟算在誰的身上?只要天魔不死,對其造成傷害這部分的任務完成度就不會發下來,因此這是個迄今沒人能夠確定的問題,不過基於常理,應該是會算在引導爆炸的玩家身上纔對。這可是一份不小的傷害貢獻,而在束縛狀態之中的天魔,除了菱兒、炎燭等實在是不會“攻擊拐彎”這種技巧的成員之外,都能夠比較輕易地命中,因此團隊之中索性每次抽一個獎,抽中了的人就能夠拿下這份傷害貢獻——當然之前需要技術的那一次,就是誰中了算誰的。
說起來是一項放鬆的活動,這倒也並不是完全沒有難度可言。在天魔被彩色光芒包裹的時候,再次引導幸運精靈是沒辦法成功的,只有在其基本散去,露出了囚牢本體,離束縛完全解除還有大概五六秒的時間點之後才能夠引導生效,如果連續擊空兩次,就有天魔掙脫束縛,必須重新在其躲閃的情況下引導爆炸的可能,這顯然是相當麻煩的。不過只要第二次攻擊時有劍嘯九州或者寒月這種必中的攻擊來跟隨,就基本上能夠解決這個問題。
然而更大的問題在於蕭晉等人。雖然沒有三個盟級公會在背後支持,他們畢竟不傻,在目睹了多次幸運精靈爆炸以及乾風等人移動之後,也算是猜出了引導爆炸的條件,因此除卻遊隴的那一下之外,有一次的引導爆炸是火風谷第一次攻擊失誤之後,就被蕭晉的定向禁咒搶了先機。前者如何罵罵咧咧姑且不提,把這份傷害貢獻拱手相讓實在是難以接受,因此衆人索性決定只給抽獎得中的同伴留下一次攻擊機會,一旦擊空,緊跟在後的劍嘯九州或者寒月、星辰的攻擊就會馬上跟上,確保這份傷害不會落在蕭晉或者是遊隴等人的手上。
遊隴的意識流就算能夠生效,其時間點倒不至於這麼巧,乾風等人還不算太過擔心,但蕭晉的定向禁咒簡直就是作弊一般,威力雖然不大,卻根本是指哪打哪,毫無擊空可能。好在乾風這邊——準確地說是三個盟級公會之中的某些玩家——仔細統計過彩色光芒消散的時間,在團隊頻道之中有着精準的毫秒倒計時,在爭取時機上有着相當大的優勢,只要不是連作爲保險的劍嘯九州三人都擊空,基本上是沒有被他人所搶的可能。
“嘰!”
乾風並沒有在這個時候掉鏈子,掠過幸運精靈之後迴轉的風礫劍精準地命中了身周光芒剛剛黯淡下來的天魔,再次成功引導了一次爆炸。劍嘯九州緊跟其後的飛劍則是正常地命中天魔,飄出了一道平凡的傷害,沒有起到其他作用。之後便是一道粗如殿柱的光線從遠方射來,在幸運精靈原來所處的位置直接拐向一百二十度,而後精確地命中天魔,能夠自發做出這種角度的瞬間變向的攻擊,乾風也算是被蕭晉開了眼界。
“轟!!!”
遮蔽視野的光芒散去之後,彩色囚牢本體依舊會將天魔束縛大概數秒的時間,因此乾風才能夠毫無誤差地精準命中。按理說如果把天魔引到三四個、乃至更多幸運精靈聚集的地方,這種穩定的持續輸出就能夠維持更久。不過事實上幸運精靈分佈還是比較分散的,引導爆炸對攻擊命中後迴轉的時間又有限制,就連兩個幸運精靈聚集的地方,也是需要尋找才能發現的。
“喂,逍遙,你看那邊。”
半分鐘以上的空閒時間再次到手,乾風還沒來得及稍微放鬆,就被一旁星辰的驚呼聲吸引了注意力。目光向着好友所指的方向望去,卻發現視線的盡頭是天魔大殿之外的虛空。
怎麼了——剛準備這麼出聲詢問的騎士,在一瞬之後則是自己發現了答案。宮殿之外原本只是略微飄動的黑色濃霧,此時居然劇烈地波動起來,彷彿受熱沸騰的水一般躁動不安。除此之外,原本還能夠正常觀察宮殿之外的縫隙,在乾風發愣的一二秒之後,居然是被大殿的柱子所掩蔽了視野,轉移注意力之後才發現,原來這整座大殿都在不知什麼時候,以中心爲轉軸緩慢旋轉着。
“怎麼還會有這種動靜……那不只是背景而已嗎!”
“是老風剛纔那一下之後纔開始的吧?我說老風,你還真能弄出各種麻煩來啊。”
“這也要怪我嗎……”
人手資源多到了浪費的境界,因此這種異變是什麼時候發生、發生之後隨時間變化的情況都馬上就被總結了出來。的確與火風谷所說的一般,幾乎大多數人都以爲這座宮殿和其之外的黑霧只是這場戰鬥的一個背景而已,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個眼看大局已定的狀況下發生這種異狀。
在乾風引導的爆炸之後,天魔的第三個血條也從百分之十四左右掉到了不足百分之十,恐怕這就是導致異變發生的原因了。天魔既然有四根血條,那麼每根之間的切換就應該會有一些變化纔是,這也算是一種遊戲之上的提示。
雖然大約猜到某種變化會在第三根血條被放空之後出現,不過基於之前的種種,倒也沒有誰敢打下在那之前就不會有什麼其他異變的包票。因爲這個原因,儘管天魔正在被迄今都沒出過岔子的彩色光芒籠罩,乾風等人依舊是加強了戒備。
然而這次天魔似乎沒有給出驚喜的打算,彩色囚牢如同以往一般維持到了最後一刻。九天十地雷神蕩魔旗也依舊將所有攻擊盡數收下,成功保護乾風等人抵達了計劃之中的位置。
“加油上吧,估計這是最後一兩次引導爆炸了。如果最後一根血條還能這麼打,外面那些霧就實在是雷聲……”
“呦!”
乾風才說到一半,不知從什麼方向飛回的小火卻突然在他頭上鳴叫一聲。騎士剛準備責備一下自己這不知發言時機的寵物,卻目瞪口呆地發現作爲他飛劍第一目標的那隻幸運精靈居然已經離開原地,向着天魔徑直飛去。
“……逍遙,你的鳥比你能打啊。”
“能不能麻煩你換個表達方法……”
乾風看了一眼視頻回放,原來是十六翎朱火熔岩雀以身作劍,飛過幸運精靈後,從天魔身後一口氣撞了上去。作爲剛剛晉級的聖獸,小傢伙飛行之時的靈活度似乎並不比飛劍來的差,雖然是異想天開,卻居然一擊得中,也算是在關鍵時刻立了大功。
小火晉級之後,技能列表的變化相當之大,乾風沒有時間細看,便基本上讓兩個小傢伙自己決定行動。如今把輸出記錄調出來一看,這兩隻寵物的組合的成果居然並不算低。如果能在迎戰天魔之前就完成晉級,想必此時能夠起到更大的作用。可惜如果不是小火自發取出兩根樹枝,恐怕乾風想破了腦袋也猜不到這三根不起眼的木頭居然能夠引發這麼誇張的變化。
有了小火這一下作爲基礎,最後一下的引導爆炸也由抽籤獲勝的風鈴順利奏功。隨着最後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之聲,天魔的第三根血條徹底清空,而大殿之外那些洶涌的黑色濃霧,居然就幾乎在同時如同破閘洪水一般匯入了宮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