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曾經的恨

餘額不足

月光再次變得暗淡。龍威問道:“你恨她嗎?”

風逍緩緩搖頭:“當時,我不恨……因爲我知道,在北冥家族眼中,我或許真的只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根本不屑放在眼裡,也根本無須這麼大動干戈玩陷害,而且讓蝶兒親自當那個陷害的人。直接將我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掉豈不是一勞永逸。”

“小天的想法和我完全相同。一定是北冥語蝶苦苦向家族哀求放過我,因爲她不知道我的能力,以爲我僅僅是一個普通人……而放過我的代價卻是,她必須親自陷害我入獄來讓我絕望,讓我對的她的感情絕望,讓我們再也沒有了在一起的可能。”

恨意,在不經意間流露。四年了,他依然無法忘懷,無法釋然。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就在我決定暴露身份,不顧一切的將她從北冥家族搶回時,卻得到她竟已嫁人的消息……而她所嫁的,卻是我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的端木世家!!”

“所以,我開始恨,恨她爲什麼不等我,更恨她爲什麼對這份感情這麼不執著,這麼快就妥協,這麼快就嫁給別的男人!!”

龍威輕嘆一聲,轉過身來默默走開。只是他的目光裡潛藏着一股極少出現的陰寒。

好一個北冥世家,居然敢如此對待我龍威的兒子!!

他有着太多事想問他,想問他經歷了什麼纔有瞭如此驚世駭俗的能力,想問他爲什麼可以死而復生,更想知道二十一年前他是如何活下來的……但是,時機還不夠,他等待有一天,他會微笑着站在自己面前,很自然的叫自己一聲——“爸!”

陽臺上父親傾聽着兒子的傾訴,房間裡,風瑤一直在安撫着楚穎穎不斷失控的情緒。又有幾人會相信,華夏的暗影之神在面對骨肉親情時會是如此的不堪。

楚穎穎抓好風瑤的手,眼神迷離的訴說着,似乎又看到了之前圍攻血皇影風的一幕幕。“整整一天的時間,我的心跳劇烈的無法控制。如果不是他奇蹟般的一次次從絕境中走出,甚至起死回生……我已經殺死了他……我幾乎差點親手殺害自己的兒子啊……”

楚穎穎的聲音很低,全身都在輕微的顫抖着。回憶起自己在他身上留下的一道道傷口,自己的心就彷彿在被一片片的撕裂。二十多年沒有盡到絲毫母親的責任,沒有給過他一絲的關懷,卻在第一次真正見面時便險些親手葬送了他的生命……在風逍面前,她戰戰兢兢,甚至覺得自己無顏面對他。她不知自己何時才能真正的原諒自己。

“阿姨。”風瑤輕聲安慰着她:“你不用難過,更不用自責。我瞭解哥哥,他一定不會怪你的。他今天還很認真的和我說,他與你們那次的交手,你們其實都沒有錯,錯的是他自己,你們只不過是履行自己的守護華夏的職責。他真的一點都沒有怪過你們……相反,”風瑤莞爾一笑:“他一直都說自己纔是個真正壞透的大惡人呢。”

楚穎穎目不轉睛的看着風瑤,有驚歎,也有着淡淡的愛憐,她抓着她的手說道:“我真替逍兒開心,因爲他這輩子有了你這麼好的一個紅顏知己。”

“不……”風瑤臉頰微紅,低聲說道:“遇到哥哥,纔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那你何時嫁給我家逍兒。”楚穎穎微笑着說道。僅僅是第一次見面,她便令她深深折服。這樣的好女孩,或許今生都不會再遇到第二個,怎能放手。

“啊……”風瑤被這個問題問的措手不及,優雅恬靜完全不見,臉上羞紅一片,好久才聲音低低的說道:“只要哥哥願意,什麼時候都可以。”

“不過。”風瑤的聲音更低了,連頭都低了下去:“我要和伊人姐姐,還有若若妹妹……一起嫁給哥哥。”

發誓做一生的好姐妹,又怎麼可以先她們而屬於哥哥。

而柔柔,那個每天歡喜的叫着“少爺”,只願意做哥哥侍女的女孩子……

“你不會覺得委屈嗎?”楚穎穎一點沒有意外。她又怎麼會看不出那幾個女孩子對風逍的感情。她真的很想知道,爲什麼這些優秀到頂點的女孩子會對他如此的死心塌地,甚至心甘情願的容納其他人的存在。

