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鐘點工阿姨喊“赤先生,有人找”的時候,赤坦旦正在擦鼻涕,這煙抽得真是受罪啊!將紙扔到垃圾筒中,赤坦旦穿着浴袍走下樓,看到一名不認識的年青人正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此人年約二十五六歲,身着一身休閒裝,瞧他坐在那裡的腰板,赤坦旦的眼睛眯了起來,根據自己便宜師傅沈宇逸同志的說法,每個練過功且擁有明勁的人,其坐姿都有特殊之處,就象站樁一樣,這樣的坐姿能夠保證他們受到意外攻擊時,最快的做出反應。
“師兄好,我是沈風虛。”見到赤坦旦,此人立即站了起來,手指相扣形成鶴頭,手肘觸碰形成鶴尾,是江鶴派獨有的問候手式。
“沈飛虛?咦,你不就是被踢出門派的那個傢伙嗎?”聽到名字有點熟,稍稍一想就記起來,沈宇逸曾經提過江鶴派原本是有個天資不錯的傳人;可惜,此人觸犯法律被判了兩年的刑,江鶴派決不收有前科或是觸犯法律的門徒,所以,沈飛虛就被踢出門派。
不過沈宇逸說到沈飛虛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根據天真騷年赤坦旦多年看電視劇的經驗,這個沈飛虛搞不好是前代掌門沈鶴的私生子,否則,沈宇逸爲毛說到他的時候,一臉踩到大便的表情?
但是這個沈飛虛怎麼叫他師兄呢?按理說,若是江鶴派前代掌門沈鶴的私生子,就該高他一輩,叫他師侄纔對,而沈宇逸今年最多四十歲,不可能十來歲就收徒吧?滿腦子問號的赤坦旦,順勢坐在沈飛虛的左邊沙發上,打量着這個來歷不明又突然的師弟。
“師兄接手江鶴派掌門之位,可看到派譜?派譜上,我的名字仍然位列門牆,可沒有被踢出去的。”沈飛虛笑着說道。
赤坦旦有些鬱悶,這小子來歷有些險惡啊!莫非是來搶奪他的超白金遊戲艙?那可不行,得想個辦法把這小子趕走。可是,瞧這小子的坐姿,那尼瑪是個強人,自個的小身板能挨下幾拳頭,可挨不起真正武林人的拳頭啊!
更何況,派譜根本就不在他手裡,他也沒見過派譜,誰知道這小子是不是胡說八道?赤坦旦糾結極了,心裡開始埋怨沈宇逸不靠譜,只呆一天就溜之大吉,留下這麼一條大尾巴讓他處理,他怎麼處理啊?
沈飛虛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喝茶,鐘點工阿姨出來喊吃飯,赤坦旦只好邀請沈飛虛一起;沈飛虛倒是利索,跟在自家似的跑到餐桌邊坐下來,喊了聲“師兄吃飯”,就提起筷子風捲殘雲般吃起來,吃得那個叫快,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派譜我沒看到過,師傅暫時有事沒空來,你說得事情我也沒處證實,所以,沈先生,你有何打算?”赤坦旦覺得自個是天真騷年,沒辦法處理這種事情,只好不轉心思,實話實說。
“哦,我沒地方住,暫時借住一下,可不可以?”
“你這是剛從裡面放出來?”
