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默默無語拖出去的衆人,血狐這心裡有些捨不得。這些傢伙,雖然喜歡酗酒滋事,不過爲人倒也忠厚。剛纔幾人的交談,他一字不漏的聽進了耳中。就這樣處置了,是否有些過激。
正當此時,碧遊的聲音在血狐的腦海中響起。
“主人,你何必要殺他們呢,你又不是真心爲了朝廷賣命,這不過是你的一顆棋子罷了。他們既然對你忠心,何不爲你所用呢。”
聞聽這話,血狐心中一愣。對啊,小爺我不過是暫時利用這NPC朝廷來收拾雲軒閣,又不是非得執法如山,做朝廷忠心不二的將軍。既然這幾人之中,有三人都是昔日兄弟,何必趕盡殺絕。
想到此處,血狐擡頭喝道:“站住,把他們拖回來。”
剛剛將幾人拖出帳外的士卒聞言,微微一愣,轉身又將幾人帶了回來。
跪在地上,幾人面面相覷,顯得有些不知所云。這不是要砍頭嘛,現在爲何又不拖回來。大將軍到底在玩什麼呢?
衆人心裡驚疑不定,臉上表情也顯得極爲納悶。富貴經不住這種壓力,悄悄擡頭瞄了瞄站在階梯上走來走去的血狐,心中百感交集。
“喂,將軍是不是改變主意,不殺我們了?”
同樣經不起這種折騰的唐駿悄悄對旁邊的陳鬆問道。
陳鬆偷偷看了看血狐,眨了眨眼,輕聲道:“我也不知道,說不定將軍真改變主意了。”
良久過後,見血狐毫無反應,幾人心中更是心驚膽戰。這掙扎在生死邊緣的滋味,可不好受。自己這條小命,完全掌握在將軍手中。這就是他一句話的事情,他說死,就得死,他說活,也就得活。這樣折騰,不言不語,讓他們這心裡跟千萬只螞蟻在爬一般。這種滋味,比現在殺了他們還難受。
血狐不語的意思很明顯。一來是沒想好給這幾個傢伙怎樣的懲罰。二來呢,也是讓這幾個傢伙膽戰心驚一會,免得日後在生事端。
中軍大帳之中,頓時間安靜下來。跪在地上的幾人越發緊張,連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生怕將軍盛怒之下,要了他們的小命。
而這血狐,倒也沉得住氣。半個多小時了,依然悠悠慢慢的來回走着,不說話,也不吭氣。不說殺,一不說不殺。這反倒讓整個現場的氣氛變得十分緊張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血狐扭頭斜眼瞄了瞄幾人,見跪着的幾人也在看自己。不由得心中暗笑,這羣兔崽子,真是沒辦法。
輕嘆了口氣,血狐轉過身來,朝着跪在地上的幾人身後的士卒說道:“將這觸犯軍規的幾人。”
血狐的話剛說到一半,卻不說了。此話一出,跪在地上的幾人連忙屏住呼吸,一臉緊張的看着血狐的表情,生怕錯過了一絲一毫。
“把這幾個傢伙,拖出去,每人重打五十軍棍。”
“是!”
將軍發話,如同大赦一般。此話一出口,頓時讓跪在地上的幾人鬆了口氣。徘徊在生死邊緣的滋味,簡直勝過萬死。他們現在才明白,受這種苦,比在戰場上被那些冒險者殺死還要難受。
見士卒將一口一個謝謝將軍不殺之恩的幾人拖出帳外,血狐苦笑着搖了搖頭。忽然目光落在了亞齊身上,這老頭,這麼大把年紀了,五十軍棍的酷刑,不要了他的老命纔怪。這老頭看樣子很精明,說不定日後還有用處,何不做個水順人情。想到這裡,於是忙道:“對了,亞齊留下,其他人,重罰。”
說完後,血狐轉身回到將軍位置上坐下,一臉微笑的看着堂下錯愕的亞齊。頓了頓,喃喃道:“怎麼,你還真想挨軍棍?”
