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稟主公,我軍征討黃巾賊失利,大軍在九門遭遇賊軍主力,先鋒張湛輕敵冒進,中了敵軍埋伏。張湛將軍爲敵將張燕所殺,五萬先鋒軍全軍覆滅。討逆將軍程渙率軍與賊軍對峙於九門,不過程渙將軍言賊軍勢大,請主公再發援兵!”
信都(位於安平郡,冀州州治。歷史上冀州州治換了好幾個地方,這裡採用時間最長的信都),城主府內,校尉半跪於地,高聲說道。
上首的韓馥聞言臉都青了,一顫一顫的鬍鬚清楚地表明韓馥心中到底有多憤怒。
“廢物!通通都是廢物!張湛該死!程渙無能!!!”
韓馥氣得摔了一個茶杯,仍舊不解恨的咆哮道。
傳訊的校尉低下腦袋,盡最大可能降低存在感,避免殃及池魚。
“呼呼呼——”
喘了一陣,韓馥平復了一下心情,咬牙道:“麴義怎麼說?”
“啓稟主公,麴將軍聲稱商戢軍張郃部逼近廣昌,爲保證冀州門戶安全,不敢擅自調動軍隊。”
聽了校尉所言,韓馥雙目通紅,牙咬的咯咯作響,讓人不禁懷疑麴義如果就在面前,韓馥是不是會生吃了他!
曾經,麴義在天下第一武道大會上有頗爲亮眼的表現,正缺乏大將的韓馥喜出望外,對麴義格外恩寵,將冀州兵事全權託付給麴義。
麴義也沒辜負了他的名頭,接管軍務後大力整飭軍隊,冀州軍戰鬥力有了明顯提高,在韓馥的支持下編練的五十萬先登死士(麴義特殊兵種,但非唯一性特殊兵種)更是冀州軍中定海神針一般的絕對精銳。
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長時間掌控冀州軍權,麴義開始滋生野心,漸漸地不將韓馥放在眼裡。韓馥也不是傻子,很快察覺到了異樣。
韓馥先下手爲強,以身份優勢,卸了麴義的兵權,然後又將麴義派往中山郡,名曰防備公孫瓚,實際上是流放。
韓馥倒是考慮過直接弄死麴義以免後患,可當時麴義在軍中影響力太大,還有五萬完全只聽令麴義一人的先登亡卒(先登死士的晉級版),再加上韓馥優柔寡斷的性格,最後麴義逃過一劫,領兵前去中山郡“備患”去了。
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麴義就是其中典型。
來到廣昌(韓馥給麴義設定的駐紮地)之後,理論上應該是麴義防備對象的公孫瓚立即派人送來了牛羊糧食等,拉攏之情不言而喻。
同時遠在渤海的袁紹也派遣秘使攜帶重禮拜會麴義。
趕走了麴義,韓馥對麴義一手訓練出來的先登死士非常不放心,在大力整頓軍隊的同時直接大手一揮兒,將五十萬先登死士直接解散。
這雖然清除了隱患,可也讓韓馥自斷一臂。
又因爲商戢對沮授、耿武、閔純三人的拉攏,讓韓馥對他們也不再信任,再加上異人歷史中曾有過背叛之舉的審配、辛評等人,數來數去,堂堂冀州牧,真正可用的歷史武將竟然僅剩下程渙、趙浮、李歷等寥寥數人!
而且上述幾人無論是知名度還是能力都遠遜於沮授等人。
手頭可用的人急劇縮水,但面對的局面卻越發複雜。北面,公孫瓚與劉虞殺得天昏地暗;南面,曹操混得風生水起;東面,戰神之名足令小兒止啼;西面,袁紹磨刀霍霍蓄勢待發。冀州雖繁華富饒,可也是實打實的四戰之地。
如果是呂布這類能打的諸侯,那自然是四面出擊開疆擴土,可韓馥的軍事能力如何大家都知道,待在冀州可以說是羣狼四顧,戰戰兢兢。
以程渙、李歷等人的能力,協助韓馥穩住局面已經是心力交瘁,更不用說擴大勢力範圍了。
就是再這種情況下,張燕率領的黃巾軍突然殺出,一夜之間常山國淪陷,並沿着太行山脈,以非常迅猛的勢頭向着魏郡、趙雲、中山郡等地擴張。
韓馥大驚失色,連忙派遣程渙爲大將,率領軍隊前去圍剿張燕。
可惜了,程渙首戰告負,不但折了五萬精銳,連先鋒大將都被張燕陣斬。這下子程渙也不敢再進了,大軍駐紮在常山郡邊界,等候韓馥再派援兵。
兵韓馥有,冀州人口衆多,城市富饒,韓馥麾下披甲之士數千萬。可這年頭只有兵沒有將可不行,能拿得出手的武將就程渙、李歷、趙浮三人,李歷率領大軍駐紮在河間郡防備袁紹,絕對不可輕動;趙浮需要坐鎮信都保衛信都的安全,同樣不可輕動,程渙已經派出去了。
數來數去,韓馥盡然沒有一個合適的領兵將領!
這種情況下,韓馥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曾經的冀州第一武將麴義!
思前想後,韓馥決定重新啓用麴義,讓他率軍前去圍剿張燕。
說起來有點搞笑,韓馥寧願選擇曾經明確露出反意的麴義,也不願重新啓用到現在還忠心耿耿的耿武和閔純!
商戢雖然從未停止過對閔純和耿武的拉攏,但實事求是地說,這兩人從來沒有透露過投效的意思,即使他們被韓馥卸了權柄打入冷宮也不曾有背叛之舉。
然而讓韓馥鼻子都快氣歪了的是,麴義收到命令後非但沒有立即行動起來,反而推三阻四,以缺乏糧草、軍餉等各種理由拖延出兵。
韓馥幾乎是咬着牙給麴義送去了糧草、軍餉,麴義收到糧草後也如約率領五萬先登亡卒出發了。
然而行進速度那叫一個慢,整整磨蹭了三天時間,還沒走出一百里。然後因爲有張郃所部的遊騎出現在邊境地區,麴義又嗖的一聲率軍返回了廣昌,保衛冀州的口號喊得震天響,一副要與商戢軍決一死戰的架勢。
這倒是把還在代郡的張郃搞得莫名其妙,還以爲麴義要趁幽州動亂而進攻代郡,爲此還緊張了一段時間。
韓馥總算是明白了,這麴義就是白眼狼,坑了一筆錢糧之後就不會再有什麼動作了。
萬般無奈之下,韓馥幾經思索最終還是將負責鎮守信都的趙浮派了出去,率兵支援程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