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夜空,很少能夠看到星星,如果實在想看,看路燈也是一樣,千盞萬盞,一閃一閃,而且五彩斑斕,絢麗多彩,比星星好看多了,唯一比較累的地方就是看星星站在地上擡頭就可以,看路燈你得爬到高處。
有人說農村和城市的區域在於農村的白天是熱鬧的,晚上是安靜的,而城市的白天是喧囂的,晚上是更喧囂的。
這句話還真有幾分道理!
喧鬧的老街,也只有名字算得上老了,街上的店鋪都是新的,歷史最長的店鋪也才十幾年,至於那些店門口上面寫的老字號,也就姑且看之了。
“趙胖子,該交月子錢了。”一個穿着白色襯衫打着粉紅色領帶的青年對一個飲食店的老闆喊道,人長的還算端正,就是拿聲音一出口就讓人感覺不是好人,不少吃着小吃的人擡頭看了一眼,馬上又低下了頭。
還真不是好人,後面跟着四個流裡流氣的青年,五顏六色的頭髮和標誌性的紋身鮮明地揭示了他們的身份。
“二子哥!”
趙胖子趕緊把早就準備好的一疊錢交到襯衫青年手中,襯衫青年只是掂量了一下,也不數,點了點頭,朝下一家走去。
“張麻子,幾天不見,你臉上的麻子又多了,怎麼做到的?”二子調笑了一句,後面的四個跟班卻發出哈哈大笑。
“二子哥說笑了。”張麻子不等二子開口,主動把月子錢送上,同時抓了幾包煙塞到其中一個跟班手中,點頭哈腰道:“孝敬各位大哥的。”
“難怪你的生意越來越好,會做人。”二子臉上露出了笑容,進了一家洗頭店,不一會兒紅光滿面走出來。
老街也有幾百米,平靜兩三米就是一個店鋪,一邊也有上百個店鋪,但是二子的速度卻十分快,幾乎沒有停留,不管走到哪裡,店鋪的主人早已經把錢準備好,顯然着所謂的月子錢,在這裡已經成爲了一種習慣。
“怎麼這裡還要交保護費嗎?”秦胄好奇問了一句。爲了不吵到蘭雅,最後他還是決定出去吃東西,順便觀察一下敵情,沒想到老街的店鋪雖然不老,但是做出來的小吃卻十分老道。
這是江西贛州的一種特產,用麪粉做成糕點模樣透明狀的餅,在裡面包上蘿蔔、肉、蝦、香菇等餡料,然後拿去蒸,熟了之後,味道鮮嫩*爽*滑,香氣裡面集合了肉、海鮮還有蔬菜的氣味,十分開胃,而且這樣做出來的食物清淡,沒有火氣。
秦胄一吃就停不下來了,早把探查敵情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周七斤坐在旁邊,雖然也在吃東西,但是眼睛的餘光始終在盯着周圍,確保沒有任何危險的存在。
老街已經算是斧頭幫的大本營的範圍,深入地區,豈能不小心謹慎,秦胄可以隨意,但是他不能。
“噓!”小吃攤的攤主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聞言立刻豎起了一根食指,小聲道:“小夥子,這話可不能讓他們聽到,會有麻煩的。”
秦胄裝着一副正義的表情:“警察不管嗎?”
攤主小心看了一眼周圍,發現沒人注意,才露出一副既憤怒又無奈的表情,“警察怎麼管?警察以來,這些立刻就溜了,而且又沒有證據,抓了也是白抓,因爲怕被報復,根本沒人敢出來作證。”
“豈不容他們這樣胡作非爲?”秦胄怒道。
“還能怎麼樣?”攤主小心透露出一個信息:“其實警察局也有他們的人,我們這邊一報警,他們馬上就知道了,去外面躲幾個月再回來,根本拿他們無可奈何。”
“警匪一家。”秦胄更怒,問道:“如果不交保護費呢,會怎麼樣?”
“看,那就是不交的後果。”攤主示意秦胄看向左側的一個水果鋪子,水果鋪子倒是沒什麼問題,一輛木製的平板車放在屋檐下,一些塑料袋加上一把秤就是一個簡易的攤鋪了,關鍵是攤鋪的主人,只有一隻腳是正常的,另一隻腳是跛的,隱隱散發着藥材的味道,似乎這隻腳受傷的時間不長。六十多歲的臉上已經佈滿了深深的鄒紋,黝黑粗糙的皮膚默默講述了老人前半生的生活不易,邊上是一個穿着儉樸衣服的小女孩,大約十六七歲,黑白分明的眼睛透露出倔強。
“瘸了。”秦胄吃了一驚。
“大約是三個月前,這對祖孫來到這裡買水果,因爲不懂這裡的規矩,沒有交月子錢,當天晚上被打瘸了一條腿。”攤主心疼而有憤怒道。
秦胄聽的義憤填膺,剛好這個時候,二子帶着人走到了水果攤前,臉上的笑容沉了下來:“周瘸子,緩了你兩個月,已經是法外開恩了,這月的月子錢準備好了嗎?”
“我掙的錢要給我孫女做手術,不會給你,你死了這條心吧。”水果攤的攤主周老頭十分強硬道。
“你這樣可是壞了規矩啊,如果人人都想你一樣,你讓兄弟們怎麼樣活?”二子森然道:“留着一條腿,還能做生意,如果兩條腿都斷了,恐怕只能去討飯了,不過,討飯也不容易,同樣要交月子錢。”
“你們就算把我另一條腿打斷,我也不會交錢的。”周老頭厲聲道,臉上的表情又是憤怒又是蒼涼。
“你們這些壞人,敢打我爺爺,我就去公安局報警,東城區沒用的話我就去天*安*門,死也要把你們拉下去。”小女孩衝到前面,眼神透露出一陣讓人震撼的決心。
二子禁不住退後了一步,隨即惱羞成怒,一巴掌抽了過去,“臭丫頭,不給你一點教訓,你不知道腳下這一畝三分地是誰的。”
小女孩只用倔強的眼神死死盯着他,不閃不避,倒是周老頭嚇得撲了上來,把孫女擋在身後:“有本事衝着我來,不準動我孫女。”
二子的手掌即將落在周老頭背上的時候僵住了,被一隻手抓住了,二子連續使了多次力,感覺手掌就像被鐵鑄上了一般紋絲不動,心中掠過一抹惶恐,目光從手掌轉移到手掌的主人身上,入目的是一個青年,看不出什麼牌子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讓他身上多了一種與衆不同的氣質。
“你想多管閒事?”
“不,我只是想問個路。”秦胄微微一笑,讓人如沐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