風瑤連忙搖頭:“不!不會,有了她們幾個好姐妹,我開心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委屈。而且,這麼優秀的她們本來就該屬於最最完美的哥哥。也只有最最完美的哥哥纔有資格擁有她們。”

楚穎穎靜靜的看着她的眼睛,每次提到“哥哥”二字,目光中流露出的愛意濃烈到讓她心顫。她隱約明白,她對他的感情,深到了她無法理解的高度。她忽然很想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樣的經歷,怎樣的羈絆成就了這種深印靈魂的感情。

而有了風瑤這完全的“典範”,其他女孩子也才真正做到了和睦相處,不但不敵視,反而親如姐妹。

面對這樣的女子,哪個男人可以做到不徹底沉淪,甘願爲她捨棄一切。

兒子有了這樣一個紅顏知己,自己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不知不覺間,兩人談了好多。風瑤感受的到楚穎穎對風逍的內疚和無可救藥的溺愛,對她幾乎沒有隱瞞什麼。柔聲向她講述着風逍的童年……少年……成年,他的性格,他的愛好,他的完美,卻唯獨不提起任何關於他的傷心事。

“孩子,你想你的親生父母嗎?”楚穎穎柔聲問道。

“小時候,我和哥哥一樣,每天都會問義父我們的親生父母在哪裡,每天都渴望見到他們。那時,我們都以爲我們的父母是同一人。長大後,這種感覺越來越淡,因爲我有了哥哥,足夠了,完全足夠了。”風瑤輕聲回答着,她的想法和風逍何其的相似。

楚穎穎一臉愛憐的撫着她的長髮,心疼的說道:“可憐的孩子,原諒你的父母吧。沒有不疼愛孩子的父母,他們當年之所以將你丟失,一定有着難言的苦衷。而且這麼多年了,他們也一定在苦苦的尋找你,”

風瑤點點頭,她畢竟是一個心思細膩的女孩子。十幾年了,雖然她已經將那遲遲未曾蒙面的親情看的很淡,但她依然會偶爾渴望得到一份溫暖的母愛,依然會在夢中悄悄描繪着親生父母的形象。

“你是逍兒的義妹,也是逍兒註定的妻子,”楚穎穎微笑起來:“你可以叫我一聲‘媽’嗎?”

風瑤的美眸盈盈閃動,她呆呆看着楚穎穎的眼睛,嘴脣顫動,她撲到她的懷裡,輕輕喊了一聲:“媽媽……”

那包含着太多感情的呼喚讓楚穎穎一時間淚如泉涌。她遲遲沒有得到兒子對母親那最單純的呼喚,但風瑤的這聲呼喚填滿了她一半的遺憾。她這才真正的感受到……自己真的有了兒媳婦,有了兒子。

風逍的腳步停在風瑤門前,風瑤的那聲呼喚清晰的傳入他的耳中,讓他內心顫動。

是啊……瑤兒畢竟是個內心柔軟的女孩子,她畢竟不能像自己那般可以真正做到漠視遺失的親情。

瑤兒的親生父母在哪裡……他們又是誰?

風逍悄無聲息的退開,沒有打攪她們。他走到大廳,拉起一臉無聊之色的蕭天,一直拉到陽臺上。

“你的追星。”

風逍手中銀光閃動,一把細長的銀劍出現在手中,然後被他丟給蕭天。

蕭天一臉激動的接過,就在追星入手那一刻,他的臉色激變,變得誇張至極。

“重量、手感、劍融於心的感覺……一模一樣,和遊戲中的感覺一模一樣。”感受着手中的溫暖和輕靈,蕭天喃喃自語着。他忽然轉身,左手在陽臺的盆栽上摘下一片狹小的綠葉,然後丟向空中。

那一瞬,蕭天的目光變得比利劍還要凌厲,看着那片緩緩飄落的狹長葉子,他的右手放到了劍柄上。

沒有任何的聲響,一道微弱的銀光一閃即逝。蕭天的手依然放在劍柄上,彷彿從來沒有動過。

“就是這種感覺,就是這種感覺……我從來沒有想到,原來我真的可以揮出這樣的一劍。”蕭天的眼角隱有淚點,一切,都彷彿做夢一般。剛纔那一劍,不正是自己在輪迴世界領悟的“亂”麼!!

殘葉終於飄落到了地上,落地那一剎那,它竟詭異的散成均勻的十段,

風逍眼中異彩連閃,那閃過眼際的微弱銀光,其實是九道!

追星劍技——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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