“恩,關了兩年,有些陌生感,想在師兄這裡住一段時間,熟悉一下環境,然後找個工作。”
“雖然不清楚你是不是還位列門牆,但你終究是江鶴派的弟子,住是可以的,不過,不要再惹麻煩,否則,我只能請你出去。”
“師兄且放心,師弟己經洗心革面,定不再觸犯門規,以後本本份份做人。”
兩個師兄弟乾巴巴的交談幾句後,無話可說,吃完飯,赤坦旦指了指自己住的房間,讓沈飛虛自己去找別的房間住;然後,赤坦旦甩掉這莫名其妙而來的煩惱,進入遊戲,與牛下花等人匯合,去收集前往長生殿的材料。
霍雁秋的事情,赤坦旦自然沒有忘記,他詢問了一下牛下花、準勃使及呼延樂,問他們是否願意隨他先闖蕩一陣時間,然後再組隊去找材料;又或是,他們自己去找朋友去獲得材料,呼延樂告辭離去,顯然他有自己的團隊,牛下花與準勃使卻說能夠跟美女同行,是件愉快的事情,丫兩貨懷什麼心思,赤坦旦就不大清楚。
胸殘妹死乞白咧的也要跟着混,她都不知道長生殿的事情,跟着混什麼?赤坦旦有些納悶,問她走私生意做完了?凌玉馨風情萬種的拋了個媚眼給赤坦旦,把赤坦旦嚇得直打哆嗦。霍雁秋沒有拒絕這麼多人陪她一起去尋找東溟派遺產,人多力量大,何況這任務也只有她能夠完成,別的人就算看到東西也拿不到。
三男兩女組成隊伍,偷偷摸摸的離開後川郡國;爲什麼要偷偷摸摸,因爲赤坦旦幾人破壞了道門的打算,害怕被道門天下揚名的幕輕簾再次給逮住,到時候會發生什麼意外,那就不可預料,所以還是偷偷摸摸離開的好。
枯木寺的了空和尚贏得了準勃使的好感,雖然當時是在假哭,但他確實很感動這個NPC如此信任自己,離開“度城”時,特意跟了空告別;了空拍着準勃使的肩膀說:“大德,事情忙完就回來,敲敲木魚是有好處的。”大德聖僧頓時滿頭黑線。
東溟派的遺產最終目的地就是在琉球諸島,但它的任務啓端卻是在中原大陸,需要將七件相關物品獲得後,返回琉球諸島才能夠獲得到東溟派數百年留下來的東西。赤坦旦非常鬱悶,好象很多“大唐傳人”都有遺產接收,象大德聖僧準勃使,金陵扇公子月之哀傷等等,可爲什麼就他沒有遺產收,莫非邊不負這死鬼師傅把財產揮霍光了?
經過數次的合作,牛下花與赤坦旦之間也建立起初期的信任,他這小子偷偷的介紹了自己的本尊,他就是“影子刺客”楊虛彥的徒弟;赤坦旦聽到這消息時,那眼珠子都快蹦出來,看來盛名之下果然無虛客,這一個個精得跟猴似的玩家,都是大有能耐啊!
牛下花暫時還沒有繼承其師的俠號,就跟金陵扇公子月之哀傷一樣,兩人都不敢公佈自己的來歷,根據設定,他們算是在這一世遊戲人生中的勁敵,毫無化解的可能性;就跟盛依依與霍雁秋一樣,一個天竺聖女,一個東溟聖女,不知什麼原因,兩人成爲這一世的夙敵。
赤坦旦幸應自己繼承的是邊不負的武學,邊不負沒有什麼對手跟他過不去,倒是避免了赤坦旦跟哪個玩家糾纏在一起。
東溟遺產的第一站是後唐國,赤坦旦的“末世天策衛”任務做到現在,也是要找後唐國主李存勗交的,其父李克用的骨灰還是赤坦旦的手中;因此,五人坐馬車徑直到達後唐國都“南安城”,李存勗原想改名叫“長安城”,只是後唐的領土離長安城實在太遠,叫這名會讓人笑,所以就改爲“南安城”。
霍雁秋、凌玉馨、牛下花、準勃使四人結隊去逛後唐國都,赤坦旦則徑直跑到後唐皇宮的大門前,遞上自己的名刺;等了十來分鐘,一名太監氣喘吁吁的跑到宮門處,請赤坦旦進宮,死太監走得太慢,搞得赤坦旦很有怨氣,拖拖拉拉,七拐八彎繞了一大圈,纔到達一處花園。
這自然不是御花園,後唐國主李存勗跟赤坦旦初次見面,規格也不會很高,能夠見一見赤坦旦,也是瞧在他天下揚名的面子上,否則,堂堂一國之主,豈是你丫說見就能見的。