“哎,不不不!”亞齊忙擺手道:“將軍仁慈,亞齊在這裡謝過將軍,以後一定爲大將軍馬首是瞻,永不背叛。”
“12.3”
聽着帳外軍棍砸在肉上的悶響聲和幾人的嗷嗷慘叫聲。站在血狐身邊的亞齊嚇得瑟瑟發抖,心驚肉跳。他慶幸自己被免除了刑法,要不然,不皮開肉綻纔怪。他這把老骨頭,哪裡經受得住。
經此一事,血狐在亞齊心目中的地位,頓時大升。他對於血狐的感激,恐怕已經不再是心悅臣服,而是馬首是瞻。
“啊。將軍萬歲。”
“將軍。英明”
帳外,時不時傳來受刑的幾人大叫聲。
聞聽此聲,血狐突然感覺到,剛纔他所做的決定是正確的。在這個世界裡,NPC的生命只有一次,在他們眼中,命比什麼都重要。誰能給他們活下去的機會,他們絕對不會有真人那麼多的鬼心眼。或許,這也是遊戲中的NPC與現實中的人類最大的區別吧。這種區別,血狐倒是覺得寧願沒有。因爲他已經看透了現實中這些人的爾虞我詐,奸詐狡猾。
“將軍,末將馮保,叩見威武大將軍。”
正在血狐思索之時,帳外,一員白麪小將匆匆走了進來。
聞聽這話,血狐擡頭看了看,堂下之人,眉清目秀,沒有半點軍人模樣,反倒是有些像一位嬌滴滴的美女,這讓血狐十分詫異。難道此人,就是馮至的侄子馮保。他孃的,這麼個白面書生,馮老頭也捨得送進軍營裡來,這馮老兒到底莫不是想監視自己吧?
“你就是馮保?”血狐歪了歪脖子,驟然問道。
“末將正是馮保,馮保升參將已經多日,未曾拜見大將軍,請大將軍恕罪!”
馮保說話間,便要下跪。
血狐忙擺手道:“得得得,別動不動就跪。你既然是馮老哥的侄子,想必你也應該知道我與你叔叔的關係。”
“末將知道!”
馮保一臉恭敬,冷峻不禁。這倒是讓血狐很是欣賞。這馮老兒的侄子,倒也懂得禮數。不愧是官宦人家培養出來的公子。
血狐觀察了他一陣,覺得沒什麼話好說,於是微笑着揮手道:“好了,你下去忙你的吧,有時間,來將軍府找我!”
“末將遵命!”
馮保說完後,轉身匆匆離去。
看着馮保離去的背影,一旁的亞齊不禁皺了皺眉,轉向血狐,抱拳道:“將軍,有句話,卑職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血狐微笑着扭頭看向亞齊。
亞齊點了點頭,喃喃道:“將軍,這馮大人官至宰相,又兼任吏部尚書之職。而他這侄兒,明顯不應該到我們軍中來任職,而他卻託將軍你提拔於他,這視乎。”
血狐呵呵笑了笑,喃喃問道:“軍師的意思是說,這是馮大人拍人監視我?”
“額。”亞齊一臉釋然。
這話出自亞齊之口,足見剛纔的那番用意,已經收歸了這精明NPC軍師的心,他居然能夠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去幫着自己考慮問題,這不得不說,這樣的人,已經算得上是自己人了。
血狐心中欣慰,表面上卻呵呵笑着擺手道:“就算是,也無妨,軍師不必憂慮,我坦坦蕩蕩,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這倒也是!”亞齊歪了歪頭,不在多言。
既然人家比你聰明,你如果在班門弄斧,就是自取其辱。精明的亞齊,自然不會做這種傻事。
血狐想了一會,忽然轉向亞齊,喃喃道:“軍師啊,最近我要忙一陣子,可能不會經常來軍營,這裡的事情,就交由你全權負責了。這羣兔崽子,要是在觸犯軍棍,你可便宜行事。”
亞齊微微一愣,隨即心頭一暖。將軍這話,明擺着是信任自己,將自己列爲近臣了。他這心裡自然是高興。不過
想到此處,亞齊呵呵笑了笑,喃喃道:“敢問將軍,將軍這口中的便宜行事”
血狐苦笑着搖了搖頭,喃喃道:“富貴幾人,都是跟隨我很早的兄弟,你看着辦吧!”
“卑職明白了!”
亞齊是聰明人,血狐一語道破,他便心中有數。將軍居然將富貴將軍和他的關係都抖落出來了。這便宜行事四字也就有了他的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