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亂森林,其實要說起這地形來,從空中俯視,就如同一個巨大的洗臉盆一般,正正規規的圓形。四面環山,唯獨此地貌似斧劈刀砍形成的一般。隱士村村中之人最初將這裡命名爲天坑。可後來得知此地極爲兇險,且黑暗系生物出沒繁多,故而又有十八層地獄之說。迷亂二字,不過是最初神醫碧蓮的命名而已。
仗劍崖上,一道黑影疾馳而來,瞬間在崖邊止步,來人乃是一白髮蒼蒼的老者,身穿白色道袍,雙手後背,一對凹陷下去的老眼俯視仗劍崖下的迷亂森林。深深嘆了口氣,低頭苦笑了一番。緩緩蹲下身子,一坐了下來。雙手抱在膝蓋上,顯得極爲安靜祥和。
“徒兒,你是生是死,如今下落不明。莫非是爲師真對你太過苛求了?你資質本不如那殘刀小子,要是你真有個三長兩短。爲師。”話到此處,此老翁雙目已略顯溼潤。擡手低頭擦了擦眼角,長嘆了口氣。淡淡道:“都是爲師的錯,非要與那該死的魔頭爭個高低,誒”
現在老翁非常後悔,自家徒弟本不如那死魔頭的徒兒。自家爲爭強好勝,非得一意孤行。難道真是人家能做到,自己的徒兒就能做到嗎?人與人不同,世上有好人,也有歹人。有意志堅定之人,也有意志懦弱之人。當然,老翁並不想自己的徒弟成爲後者。但做事確實應量力而行,強求是會葬送性命的。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徒弟是冒險者,死一次無妨。但從他自身來講,卻有一絲不忍。
“死老道!你又來了!哈哈。”
身後的一句猥瑣的笑聲,讓坐在崖邊的老翁微微一愣。不過他並未回頭,雙目依然盯着下方的迷亂森林,臉色顯得有些擔憂。來人只聽聲音,他也猜到是誰。要說這死魔頭不關心他徒弟,那是假的。昨天夜裡,這老傢伙在此地整整守候了一夜,這老傢伙,就是好強。啥事不掛在臉色,其實要說來,或許他比自己更擔心他那小徒弟。
“我知道你想什麼!”說話間,刀神來到老翁身邊坐下,探頭朝下方仔細看了看。隨即扭頭看向老翁,強擠出一個笑容,淡淡道:“我相信我徒弟,定會堅持得住!”
老翁聞言,雙目微閉不答。只有他心裡最清楚。這死魔頭要是真這樣說,他還是沒底氣。這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他是在用這話寬慰他自己的心,因爲他擔心自己的徒弟,只是不願讓人看出來罷了
見老翁不答,刀神翻了翻白眼,低頭露出一絲擔憂,但也是瞬間即逝。心道:徒弟啊,你可一定要堅持住,要不你怎能成爲日後的人界刀神,如何去面對未知強敵的挑戰,爲師這樣殘酷,也是要你多加鍛鍊啊
“死魔頭,我想下去看看我徒弟!就算一眼,我也放心!”
老翁的一句話,讓愣神中的刀神微微一愣,扭頭定睛凝視着他,遲疑片刻。淡淡道:“還有一天時間,如果你覺得你徒弟不行,那你去吧!我相信我徒弟可以!”
“都什麼時候了,你”面對刀神的固執,老翁無言以對。這傢伙,打腫臉充胖子,死扛,其實他心中更加焦急,但這老頑固就是這般好強。輕輕嘆了口氣,老翁不在多說什麼,緩緩起身,苦笑着搖了搖頭,轉身拂袖而去。
仗劍崖上,刀神獨自端坐於此。對於老翁的走,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或許一個人靜靜的守護着,心裡會更好過些
迷亂森林中,血狐與冷塵在轉悠了大半天,殺掉N只嗜血殭屍後,纔在仗劍崖下的崖壁邊上發現了青晨樹的存在。按照兩人經過的查詢,貌似這偌大的森林之中,只有這麼一顆。其狀顯得極爲不起眼。眯眼人看來,不過是顆小樹苗而已。高不過三米。樹幹只有血狐胳膊般大小。不過就這種直徑的樹幹,居然還是枝繁葉茂,樹葉成船型,橘黃色,每片葉子約有巴掌般大小,且形狀怪異。
在此地守候了一夜,直到清晨,血狐纔開始行動,利用昨夜喝光的空酒罈。用來承裝這樹葉之上的露水。用神醫碧蓮的話講,這就是所謂的甘露。由於青晨樹並不大,而且此樹顯得極爲怪異,樹葉上露珠早晨六點出,過了早晨七點,樹葉上的露珠均全部不翼而飛。所以一個早晨,血狐也只不過收集了小半罈子甘露而已。爲了確保碧遊夠用,血狐決定再等一晚,直到將這酒罈子裝滿爲止。
坐在這顆青晨樹旁邊的一顆大樹下。血狐與冷塵二人幽幽的抽着香菸,靜靜的依靠着身後碩大的樹幹半躺着。誰也沒說話。昨夜由於擊殺此地的十幾只殭屍,戰鬥結束之後。冷塵這傢伙幾乎是整整吐了一個晚上。其實要說來,也真夠難爲這哥們了。不過同是天涯淪落人,能夠走到一起,也算是一種不朽的緣分吧
“刀子,你想好怎樣上去沒?”叼着香菸,冷塵低頭淡淡問道。
血狐挑起眉毛,側身看了看冷塵,呵呵笑道:“此仗劍崖極爲陡峭,要說攀爬,估計不行。要不咱砍伐樹木,做雲梯,一步步來!”
“幾千米,做雲梯,你還真想得出來。”冷塵長長吐出一口煙霧,眨了眨眼,淡淡道:“這雲梯做好了,估計咱們也該是飄渺等級最低的人了!”
血狐低頭苦笑,皺了皺眉,淡淡道:“這四面環山,且懸崖峭壁甚多,要想找到一條出去的路,恐怕得費好一番周折!”
冷塵聞言,忽然坐直了身子,側身望向血狐,疑惑道:“你說此地會有出口嗎?”
“應該有!”血狐說話間,扭頭瞭望四周,淡淡道:“要是沒人來過,倆死老頭怎會知道此地。”
“他們可是會飛呀?”冷塵抓了抓頭,定睛盯着血狐。
血狐聞言,朝着冷塵眨了眨眼,撇了撇嘴,淡淡道:“你師傅會飛,那死魔頭也會?”
冷塵錯愕,低頭拖着下巴仔細想了想,喃喃道:“額。他好像只會凌波微步!”
“所以嘛,此地必有通向隱士村的出口。帶我明日在收集些甘露,便去找出口,等我回到隱士村,哼哼”講到這裡,血狐嘴角上揚,勾起一抹恐怖的邪笑。隨即擺了擺手,喃喃道:“好了,喝酒!”
說話間,血狐從揹包中取出一些食物和兩瓶子酒放在身前。與冷塵一同開始了一番野餐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