赤坦旦也沒有什麼廢話,見面後抱拳行禮,然後將李克用的骨灰遞給李存勗;李存勗見到骨灰後淚如泉涌,抱着骨灰痛哭,旁邊的太監則不知所措;“去把王弟叫來。”一邊哭,李存勗一邊泣聲說道,太監趕緊跑去喊人。
赤坦旦這時纔想起來,好象自己的任務是把骨灰交給李嗣源而不是李存勗,趕緊翻出任務欄看了一眼,頓時傻了眼,還真是交給李嗣源;只是任務即說交給李嗣源,怎麼交給李存勗也可以完成呢?哦,好象沒有完成,交到李存勗手上時,沒有任務提示的出現。
李嗣源是一個長得蠻帥的中年大叔,他只是李克用的養子,見到自家皇兄哭的跟淚人似的,有些不明白髮生什麼事情;待聽完李存勗斷斷泣泣的話後,才明白髮生什麼事。不過,他並沒有象李存勗那樣放聲大哭,而是抱着那包着骨灰的錦盒,默默的流淚。
讓赤坦旦着急的是,李嗣源接觸到骨灰後,還是沒有任務提示,這莫非說他任務失敗?但這又不可能,隱藏身份的任務只有難度沒有失敗之說,玩家們可以一直做,做到成功爲止。
李存勗跟赤坦旦無話可說,賞了些無用的金銀珠寶給赤坦旦,就把他打發走;赤坦旦一臉懊惱的離開皇宮,正要去找牛下花等人時,一名皇宮侍衛急匆匆的從後背趕到,低聲說:“濟王有請。”
濟王就是李嗣源,李存勗還是相當看重這個沒有血源關係的弟弟,把後唐國的濟州劃給其弟,要知道後唐國可是隻有五個州;最早只有三個州,後來佔領了西州與建州,在只有三個州時還劃出一個州給李嗣源,除了關係好,自然也有另外一些東西,這就不關赤坦旦的事情。
“尋找李氏貨運棧任務完成。”系統提示。
跟隨皇宮侍衛坐上一輛馬車,聽着車軲轆轉啊轉,走了約二十分鐘才終於停下來,拉開車簾擡頭一看,卻是一處很普通的宅院,看來李嗣源也是有蠻多秘密的;跟隨侍衛進入宅院,從大門往前走十來步,就進入廳堂內,李嗣源正坐在八仙桌邊喝茶。
“李某是李氏貨運棧的老闆,想來令赤兄也大吃一驚吧?當年建貨運棧,李某也是爲了找回家父的骨灰,沒想到卻是讓赤兄找回來,李某再次拜謝。”說完,李嗣源起身,朝赤坦旦行了個九十度的拜禮,赤坦旦連稱不敢,身子卻沒有動,受了李嗣源這個禮。
“任務:日落之天策再起,您己經完成探查李氏貨運棧幕後真正老闆的任務,得到李氏貨運棧客卿的身份,藉助這個身份,讓您擁有貨通天下的能力;請利用這個身份,進行下一個任務——尋找長孫無忌之墓。”
“爲什麼又是墓?”赤坦旦糾結的告別李嗣源,一路嘀咕着與霍雁秋等人會合,四人將一些必須物品交易給赤坦旦後,再次坐馬車前往後唐國的“北海州”。
征戰歷931年夏初的北海州“良城”境內“高門坡”,斜谷僻險,四野荒芫,一座孤零零的殘關豎立在那裡;十二年前,後唐大軍與北海州的大軍決戰此處,高門關即是北海州護衛“良城”這個通往州府的最重要關卡,雙方大軍連戰三天三夜,最終北海州勢力敗北,後唐佔領此關後,以秋風掃落葉之勢佔領全州。
霍雁秋小心翼翼的搬開“高門關”內一塊石頭,仔細清掃上面的塵埃,搖了搖頭後,又繼續去搬另一塊石頭;赤坦旦等人也在做這樣的事情,霍雁秋要找一塊石碑,此碑即是進入地下通道的入口。
高門關地下有條暗道,這條暗道是三百多年前,東溟派建立的,北海州靠海,東溟派每次運大量的兵器前來售賣,都會把一部分的貨物藏在這條暗道密室中;找了約十來分鐘,凌玉馨叫了一聲,衆人圍過去,看到凌玉馨腳下踩着一塊刻着字的石碑,碑上寫着“高門坡”三個字。
霍雁秋高興的跟凌玉馨抱了一下,兩個女生顯然彼此看得很順眼,己經建立起百合之情;霍雁秋當即施展東溟派的“水柔指”,隨着招式在“高門關”三字上比劃,內力透碑而入,待最後一劃完,離衆人約百米外的地方,傳來悶悶的轟響,衆人提步奔過去一看,地面上己是露出入口。
點燃火把朝裡扔去,沒有發生爆炸或是火熄滅,說明雖隔數百年,這地下暗道仍然保持不錯的通風;牛下花打前陣,赤坦旦緊跟其後,霍雁秋抓着赤坦旦的腰帶,凌玉馨則搭着霍雁秋的肩,大德聖僧嘀咕着爲毛是我殿後。
