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防戰上

攻防戰(上)

喬以航背對着浴室,閉着眼睛聽浴室裡的動靜。

張知洗澡向來速戰速決,沒多久,就聽到他穿着拖鞋走出來,然後是那熟悉的沐浴露香氣。也奇怪,明明同樣的沐浴露,用在張知身上就是要比用在他身上香。難道是因爲他泡得太久?

香氣越來越濃,很快,牀另邊微微凹陷,緊接着是吃東西的聲音。

……

他居然真的個人吃水果。

喬以航撇嘴。

“睡着?”張知低頭,在他耳朵正上方約莫七八釐米處小聲問道。

喬以航在心裡回答:嗯嗯嗯,睡着。所以別用吃東西來製造噪音。

張知繼續吃。

喬以航個姿勢躺得久,就覺得左邊的大腿有些麻,脖子後面貼着傷膏的位置也有痠痛,便裝作睡夢中動動身,仰面睡。

脣上突然被冰涼的東西。

喬以航忍不住睜開眼睛,目光正好投入張知那雙笑眼中。

張知將手裡的葡萄塞進嘴巴,邊咀嚼邊道:“晚上吃東西會胖。忍忍。”

喬以航皮笑肉不笑道:“忍不住的好像是吧?”

張知不語,吐掉葡萄皮之後,又拿顆葡萄,在喬以航的脣上,放進自己口裡。

……

他當他的嘴巴是調味料嗎?沾沾再吃的?

喬以航恨恨地瞪着他,“還不睡覺?”

“吃完就睡。”張知不鬧他,將剩下幾隻葡萄全都塞進嘴巴里。

喬以航見他吃得鼓鼓的模樣,頓時被勾起食慾,胃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張知吃完,拿着吐皮的盤子往廚房裡走。

喬以航才發現他是穿着衣服的。而且是很可愛的卡通圖案的睡衣。後面那隻豎着長耳朵的大白兔正露着兩顆大門牙衝他微笑,讓他情不自禁地聯想起大白兔奶糖。

他小時候因爲吃大白兔奶糖蛀牙,被醫生狠狠地拔掉兩顆大牙,從此以後見到大白兔,他就會發射性感到地牙根隱隱作痛。

此時也不例外,他見刷完牙晃悠回來的張知睡衣前面也有直露門牙的大白兔,不禁鬱悶地捂住臉道:“不能把衣服脫嗎?”

“啊?”張知坐上牀拉被子的手微微頓,隨即興奮道:“脫衣服?”

喬以航恨不得口將剛纔那句話吞回去,“是,換件睡衣。”

“換件?”張知腦海中勾勒出幕幕令人鼻血噴張的畫面,“蕾絲還是網狀?”早知道喬以航喜歡種,他就不用追得麼辛苦。

喬以航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沒有大白兔就行。看到它就牙疼。”

“……”張知無聲地脫掉睡衣,丟掉牀下。不得不,儘管張知最近運動量不大,但身上肌肉的雛形還在,和那種乾癟癟的身材不可同日而語。

喬以航瞄眼。

張知順手關掉燈躺下。

黑暗降臨,喬以航頓時覺得睏意席捲,原本還清晰在腦海的思緒頓時模糊起來。隱約間,他覺得自己的手被握住,然後張知的身體正慢慢移動過來。但是過度的疲乏讓他懶得像白樣斤斤計較。

他調整下姿勢,便睡過去。

今夜又是無夢。

喬以航睡得朦朦朧朧迷迷糊糊之際,覺得身邊空空蕩蕩的,好像缺什麼,忍不住睜開眼睛,卻發現張知的位置空。臥室的門關着,客廳裡似乎有聲音。

他下子清醒過來,躡手躡腳地站起身,朝門那邊慢慢地挪去。

走到門邊,他就聽到張知的聲音正隔着門板傳過來。

由於臥室門的隔音效果不錯,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將門打開條細縫。

實話,換作以前,喬以航定不會相信自己竟然在自己的家裡做着種類似於偷聽者的勾當,但現在他不但做,而且做得很地道專業駕輕就熟。

從門縫裡看,張知正盤腿坐在沙發上打電話。

“好的,知道,會處理的。”

“已經不是第次延期。上次也是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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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吧。反正回家只會讓所有人都消化不良而已。”

“行行,別囉嗦。再囉嗦下去,連嫂子都受不。”

喬以航才知道,張知打電話的對象是張識謙,心裡莫名舒口氣,轉身要走,卻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張知口中叫出來。

“喬喬睡着。”

……

誰是喬喬?

喬以航被稱呼叫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差衝出去指着他的鼻子質問。

“很好。覺得他已經接受。至少不討厭的存在。”

喬以航:完全是的自感覺良好。

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到什麼,張知的眼睛突然朝門的方向看過來。

喬以航心頭緊,動作僵住。

動不動的話,張知未必能看出門是微微開着的,糊弄的機率要比他猛然將門關住大得多。

張知果然沒發現,頭又轉回去。

喬以航很想繼續聽,但又怕被發現尷尬,想來想去,還是保持形象比較重要,悄悄將門關上,重新翻身上牀。

客廳裡。

張知談到最近喬以航的進展就忍不住興奮,什麼酒後赤|裸相對,什麼開車時喂葡萄,股腦兒全出來。他的語氣與其是討教,倒不如是炫耀。

張識謙聽得笑聲連連,“那們做到最後步沒有?”

張知愣住,“最後步?”

“難道們要柏拉圖?”張識謙心中暗道,醉酒種機會都不知道把握,真是……唉。

張知道:“不是要徐徐圖之?”

“徐徐圖之不是徐徐清風啊。徐徐之後就要圖之啦。”張識謙盤算着是不是真的應該買機票回國,老是麼遙控指揮實在是使不上勁道。

張知謹慎地問道:“的意思是,現在可以行動?”

“要找個良好的氣氛。”張識謙道,“最好能夠引導得好像切都是自然而然發生的那樣。”

張知想想,“灌他酒?”

“還不如灌他□!”

“真的有種東西?”張知興致完全來。

“如果有的話,記得送份。”張識謙對個弟弟不知道該什麼好。

“先試探着。”張識謙恨不得馬上將自己打包,空投回國,“記得,動作定要自然,不能讓他感到尷尬。不然很容易前功盡棄。”

張知默默記下。

“啊。最主要的,要挑個好時機。”

張知道:“怎麼樣的好時機?”

“比如他心情非常好的時候。”張識謙道,“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個人心情好的時候,對事情總是特別寬容。”

張知想,他或許應該去買件喜歡吃大白兔的大灰狼睡衣。

“知道獵人最關鍵的不是做陷阱做得多麼精緻,而是打獵能打到多少。所以不管前面花多少心血,做不到最後步,什麼都是枉然。”張識謙頓頓,突然想起另個問題,“打得過喬以航嗎?”

張知愣住,“打?爲什麼要打?”

張識謙也是剛剛下想起,兩個人的話應該還有上下問題。“要記得,如果真的進展到那步,定要主動,非常主動!絕對不能讓喬以航翻身!”他張家的兒怎麼也要佔據上風啊!

張知似乎聽懂,“還有呢?”

“還有就靠隨機應變。”張識謙苦笑道,“其實穿也只是個理論家而已。真正的結局還要靠自己創造。總之,祝馬到成功,早日抱得如意郎君歸。”

張知皺眉道:“怎麼覺得句話聽起來麼怪?”

張識謙道:“以爲知道喜歡的人是喬以航的時候不覺得怪嗎?”

張知不敢再,匆匆掛掉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