通道受地勢運動的影響,己經不再平坦,坑坑窪窪的地道走起來非常的不方便,霍雁秋與凌玉馨雖懷有輕功,卻總時不時的磕磕碰碰;赤坦旦很享受這種磕碰,因爲霍雁秋磕了一下總會朝前撲,順帶着凌玉馨也朝前撲,然後霍雁秋那胸前柔軟的部位,就會緊貼着赤坦旦,讓赤坦旦心裡大呼好爽。
在快走到通道盡頭時,赤坦旦感覺腰間一緊,知道霍雁秋又磕碰到,他立即轉身,霍雁秋就撞進他懷裡,並且因爲地勢向下的原因,赤坦旦在平地上比霍雁秋高一個頭,但在這裡,他跟霍雁秋的身高有些持平,於是,嘴跟嘴碰到了起。
“你……”,霍雁秋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意外,有些羞怒的低喝道。
“怎麼啦?”凌玉馨在後面喊道,隨後前面拿火把的牛下花停下腳步,朝後照了照,而赤坦旦早就轉過身,露出俺也不知道的表情,然後裝模做樣的也轉身問怎麼啦?霍雁秋羞得滿臉通紅,卻又不知道赤坦旦到底是真心佔他她便宜,還是確實只是個意外。
無奈之下,她也只好說:“沒什麼,又磕了一下,這裡的路真難走。”凌玉馨這個胸殘們也在後面連聲說真難走。
摸着嘴脣上的溼潤,赤坦旦有些可惜這不是現實,虛擬終歸是虛擬,雖然是佔了便宜,卻沒有想象中的舒爽,看來還是不要搞得太露骨,朦朧美才是真的美啊!遊戲肯定有保護女玩家的設定,但沒有保護男玩家的設定,之前是霍雁秋自己湊上前親赤坦旦,所以才能親得到。
男玩家們對這樣的設定表示鴨梨山大,尼瑪,難道遊戲公司不知道,這是一個基情四濺的年代嗎?應該重點保護男玩家啊!
小插曲過後,己是走到通道的盡頭,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這讓打頭陣的牛下花鬆了一口氣,關於誰當尖刀誰殿後的問題,三個男玩家以猜石頭剪刀布來決定;而兩個女玩家也沒有跑出來喊老孃也會武功,不需要你們保護之類的女權宣言。
“該怎麼說你們這些菜鳥,出來行走江湖居然不帶火把。”牛下花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赤坦旦聳聳肩沒有說話,準勃使翻着白眼看密室的天花板,凌玉馨與霍雁秋忙着打量密室內的擺設,同樣無視牛下花的話,搞得這小子很是糾結。
密室有些坍塌,很多亂石堆放在南面的角落,霍雁秋舉着火把轉了一圈後,高興的喊了一聲,俯身撿起一件物品;她的動作太快,衆人沒看清楚那是什麼,不過霍雁秋說完成了第一個任務,所以,大家也不在意,紛紛從原路往回走。
“轟……”,地搖山晃,雖只持續一秒鐘,卻讓地下密室內的五位男女大感不妙,殿後的準勃使,此時自然變得第一個,他快步朝通道跑去,很快又跑回來喊道:“出口被巨石堵住,我打了幾拳,沒打動。”
牛下花不信,也跑過通道打了幾拳,返回密室內後,搖搖頭說:“那石頭不是我們現在修爲能夠打碎的;槽,若是能夠打裂的話,我們幾個輪換着去打,想來也是可以打碎的,也不知是有人故意堵死我們的路,還是僅僅是個天災意外。”
“若是有人故意的話,這也太蹊蹺了;話說,爲什麼跟赤坦旦在一起,總是這麼多意外,這小子不會是天煞孤星吧?”準勃使趁機吐赤坦旦幾句。
“生命在於運動,不運動如何成爲高手。”赤坦旦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是天煞孤星,說出一句很有內涵的話,可惜沒人理他,大家都跑去看看有沒有別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